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曹郭辽荀权逊策瑜] 九死一生

　　33、

　　郭嘉回到家时，曹操还没有回来。他先去冰箱摸了罐啤酒出来压惊，然后顺便在厨房找了个碟子，把从贾诩那顺来的点心装在碟子里。他捏着啤酒罐端着碟子回到客厅，见曹丕正扒在楼梯边向下张望，便问：“吃了吗？”

　　“吃了。”曹丕点了点头，从楼梯上走下来。郭嘉把碟子放茶几上指了指，自己歪靠在沙发上喝酒。自从他搬来和曹操一起住后，他也是努力在适应家中时常有小孩、并且两个小孩每天都需要规律地吃饭这件事。虽然对做饭他实在谈不上什么心得，但顺手牵羊还是干得很熟练的，尤其是当被顺的那个人是贾诩。他看着曹丕走到一旁坐下，伸手从碟子里摸了一块点心，突然发觉哪里不对：“豆豆呢？”

　　“他们学校今天秋游。”曹丕说。

　　“喔，对。”这事郭嘉本来知道，但刚才跑了一趟会所之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狼和除妖师，这时被曹丕提醒，才想起曹植的确是出去玩了。

　　“那你在家干什么呢？”他一边随口问着，一边把奋力往自己身上蹭的两只小猫扒拉开去。每当他外出归来，这两只猫就会像狗一样扑上来各种热情各种讨好，弄得他都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找两只高冷一点儿的猫来完成这居家带孩子的任务。

　　一旁曹丕严肃地答道：“玩游戏。”

　　曹丕最近迷上了一款策略游戏，一有空闲就拿出来研究，有一天被郭嘉无意中看到了，顺手指点了他几招，令他受益匪浅。此后他虽然在曹操面前还对玩游戏的事所有遮掩，但在郭嘉面前却俨然是以学术研究般的钻研精神把各种问题拿出来讨论的。郭嘉对于两个小孩到底是在写作业还是在玩游戏完全不放在心上，只要他们不被狼叼去，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因而但凡曹丕被游戏难住，他都是有求必应，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和小朋友联机玩上一把。曹丕这孩子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这一来二去，很快就和郭嘉熟了起来。

　　“郭叔叔，”曹丕见郭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时家里又没有别人，机会难得，便想把埋在心里有一阵子的问题拿出来问，但他对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太有把握，于是口气就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郭叔叔，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啊？”郭嘉以为他又要问什么关于游戏的，漫不经心地道，“说吧。”

　　曹丕调整了一下坐姿，刚吃了一半的点心也暂且放下了，让自己显得特别的郑重认真：“郭叔叔，你和我爸爸……是不是那个关系啊？”

　　“……”郭嘉的目光是转向他了，但脑子显然还没转过来，顿了一顿，“哪个关系啊？”

　　曹丕被他问得有些慌张了：“嗯，呃，那个……嗯，就是、就是以前我爸爸……和我妈妈的那个关系。”他把这句话结结巴巴地说完，身上都紧张得直哆嗦，望着郭嘉咽了口唾沫。但郭嘉的脸色却没什么变化，喝了一口啤酒，似乎还认真地想了一想，好奇地问：“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啊？”

　　“……啊？”曹丕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曾脑补过郭嘉可能会产生的很多种反应，却都不包括眼前的这一种，顿时呆住，“我、我还没问过我爸爸……”

　　“哦，”听他这么一说，郭嘉立即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晃了晃快要见底的啤酒罐说，“那你问他去吧，他说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

　　“……”曹丕显然是被这个强悍的答复震惊了，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郭嘉仰着脖子把最后一口啤酒往嘴里倒时，才回过神来欣慰地说：“郭叔叔……看来你对我爸爸是真爱！这样我就放心了。”

　　“噗——”对此结论毫无准备，郭嘉将一口啤酒直直地喷了出来。

　　***

　　曹操下午回到家时，一层没人，二层隐隐约约传来些声音，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奉孝”，又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在呢”。他于是也不急着上楼，先去冰箱摸了两罐啤酒，一罐给自己，一罐给郭嘉，然后才乐呵呵地抱着啤酒往楼上跑。到了二楼循声找去，原来是郭嘉和曹丕正在曹丕的房间里玩电脑，他也顾不上看电脑上都是些什么，进屋拉起郭嘉就往外走：“来来来，有好消息告诉你！”

　　今天他和袁绍谈得顺利，吃饭时就一直惦记着要把这好消息告诉郭嘉。郭嘉对通讯设备向来都想不起来用，曹操为了方便联系曾给他弄了一个手机，事后却发现这家伙有手机等于没手机，怎么讲都没法让他上心，只好作罢。因而中午吃饭时虽有消息要告诉他，但曹操在饭局上不方便打电话，只发短信郭嘉肯定又看不见，于是只能耐着性子等午饭结束。荀彧从庆祝仪式上消失后就再没有回来，不多久打来一个电话说家里有点突发状况需要回去处理，曹操关心了一下，在得到对方“不是什么大事”的答复后便也没放在心上。他已经介绍荀彧和孙权认识了，吃不吃饭逛不逛球场也没甚要紧。

　　他风风火火地回到家，上楼拉起郭嘉就往外拽。郭嘉正玩到兴头上，被他拽走了也不介意，接过他递来的啤酒顺手抠开：“袁绍跳坑了？”

　　“岂止是跳坑，我看他恨不得就地儿把自己给埋了！”曹操一口酒下肚，真可谓感慨万千，“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他了！没想到，真没想到！”

　　郭嘉笑而不语。曹操一边说着，一边又跟着他下了楼。

　　“这本来呢，我是想分两步，先把东西卖给他，缓一缓再提出向他买东西，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把东西塞给我，还正是我想要的，我当时那个乐啊，差点笑场了都。”

　　曹操还在啧啧地回味呢，郭嘉却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只是笑着听他讲。两人坐到沙发上，曹操又把谈话的各种细节描述了一遍，最后诚恳地总结：“十分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解决战斗。如果没有本初的倾力配合，我自认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就为了这个，我觉得我应该敬他一杯。”

　　他这么感触良多地说着，还真就举起啤酒来喝了一大口，转眼见茶几上放着点心，随手抓了一块塞嘴里嚼着：“……嗯？味道不错啊！哪买的？”

　　“熟人做的。”郭嘉说。

　　“熟人？”

　　“嗯。也是个俗人。改天介绍你认识。”

　　“好！”曹操的心情雀跃，思维也就有一点跳跃，想起刚才这人在儿子房里玩电脑，又问，“你们刚才在上面鼓捣啥呢？”

　　“鼓捣游戏呢。”郭嘉说。

　　“游戏？……电脑游戏？”曹操把点心咽下去，觉得有点噎，就想喝口啤酒顺顺，“这小子不好好写作业，还有时间研究这个？”

　　“他有时间研究的东西可多了，”郭嘉说，“他还研究我对你是不是真爱来着。”

　　“噗——”似曾相识的一幕，随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声在曹操的客厅中再次上演。

　　“咳咳咳！”曹操被呛得厉害，半天抖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却看见郭嘉手捧着啤酒罐，正歪在那儿一脸的坏笑。

　　“你怎么知道的？！”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在家的两个人竟然在讨论这种问题，这剧情的走向好像有点不对啊？！

　　“他问我了啊，”郭嘉淡定得很，显然在喷过啤酒之后，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将先前输掉的那一阵在曹操身上找回来，“他问咱俩是什么关系。”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曹操心里一跳，突然感到了紧张和期待。虽然他们早把该做的都做了，但两人是什么关系，这个话题却从没拿出来讨论过。——之所以没拿出来讨论，是因为这个话题实在不需要讨论。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发生得那么顺其自然、顺理成章。曹操清楚郭嘉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也相信自己在郭嘉心中有着同样的分量，但现在突然有机会听郭嘉亲口说出来，还是令他不由怦然心动。

　　郭嘉望着他，一秒都没有迟疑张口就答：“我哪知道？我叫他去问你。”

　　“……”如此重要的问题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答！曹操起身就要上楼：“我这就教育他去！”

　　刚转身走了一步，又顿住了。……这个“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哎呀，跟小孩儿较什么真！”郭嘉见他这么严肃，反而不忍心逗他了，而且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曹操竟连那句无比诚实的“我哪知道”一起纠结了进去。见这人霍地起身，连忙拉住：“再说人家已经得出结论了，说我对你是真爱来着。”

　　“……”曹操觉得幸好自己此刻没有喝酒，不然他真的还得再喷一次。

　　“他怎么得出这结论的？”……看来有空得找这孩子好好谈谈。

　　“我哪知道？”对于人类复杂的情感逻辑，郭嘉所不知的也的确不少。他见曹操重新坐了下来，便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转而问起自己真正关心的话题：“你说尽快给袁绍答复，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答复？”

　　曹操一愣，跑偏的思绪也立刻回到了正轨：“燃眉之急，当然得告诉他咱们是连夜开的会。明天就给他答复！他怕我反悔，我还怕他变卦呢！……”顿了顿，忽又想起袁绍提到的那两座酒店，不由有些忧心忡忡：“……不过，他那两家酒店我都去过，里面弄得金碧辉煌的，看上去可高端大气上档次。实话说，这种酒店我没经验，你们说干我就干了，但其实这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郭嘉听他说完，看着他似乎想笑，但碍于他这么认真地忐忑着，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只好先给他喂颗定心丸。

　　“不用担心。你就看着吧。等袁绍的酒店移交过来，交到文若的手上，那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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