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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了几日,骁薇虽未痊愈,不过想到王爷还在苏圣派手中实在是如坐针毡,勉强下床站在窗前,窗外日光充裕,灼盖在花瓣上,蝴蝶和蜜蜂在花丛间飞舞,骁薇换了身便衣,拿上宝剑。
阳光耀眼地刺在地上,市井人声鼎沸,骁薇的双目在搜索,那边吗……
“诶?龙姑娘?您何时来京城了?”归于邦邦主麻利地前来迎接,“有一段时日了,这次,我是为一个大案而来,希望邦主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龙姑娘一句话,欧某敢不效力?”
“我知道欧邦主在京城手眼通天,能否帮我传个信儿,最好是弄成满城风雨,妇孺皆知?”
“龙姑娘请讲,这点小事当然办得到!”
“我大宋开国之初,曾经将北汉国大部分国库的钱饷藏在一处秘密之地,这就是现在人尽皆知的我大宋宝藏,劳烦欧邦主散布宝藏的钥匙就藏在宫中阳灿园中,骁薇不胜谢意。”
“龙姑娘于我有大恩,这点小事您开一回口,我欧某怎敢不尽心尽力,以后凡是有用得着欧某的地方,我归于邦就是赴汤蹈火也为姑娘办到!”
“骁薇谢过欧邦主!切记,散布的越广越好!”
“姑娘放心,欧某今日就去安排!”
骁薇很快回了宫,将御医开的药丸服下,走到窗前,深深地凝望着花丛,阳光明亮地打在她的脸庞,映着她深邃充满洞察的双眼,蜜蜂在花朵上盘旋,小心地落下,骁薇双眼闪起一丝光芒,这次,一定要确定……
一只白鸽迎面飞来,骁薇一紧张,赶紧将信笺拆开来:知道你脱离险境,我就放心了,我和袁姑娘在冷魂山庄一切安好,你无须担心,把身体调养好再行动不迟,切不可冒险!
骁薇将字条放在烛焰上燃尽,以免缤彤等人的行踪被人泄露,又将目光聚在了花间蜜蜂上,嘴角弯起一丝笑意……
“圣上驾到!”骁薇赶紧迎到门前,“臣恭迎圣驾。”皇上一把将骁薇扶起,“今日是难得的好天呀!朕来找你下盘棋!”
“是。”
皇上微微扫视了一下骁薇,“伤好些了吗?”
“多谢皇上,已经好多了。”
“朕听到这样的回答,是一半开心一半恼火呀…”
骁薇恭敬低下头,“臣罪该万死。”
皇上深吸一口气,“骁薇,过来坐吧。”
“谢皇上。”
“骁薇,难道你讨厌朕吗?”
“臣不敢。”
“现在,没有君主臣下,只有元永和骁薇。”
骁薇听到这话大惊,“臣不敢。”
皇上凝视骁薇良久,“你的迟钝真是让朕又恨又爱,朕想朕是彻底败给你了。”
骁薇不知所措因此有些紧张。
“朕的意思就是,现在这种气氛,不要把朕当作你的君主,朕想和你坦诚相交,就像对待朋友一样的对待朕,所以我宣布,现在这里只有元永和骁薇!听明白了吗?”
“这……这有违君臣之礼……”
“到现在,你还不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吗?”
骁薇见皇上竟去掉“朕”字,心中有些理解,不禁感动,可是面对皇上半是苛责的问话,又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是有些惊慌地低着头。
皇上爽朗一笑,“就是这一半的你,让我彻底投降了。骁薇,我可是从没被谁打败过,遇到你,不知是我的不幸,还是我的幸运……”
骁薇想:遇到我不幸?难道我做错了什么?没有言语,仍旧些许慌张地低着头,“至于你的另一半么,每次都直刺我的心,却又让我更想征服。”
“臣不知何处冒犯了您,请您明示?”骁薇深深低着头。
“你太木讷了……”皇上轻柔地说,“我说的,是你的感情。”
骁薇听到这话更不敢抬头了,“还是说,骁薇只是对我木讷,而有了心上人?”
“没有!”骁薇赶紧抬头辩解,似乎遭了诬陷似的心情,皇上莞尔一笑,“那就是说,只要我够努力,就还是有机会的,是吧?”
骁薇只低着头没有言语,“下盘棋好么?”
“是。”
叮咚,叮咚,室内格外安静,只有棋子轮番敲打棋盘的声音,骁薇的鼻尖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还是我赢了!”皇上像个孩子一般露出开心的笑容,“和骁薇下棋,就能找到小时候的感觉。”又担心的看了看骁薇,“身体没事吧?”
骁薇摇了摇头,“多亏您请了御医,已经好多了!”
“骁薇,就一个人去的吗?”
骁薇点了点头,“如果我只是世子的身份,还像从前一样,无论骁薇怎么说,都会陪你一起去,也许,就不会让你伤成这个样子了。”
“您是更喜欢世子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身份呢?”
“前者,但是一旦被置于风口浪尖,就不得不尽力选择后者……而且,光是世子的身份,很可能会是悲惨的下场,当年秦桧可是差点就把我排挤了。”
骁薇听到秦桧二字,怒火中烧,“不过还好,他总算是完了。现在刀柄终于落在我手里,得考虑考虑怎么治他的家族了。”
骁薇非常激动,“您,您要整治秦家?”
“千万别说出去!”皇上像个孩子一样让骁薇保守秘密。
骁薇回应了一个会心的笑容。马上又意识过来什么似的,“可是,要整治秦家,太上皇会不会,”皇上莞尔一笑,“当年我还是世子的时候,和秦桧就是一对劲敌,太上皇终究排除秦桧的干扰立我为太子,现在秦桧已死,你说他会站在哪一边呢?”
“皇上,会不会,”骁薇激动得喉咙仿佛打结了似的,内心激荡着惊涛骇浪,“北伐”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皇上认真凝视着骁薇的双眼,仿佛明白骁薇的意思似的,却说了句:“骁薇,咱们再下一盘吧!”
骁薇知道,这样的话不能随便承诺,但是皇上的内心,到底怎么想呢?整治秦家,到底是个人恩怨,还是皇上本人抵触议和呢?
“骁薇,该你了。”
“哦,”骁薇才回过神儿来……
纤凝被婢女搀扶着小心下了马车,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哲王府,站在潇涵门外,心情起伏了很久,终于走近门边。
“纤凝郡主来了!”潇涵倒不惊讶,因为经常来找他下棋,潇涵将棋盘清空,“棋师,我经常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啊,能和‘棋贤’切磋技艺,我倒是真觉得难得呢!”潇涵将棋桶摆好,纤凝鼓起勇气将背后的食盒拿到前边,“今早做了些点心,不知道,棋师,会不会讨厌,但是就拿来了,”潇涵觉得纤凝有些语无伦次,赶紧双手接下,“多谢郡主。”
“棋师打开,尝尝吧……”
“好。”潇涵将外皮打开,见到精致的食盒内心一震,“这盒是……”“棋师也注意到了上面的字吗?没错,这是清旖山庄的东西。”
“郡主如何会有?”
“当年清旖山庄将一块宝玉做了三个精美食盒,其中有两个就送给了哲王爷,纤凝又将其中一个送给了我,今日阳光太大,我怕这点心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就破例用这玉食盒盛装了点心。”
“哦,原来如此,那我真算是有福了。”潇涵见那点心各个样式精美,心中好生佩服,小心拿起一个,纤凝很紧张,又不敢盯着看潇涵的反映,内心慌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会这么好吃!”
潇涵惊叹一声,纤凝露出惊喜的笑容,觉得内心安慰极了,“以前吃过不少御厨做的东西,可是,都不比郡主的手艺呀!”
纤凝的脸颊飞起两片粉红,更像一朵娇艳的桃花,“棋师,太,过奖了。”
“我从不会说违心的话,郡主的点心,真是天下无双!恐怕多年后也会让人回忆起来呀!”
纤凝的心激烈地跳着,如果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那样的我,将多幸福呢?我可以做更多的东西,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做给你吃呀!
“郡主,不如,你教教我吧,这个点心应该不是太难学吧?”
“当然可以!棋师也要试着做吗?”
“是啊,等回家了,做给我爹尝尝,他大概就会原谅我吧……”
“为何要求得原谅呢?”
“因为这次是我偷偷逃出家的。”
“偷偷,逃出家?”
“是啊,在家里实在是闷,就逃出来了,要是被我爹捉回去,我就惨不忍睹了。”
“难道棋师不打算回家么?”
“以前以为等身上的钱花完了再回去,现在教郡主下棋可以赚些银子,就另当别论了,以后我还可以教人下棋赚钱。只是,终究是有回去的一天嘛,所以要讨好讨好他老人家!”
纤凝嫣然一笑,“没想到,棋师竟有如此一面,不如,以后棋师教我下棋吧。郡主明年就要嫁到辽国了。”
“是啊,所以才犯愁呢。”
“棋师,难道为此难过?”
“我愁的是,没教好她,这孩子也不长进,嫁到了辽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笑话。”
“棋师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吧,说昔郁是孩子……”
“明年昔郁出嫁,我也就二十岁了,弱冠之年,什么事都没做成啊……郡主的点心实在是好吃,我先收起来,慢慢品尝,那咱们现在下棋吧。”
“诶!”郡主兴奋地打开棋桶。
归于邦三教九流都有熟人,众弟子纷纷出动,为骁薇散布谣言,由于与宝藏有关,一传就成为热门话题,街头巷尾开始有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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