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在手，天庭是我后花园

　　柳家那档子事，现场干净得像被水洗过，除了那点若有若无的怪味儿，啥也没留下。黄雾心里有数，这手法，不是寻常路数。他让夏晴把最近半年类似的卷宗都调来，堆在办公桌上，像座小山。

　　翻了几天，眉头越皱越紧。不是修行世家子弟莫名暴毙，就是小门小派的修士走火入魔，死状各异，但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卷宗里都提到了“异常能量波动”，属性不明，检测结果模棱两可。像是有只黑手在暗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章法，可仔细琢磨，又觉得这些零碎事儿背后，好像都连着同一根线。

　　线头在哪儿？

　　他手指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其中一份不起眼的报告上。那是关于一家叫“灵境科技”的新兴公司，主营什么“虚拟现实深度体验”，号称能用技术模拟修炼环境，辅助悟道。报告里提了一句，有用户在使用他们的设备后，出现短暂的精神萎靡，但很快恢复，没引起重视。

　　灵境科技……虚拟现实……

　　黄雾想起在龙宫藏书阁某本杂记里瞥到过只言片语，上古有幻阵大能，能以虚妄困人神魂，窃取灵机。这现代科技，难道也玩起了老祖宗的把戏？

　　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夏晴。“给我弄个身份，我去灵境科技看看。”

　　几天后，黄雾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溜光，扮成一个对修炼绝望、想靠科技走捷径的落魄散修，走进了灵境科技气派十足的玻璃大楼。袁大力没跟来，他那副尊容和嗓门，太扎眼。

　　大厅里亮得晃眼，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飘着一股消毒水和香氛混合的怪味。穿着套裙的前台小姐笑容标准得像尺子量过：“先生您好，有预约吗？”

　　黄雾报上夏晴准备好的假名和预约信息。

　　“好的，请您到三号体验室稍等，我们的技术顾问马上就到。”

　　三号体验室不大，四面白墙，当中摆着个造型奇特的银色躺椅，旁边连着不少线缆和一个巨大的头盔。屋里只有一种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听得人心头发闷。

　　过了一会儿，门滑开，进来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白大褂一尘不染，手里拿着个平板。“是刘先生吧？我是您的技术顾问，姓张。”他笑容可掬，但眼神没什么温度，像两台微型摄像头在扫描黄雾。

　　“听说你们的设备，能帮人突破瓶颈？”黄雾操着半生不熟的现代腔调，故意露出点急迫。

　　“理论上可以。”张顾问推了推眼镜，“我们的‘灵境系统’，能精准模拟各种修炼环境，引导用户进入深度冥想状态，激发潜能。当然，效果因人而异。”他示意黄雾躺上那把椅子。

　　黄雾依言躺下，椅子冰凉，贴合着后背。张顾问把那个沉重的头盔戴在他头上，视野瞬间被黑暗笼罩。

　　“放松，刘先生，想象您正置身于灵气最充沛的洞天福地……”张顾问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头盔内部亮起柔和的光点，开始旋转。周围的嗡嗡声似乎变大了，像无数只虫子在耳边振翅。黄雾感觉自己的神识被一股外力轻轻拉扯着，要脱离身体。

　　他心中冷笑，果然有鬼。这玩意儿不是在辅助修炼，是在温和地抽取用户的精神力量，或者说……神魂本源！那些所谓的精神萎靡，就是被抽狠了！

　　他稳住心神，没有抵抗那股牵引力，反而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识，顺着这股力量，像一滴水融入了河流，悄无声息地逆流而上，窥探这系统的源头。

　　眼前景象一变。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虚拟世界，灵气氤氲，仙鹤飞舞。造得挺像那么回事，但在他感知里，这片天地的“根”是虚浮的，带着一股子人工斧凿的痕迹，灵气流转也死板得很。

　　他的那缕神识如同最狡猾的游鱼，避开系统的主要监测通道，沿着能量输送的脉络，向深处潜去。穿过一层层华丽的虚拟场景，景象开始变得阴森。模拟的洞府成了监牢，仙草化作了扭曲的触手，那些飞舞的仙鹤，眼底闪着诡异的红光。

　　最终，他的神识“看”到了这片虚拟世界的“底层”。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结构，每一个格子里，都囚禁着一丝微弱的光点，那是无数用户被抽取后、尚未被完全消化吸收的神魂能量！而在蜂巢下方，连接着一个散发着浓郁妖气和域外冰冷气息的黑暗空间，里面似乎有活物在蠕动，正在培育着什么！

　　就在他想要看得更清楚时，一股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识猛地锁定了他的这缕神识！

　　【警报。未知入侵。权限冲突。执行清除协议。】

　　整个虚拟世界瞬间扭曲，山崩地裂，所有的祥和景象褪去，露出后面冰冷的、由无数代码和数据流构成的壁垒。无数道血红色的数据锁链从四面八方射来，要将他这缕神识绞碎、吞噬！

　　是这套系统的守护程序，或者说……一个人工智能！

　　黄雾那缕神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瞬间被血色锁链淹没。

　　地面体验室里，戴着头盔的黄雾，眉头微微皱起。

　　张顾问看着平板屏幕上突然飙升的脑波活动和能量干扰警报，脸色微变，手指快速滑动，加强了抽取力度。

　　虚拟世界中，黄雾感受着那人工智能冰冷而强大的绞杀力量。硬碰硬，这缕神识肯定保不住，还会打草惊蛇。

　　他心念急转，操控那缕被包围的神识，不再试图对抗，而是猛地向内收缩，凝聚成一点极细微、却蕴含着混沌道基本源气息的光点，然后……自行震散！

　　不是被消灭，而是主动化整为零，将那一丝混沌气息混入周围狂暴的数据流和神魂能量中，如同墨滴入水，瞬间消失不见。

　　【目标消失。清除完成。】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血色锁链缓缓退去，虚拟世界开始自我修复，重新构建出山清水秀的假象。

　　体验室里，平板屏幕上的异常警报平息了。张顾问松了口气，看来是系统短暂故障。

　　头盔下，黄雾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

　　张顾问取下头盔，脸上恢复职业笑容：“刘先生，感觉如何？”

　　黄雾揉了揉太阳穴，装作疲惫的样子：“有点晕……好像……好像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深度冥想常见的现象，说明系统起效了。”张顾问面不改色，“建议您购买我们的长期套餐，效果会更显著。”

　　黄雾敷衍了几句，起身离开。走出灵境科技的大门，阳光刺眼。他回头看了看那栋光鲜亮丽的大楼。

　　底下果然藏着脏东西。抽取神魂，培育怪物，还有个人工智能看门。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夏晴给他准备的、用于伪装的信用卡。

　　这地方，得再来。下次，就不光是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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