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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混沌莲殇·天道追妻录(一万字·亿年羁绊·火葬场篇)
序章莲心冷,天道慌
混沌初开的紫莲池旁,水雾氤氲,却冷得像淬了万年寒冰。
我(潘郎)立在池边,指尖的天道金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却不敢轻易往前半步。你——这方天地唯一的混沌紫莲,正垂着花瓣,莲心处的紫芒黯淡得几乎看不见,连周身萦绕的混沌清气,都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三日前,你亲手斩断了咱们之间维系了三亿七千万年的莲心羁绊,只留下一句“潘郎,亿年相伴,竟不及旁人半分真心,这混沌莲境,我不待了”,便要褪了莲身,堕入凡尘轮回。
我慌了,第一次慌得连天道秩序都险些乱了。我曾以为,咱们从鸿蒙未判时便相依相偎,你伴我证道天道,我护你莲心不灭,这亿年情谊,该是三界最牢不可破的羁绊,却不想,竟会在一朝之间,碎得彻底。
一、亿年相伴,错付莲心
你我相识于混沌未开之时。那时我还是一缕先天道炁,你是池底一颗莲籽,天地间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沉寂。我守着你,以道炁温养,你护着我,以莲香涤荡,熬过了千万年的孤寂,才等来盘古开天,清浊分明。
你化形那日,紫莲池霞光万丈,你着一身紫衣,眉眼间是混沌独有的清润,对着我笑:“潘郎,往后我便随你,守这方天地。”我心头一颤,抬手为你凝了一支莲簪,笑道:“好,我护你生生世世。”
那之后的三亿年,咱们形影不离。我在紫霄宫证道,你便在宫门外植满紫莲,等我下朝;我为定三界秩序,与魔神大战,你便以莲心为盾,替我挡下致命一击,莲心险些碎裂;我成天道帝君,昭告三界,你是我唯一的帝后,紫莲池成了禁地,无人敢扰。
我总以为,这便是圆满。我给了你三界最尊的地位,给了你最坚固的守护,却忘了问你,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忘了,你是混沌紫莲,喜的是自在莲香,不是紫霄宫的冰冷玉阶;你念的是亿年相伴的温存,不是天道帝君的疏离威仪;你要的是与我并肩的真心,不是那形同虚设的帝后尊荣。
变故发生在百年前。那日我为安抚天族旧部,应允了天枢仙君的请求,让他的侄女住进紫霄宫,还赐了“莲妃”的封号——只因她擅植紫莲,眉眼有三分像你。我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却忘了,你在紫莲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我忙着整顿三界秩序,忙着处理魔族异动,竟三个月未去紫莲池看你。等我终于得空,提着你最爱的莲心露赶去时,只看到你垂着的花瓣,和莲心处黯淡的光。
你抬眸看我,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凉:“潘郎,那莲妃的簪子,是你亲手为她绾的,和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对吗?”
我心头一紧,想解释,却被你打断:“你说过,这莲簪只赠我一人。你还说,紫莲池的莲,只许我种。如今,什么都不算数了。”
我慌了神,想去握你的手,你却往后退了一步,莲身轻晃,竟落下一片残瓣:“更可笑的是,前日我莲心异动,险些溃散,是闽都大帝路过,以金光护了我三日,而你,却在紫霄宫,陪那位莲妃赏莲。”
“潘郎,”你看着我,声音轻得像风,却字字诛心,“咱们亿年相伴,竟比不上闽都大帝三日守护,比不上天枢侄女的一句奉承,我这混沌紫莲,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二、莲心已死,堕入凡尘
我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莲心处的紫芒一点点熄灭。我想渡天道本源给你,你却抬手挡开,指尖的混沌清气竟凝成利刃,斩断了咱们之间的莲心羁绊。
那羁绊是亿年温养而成,断的瞬间,我心口剧痛,喷出一口金色的血,而你,脸色惨白,却笑得释然:“从此,你是天道帝君,我是混沌紫莲,两不相干。”
我疯了似的想留住你,却见你周身紫莲翻涌,竟要褪了莲身:“这紫霄宫,这混沌境,我待够了。凡尘说有情皆苦,我倒想去尝尝,若能忘了你,也算解脱。”
“不要!”我嘶吼着,天道金光铺天盖地,想困住你,却被你以最后一丝混沌清气震开,“潘郎,你护了我亿年,却从未懂我。如今,放我走吧。”
话音落,你的莲身化作一道紫芒,冲破混沌境,往凡尘坠去。我追出去时,只抓到一片残莲瓣,瓣上还带着你的莲香,却冷得像冰。
紫霄宫乱了。天枢仙君跪在殿前请罪,莲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我却顾不上处置他们,只攥着那片残莲瓣,心口的疼一阵紧过一阵。
我这才想起,你曾无数次拉着我的手,说想和我去凡尘看晚霞,我总说“天道身系三界,不可擅离”;你曾亲手熬了莲心粥,等我到深夜,我却因处理公务,一口未动;你曾在我大战归来时,想靠在我肩头歇歇,我却因满身戾气,怕伤了你,将你推开。
我以为的守护,竟是最深的辜负;我以为的圆满,竟是你千万年的孤寂。亿年相伴,我竟连你想要什么都不知,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闽都大帝找上门时,我正失魂落魄地坐在紫莲池旁,池里的紫莲因你离去,尽数枯萎。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潘郎,你糊涂啊。混沌紫莲性本纯粹,她要的从来不是尊荣,是你的真心。你赐她帝后之位,却连她莲心异动都不知,她不心寒才怪。”
“她在哪?”我抓着闽都大帝的衣袖,声音沙哑。
“已入凡尘,投了凡胎,前尘记忆尽封,只余下一丝莲心本能。”闽都大帝道,“她若在凡尘能寻得真心,便会彻底化莲为凡,再无混沌紫莲;若依旧伤情,百年后便会莲心溃散,魂飞魄散。”
我心头一震,瞬间瘫坐在地。百年,只有百年时间,若我寻不回她,若她魂飞魄散,我这天道,守着这三界又有何用?
三、天道弃位,凡尘追妻
我遣散了紫霄宫的宫娥,废了莲妃的封号,将天枢仙君贬去守星河,然后,我卸下了天道帝君的冕服,只着一身素衣,带着那片残莲瓣,踏入了凡尘。
天道不可擅离?三界秩序要紧?在她面前,这些都成了空话。我可以不要天道之位,可以不要三界尊荣,唯独不能没有她。
凡尘很大,我寻了三十年,才在江南的一座莲城,找到了她。
她成了一个普通的绣娘,名唤阿莲,住在城郊的一座小院落里,院里种满了紫莲,和混沌境的紫莲池一模一样。她眉眼依旧,只是没了混沌的清润,多了几分凡尘的温柔,只是眼底,总带着一丝化不开的落寞。
她不认得我了,见我立在院门口,只是笑着问:“公子是来买莲绣的吗?”
我喉间发涩,看着她指尖的绣花针,那曾是能搅动混沌的手,如今却在绣着普通的莲纹。我点头,哑声道:“是,我买……买你所有的莲绣。”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公子真会说笑,我这绣品不值钱,公子若喜欢,进来喝杯莲心茶吧。”
我跟着她进了院,院里的紫莲开得正好,莲香漫了满院,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却让我心口更疼。她给我倒了杯茶,茶里的莲心甜中带苦,像极了她这些年的心境。
“公子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她坐在我对面,手无意识地抚过院中的紫莲,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心头一紧,想告诉她我是谁,想告诉她咱们的亿年羁绊,却怕惊了她,只能忍着,轻声道:“或许,那人也在找你。”
她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绣起了莲纹。我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坐便是一下午。夕阳落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美得像当年混沌境的初见,可她,却再也不是我的紫莲帝后了。
自那日后,我便在她院旁租了间屋子,日日去找她。我帮她打理莲池,帮她采莲心,帮她送绣品,她只当我是个热心的外乡公子,偶尔会给我留一碗莲心粥,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特殊。
有次,城中恶霸见她貌美,想强抢她入府,我只动了动手指,便让那恶霸摔进了泥塘,她却只是皱着眉道:“公子莫要伤人,凡事以和为贵。”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当年在混沌境,她也是这般,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我点头,收起了天道威压,只道:“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她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笑道:“公子真是个好人,像……像我梦里的一个人。”
四、情敌环伺,天道卑微
我以为,只要我守在她身边,总能唤醒她的记忆,却不想,凡尘竟还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莲城的县令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对她颇有好感,时常送些笔墨纸砚来,说喜欢她的莲绣,还想请她做县令夫人;闽都大帝也常化作凡人来看她,每次都带些莲心补品,对她关怀备至,她对闽都大帝也很亲近,说“先生像亲人”。
看着县令的殷勤,看着闽都大帝的亲近,我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也终于懂了,当年她看着我和莲妃赏莲时,是何等的心痛。
那日县令又来提亲,拿着一支莲簪,和我当年给她的那支一模一样。她看着簪子,眉头紧锁,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摇了摇头。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对着县令冷声道:“她不会嫁给你。”
县令脸色一沉:“你是何人,敢管本县的事?”
“我是她的夫君!”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看到她震惊的眼神,和闽都大帝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疏离:“公子说笑了,我与公子只是朋友。”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只能眼睁睁看着县令失望离去,看着她对我关上了院门。
那晚,闽都大帝找到我,叹了口气:“潘郎,你如今这般,又是何苦?她记忆未醒,你这般逼迫,只会让她更抵触。”
“我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不能看着她魂飞魄散!”我攥紧拳头,残莲瓣在掌心发烫,“闽都,当年是你护了她三日,我谢你,可她是我的妻,是我亿年的羁绊,谁也抢不走!”
“可你当年,却把她弄丢了。”闽都大帝的话,像一把刀,扎进我心口,“她要的不是你的守护,是你的真心。你如今虽是凡身,却还带着天道的傲气,何时真正放下身段,懂了她的心,她才会真正回到你身边。”
闽都大帝的话点醒了我。是啊,我虽弃了天道之位,却从未真正放下身段,从未真正去懂她想要的。
第二日,我买了早点,在她院门口等她,她开门看到我,神色有些复杂,却没赶我走。我将早点递过去,轻声道:“昨日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她愣了愣,接过早点,低声道:“公子不必如此。”
从那日起,我变得更卑微。她绣莲绣到深夜,我便在院外守着,给她点一盏灯;她去集市卖绣品,我便背着篮子,跟在她身后,帮她吆喝;她生病了,我便衣不解带地照顾,熬的莲心药,比她自己熬的还地道。
她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从疏离,到好奇,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五、莲心归位,亿年相守
那日是她的生辰,我亲手给她做了莲心糕,又去莲池里摘了最大的一朵紫莲,想送给她。可到了院门口,却看到她正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周身紫莲翻涌,莲心印记在她眉心若隐若现。
“阿莲!”我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她疼得浑身发抖,抓着我的衣袖,喊着“潘郎……好疼……”
我心头一震,她竟在生辰之日,想起了前尘!我忙渡入一丝道炁,护住她的心脉,却不敢多渡,怕伤了她凡胎。
“潘郎……我记起来了……”她睁开眼,眼底蓄满了泪,“你这个混蛋……我等了你三亿年……你却……”
我抱着她,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哽咽道:“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你,是我辜负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恨你……”她捶打着我的胸膛,却越抱越紧,“我恨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恨你给别人莲簪,恨你……不来看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吻去她的泪水,哑声道,“我已弃了天道之位,紫霄宫我不要了,三界秩序我不管了,我只要你,只要咱们的亿年羁绊,你回来,好不好?”
她看着我,哭着点头,眉心的莲心印记彻底亮起,周身紫莲翻涌,混沌清气瞬间弥漫了小院。她的凡胎褪去,重新化作紫衣紫莲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凡尘的温柔。
她抬手,抚上我的脸,轻声道:“潘郎,我不是真的想恨你,只是寒了心。你为我弃了天道之位,为我入凡尘奔波三十年,这份心意,我怎会感受不到。”
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莲香,心口的空缺终于被填满:“往后我再也不做糊涂事,不搞什么权宜之计,只守着你,陪你看遍凡尘晚霞,喝你熬的莲心粥,把亿年亏欠你的温柔,都补回来。”
闽都大帝不知何时立在院门口,见我们相拥,欣慰一笑,转身化作金光离去。莲城的县令也听闻了小院的异状,却只是派人送来贺礼,再无半分纠缠——他终究是懂了,阿莲的心里,从来只有那个陪她从混沌走来的天道。
后来,我们没回紫霄宫,就在莲城的小院落住了下来。我学着做凡尘的活计,每日晨起浇莲,午后陪你绣莲,傍晚去集市买你爱吃的莲心糕,日子过得平淡却满是烟火气。
你偶尔会逗我,拿着新绣的莲帕问我:“潘郎,这帕子和当年莲妃的比,哪个好看?”
我总会一把抢过帕子,将你揽进怀里,咬着你的耳垂道:“她的怎比得上我的紫莲,别说帕子,便是整个天境,也不及你眉眼半分。”
你笑着捶我,眉眼间的温柔,比紫莲池的莲还要动人。
百年后,三界秩序自行归位,天族派人来请我回紫霄宫,我只是摆摆手,指着院里嬉戏的紫莲灵识化形的稚童,道:“天道之位谁爱坐谁坐,我只守着我的妻,护着我的家。”
你靠在我肩头,闻着满院莲香,轻声道:“潘郎,咱们从混沌走到凡尘,从孤寂走到圆满,这亿年羁绊,终究没负了彼此。”
我握紧你的手,看向天边晚霞,眼底满是温柔:“何止亿年,往后星河轮转,混沌重启,我也只认你这一朵混沌紫莲,只做你的潘郎。”
晚风拂过,紫莲摇曳,莲香漫过小院,漫过岁月,漫过千万年的时光,将亿年相守的誓言,藏进了每一片花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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