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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兄弟们，谁记得这个内侍好像是之前叫玉璟的那个面首吧？】
【啊啊啊啊，璟字犯了我丞相的名讳，打入冷宫！】
【你们不觉得，玉璟和丞相确实长得有点相似吗？】
【我倒觉得是和陆沉渊有点相似，尤其是他垂着头向上看的时候】
【支持我们主播全部收入囊中】
柳美人摇曳身姿：“诸位随我来。”
几人同去的正是清瑶殿。
“拿上来吧。”随着柳美人拍掌，内侍们捧着三个大罐子上场了。
柳美人，从一个浅口瓶捻起四颗小球展示给几人：“上头各写着一、二、三、四；我想一就指长公主、二指大将军、三指代丞相、四就是这个内侍；可否？”
江鸾点点头。
“无非数字大小罢了，有什么关系。”陆沉渊没什么意见。
另外两人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好。”
柳美人让自己左起第一个抱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深口圆肚瓶的内侍揭开上头的布，摇晃一下瓶身。
没有任何声响。
倾倒下来——无一物掉落。
“这是个空瓶子，嫔妾就将这四个小球一同放进去。”
放好后，再蒙上瓶子，内侍摇晃瓶身时就已经能够听到球体相碰的声音了。
“现在瓶内就有四颗小球，分别代表游戏中的四人。”她手心向上，朝众人转了一圈。
柳美人向右走了几步，露出第二人，开始介绍起接下来托盘里放着的骰子：“先前说了，有‘文签’和‘武签’两种，抽到前面代表的数字后，由数字代表的人，再来摇这个骰子，单数抽‘文签’、双数抽‘武签’。”
她转过身来，指了指依旧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的罐子，不过这次的罐子比之刚刚的瓶子，要大上两倍：“红罐子里面是‘文签’、黑罐子里面是‘武签’。抽出一支来，上面会写着该怎么玩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感觉有点像古代版“真心话大冒险”】
【总是被网友的聪明所折服】
江鸾看了会弹幕发来的游戏介绍，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是单拖住陆沉渊，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但是，江鸾不太习惯这种由别人去掌控一切的感觉。
魏璟在这时侧身靠近她，悄声说了句安心。
【魏大人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沉渊何止面上不悦，他一下子插进了二人中间：“这个游戏，如何能看出缘分来？！”
柳美人眉毛一扬：“嫔妾岂敢欺瞒大将军？”
她随意摸出一支“武签”。
这“武签”原来是个空心的小圆筒，从中间拧开就能取出塞在里面的字条：抽到此签者与在场年纪最小者双手交握数二十个数。
“嫔妾打个比方，若是将军抽到此签，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又是长公主，八十签中取一，四人中又取一，二人还能被绑定在一起，这还不算是缘分吗？”
“对了，这些签子里面的纸条是嫔妾等寻常来做游戏的，可能会有悖男女礼法……”她看了一眼萧成又看向大家，懂得都懂：“诸位还玩吗？”
萧成翘着脚坐在上首，倾身往下看，意动心也动：我就是专门来看热闹的。
小内侍自然是要参与的。
“愿意一试。”
江鸾和魏璟先后应下。
陆沉渊自然也点了点头。
“那便请诸位按序坐下……”内侍搬来四张椅子围着一张桌，将那装有四个小球的空瓶放在桌子中央。
江鸾与魏璟对视一眼，挨着坐下。
“等等，”陆沉渊以江鸾为一，顺时针为序：“魏相既然序号为三，合该坐到对面去。”
魏璟默默起身，移到了江鸾对面。
陆沉渊心头一跳……还看……没完没了了
柳美人轻咳一声：“开始了。”
她将手探入桌中深口瓶内，摸出一颗小球，转过来，上头正写着‘一’。
“那便请长公主扔骰子了。”
江鸾从内侍送上来的盘子上捻起骰子，向上一扬再回落到掌心里，双手捂住，由它滚回托盘上，恰是‘六’。
“双数。”柳美人道：“还请殿下抽一只‘武签’。”
江鸾走到黑罐子前面，随意摸出一只，递给柳美人。
“诶！”她将那签子里中空处塞的纸条取出来：“请抽到此签者与左手起第二人演奏歌舞一场。”
“这不正是缘分了？”她的眼神在江鸾与魏璟之间逡巡，还带着些狡黠之色。
玉璟掩着唇偷偷笑了声，被陆沉渊瞪了回去。
陆沉渊：……我就多余让他们换位置……
江鸾略一思索，道：“愿作《绿腰》舞，请丞相以琵琶作配？”
绿腰舞盛于唐宋，是录入清商乐的正统软舞，贞元年间长安求雨活动中，琵琶名家康昆仑与僧人段善本以《新翻羽调绿腰》进行音乐比赛，段善本以枫香调演奏，音如雷鸣，轰动一时。
演绎《绿腰》舞，既能维护公主身份的体面，也能顺利完成游戏。
魏璟：“愿以琵琶为公主作配。”
自隋唐的而来“九部乐”、“十部乐”中，琵琶都是绝对的主奏乐器。
演奏琵琶对贵族子弟而言非但不是难事，相反，是一件雅事。
柳美人一副吃瓜的表情，既是萧成平常游戏享乐的地方，东西自然一应俱全。
江鸾换上舞衣，水袖翩跹，踏乐而动。
她生于战乱之时，朝夕不保；虽然出生自皇室宗族，但也苍茫奔逃了许多年岁，等到入主京城时，有不少‘有心’之人讽刺过她不够‘风雅’。
那时候她已经十七岁了，再次练舞，日日都是汗水混着泪水落在无人处。
跳的好与不好，不是她在意的，江鸾只是拿出了治学之习，严谨待事，将舞步都做到位即可。
魏璟的指尖在弦上翻飞，在每一个音乐的回旋处，他与她的视线都会在空中交汇。
他以琵琶的轮指回应她的云手，用指下的旋律来承接她的回眸与延伸。
魏璟霎时间想起那个曾经站在面前喊他璟哥哥的小女孩，分明也曾经许下一世之诺……
指尖的音符错漏一拍，他强迫自己回神，仓皇续上。
江鸾顿了一二，旋转间，眼中下意识流露出疑惑。
【曲有误周郎顾】
他的眼眸贪恋地追寻着台上人的模样，要把这一切尽数刻近脑海中。
“够了！”陆沉渊拍案而起，打断了二人的舞乐：“一个游戏，差不多就行了。”
陆沉渊上下扫了魏璟一眼：“这种水平就出来班门弄斧，你魏家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啊？”
魏璟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淡然模样，道了声：“手生了。”
便面不改色地回了座位。
江鸾再去后面更衣，陆沉渊一想起二人那衣服上相似的花纹就更觉得不得劲了。
“公主在家中时最爱穿鹅黄，今日为何不穿鹅黄的衣裳。”
他拿出这件事来，本是有意显摆二人起居之事，来显得亲昵。
只是听在江鸾耳朵里，倒教她心中一凛。
在前一个副本里，由于江鸾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和习惯，所以她会展现出原主的喜好，而对于自己看不过眼的部分则会慢慢更改，不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但这一次，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展现出来的全部都是自己的习性。
万一陆沉渊发现了她身上的疑点怎么办？
魏璟也想到了习性一事，万一陆沉渊发现了长公主的皮囊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会不会对她不利。
转瞬间，江鸾已经想好了对策，万事都往“情爱”二字上靠便可推脱大半：“君既已纳新人入怀，怎怪旧人无意梳妆？”
陆沉渊被这话噎了一下，虽然江鸾依旧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心中却放平了不少。
一时之间，往日长公主着鹅黄衣裳的模样都涌进了记忆里，毕竟有夫妻三年，不少点滴趣事……
他打定了主意，要让林枝做平妻这事还是操之过急了，不如先让她在外院抚养孩子长大，等长公主也生下子嗣之后再来议；但他的身世……
如果他真的是大梁的皇子呢？
重新入座后，柳美人看了眼还在发懵的陆沉渊，请上一轮被抽到的人来抽号。
江鸾又抽到了‘一’和‘武签’。
既然熟悉了规则，这次的纸条就是由她自己打开。
也许是这次副本和上一次的风格相差过大，弹幕本来兴致缺缺，这一次却又热闹了起来。
：抽到此签者，需与席间最亲近之人做一件亲近之事。
【大家细品这个‘最’亲近】
【谁是‘最’呢？】
这正是江鸾要考虑的问题。
席间‘最’亲近的人；要以血脉论，应该是萧成，但是他不在席，便不做数；剩下的几个人都和江鸾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层就可以否决；而且江鸾也没有胡乱选个人来的道理，凡事要做，都要为了结果，她站在原主的立场上，又有了白天的谋划，无非是要吊陆沉渊的胃口，既让他有失去的危机感，又要让他感觉到原主对他依旧留情。
所以江鸾为了让陆沉渊后悔却选择继续和魏璟做戏，只怕是，事过三，气竭——陆沉渊不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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