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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又过得两月,富察氏顺产誔下一子,喜得贾母、袁夫人等连声颂佛,贾琏虽欢喜的手舞足蹈却也没忘了打发人去向马武一家报喜,贾赦见他晓事心里越发高兴,又因此子为他这一房嫡长孙,因此未及满月便为他取了名贾荿。
璋、璂、琮并众姐妹都来贺贾琏夫妇,又有马武一家来访,贾赦、贾琏又将贾荿带与马武夫妇看。
一日黛玉来看贾荿,富察氏素来最是喜欢她,便打发了旁人出去,独与她说“你的好事也近了。”
黛玉听的一愣,略一思索方明白富察氏何意,羞的满脸通红,便要躲了出去,富察氏拉住她抿嘴一笑“傻丫头,这就我们妯娌两人有什么可害羞。”
黛玉见她说的越发没形,又挣脱不得羞的直跺脚口中说道“我拿你当正经人,你却拿我取笑。”
富察氏见她恼了方正色与她说“我也是拿你当自己人才与你说这些。”拉过黛玉坐在身边“你琏二哥哥前日回来与我说,那边的事黄了,老爷已经使人去与二老爷说明年便订下你和宝玉的婚事。”
黛玉听的如此说更是羞恼,夺了手挣开跑了出去,惹的身后富察氏大笑。
晚间黛玉便将此事说与晴雯,晴雯喜的连连称佛,又朝贾赦夫妇所在方向跪下磕头。
黛玉便笑“越发的疯了。”
晴雯也笑道“我担心这么多日,如今总算有个着落了,便是发疯了也值得。”
主仆两人又说会闲话方才安置。
且说次年贾琏、贾璋三月便入了春闱,连考三场下来,两人都有些虚脱,幸好早有家人等在场外备了马车接了家去,贾母、袁夫人也不让他们来问安只打发人照顾他俩好生休息。
待放榜时又是刘省领着差事,他依旧从后看起,贾琏运气甚好,竟然刚好成了孙山,又向前看去,会元赫然便是贾璋,因贾璋先前已是解元,此时便是连中两元,喜的刘省忙家去报喜。
贾母、袁夫人等皆是欢喜,又令厚赏诸人,众人又向贾琏、贾璋道贺,又有外客来贺,一时热闹非凡,贾赦归至家中也自是欢喜,贾母、袁夫人又与他商议打醮之事,贾赦素来不喜欢这些事恐张扬过甚惹人妒忌,此时见贾母、袁夫人都有兴致也便应下了,单等殿试后便去清虚观。
次日便有相熟的同科约贾琏、贾璋一同拜会座师张鹏翮,贾璋尚未成家一应事务便由富察氏为他打理妥当,因张鹏翮清正,两兄弟便只一人拿了一副字画去拜,张鹏翮果然喜欢。
又见贾琏仪表堂堂、贾璋少年英才便问表字,贾琏便答“学生表字玉泽,璋弟表字玉和。”
张鹏翮点点头,他为庚戌科进士,资历之老远胜诸辈,贾赦一向对他敬重有加,张鹏翮也与他亲厚,此时见贾琏、贾璋人物风流恐他们少年得志失了分寸又特地嘱咐了一番殿试事宜。
贾琏、贾璋忙应下。
又因见贾璋年少便问可曾婚配,贾琏不知何意便斟酌着回答“此事向来是母亲打理,因我们兄弟二人今科要下场,母亲特地嘱咐除读书余事皆不可闻是以不知,老师即问,待学生回家问过母亲再来回答。”
张鹏翮笑道“不过是随口闲谈,改日我问你父亲也一样。”
贾琏忙称是。
众人又说些旁的话,待用了晚饭才辞了去,出得门来又约好次日去拜会副主考赵申乔、房师蒋廷锡等后便各自散去。
贾琏、贾璋归家后先至贾母处问安,略说了几句贾母便打发他们出来,两人又至袁夫人处,富察氏也正在此处回事,见贾琏来忙起身相迎。
待各自安坐,贾琏便将张鹏翮所问之事告之母亲,袁夫人不可置否仍旧打发他们回去休息,两兄弟自回书房安排明日事宜。
待到晚饭后,袁夫人便与贾赦说起张鹏翮所问之事,又笑“如今问的人也多,英国公夫人原就有意把他们家三姑娘说给璋儿,前几日南安太妃的生日,席上康亲王太妃也有把三格格说给璋儿的意思,我只说老爷有话璋儿的事等进学再说。”又说“长幼有序,二丫头的事老爷还是及早拿主意的好。”
见贾赦沉吟不决又道“二丫头自幼养在我身边,素来最是老实本分的,若是可行还是我们给她寻户好人家让她搁了牌子吧。”
贾赦问道“都有什么人来说二丫头?”
袁夫人笑道“说的人不少,我估算了一下,能有脸面在主子面前说的上话的一共三家,一是明相家,说的是额附的次子;二是章佳氏,说的是尹学士的庶次子;还有就是张相的堂侄,张廷璐的第三子。”又与贾赦分析“按说揆方之子家世最尊贵,只是二丫头是个老实头怕有些应付不下来;尹学士家一团乱事你也是知道的;张相家的家教自是没的说,又与你有同僚之谊不好拒之,这么瞧来还是张家最合适。”
贾赦略思附了一会才问道“尹泰的第二子可是叫做尹继善。”
“正是,和琏儿、璋儿是同窗,人是不错,与璋儿很是相与的好,听说原也定的是这科下场,后来他们家里那位‘太后’不乐意,于是只好改成下一科再考。”袁夫人叹息着“你说这样的人家如何放心让二丫头去”。
贾赦点点头却道“这婚事是谁说的。”
袁夫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说“是尹学士的母亲看中的二丫头,就是上次我们去赏梅,尹学士家也去了,我带着几个丫头过去和尹老夫人说话,老夫人便说起此事,后来又特请了蒋学士的夫人来说此事。”
贾赦听的连连点头“那就定下这尹家吧。”
袁夫人听的一愣忙要再说,贾赦摆手止住她笑说“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若有本事早晚会显赫。”
袁夫人知他主意已定,心里纵然百般不乐也只得随他。
这袁夫人不喜尹家却是有缘故的。
这尹泰在外面待人接物温厚亲切,极有涵养容量的,就是比他低五六品的县令县丞,也是揖让谦恭,但一回家就成了皇帝,除结发大太太,别的人一概都是“奴才”。
大太太范氏是他随康熙西征运粮路上认识的一个镖局家姑奶奶,一身武艺,被蒙古兵包围时冒着箭雨背着他逃出重围,康熙指婚成配的。
他当二品官时,太太已经封了一品诰命。初婚也还“平等”,太太生了八子,他又纳了几房妾,就恩爱犹存,平等全无,成了举朝皆知的“房玄龄”。
这个尹继善温文儒雅风流偶傥本是不错,但无奈生母张氏却是“乐户”出身,根本没法和“樊梨花”似的巾帼诰命相比。
偏生大太太养的儿子屡试不中,于是便处处折腾继善母子,若无尹太夫人相护只怕继善母子早没了活路。
因此袁夫人实不愿意将迎春嫁入此等人家。
只是西府诸事向来是贾赦说了算,袁夫人见他主意已定便知绝无更改,只得又与他说起探春之事“探丫头也应参加今年的大选,老爷是个什么主意。”
因贾赦问贾母贾政是什么主意,袁夫人便答“我听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探丫头进宫。”
贾赦闻言骤然不悦,他如今已身居高位实不宜与后宫牵涉过多。
袁夫人与他夫妻多年如何不知他心意说道“探丫头到底还是那边的人,她的归处还得二老爷拿主意才行。只是我观二老爷身边那个赵姨娘实在不是个良善人,日日盼着探丫头出息了好提拔她娘家,二老爷又不太操心内院事务,只怕到时被人糊弄了倒是耽搁了探丫头一生。”
贾赦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只有主张。”
袁夫人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他已有主意,便也不再说此事倒说起贾璋来“璋儿的事老爷可有主意?”
贾赦沉默了许久才道“璋儿的婚事不宜高娶。”
袁夫人听他如此说便笑“自古便是‘高门嫁女,寒门娶妇’,老爷怎么说起这话了。”话未完说完,袁夫人便明白了贾赦之意惊道“老爷打算让他娶何人。”
贾赦不答反问“你觉得宝丫头如何?”
“宝丫头比璋儿大了近三岁。”袁夫人立时便回道“他们家虽说祖上有些功劳,可如今也不过是一皇商而已,这出身也太低了些吧。”
袁夫人见贾赦不答似是已定,心里越发不痛快,又劝道“与璋儿提亲的不是王公大臣便是相熟的世家,如今选了一户皇商岂不是打别人的脸吗?况且那薛蟠才干平平,将来少不得要璋儿扶持,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让璋儿受累啊。”
袁夫人越说越伤心,思及迎春、贾璋婚事皆为不顺,心里越发气苦,竟是死活不肯同意宝钗与贾璋之事。
袁夫人自与贾赦成婚后事事恭顺于他,此刻母子连心竟是第一次违抗贾赦,贾赦初时一愣忙与袁夫人分解娶妻求贤一类,只是任贾赦百般劝慰,袁夫人铁了心似总不肯应,越劝越发伤心,后来所幸撵了贾赦去书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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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小调了很多,把小尹配给了二姐姐,其实配三丫头更好些,只是私心喜欢二姐姐多点,所以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