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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
再次见到程铮让我吓了一跳。他瘦了不止十斤！却没有瘦得精神，一脸疲倦与颓废。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毕业的事太伤神了吗？”我泡了咖啡递给他。
他苦笑地看着我，“傅太太不也一样。”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之后不再问私事，他制定了下一季度童童的学习计划表给我，并与我解释，这时突然来了电话，他接起不过说了两句，脸色煞白，手里的资料也握不住地洒了下去。
“你等我，马上回来！”
他收拾资料站起身，但有片刻愣然，尔然突然醒悟一般，急冲冲往门口去，半晌又跑回来，气喘吁吁朝我说，“傅太太，麻烦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我见他这样赶紧答应，去车库取车载了他就往山下跑，给我报了地址我吓了一跳，“这不是喜儿的花店吗？”
他张了张唇，眼神复杂，只道，“傅太太能不能开快点。”
我点头，也不再问了。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巷子，见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不少人惊叫着，很纷乱的样子。程铮拨开人群，我也奋力跟了上去。还没进去便听到于佩佩刻薄的骂声，“真是不知羞啊，自己的男人管好点。你还装，装什么装。你们看什么看啊，我碰都没碰她！”
“你们看好啊，就是这个女人，抢自己好姐妹的男人，抢了也就罢了，还放他出来继续害我女儿。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啊。”
众人指指点点，只听林喜儿细弱的声音说道，“于姨，我肚子真的很不舒服，拜托，谁帮我叫辆救护车……”
她的声音很快被于佩佩压住，我们冲进去，这才看到她的花店已经被弄得似洗劫一空，她抱着硕大的肚子拼命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模样可怜极了。
程铮大叫一声，“于姨，你这是干嘛！”他忙将林喜儿扶了起来。
于佩佩双掌一拍，指着程铮就叫嚷，“大家看看啊，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勾搭了我女儿的朋友，还对我女儿死缠烂打不放。”
程铮一声不吭，担心地询问林喜儿的情况，林喜儿似见到救星，拽着他的衣服便委屈哭了出来。
“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就好好负责，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省得我女儿一生的幸福都被你耽误！”于佩佩还在叫嚷。
众人不知详情，开始对程铮与林喜儿指指点点。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这三人怎么今日就成了这样的状况。于佩佩一嚷，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原来当时在医院碰到林喜儿，她的确是怀孕了。而程铮背叛陆砚青也是事实。
“哎咦，陆宜，你怎么来了。”于佩佩这才看到我。
我不理她，走到林喜儿身边问她，“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与程铮合力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这一下便赫然见到血流如注，将林喜儿的双腿都染红，她已经没有知觉，但也知情形严重，虚弱地朝程铮说，“这下好了。没有孩子阻拦你了。你去找砚青吧。”
程铮饮泪欲泣，崩着嗓音说，“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恨不得敲他一捶，“还不赶紧将她扶上车。”又扭头对于佩佩道，“你别走，也给我上车！”
于佩佩连连摇手，“陆宜，这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碰也没碰她，就跟她说几句话。”
“打电话叫砚青来！”
她连忙点头。双眼看着林喜儿腿上的血，手都哆嗦了。
为了将砚青送入豪门，于佩佩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林喜儿一向敬重她，当初陆老先生公司遭遇困境，她还求我帮忙。虽然不知道她和程铮怎么会在一起，那么爱砚青的程铮怎么会与她出轨，但人命关天，已经不容多想了。
林喜儿被直接推进手术室，过了一会陆砚青也来了。两母女在一旁窃窃私语。程铮一拳捶在玻璃上，一脸懊恼。
“姐，你也在啊。”砚青小心翼翼地喊我。
我横了她一眼，她眼神闪烁。
“怪只怪那臭小子！”于佩佩还不解气。
她不停唠叨，没完没了，程铮突然朝她吼了一声，“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喜儿……”他噎着不说了，重重垂下头。
于佩佩梗着脖子说，“我什么我，你自己把持不住，那小妮子也对你有意思。干出那种丑事还好意思怪别人。还好砚青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和林喜儿在一起，正合你意！一直以来我难道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嫌弃吗！”
“怎么，难道我要叫女儿嫁给你这穷小子才对啊。”
陆砚青难堪地说，“妈，别讲了，我们都分手这么久了，你去找喜儿干嘛，闹出这种事可怎么办。”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她这么不经说。”于佩佩似乎也悔不当初，“他不时时来缠你，我犯得着吗。万一被小顾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怎么好。”
我终于听不下去，怒道，“现在是怕这种事的时候吗！”
“有钱人最看中名声，有几个像念琛一样大方啊。我当然得为砚青着想了。”
因为这事，我们一直在医院待到很晚，孩子还是没保住，幸好大人没事。林喜儿哭得泣不成声，程铮在床头给她喂汤，哪里喝得进去。那场面看得人眼泪都要下来。
我知他们经济困难，便付了住院费，于佩佩母女早已经逃之夭夭，我安慰几句也正要走，感觉林喜儿扯住我的衣角，于是又坐下来。
“陆宜，以前对不起。这事我没什么好说的，谁让我喜欢上他。”她看了看倚在窗边抽烟的程铮。
“我对不起砚青，但我知道，于姨是巴不得我和程铮在一起。”
我拍拍她的手，“别想了，好好休息。身子养好再要一个。”
她摇摇头，苦笑，“不要了。本来这孩子就不该来，因为这孩子他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他爱的是砚青。不然不会一直放不下。”
程铮的烟味随着风飘入屋子，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个可怜人。
她反手捏住我的手，眼睛睁了睁，“你得小心砚青。于姨一开始打的主意是想让砚青和傅先生在一起的。”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轻声说。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招呼程铮好好照顾她，我这才驱车回家。心里却百味陈杂，于佩佩今日干的可是害了一个快要出生孩子的命。若非碰到林喜儿和程铮，她哪有这么好脱身。心里一想，始终觉得太不公平，为什么事情成了这样。
为了一个陆砚青，林喜儿的孩子，生或死，不过一念之间。只为了让她嫁入豪门，便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我到底还是不喜欢陆砚青的。
可我到底不是救世主。再多的不平，也只能咽下。
我去另一个医院看笑笑，妈妈正陪她说话，多数是妈妈说，笑笑点头或是摇手。脸完全肿得不成人样，全身也是浮肿，消炎的药水正滴着。
待妈妈离开后，我与笑笑说了林喜儿的事。笑笑一激动，痛得丝丝抽冷气。
“又是那贱女人。我就说程铮怎么会好端端与她分手。她真是比我聪明！”笑笑岔岔地说，“我和裴其宣分手，个个都骂我，受了多少气。她倒好，个个都同情她。原来是那个厉害的妈帮她的。”
我是在可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若再隔十天半月出生，便是杀人谋害罪。
过了一会，顾宁川破天荒地出现了，还提着一个水果蓝，见我在，吓了一跳，赶紧嘿嘿朝我笑起来。
笑笑不给他好脸色，“你来干嘛，不陪那狐狸精。”
“嗳，笑笑，别这样说嘛。咱们好一场，你住院我能不来看你嘛。”顾宁川讨好地说。
笑笑也受用，只哼了一声。
“嫂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傅又惹你了？”他见我一声不响也不骂他，只静静坐在一旁有些奇怪。
笑笑说，“你不要理她。我看她是被那个小贱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谁啊，砚青？！”
“不是她还有谁。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都搞没了。都快要生了。”
我起身道，“你们聊吧，我要回去了。”
顾宁川赶紧说，“嗳，嫂子，等我，等我。我跟你一起下去。”又回头朝笑笑说，“拆线那天我一定要来啊 。”
“要你来干什么，势利鬼！”笑笑骂他。
他摸着头嘿嘿笑。
“你还想招惹笑笑？砚青不是你真爱吗？”
“唉，笑笑我也认真对她啊。只是我这人定不下心。太爱玩了，没办法。要是有你这样的女人，我也愿意娶回去啊。”他嘴巴似抹了蜜。
“前阵子还幸灾乐祸呢。你还真是念琛的好兄弟。”
“哪能呢，嫂子不可能是那种人。这点老傅也知道。不然他会一声不吭把事给压下来。”
“得了得了。你回去吧。”我赶紧挥手。
到家时，心情很是抑郁，童童飞奔出来，叫道，“陆宜你去哪了，我都快饿死。”
我见餐桌上的比萨盒说，“要不要再给你做点。”
“算了算了。”她见我模样，也没再招惹我。自己回房消谴。
我坐下休息了一会，看看表便给傅念琛打电话，问他在哪。
他连连敷衍我说，“不回来吃了，你们自己搞定。”
我奇怪道，“你到底在哪，是在谈事情吗？”
“我陪砚青去办点事情。”他说。
“是什么事啊。”
“你别问了。”他挂了我电话。
第二天程铮给我送来一张卡，与我说明，我才知道，昨晚傅念琛是和砚青去给他们俩赔钱的。
“要谁的钱，我也不会要他的！孩子是能用钱买的吗。”程铮仍然耿耿于怀。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许只是想表达一下歉意，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陆砚青要找傅念琛。头有些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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