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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二)
随即,符江南嘴里包着果子,仍含含糊糊道:“哼!早知道你府上有凌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我就不去什么花楼了,早点趁着你还未回京之时,朝府上的太夫人要人去!”
“说起来,咱们几个第一次上花楼还是你顾然带着一起去的呢!那时咱们才多少岁?十五有么?”
“江南你别说话了,这么多美酒佳肴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一旁喝酒的莫少宇自斟一杯喝下后,听见符江南还在嘀嘀咕咕,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没看到顾然和那位凌姑娘都变了脸色吗?
岳芳芳却不怕顾然,声音清脆道:“你们这群花花公子,也想配凌姑娘的姐妹?难不成凌姑娘的姐妹不配当正头娘子,只配做你们的妾?”
“啐!符江南,别让我埋汰你们了。凌姑娘不过是时运欠佳,才遇到顾然这个不解风情的蠢蛋,也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你们一二个的竟还敢肖想别人的姐妹,小心遭报应!”
一时间屋子俱安静了下来。
凌红看着替自己满口不平的岳芳芳,朝她感激得看了一眼。
“你别胡说!”
沈固静打破屋子诡异的气氛,拉着岳芳芳的手道:“顾然是什么身份?凌姑娘又是什么身份?凌姑娘这种才貌的女子不配我们的顾大将军,还能有谁配的上?”
顾然侧目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凌红,只见她神色倒是如常,只是眉心有些微汗。
心下笑道,她果然不冷,特别是听这几个人的嘴战。
可是,配不配的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没有人可以肖想她!
好在沈固静的话起了些作用,听花阁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热闹,只是酒过三巡,光看些歌舞也没什么意思。
顾然看了一眼庄子的牛管事,牛管事点点头,朝着堂上拍了拍手掌,堂上甩绣扭腰的舞姬们皆纷纷朝众人行了一礼,退出了听花阁。
此时已经天黑,早有丫头小厮们点好了莲花烛台,整个听花阁都灯火通明,璀璨耀眼。
晚间或有或无的柔风,夹杂着不远处莲湖的水汽扑来,还能彷佛能闻到莲的清香。
连垂下的纱幔也不甘落后得微微晃动身躯。
“光看些歌舞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玩些其他游戏吧?”沈固静提议道。
顾然有些好笑得看着沈固静,“那你说说,玩什么游戏?”
“今日顾侯你做东,不如就让你这人主人来决定,我们所有人应该献上什么才艺,来给大家解解酒?”
“这样不好吧?我可不会什么诗词歌赋,不如我们划拳吧?”莫少宇提议道。
符江南闻言急了,“少宇你就给我们舞段剑就好,顾然也不会让你做什么鬼头诗的!”
除了在场的凌红和岳芳芳,都笑了起来。
“好好好,这样吧,我们击鼓传花,鼓声止住时,执花者不拘什么才艺,都给大家来上一段,如何?”
“好!”“很好!”
“很公平!”
顾然低声朝凌红道,“去折枝花来,交给牛管事。”
凌红看着顾然带着酒意的眼眸,领命而去。原本凌红还在想,他们的位置相距甚远,怎么击鼓传花时,就看见牛管家带着六个还扎着丫髻的丫头在侧面围坐一团,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是如何传花的。
每个人选个丫头代替自己在一旁传花,谁的丫头拿到了花,谁就表演。
只是击鼓之人是顾然。
“顾然,你可不许耍赖啊--!”沈固静鬼叫道,却被一旁的岳芳芳拿糕点堵住了嘴。
沈固静含着嘴里的糕点,眉开眼笑得吃了下去。
很快,顾然就侧头过去,不看丫头们围坐的地方,敲起了手里的小鼓。
堂上人皆自饮着酒水,纷纷屏气听着顾然手下传来的鼓声,只是这鼓声开始还算平稳,后面却渐渐波折起来。
直到顾然蓦然停住了敲鼓的手,众人还一脸茫然得等待下一声响起。
只是后面牛管事已经躬身带着替沈固静传花的丫头站在一侧时,大家才回神般看见她手里执的深绯蔷薇。
“好!固静,你要给大家表演什么啊?”
符江南等不及沈固静起身,开口便问道。
这厢沈固静饶有兴趣得望了一眼堂上坐着的顾然,缓缓起唇道,“我准备了给大家吹一段萧,只是不知可否请凌姑娘赏光,与我同和一曲?”
“哎!这不公平!你吹你的萧,为何要拉上凌姑娘?”莫少宇直直打断道,“那凌姑娘献艺的时候该怎么办?”
“无妨!她虽规矩差了些,但是琴艺尚可入耳,让她帮帮固静吧,”顾然道,“就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
“牛管事,可准备了琴?”
“回侯爷,准备好了各色乐器供大人们赏玩。”牛管事躬身回禀道。
凌红听闻顾然赞同沈固静的相邀,只得起身走至已经摆好的琴案后。
“不知沈公子想吹什么曲子?”
“《凤求凰》”
凌红闻言,点点头,这对拥有原身记忆的她来说,不算什么很难弹奏的曲子。
很快,堂中二人对视一眼后,由沈固静吹箫起音,凌红随缓缓拨弄琴弦相和。一时间,整个堂子只闻脉脉情意的《凤求凰》。
直到一曲毕,众人皆还沉醉于余音之中。
沈固静看了一眼坐在琴案后的凌红,只慢慢收起玉箫,走向自己的位置。
“如何?”
沈固静朝身边的岳芳芳,装作不经意道。
岳芳芳闻言,并不回答,只端着面前的酒杯,以袖遮面喝尽。
另一半的凌红也回到了顾然一旁的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继续吧。”顾然看向牛管事,又敲起鼓来。
只是这一次只敲了十余下,鼓声就停住了。
这次轮到了莫少宇。
只见他也不推辞,当即接过侍从递上的佩剑,在堂中舞动起来。
凌红从前只在荧幕上见过,此次得见真人在眼前表演,不由得有些兴趣细细欣赏起来。
只见堂中男子执剑在灯火阑珊处,只见剑光一片绚烂,其身姿亦是灵动优雅。
一舞结束后,顾然带头抚掌叫好道:“不愧是用剑的高手,少宇,待会再来一段!”
“是啊是啊!难得见少宇给我们大家舞了一段如此精彩绝伦的剑舞!少宇,来,我们喝一杯!”
符江南朝莫少宇举杯敬了敬,莫少宇也端着酒杯朝各位在座之人回敬之后,一口饮尽。
“好!今日当真是痛快!顾侯,快接着敲!”沈固静摇了摇已经喝的空酒杯道。
香炉里的熏香渐渐消散完最后一抹气息,堂中除了顾然和凌红都没有拿到花,其他人皆纷纷表演了一两次。
“顾侯爷,怎么就不见你和凌姑娘拿到花啊?我们都差不多拿到两轮了,”岳芳芳毫不客气怀疑道,“不如换个人来敲鼓吧?免得顾侯爷作弊!”
“是啊!顾然,你怎么还没拿到花呢?”符江南嚷嚷道。
顾然看了看手里的小锤,朝凌红面前一递,“那你来。”
凌红看着男人修长指节握住的小锤,慢慢接了过来,将小鼓也挪到自己面前,一下一下的敲打起来。
鼓声尽,这次竟然是顾然选的丫头拿着蔷薇花出现在堂上,顾然见状只挑了挑眉毛,并未说什么,只朝牛管事招手,附在牛管事耳旁低语了几句。
很快牛管事得了顾然的吩咐,带着丫头离开了。
众人也不催促,只耐心等着。
好在没过多久,木青就捧着一柄长枪进了听花阁。
顾然起身在堂中接过木青递过来的银枪,望了一眼那抹碧水绿的方向,当即就在堂中耍起枪来。
只见一柄红缨银枪被顾然握在手中,武的是威风凛凛,一刺一挑间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约莫过了一炷香,顾然才缓缓收了势,握着手中的银枪,直直看着那抹晶莹之色。
他见凌红的视线此时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喜形于色,拱手朝众人行礼一礼,将长枪抛给木青,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大步走向桌案。
“怎么样?本侯的枪法如何?”
顾然往日锐利的鹰眸里现下全是满眼的期盼。
凌红咽下口中的糕点,小声道:“侯爷威武!”
只是一旁的符江南,看不过顾然这副博人一笑的模样,当即喊道:“凌姑娘,接着敲啊!”
凌红闻言,正好移开落在顾然脸上的视线,只低着头敲起鼓来。
顾然也不介意,只慢慢坐直了身子。
这次,凌红的运气似乎用尽了,等到她选的人拿着蔷薇花出现时,众人眼眸皆是一亮。
“哎呀呀!这一晚上啊,我就盼着凌姑娘能给大家伙表演一下才艺,可惜--,”沈固静嘴上说着凌红,眼睛却不自主得看着顾然的方向,“既然凌姑娘自己抽到了自己,不如就请凌姑娘给我们解解酒,如何?”
凌红放下手中的小锤,只道:“不如就让奴婢给各位贵人弹奏一曲,可好?”
“弹琴也行!”
沈固静点头道,只是话锋一转,又道,“不如凌姑娘在给我们讲个笑话听?喝了这么多酒,让大家乐一乐也好!”
“固静你--!”
“哎!少宇,你还不知道,我和江南第一次见凌姑娘的时候,她就在给院子里伺候的丫头讲笑话,讲得可好了!”
沈固静打断莫少宇的话,抢先说道。
莫少宇看了顾然一眼,见他没有开口反驳,便知晓沈固静那厮说的是真的。
“不知贵人们想听些什么曲子?”凌红道。
“不如就上次你在玉泉楼弹的第二支曲子吧!本侯还想再听一次。”顾然开口道。
众人皆无异议,只静静凝起心神。
凌红抬手,仍是和上次一样,试了试音色,见无特别,便双手按在弦上,缓缓抚弄起来。
从淙淙流水,到明月高悬。
从暗暗情愫,到脉脉不语。
一曲毕,众人眼中神情皆不相同。
“好了,笑话就不必讲了。”
顾然看着不远处的漏壶,又朝众人道,“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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