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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结果
第33章结果
几天后，镇安司总长办公室里。
于海和沈鸥向王家邦提交了第一份联合调查报告。
这份调查报告不仅详细记录了对赵明德的罪行的调查，还总结了后续事件进展的僵局。
于海站在王家邦的桌前，声音平稳地做汇报：
“药剂科的主管赵明德承认了盗取药剂和原料供给‘蝮蛇’组织，但对于七年前的旧案和我被投毒的事他却一无所知。
根据他口供中提到的几处要点，当我和小白哥率靖察司追查的时候，‘蝮蛇’和中间人‘老鬼’提前撤离，线索在这里中断。
根据目前的已有的证据和调查迹象判断，赵明德只是一枚被‘蝮蛇’利用的棋子。
他的盗取行为与我被投毒及七年前的案件并无直接关系。七年前，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王家邦从厚厚的调查报告中抬起眼，目光在于海和沈鸥两张依然有些相似的脸上扫过。
他的指甲有些用力的划过报告的纸页，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也就是说，你们这里外里的忙活了一圈，只是抓出来一个蛀虫，但真正的目标，连影子都没摸到。”
他面色平静，但是却将无形的压力蔓延向二人。
沈鸥开口，依旧是“林奈”那特有冷静腔调：
“其实我们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认两点：
第一，镇守局内部的管理存在一定的漏洞，并被外部势力精准利用；
第二，对手对我们的行动似乎有所预判，要么是内部仍有眼线，要么是其情报网络极其灵敏；
这足以证明，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了解镇守局内部情况，且心思缜密、行动果决的对手。
而且这个人与‘蝮蛇’的关系密切。我个人认为此人在镇守局内部的可能性极大。”
王家邦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沈鸥的身上，半晌才开口道：
“林顾问，以你对‘嗨冰’的特性和地下市场的了解。‘蝮蛇’有能力独立完成“嗨冰系列”原料的提纯吗？”
沈鸥回答得毫不犹豫，“有！以目前的判断来说‘蝮蛇’并不是普通的散兵游勇。
若要完成‘嗨冰系列’的提纯，他们势必拥有经验丰富的药剂师和完善的地下实验室设备。
提纯嗨冰-03原料虽然技术门槛不低，但对于他们而言，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也是他们敢于接手这批原料的底气所在。”
他在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但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突然消失才更值得警惕。
一个具备这种技术和规模的组织，绝不会因为一个赵明德的暴露就轻易放弃经营多年的渠道和生产线。
除非……他们面对着更大的威胁，或者说……有更高层面的指令，让他们必须暂时隐匿。”
他的目光转向于海：“如果在‘蝮蛇’这条线查不到下文，那么我们就从最核心的地方开始。
于副主管在司内被下毒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王家邦皱眉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沈鸥语气笃定道：“我们从注射环节向上倒推，谁能在于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完成调包？谁有这个便利，又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直视于海：“那天为你注射的人是谁？“
“是陈姨，她是医务处的处长。“于海不假思索，“镇安司的训练药剂注射都是由她带人负责。我的最后一针那天是她亲自给我打的。“
“陈雨桐？“王家邦猛地坐直，“不可能！她在镇安司医务处二十年，是小海的保育员，是看着他长大的人！这绝对不可能！“
于海紧跟着点头。陈雨桐对他来说，是近乎母亲一般的存在。
那些年他体弱多病时，是她日夜守候；他训练受伤时，也是她细心包扎。这份情谊，做不得假。
沈鸥面对两人的激烈反应，神色依旧平静：“我理解二位的感情。但正因为这份信任牢不可破，才更容易被利用。
但逻辑上，她是注射的最后一环。如果我们因为感情用事就绕开她，那调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他转向王家邦，语气坚决：“王总长，你和于海是当局者迷。但我在这件事上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认为查案不能讲情面。
我请求立即对陈雨桐展开调查。“
三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死寂。王家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于海也抿紧了嘴唇，满脸的不赞同。
良久，王家邦终于开口，“好。但必须秘密进行。“
……
对于陈雨桐的调查展开的悄无声息，结果却一无所获。
陈雨桐的每一项工作记录都完美无缺，行程清晰可查，这是她在镇安司工作二十年养成的严谨。
由她经手的每一支药剂都有据可循，账实相符，包括管制药品处理的影像记录，都查不出任何造假的痕迹。
就连于海借故询问当天情况时，她的回答也滴水不漏，甚至还主动关心他后续的身体的恢复状况。
“看来确实和陈姨没有关系。“于海在后续的讨论会上说，语气复杂。
沈鸥没有争辩，转而提出新的方向：
“如果注射环节没有问题，那就继续往前追溯。七年前那枚炸弹外壳，来源查清了吗？“
于海面露无奈，“炸弹外壳是训练科的常规耗材，而且是市面上的一般款式，就连一些建筑工程爆破也有可能用到这种炸弹。“
沈鸥说：“那就彻查训练科的物料管理。还有训练药剂的流转链条，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放过。”
……
新一轮调查随即在镇安司中秘密展开。
于海带人从头梳理了药剂从总库到分队训练科的完整流转程序，结果依然完美得令人失望。
而在训练科那里，只能查清近几年都有哪些队伍和成员参与过拆弹训练。
而物料管理因为都是由具体参与训练的队伍轮换负责，这个目标就太庞大了，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根本无法把嫌疑锁定到具体某个人中。
这场秘密调查持续了近半个月，于海放下档案，难掩疲惫道：
“所有环节都合规可查。档案记录清晰，一切都有迹可循，实在是揪不出嫌疑人。“
沈鸥站在白板前，看着被红线链接的密密麻麻的流程图，沉声道：
“如果所有记录都无懈可击，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们找错了方向，要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手的监控之中。“
办公室里只有于海和王家邦两个人，闻言两人的脸色难看的像打翻的酱菜。
沈鸥站在白板前，看着被红线连接得密密麻麻的流程图，目光在七年前的旧案卷宗上停留。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一个名字上：“白翼霆……调查组B组的负责人，他的底细，你们清楚吗？“
于海愣了一下：“当然清楚。小白哥就是家乐姐当年的恋人，他比谁都更想找到真凶。“
王家邦也皱起眉头：“沈鸥，你该不会怀疑翼霆吧？七年前，他为了救家乐，身中三十六刀，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这些年来，他为家乐连婚都没结，是最想要找出凶手的人。“
“三十六刀……“沈鸥看着当年的案情报告轻声重复，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没错。“于海接过王家邦的话头，语气笃定道，“当年家乐姐和小白哥相恋时，师父还看不上他这个三级靖卫。
为了考验他，师父才安排他去地下势力做卧底，答应等他任务完成后就同意他们的婚事。“
王家邦的眼神黯淡下来，言语中是难以掩饰的痛苦，“我当初是想借此把他们分开的。
谁知道家乐那孩子联系不上翼霆，就自己偷偷去找，结果……“
于海接着他的话说道：“小白哥的卧底任务也因为要救家乐姐而失败，身份暴露。
凶手把他们两人和炸弹一起绑在废弃轿车里。虽然拆弹部队及时赶到，但家乐姐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没有救回来。“
于海说，“小白哥这些年一直以为陈家是幕后黑手，他对真凶的恨意，一点都不比师父少。
你还记得上次你被靖察司抓进去的事吗？就是他干的。“
办公室陷入沉默，沈鸥心里对白翼霆的疑虑也被于海的话打消。
他的目光从白板上那个名字上移开。一个愿意为所爱之人付出生命的人，确实不太可能是内鬼。
沈鸥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白板的记录上划过，在水笔的字迹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他伸手将写满记录的白板翻转过来，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
“如果内部调查暂时没有进展的话，我们不如去看看外面。”
闻言，于海和王家邦同时抬头看向他，异口同声道：“外面？”
沈鸥答道：“深港靖察司这几年对违禁药的市场，盯得很紧。而且还进行过几次大规模清扫，成果显著。
表面上看几乎已经绝迹了。
表面上看……”他将这四个字轻轻又重复了一遍，金丝镜片闪过一丝弧光，水笔在白板上划下一道笔直的横线。
“但是越是看起来干净的水面，底下的淤泥可能藏得越深。我记得镇守局的卷宗里有记录：
十年前那场海啸几乎摧毁了深港镇守局的管制能力，导致违禁药交易在地下势力猖獗甚至在市面上都是半公开的状态。
而现在，它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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