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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缠身
最近,陆向宁的睡眠变得很不安稳。
几乎隔三差五,相同的梦境碎片都会如期而至,拼凑出一幅模糊却又令人心慌的图景。
梦里,总有一位面容慈祥、眼神却格外锐利的老人,在袅袅檀香中,手把手教他摆弄黑白棋子。棋盘旁边,一个气质温润的中年男人正专注地挥毫泼墨,侧影安稳。然后,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小女孩会像蝴蝶一样扑过来,清脆地喊着:“爸爸!陪我玩嘛!”
这时,教棋的老人会抬起头,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责备,对着某个方向说:“你总是惦记着玩……过来跟……”
跟谁?
每到这个最关键的名字即将出口的瞬间,声音就像被无形的剪刀切断,变得一片模糊。
紧接着,画面会骤然扭曲、破碎!温暖的书房瞬间被黑暗吞噬,粗糙的布料猛地蒙上眼睛,勒得生疼,隔绝了所有光线。身体被紧紧束缚,颠簸在充满汽油味和灰尘的狭窄空间里。冷漠的男人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
“……丢掉……”
“丢远一点……省得麻烦……”
“啊——!”
陆向宁总是尖叫着从这个节点吓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无边的恐惧和那种被遗弃的冰冷绝望瞬间将他淹没。他几乎是本能地,赤着脚就冲出房间,像寻求庇护的小兽,一头撞进隔壁陆则安的卧室,颤抖着钻进哥哥的被子里,紧紧抱住哥哥,才能从那窒息的梦魇中喘过气来。
陆则安第一次被这样惊醒时,先是错愕,随即在黑暗中感受到怀里人剧烈的颤抖和冰凉的脚,立刻明白过来。他没有多问,只是用力地回抱住他,手掌一遍遍抚过他汗湿的脊背,低声安抚:“没事了,哥在,只是梦,没人能丢掉你。”
那次之后,陆则安看着弟弟眼底挥之不去的青黑和惊惧,在他又一次抱着枕头站在自己房门口时,直接掀开了被子一角。
“以后跟我睡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做噩梦了就叫醒我。”
陆向宁愣了一下,随即像得到了特赦令,立刻爬上了床,在属于哥哥的、充满了安心气息的空间里躺下。
从此,陆则安的床分了一半给陆向宁。少年的噩梦并未立刻停止,但每次当他挣扎着惊醒,总能立刻感受到身边坚实温暖的存在,听到哥哥沉稳的呼吸,或者在半梦半醒间被揽入一个更有力的怀抱。那令人窒息的恐惧,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抵挡的壁垒。
同床共枕,在驱散噩梦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更为甜蜜的烦恼。
他们之间的关系,处于一种心照不宣却又尚未彻底点破的尴尬与暧昧之中。少年人情窦初开,对亲密接触充满了好奇与渴望,每晚睡前,陆向宁总是像只依恋主人的小猫,蹭在陆则安怀里,仰起头,用那双清澈又带着诱惑的眼睛无声地索吻。
陆则安是个血气方刚、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面对心爱之人(尽管他可能还未完全清晰定义这份爱)的主动,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每每濒临崩溃。开始的吻总是温柔而克制,带着安抚的意味,但唇齿交缠间,呼吸逐渐灼热,气氛悄然变质。
陆向宁处于对一切充满探索欲的年纪,他不满足于仅仅是嘴唇的触碰。......
今晚,气氛比往常更加旖旎。......
“!”
陆则安全身猛地一僵......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个翻身,猛地将陆向宁压在了身下,用自己的体重困住了他。他的呼吸粗重得吓人,眼底是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欲望风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向宁……不行……!”
他试图用最后的理智叫停,这太危险,也太快了。
然而,身下的陆向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光,就那样懵懂又无辜地望着他,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这副样子......
“你……”陆则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他猛地低下头,再次狠狠吻住那双让他失控的唇......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先越过了最后的障碍。灼热的皮肤相贴,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安静的房间里......
他们在彼此的手中找到了陌生的、极致的释放,也将彼此的关系,推向了一个再也无法回头的、紧密相连的深渊。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尚未平复的喘息和空气中弥漫的、暧昧的气息。陆向宁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哥哥的颈窝,羞得不敢抬头。陆则安紧紧搂着他,感受着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心中五味杂陈——有放纵后的懊恼,有突破禁 忌的负罪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满足。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无法回到单纯的“兄弟”关系了。前路是更为复杂的纠缠,与更为深沉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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