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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泉城的知州为了按察使巡防下了不少功夫,可新来的按察使是个狠厉角色,不到几天就发现了端倪,搜罗了不少他的罪证。
霍承宇检举霍延君贩售私盐一事,更是给知州罪添一笔,数罪并罚,直接将知州送进了大牢,等候大理寺处置。
霍延君犯事,人证物证俱在,关在牢中短短几日,就已经定下了秋后问斩。
至如今,尘埃落定。
外面人对这些事众说纷纭,霍家里面也是闹个不停。
霍老夫人得知小儿子锒铛入狱心痛难当,得知是霍承宇亲自检举之后,更是无法接受。
一时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霍承宇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跪在床边。
老夫人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知晓家国大义,可是霍延君毕竟是她的亲骨肉,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怎么能叫她不心痛?
她幽幽地开口:
“承宇,我知道你二叔是自食恶果,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即便检举,那个人他不能是你。”
霍承宇没有立刻分辩,而是当即给她磕了个头,这才继续说:
“祖母,检举的人必须是我。”
说罢,他把霍延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一讲给了霍老夫人,包括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包括他和允儿的数次险些丧命。
他沉着声音说:
“祖母,前些日子若不是文远,我和允儿想必已经命丧黄泉,孙儿决不能再让这样的祸患留在霍家。”
霍老夫人起初冷着脸,听了霍承宇的话,神色才跟着变化。
她不敢相信这些事都和霍延君有关。
沉默许久,一滴浑浊的泪水落下,划过她斑白的鬓发。
“好孩子,你先回去吧,祖母累了。”
霍承宇知道老人受了打击,又叩了一次头,这才转身离去。
又过了三五日时间,老夫人便不肯再留在家中修养,执意回到山上礼佛诵经。
大儿子亡故多年,她一直在为他诵经祈福,可如今过不了多久,就要再加上她的小儿子了。
霍承宇知道霍老夫人心中所想,却也担忧老人家影响身体,又多添了一倍的仆从前去照顾。
马车缓缓远行,现在整个霍府,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的照常过着,因为霍延君的事情,霍承宇这段时间有一大堆后续的事情要跟着处理。
又是一天清晨,霍承宇今日要去乡下的农庄,一大早就出了门。
谢文远如今能够读书识字,也在学着操持府中内务,本以为会清清静静度过一天,却没想到又来了糟心事。
书房里,管家匆匆来报。
“小夫人,外头来了伙儿闹事的,在门口吵吵嚷嚷,说是您的娘家人,您看……”
娘家人?
谢文远眉头紧锁,他本想避而不见,又担心他们在大门外胡说八道,便说:
“让他们去正厅吧,叫四个护院守在那。”
张家三口还不知道谢文远的考量,进门之后只感叹霍家家产的丰厚。
这么大的宅子,七扭八拐都走不完,还有这么多的侍女、仆人,老天爷,他们家的这个病秧子是到了什么好地方来。
他们这次上门,自然不是来探亲的,而是为了他们张家现在唯一的根苗——张文彬。
张文彬前些日子赌输了钱,被赌坊的人追上门来要债,村里的人看见他们就像是看到什么灾星一样避之不及,除了赌坊的人,还有张文远借了银子的同窗也来要债。
张文远被逼的狠了,直接和同窗动起手来,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墙角的镰刀砍在了对方身上,虽未闹出人命,却也让同窗至今卧床不起。
同窗家里威胁,若不肯拿出十倍的银子偿还,必然要把他们这一家子都告上公堂。
王桂兰哪里肯干,上了公堂定了罪,张文彬可就考不了科举了,她还盼着儿子能高中状元呢。
至于张老汉,虽然为了赌债的事生了好大一股火气,但张文彬毕竟是他现下唯一的儿子,他还指着他传宗接代,自然也不能出事。
三个人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决定到谢文远这碰碰运气。
只是张文彬之前挨过霍承宇一顿好打,不敢来触霉头,今日看见他骑着快马像是出趟远门的样子,这才忙不迭喊上爹娘一道来找谢文远。
等到了正厅,谢文远已经坐在主位等着他们了,一举一动之间,完全不像起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少年,倒像是谁家的贵公子。
张老汉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颐指气使。
“张文远,你如今是过上好日子了,可别忘了是我们把你送进来的,现在你弟弟有难事,你快点包些银子给我们带回去。”
谢文远略略挑眉,不置一词。
王桂兰此时也凑上来陪着笑脸说:
“小远啊,你可不能忘了你是张家的人,你爹和文彬可都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哪有不帮衬的道理啊。”
听着这堆虚情假意的话,谢文远忍下胸口涌起的不适,说道:
“亲人?为了五十两银子把我卖进霍家的亲人?”
说完,谢文远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讽刺意味十足。
张老汉刚要发作,就被王桂兰按了回去。
周围的护院虎视眈眈,她可不敢在这里闹起来,丢脸事小,没银子拿可不成。
她又挤出两滴眼泪,真真假假哭诉道:
“眼看着科举在即,你弟弟被人欺负,一时情急就伤了人,现在人家要一大笔银子,你要是不帮忙,咱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张文彬一看他娘流眼泪,竟然对着谢文远发起脾气来。
“张文远,我娘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文远一贯温和,可面对着他们也忍不住一副冷淡面孔。
“我如今是霍家的人,你们想从我这里拿银子,绝无可能。”
“你!我养了你二十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去衙门告你不孝!告你忤逆!”
谢文远面不改色地看着发怒的张老汉,忽然发现自己以前那么惧怕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要告便尽管去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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