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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撑过这个冬天,春天就快了,夏天就来了。
下雪了,轻飘飘的,一点也不急,缓缓下落。
希望这场雪能掩埋所有的不愉快,掩盖也好。
所有人以为撑过了这个冬天,一定会迎来春天,却不知道还有下一个冬天。
郝书心记:
想念无时不刻都在腐蚀着我,吞噬了我的快乐,我的生活。
微笑在我这里已经快成为一个表情符号,而不是发自内心了。
夏凡不愿见我,罗棋柚躲着我,好像所有人都要从生命中剥离了。
说到底,还是指缝太宽,时光太瘦。
“唐甄,唐甄!”蓝枫用笔戳了一下唐甄。
“微信说!”唐甄回头小声说。
“那个,我知道萧竹住哪了?”
“地址!”
“怎么感谢!”
“老北京糖葫芦一串儿!”
蓝枫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
“妥了!下课再说!”
唐甄和蓝枫突然来袭,萧竹在课上神采飞扬。
唐甄深深地被萧竹的敬业、幽默吸引。
“你们怎么找来的!”萧竹看着他们。
“想来就来了!”唐甄笑着说。
“我给你买了糖葫芦!”唐甄笑着。
“我不喜欢吃!”萧竹笑着说。
“你喜欢什么?”唐甄认真的问。
萧竹笑了笑,没有说话。
唐甄每天都来,从北影坐地铁,倒公交,来来回回两个多小时,北京的冬天,她好像不知道冷。每天都帮他整理画室,有时没有课,就在这呆一天,买饭,做菜,收拾房间、教室,画室的材料,画笔都包办给她了。
萧竹话不多,也不爱笑,他上课,她就像学生一样,坐在一角,静静地听着。
唐甄话很多,有用的,没用的,每天在身边吵吵闹闹的,问这问那的。
至于她喜欢他的事她再也不提,只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在身旁嘘寒问暖。
“唐甄,你以后不要过来了,冬天地滑,也不安全!”萧竹一边擦拭钢琴一边说。
“我是不是很烦!”她小心翼翼地说。
萧竹没有说话。
“我尽量少说话,这样就不打扰你了!”她笑着。
萧竹只是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牵扯进他们之间,安安静静的偏安一隅,等着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郝书!”老师拿着点名册。
“小书,小书!”段西拽了拽她的衣服。
“怎么了!”她慢慢抬起头,声音那样脆弱。
“读PPT!”段西说。
“以故事片导演的艺术创作过程为纲,从构思与体现的各个方面研究导演艺术的创作……”
“好了,你坐下吧,感冒了吧!”老师摆了摆手。
下课的时候,江林希拿着药还有水从后门递进来,即使这样低调,还是被全班看见了。
“小书,把帽子戴上,要不回去头疼又严重了!”段西说。
“哦,知道啦,唠叨婆!”郝书说。
“只是习惯唠叨你而已!”
雪化了,她想去看看夏凡。
“小西,你回寝室吧,我想去东北大学!”郝书笑着说。
“别去了吧,天这么冷,你从上次回来,头疼就时好时坏的!”段西说。
“没事,我也想出去透透风!”
“我陪你去!”
“不用了!”
“我陪她去!”江林希从后面走过来。
“那行,我回去了,你俩去吧!”段西笑着说。
郝书抬头看看江林希,她已经懒得多说推辞的话,江林希决定的事说多了也没用。
“走吧!”江林希伸出手。
“干嘛!”郝书疑惑的问。
“我牵着你啊,摔了怎么办!”
“摔一跤有什么了不起的!”郝书无奈的说。
郝书阔步向前走,下台阶,一不小心滑了一下。
“我就说!”江林希骄傲地说。
“乌鸦嘴!”
江林希半蹲着,“来,我背着你!”
“多丢人啊!”
正在争辩之时,一群人从对面呼啸而来。
他们的发型特殊,说起话来带着一种不以为然,走起路来都带着一种逼人的气息。
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在其中,她染了头发,最讨厌的粉红色,头顶还有一块白,那么刺眼,她完全看不出来她了。
他们擦肩而过!
夏凡看都没有看她,就像路人。郝书回头看着她,她不相信那个人是夏凡。
“夏凡!”她喊了一声,“是我!”她提高了分贝。
那个熟悉的身影站住了,“你们先去吧,我处理点事,一会过去!”她用熟悉的口吻和他们说话,好像一点都不陌生。
“是你啊!”那么陌生的语气。
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为什么现在陌生的好像不能再陌生。
“你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郝书问。
“什么叫混在一起啊!他们,他们怎么了?”
“小凡,你不要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
夏凡一点点挣脱,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教给我一种活法啊!”
江林希看的目瞪口呆。
“这又是谁?”她指着江林希。
“我叫江林希。”
夏凡把话打断,笑着对江林希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江林希看了看郝书,没有说话。
“那就对了,她身边的男孩子没有不喜欢她的”夏凡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扎进郝书的心里。
郝书盯着夏凡,好像整个世界都翻了天一样。
“别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说错了吗!”夏凡拍了拍头。
“你是夏凡吗?”郝书问。
“别装了,又没别人,都是自己人,装着不累啊你!”夏凡使劲的咬着嘴唇。
“你怎么能这么说!”江林希紧紧地攥着郝书冰冰的手。
“我说错了吗,你可能不了解她,只要是想要的,什么都不用做,别人都帮她准备好了,她还要从最好的做出选择!”夏凡的每句话都深深的印在脑子了,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夏凡的嘴唇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咽回去的口水有一种腥腥的甜。
“小凡,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是真心的,真心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最重要的朋友,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就算身边的男孩子都喜欢我,也有一个例外,就是罗棋柚,再见!”郝书紧紧地攥着拳头,咬清每一个字的发音,指甲伸进肉里,手心疼了,心就差点疼。她转过身,离开了,只是没想到方圆几十里,竟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夏凡不敢多停留一秒,她怕自己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关于那些遇见的故事,我欢喜的抬笔,却不知怎样落笔,那一件笺用浓墨写就的心情还是把她留在了青春,慢慢宰割,一地凌乱、一地荒凉。
“小书,快乐一点,你的负能量已经开始在传播了!”段西坐在她的床头。
“对不起啊!”郝书说。
“你已经和我说了很多次了,你怎么了!”
“没事!”
“你要是真没事就下楼去吧,江林希学长已经等你好久了!”段西心疼的说。
他就像圣诞老人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红红的鼻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天。
郝书跑过去,她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感觉心疼。
“走,咱们去看电影!”
“好!”
江林希把围巾拿下来,给郝书围上。
“我不要,太丑了!”郝书拿下来,给他围上。
“暖和最重要!不许摘下来!”江林希指着她。
她是有些不忍心,只是只能表现的毫不在乎。
“对不起!”
“什么!”郝书没有听清,转过头问。
“没照顾好你!”江林希说。
“我和你约法三章好了,第一,不许和我说对不起和谢谢。第二,有事找我,打电话,不许站在我楼下,我把你设置成铃声,我定随叫随到。第三,还没想好,想好告诉你!”郝书摇晃着脑袋。
“头疼,就不要扎着头发了,把头发散下来,会好点!”他轻轻的把皮套摘下来,“没弄疼你吧!这样很好看!”他歪着脑袋看着她。
郝书羞涩的笑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郝书站在扶栏边,看着楼下的人们,尽情的跳着,唱着,脸上没有一丝忧愁,好像这是生命的最后一秒。
江林希拿着两个面具,好看的面具。
“好看吗?”郝书微笑着。
“好看,真好看!”
“你也很帅!”郝书帮他正了正面具。
他们看着彼此,面具下面,即使有表情,也在面具下被隐藏了,可是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我去买爆米花!”郝书躲开了江林希的深情。
“我去买票!”江林希附和着。
“如果今天真的是末日,就这样坐在你身边,看着一个人抱着大桶爆米花,边哭边吃,爆米花都见底了,你还没哭完,我没有什么后悔的,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即使萧竹不答应一年之约的事,我也会把你送去北影,你配得上最好的人生。”江林希眼看着郝书把一大桶爆米花吃完,一个人喝了大杯的拿铁,忘了阻止她。
“小书,你说明天我们还能见面吗?”
郝书抱着冰激凌开始笑,上气不接下气的,“江林希,你是小学生吗,这你也相信啊!”
“我不相信,但是我也害怕!”
“不怕,不怕啊,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保护你!”郝书笑着说。
“你怎么保护我?”江林希快步站到郝书面前。
“我也不知道,随口说说!
“让我站到你前面吧,这样看着你,还能帮你挡挡风!”江林希倒着走,一步一步。
“这样很容易摔了!”郝书停在那,眼角像是进了什么东西,感觉很难受。
“我不怕!”他坚定的说。
“我怕……,我怕我摔倒!”她辩解道。她真正害怕的是江林希,怕自己抵挡不了他的深情。
冬天的时候,我们把自己包裹起来,雪把大地覆盖,所有的秘密都被掩藏,世界是白色的,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记忆都泛着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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