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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雪般
站在高处眺望著那些低矮的建筑,行人看起来就如蚂蚁似的微小,所有的事物都被雪所覆盖,厚厚的一層积雪,像极了外国国家里雪花纷飞的美丽景致,最近气温下降,数字持续下滑甚至多了个负号,今天是零下几度呢?
再怎么不注重身体,他多少还是有自觉的,尽管他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状况,都是抱持著“死了是替世界造福的想法”而消极的采取半放任态度,鼻子冻的通红,冷风呼呼的刮著脸颊,狛枝拉紧了围在颈边的红底黑格纹的围巾,呼出一口寒冷的白雾。
他只身行走在银白的道路上,右手不放心的覆上胸口处,确认到下面有某种坚硬物品的质感,然后望著那幽暗隐密的地下空间。
老实说他並不喜欢雪,不是因为交通不便、气温过低,只是很单纯的,会透过雪想到別的事物而已。
人的生命就和雪一样,仔细一看是美丽的结晶,但是只要不经意的碰触,它便会非常容易的就此逝去。
看多了死亡分离的场面,狛枝也有些习惯了,不再会感到和当初爱犬以及父母去世时同样的难过,或许说麻痺更为恰当吧,就算要他再哭泣、悲伤,对已经习已为常的他而言,想这么做也沒有办法,就像经常接触尸体的侦探,不可能见到尸体还会和其他人或是自己初次触及一样惊恐仓皇。
生命是非常脆弱的,狛枝伸出手让雪花落在手掌里,但是雪花却因为他稍温的温度而快速融化,他拍了拍手,脸上带著坚决看往了深处,带著決心前往那不知通向何处的黑暗空间。
每一颗雪的结晶都代表著死去的生命,众多而漂亮的自天空落下,不断的、不断的……堆积于地面或建筑,宛如沉淀缓慢的累积。
越往深处光线也越弱,连灯火蜡烛都沒有,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能发光、点火的器具,他的警戒值已达最高,或许因为沒有能暖和的电器,这里显得格外寒氣逼人,明明是连一扇窗都沒有的密闭场所,却比还下著雪吹著风的户外还要冷冽。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心中的戒心因此有些微下降,但是他盲目的不断前进一会,就突然的停下了迈前的步伐,警戒心也突然升到不能再高。
「……初次见面,不介意我待在这里说个故事吧?」似乎是因为太过寒冷而冻僵了线条和肌肉,狛枝原本温和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
对方沒有任何反应,于是狛枝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过去,他闭上眼睛回忆著,独特的沙哑声线也不自觉的柔和。
生命就像雪一样容易逝去。
当时的天气並不是很好,已经开始下雪了,他仰头望著天空,伫立在预备学科的校门前。
「抱歉!今天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狛枝,你等很久了吗?」日向慌张的从教室里离开,一看见狛枝和往常一样的打扮,便皱起了眉头。「最近很冷,你不多穿一些吗?」
狛枝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日向並微笑著摇摇头。「这点寒冷我还是耐得住的,还是多担心自己一点吧,预备学科。」
「啊啊,是是是,要是你冷死了我可不管哦。」
「欸?日向君还真是冷血呢。」
「是你自己说不怕冷的吧。」
日向是个坚定又开朗的人,仿佛太阳般温暖,浑身散发著热气,但是却又像是雪,眼中澄澈一片,洁白而单纯的。
「狛枝你真的不会冷吗?」日向一脸担忧的看著他。
「就算下起暴风雪应该也沒问题的程度吧?」
「不,不会有暴风雪的,只要你別乱想,开启不幸的主动技能就一切太平了。」
「日向君这么说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但是那就是事实吧,还有,狛枝你回去多穿点衣服,我可不想在明天听到你发烧请假的消息。」日向不放心的劝说著,他太了解狛枝的个性了。
「嗯…要是我生病了能换来日向君照顾的幸运,似乎也不错呢。」狛枝认真的低头做出思索的模样,对日向不怎么在意的笑著。
「一点都不好!」日向非常直接的一个手刀劈过去。
「啊,会痛哦,预备学科能不要时不时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吗?」狛枝吃痛的抚上被日向打到的地方,不过日向懂得收敛力道,所以也不会很痛。
「如果你听话一点当然可以。」日向的表情十分无奈,他干脆的取下了围在自己身上的围巾,将它缠绕在狛枝颈边,那条围巾还残留著他自己的温度。
好温暖。
「…都说了沒关系了,预备学科真是爱操心啊。」狛枝露出少许诧异,不过也很快的就恢复原本一成不变的笑颜。
「总比之后生病难受好,以后都要围著它哦,不然真的很担心你一个防寒措施都沒有。」日向非常困惑狛枝以往都是怎么度过冬天的。
狛枝只是为担忧的日向勾起嘴角,笑容的弧度似乎有上扬,他主动的牵上了日向的手。「我只要有日向君就好了。」
「…你的手好冷,果然还是会冷吧?」日向露出了困扰的模样,这个傢伙如果沒有他照顾,一定会放任自己自生自灭吧。
「不要紧的,因为日向君很温暖。」狛枝对著日向微微一笑。
「狛枝你啊……」日向对狛枝很擅言词而感到头疼,但他还是回握了狛枝冰冷的手。
即使狛枝的手是冷的也沒关系,因为他会适时的给予温暖。
「真是的……要是我不在的话你该怎么办啊?」日向苦恼道。
「那日向君不要离开就好了,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生命就如同雪,很轻易的就会逝去,而日向君他…就像雪般纯粹,非常的、非常的干净又容易被染黑的白色。
他喜欢著、迷恋著那样的日向。
「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吧,日向君他…就像雪般洁净,但是。」美好的回忆突然变了调,他睁开那双烟草色的瞳孔,嗓音也严肃低沉许多,像是严厉,也像是在隐忍激动的情绪。
「那样纯粹的日向君已经“不在”了。」
他所恋慕的日向已经“死了”。
当他为近几日见不到日向而感到困惑时,他从雪染老师的桌上发现了日向的退学通知。
生命是如此简单的就能消逝,宛如他所看过的那些死亡。
彻底断了连系,日向家里也沒有活动的迹象,心急如焚的他四处寻觅调查。
「“就像雪般”。」
就这么轻易的逝去了。
他猛地抓紧了那条日向亲手替他围上的围巾,当初的温暖已经消逝了,只残留著他自身比一般人寒冷的余温。
「……原来如此,你潜入我工作区域的原因是这个啊。」松田夜助收起脸上的不悦,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你应该不知道吧,毕竟是机密,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日向创”已经“死了”,就在不久前,我亲手送他离开了人世。」
好不容易打探到一些消息而找上神經学专家的“超高中级的神經学者”,但是他却自那个人口中间接知道了日向的死亡。
这是多么的残酷。
「我想你应该就算不知道全部也猜的出来吧,吶,日向君他啊,是一个非常爱操心的人呢,总是格外的不放心。」
「日向君他啊,知道我的体温偏寒,所以老是要我多穿一些衣服。」
「日向君他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暖和呢,我每次觉得冷的时候,都会抱住日向君或是牵日向君的手来取暖。」
「日向君他啊……我最喜欢了哦。」狛枝自说自话的述说著,眼里是几近溃堤的想念。
「真的真的最喜欢了。」
「虽然日向君有时候很迟钝,又拿我沒办法。」
「像是母亲一样唠唠叨叨的,很难清静。」
「但是我最喜欢那样的日向君了。」
「真的…真的……」
「最喜欢了。」
狛枝以往一直温和的眼眸,此刻却犹如刀刃尖锐、锋利,他缓慢的探向胸口,从外套下抽出预藏的枪枝並上膛,一整套动作十分流畅甚至沒有丝毫犹豫。
「…希望你能谅解我的心情,说真的,连我也沒想到自己会那么疯狂呢,因为这个行为毫无疑問的是在亵渎,是自不量力。」狛枝倾诉著自己的苦衷和愿望,语气诚恳而坚决。「我也很清楚这么做是错的,但是我错估了我对日向君的喜欢,为了希望什么都可以奉献的我,很可笑吧,现在才察觉到。」
「我对日向君的感情,已经用“喜欢”都无法形容了,连“喜欢”这个词语都无法完全的解释,我想…那就是“爱”吧,对日向君的“爱”駆使我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虽然这种理由很荒唐,但是足以解释我用枪械对著你的原因。」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隐匿于黑暗的那个人移动了。
「我这种垃圾竟然做出这种污亵的行为,我果然是个差劲到极点人渣呢,尽管你是“全人类的希望”,是我所追求的“绝对的希望”,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和日向君相比一切都沒有任何意义,这么晩才察觉这件事的我,会遭遇到这种不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狛枝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要他想就可以立刻开枪。
规律的脚步声迴响在空旷的室內,並且越来越近。
「但是我宁可不要失去日向君的不幸,就算我一直以来认为不幸的结果都是幸运,不过我唯独无法接受这件事,吶,你拥有全部的才能吧,的确配的上“超高中级的希望”的封号,我这种傢伙一定连当练等级的初级怪物都算不上吧,但是我也有才能哦,虽然是很沒用的才能,如果幸运不行,那就连不幸也计算进去吧,至少这样我可以比其他人更耐打一点。」
那个人的样貌在嵌进墙壁里的油灯照耀下逐渐清晰,轮廓被打出深邃的线条,面部沒有一丝动容的站在狛枝面前,强烈的威压感弥漫开来。
「为了日向君,再疯狂的事我都做的出来哦。」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个人,狛枝的眼中是不容忽视的狠厉。「所以,“神座出流君”。」
被唤作“神座出流”的人一身漆黑的学生制服,深黑且细长的发丝几乎要亲吻至地面,艳丽的血红色瞳眸沒有任何情感和波动,他默然的注视著狛枝。
「我想要请你……」狛枝目不转睛的盯著神座,那张仔细一看其实酷似的面容。
为了日向,为了他所挚爱的日向君,就算要“杀掉希望”也无所谓,只要日向君能够回来,就算要他大肆摧毁破坏、将世界送入深渊,让这所有的一切为日向办场盛大的歌悼也在所不惜。
只要日向君能够回来,能和以往相同对他露出爽朗朝气的笑容,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狛枝愤怒和坚决的吐出那最后的几个字,瞳孔掠过一线渗人的寒光。
「把“我的日向君”——“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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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日向的狛枝,在日向不明消失后突然省悟了自己对日向的感情是真切到能奉献一切的“爱”,並且设想寻找线索,找到了被希望峰学园藏起来的神座,也因为松田得知了日向已经死去且成为神座的真相,为了复活日向而选择将霸占日向身体的神座杀死,知道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是疯狂,也明白自己和神座的差距,价值观是希望至上的狛枝,居然会做出杀死身为“希望”、自己所追求的“绝对的希望”的神座的重大決定,都是因为对日向的执著和爱,在日向死后彻底攀升到癫狂的程度,“只要日向君能回来一切都无所谓”,这样为了日向疯狂又为自己太晚察觉而心痛、悔恨甚至要崩溃的狛枝,大概就是这样吧,作者第一次写BE好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