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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天再次将心心念念的人拥入怀中,沈修宴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镇定。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躁郁情绪压下,鼻尖凑近对方的颈侧,无声嗅着对方发尾萦绕的浅香。
这是他亲手置办的、与他同款的洗发水的味道。
不仅如此,顾宁现在穿的衣服、袖口别的袖扣、腕间残留的香水,以及洗澡时用的沐浴露等等,都是沈修宴精挑细选,一件件为顾宁添置的。
他就像是一头占有欲强烈的恶龙,在珍视的宝藏上谨慎打下一个个印记,不动声色地宣示着主权。
这些印记看似隐蔽,却层层渗透着顾宁的生活,有心人若是细心观察,不难发现这其中的暧/昧所在。
沈修宴眼睫低垂,纤长细密的睫羽掩住其中的神色,在一片昏暗中更显晦涩。
不得不说,邱习飞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他为人正直热忱,身世又优越尊贵,在现阶段用来保护顾宁再适合不过。
但一想到对方心中的小心思,沈修宴就觉得心情烦躁难以忍受。
再等等,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顾宁不知道沈修宴心中所想,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颈侧的那一小片肌肤上——对方呼出的热气全撒在那附近了,实在是有些发痒。
于是他不自在地向前躲去,却一头撞上了对方宽厚结实的胸口。
看似清瘦的男人实际上有着令人艳羡的身材,线条流畅且富有弹性的肌肉被一层薄薄的布料包裹着,与顾宁的脸颊相贴,让他直观感受到了与男主的巨大差距。
联想到自己两辈子都没什么肌肉的身材,顾宁就悲伤地连羞愤都顾不上了,抡起拳头打在了沈修宴的腹部,开始迁怒:
“放开我,胸肌大就可以随便抱人吗?”
沈修宴:……
虽然不知道胸肌大跟抱人有什么关联,但那一拳就跟小猫挠痒一样,让他心里酥酥麻麻,原本想要就此松开的手也不自觉又收紧了一些。
总感觉还可以做得更过分一点。
于是沈修宴目光微转,借助良好的夜视能力细细打量起来。
顾宁很白,羊脂玉般的肤质在黑暗中也十分惹眼,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嫩-嫩干净柔软,偏偏左耳耳垂又点缀着一粒黑痣,对比鲜明,反而衬得动人心魄。
沈修宴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地伸出了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只珠玉似的耳垂。
甚至缓而轻地摩挲着,指腹传来的触感极佳,让人爱不释手。
“......喂,你不要太过分。”
顾宁没想到沈修宴会突然动手,他倏地僵住身子,声音细弱声线颤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人抓住命脉的小猫,浑身炸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这么敏感,更不敢猜沈修宴现在的举动用意何在,于是只能色厉内荏地发出警告:
“再不放开的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脸颊便已迅速升温发烫,连带着眼尾也染上了漂亮的红晕。
整个人在沈修宴眼中如同小猫龇牙,毫无杀伤力。
沈修宴十分懂得见好就收的精髓,他踩着小猫爆发的临界点松开力道,接着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道:
“抱歉,我以为小少爷耳朵上沾了污渍,下意识就想将它揉干净,没想到那是耳垂上的黑痣,是我失礼了。”
沈修宴的道歉言真意切,让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说辞。
顾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对方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也不敢深究下去,于是轻哼一声,不轻不重地讽刺一句:
“那你可真是没眼光。”
他的那颗痣可是被很多人夸赞的,可沈修宴却把它当成了污渍。
简直眼瞎。
沈修宴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一时竟有些失语,但还是态度良好地认了错,好言好语将仍有些愤愤的小少爷哄好后,突然话锋一转,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小少爷,你还记得那晚我说了什么吗?”
顾宁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三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他便以为那晚的事已经在心照不宣间被揭了篇。
顾宁摸了摸鼻子,随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开始装傻:“那晚是哪晚?是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晚上吗?”
“那天我喝多了,只记得电影还不错,其他的都没什么印象了,你有说过什么吗?”
顾宁说着说着便找回了底气,反正他酒后断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对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再说沈修宴那晚说不定也是一时冲动,这三天对方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也是不想让双方陷入尴尬吧?
刚才的问话多半也是试探,在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之后,对方应该也就会顺着台阶放下这件事了。
顾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而猜透对方想法的沈修宴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想到:
“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时候的顾宁尚未见识到人性的阴暗面,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依然一片澄澈,自然还能保持这样鲜活可爱的心性。
这样就很好。
哪怕是在一片昏暗中,顾宁也能感受到对方注视着自己的、仿佛看穿一切却依旧纵容的目光。
他有些心虚地撇开目光,想找个借口溜回自己的房间,却听沈修宴再次悠悠开口道:“记不清也没关系,我再重复一遍就是了。”
“小少爷这回可要认真听好了,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
“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请耐心等待一下。”
对方的嗓音温和而不容拒绝,还在“很重要”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让顾宁心中警铃大震。
不会吧,难道沈修宴是想再说一次告白?
明明现在不在沈修宴的怀里,顾宁却觉得对方极具侵略感的气息再次将他包裹,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让他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他的大脑乱成了一团,心脏高高悬起,就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停滞。
眼看对方即将开口,顾宁心一横眼一闭,试图抢在沈修宴之前坦白,以抢占主动权。
“好吧,其实我......”
“其实顾叔叔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近期就会回国,如果顺利的话这个周末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另一个声音戛然而止。
顾宁猛地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修宴。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惊愕,略带疑惑地问道:“小少爷刚刚想说什么?”
顾宁看不清沈修宴脸上的神色,可他莫名觉得对方眼中一定带着笑意。
他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倒是你,所谓‘很重要的事’就是指这个?”
“对,虽然那天晚上已经说过一次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说一遍比较保险。”
沈修宴似是放弃了遮掩,笑意明目张胆地蔓延到了声音里:“也幸好我又提了一次,看样子小少爷确实是不记得了。”
事到如今,顾宁已经很确定对方是在逗他。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沈修宴根本没有提过顾向明回国这件事,所以他刚才的那套说辞完全就是胡扯,为的就是看他笑话!
关键他还不能戳破对方丑恶的嘴脸!
顾宁越想越气,满腔愤怒中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委屈,像两株可怜巴巴的幼苗,刚冒头就被野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转身就要走,刚迈开步子又被人拉住了手腕。
“喝完牛奶再回房休息吧。”
牛奶是提前热好的,入口时温度恰到好处,让人怀疑是不是沈修宴掐着点准备的。
顾宁即便生气,也没有和牛奶过不去,喝完之后兀自回了房,草草洗漱后就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当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被褥之后,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可沈修宴那张讨厌的脸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顾宁气急,将脑袋钻到枕头下面死死埋住,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将对方从自己的大脑里挤出去。
结果肺部的氧气倒是先一步被耗得干干净净,让他差一点喘不上气。
顾宁恼火地坐起身子,赌气般地将枕头扔到地板上,没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像个闹脾气的幼稚鬼。
可惜会纵容他脾气的人此刻不在,于是幼稚鬼只能在生完闷气后又默默地将枕头捡回来,然后抱着它坐在床头,一声不吭地发着呆。
都怪沈修宴,气得他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时刻,人总是会变得多思而敏感。
顾宁将自己烦躁的原因尽数推到了沈修宴身上。他本想放空大脑排除杂念,可冷静下来后又忍不住去挖掘记忆里的细枝末节。
他隐隐发觉沈修宴今晚的情绪也不太稳定,甚至浑身萦绕着低气压。
从他进门开始,沈修宴的行为就堪称一反常态,无论是突如其来的触碰还是之后的故意捉弄,都显得有些逾矩,丧失了平日里的分寸感。
就像是在克制地发泄着什么。
顾宁自认最近安分守己,除了躲了对方几天,又跑去和邱习飞吃了顿饭外,几乎啥也没干。
究竟是哪里惹到对方了。
顾宁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点一点睁大眼睛。
等等,难道说……
手机震动发出轻微声响,顾宁从床头捞过手机,打开一看竟是沈修宴的信息。
[下次早点回家,我很担心。]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不知怎么,顾宁仿佛看到一头被冷落多日的大狗狗,即使心中酸涩寂寞,却还是用眼神无声且认真地嘱咐着主人,要他下次偷溜出去时要注意安全。
即使它知道主人出去是为了找别的狗狗。
顾宁轻笑一声,心中的郁气骤散,就连嘴角也在不知不觉间勾起弧度。
他发消息回复道:
[知道了,小气多事又爱操心的沈阿婆。]
[晚安。]
另一边,没想到会这么快收到回复的沈修宴怔愣片刻,在看清屏幕上的文字后,眼底渐渐浮现出无奈的神色。
虽然这个新昵称也可爱,但他果然还是更希望听到某些更加撩拨人心的称呼。
只是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
一向运筹帷幄的大boss头一次心生踌躇,他闭上眼睛,放任这种陌生的情绪侵袭他的全身。
良久,他才在心中默念道:
“晚安,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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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左耳的小圆点还是直接设定成黑痣吧,这样叫起来比较方便,之后会回去改一下前面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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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宴:沈阿婆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昵称,不如直接叫老公?
顾宁:还是沈狗最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