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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大梦一场空
窗外,何夏琳看着一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她抱着花在阳光下转圈,淡黄色的裙摆摇晃,笑容灿烂,让她愣了神。
“姐,你在看什么?”
何夏琳回过神来,看着弟弟,自从何晨出狱后,这两年里,她带着弟弟治疗好腿疾,他的腿已经能行走,头发乌黑茂密,眼神少了几分阴沉,性格变得阳光开朗。而弟弟也兑现了诺言,在国外工作一年,之后带她去旅游。
何夏琳浅笑着:“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念家乡了。”
“姐,想家了,我们就回去吧。”何晨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何夏琳眼神淡下来,没有说话,再次看向窗外。
自从七年前,宋予安下落不明,年宜春悲痛欲绝,何夏琳抱着她,一遍遍安慰:“别怕,小春,啊予可能是去国外找秦软卿了,别怕。”
可是,宋予安的行李和护照都在家里,她们心知肚明,却不想承认宋予安出了意外。
年宜春醒来,看着昔日斗嘴的房子,无忧无虑在打闹着,追逐兔子,却不见好友的身影,她以泪洗面,何夏琳安静陪着她。
后来,年宜春去万盛集团,却发现公司没有祝琳的身影,自从宋予安车祸后,祝琳早已封锁消息,公司交给别人管理,在家酗酒。
年宜春不甘心,开始琢磨宋予安知道的秦软卿去国外的原因,最终想到一个人。
她在酒馆里,找到了他,她在一旁的座位坐下,开始质问:“凌飞,是你告诉阿予,秦软卿生病的事吗?”
凌飞喝着酒,懒散看她一眼:“是又如何。”
年宜春愤懑:“你真无耻,你怎么知道秦软卿手术失败?你为什么告诉宋予安刺激她?”
自从秦软卿去了国外,她的消息一直是没回,朋友圈没有更新。手术失败……也有可能。
他冷漠开口:“可是,秦软卿在国外确实了无音讯。”
年宜春眼神怨恨:“但也不是死讯。”
如果不是他,宋予安不会知道消息后,失去冷静,不见踪影。
年宜春想到他在公司送花的时候,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轻笑:“你真可悲,你再怎么喜欢秦软卿,她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凌飞握紧酒杯,是啊,他当然知道,秦软卿说过爱意只有她一人,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这个事实。哪怕他爱慕秦软卿已久,她始终以同事的身份对待他,他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
年宜春看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刺激他之后,心里好受一些,转身离开。
这五年来,她一直寻找宋予安的下落,是何夏琳一直陪伴她,熬过对好友的思念。
直到何晨出狱的一个月前,年行远找到何夏琳。
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干净利落,岁月在他脸上沉淀,气场威严:“你是不是跟小春在一起了?”
何夏琳握紧手,神色平静:“是的,年叔叔。”
“你可知林茹跟我的关系?”
“知道。”
“但我可知,你是林茹所生。”
何夏琳平静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低下头沉默。
年行远轻笑:“我们年氏真是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你跟林茹都是一样。只是,小春的婚姻,由不得她做主。”
何夏琳已经因为林茹,放弃过年宜春一次,她不想放手,她笑着开口:“可是,年叔叔,感情讲究两情相悦。”
“你弟弟,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狱了吧。”
何夏琳不明所以他的话,选择结束话题:“多谢年叔叔关心,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以为你弟弟是错失杀人吗?”
何夏琳回过头来,看着他笃定的眼神:“不然呢。”
“当时,我听到你跟林茹拿以前的报告单,明白你们的关系,知道你弟弟进了监狱,后面去查了一下你弟弟的案件。"
他像审批官一样缓缓开口:“何广的伤口在后背,需要站立起来才能刺穿,而你弟弟坐着轮椅,虽然也有可能在打斗过程中,何广拿着刀,你弟弟躺在地上拼命抢过来,反杀了他。”
“可是,我反反复复查看这个案件,我的猜想是,是你刺伤何广,你弟弟替你顶罪,更重要的是,当时何广还没有死,只是大出血昏迷过去,而你弟弟补的那一刀——才是他的死亡原因,只是你弟弟自首,指向他的证据充足,案件就此了解。”
年行远回忆起年宜春在饭桌上,接到一个电话,说了一句:好,小晨,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接夏琳姐。
之后,她神色匆匆赶出去,时间是刚好是案件的前一天晚上,为什么小春在案发前一天晚上接到何晨电话,去接何夏琳?因为当时就是案发的时候,而何夏琳在现场,而何晨凌晨报警,为了混淆作案时间。
他看出破绽,决定去看望何晨,试探他,隔着玻璃窗,少年镇定的眼神让他想要探究真相。
“认识我吗?”
何晨摇头。
年行远解释身份:“我是年宜春的父亲。”
何晨不明白他的来意,毕竟他们毫无交集,并不熟络。
“你很勇敢。”——为了姐姐,牺牲前途。
年行远没说后半句:“在死亡面前,敢于斗争。”
何晨听到他的话震惊,看着他老谋深算,冷静从容的的样子,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年行远开始叙家常:“我以前喜欢看一些电影……”
他先铺垫好几部电影,最后是《谋杀》,主人公看到女儿过失杀人,处理后续,发现人还没有死透,只是昏迷,但是这个恶人该死,主人公知道后选择视而不见,而何晨选择补刀。
何晨握紧手,他看过那部电影,年行远虽然没有明说电影内容,但他也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了,只是,他自以为过程滴水不漏,连警察都认定他是过失杀人,年行远是如何猜到的?
当姐姐接走后,何晨开始伪造新的现场,无意间触碰到何广,却发现鼻息尚存,他不可置信,再探一下,手开始颤抖——何广没有死透。
他想起打开门的时候,那血腥味弥漫着他的鼻腔,四分五裂的玻璃上都是血迹斑斑,姐姐坐在旁边,失魂落魄,带着哭腔,何广狰狞倒在地上,可是如今,他鼻息尚存。
如果他将何广送进医院,不管何广后面是死是活。他定型为家暴,他是正当防卫,可能免除牢狱之灾。
但是——
不,他不想,他连救治的机会都不想给他。如果这个恶人救回来了,那她当时受的伤算什么?他们以前的痛苦算什么?他们的生活要如何才能重见天日?他宁愿毁了前程,也要他死。
何晨下定决心,他拿起那把刀,眼神漠然,对着后背的伤口刺去,力道之大,血迹流了出来,直到何广再无气息,他才满意拔刀。然后,他拿着旁边的物品狠砸向自己,让自己有受伤的痕迹,营造自己被殴打的假象,而他,是为了活下来才反抗才错杀何广,证据充足,天衣无缝。
年行远看着何晨脸色开始苍白的模样,就知道他猜中了。是他打给年宜春的那通电话,让他起疑,发现案件时间的问题。他轻笑着,选择起身离开。
年行远不疾不徐:“你说,案件重审,你弟弟会不会再次坐牢?”
何夏琳绝望看着他,声音开始颤抖:“你想要我怎么做?”
“林茹已经是年家的一个污点,你是她的女儿,我只希望,你不要跟我的女儿有牵扯。”
你是否有过幸福,之后跌落谷底的瞬间,这样的事,年宜春经历了两次。
那天夜晚,寂静无声,两个影子交缠在一起,何夏琳吻她,缠着她不知疲倦,在咬伤她唇时流下眼泪。
年宜春抿唇,是淡淡血腥味,摸她的脸:“怎么了?夏琳姐。”
“对不起,小春。”
年宜春以为她是咬伤她的唇道歉,安慰:“没事的。”
何夏琳笑着轻吻上她,少了刚才的急切,年宜春尝到她嘴角的苦涩,抱着她回应,肌肤滚烫,唇开始往下,种下痕迹,她们精疲力尽,酣畅淋漓。
直到年宜春沉沉睡去,何夏琳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吻她的脸,流下泪来:“对不起,小春,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小晨因为我,失去太多东西,虽是至亲,但也难还,只能弥补。明天是他出狱的日子,她想要带他治疗腿疾,她想要他重见阳光,她想要他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她不愿看到案件重审,不想看到弟弟在监狱黑暗的时光。
年宜春醒来,看到空荡的房间,她开始惊慌失措,开始发消息打电话,如同之前一样,而后恍然大悟,原来昨晚的热烈,是离开的铺垫——只是,何夏琳,你为什么,再一次抛弃我。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昨天的画面,开始轻笑,笑她的天真,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满腔爱意,她流下眼泪,是她重蹈覆辙,作茧自缚。
这七年里,何夏琳陪她度过难熬的五年,可是,她弟弟出狱就抛弃她,如同上一次一样,不告而别,连社交软件都利落地删除。
对她而言,永远是亲情更重要啊。
何夏琳,你心里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年宜春盈满泪水,终是大梦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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