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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好人大晚上放风筝
月色如霜遍地,洒满银辉,夜风袭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单寒香把蜡烛重新点燃,昏黄的烛光照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单寒香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他长这么大还没放过孔明灯呢,不过他也不像是会放的人。
“可是殿下,现在剩下的材料不够再做一个孔明灯了,倒是可以做一个纸鸢,你意下如何?”
“……”慕狸沉默着。
“这样,等之后有时间有材料了,我再给你做一个完美的孔明灯怎么样?”
单寒香夸张地把“完美”两字念得很重,还在空中画了个大饼。
慕狸半信半疑。
他托腮轻笑,在烛火映衬下倒有几分乖巧。
“好啊。”
单寒香松了口气,开始准备东西。
慕狸也难得听话得坐正了。
她把纸铺平,把笔摆好,把竹篾摆好。
“这第一步就是先把竹篾摆成一个菱形。”
“然后加上两根在中间。”
她把两根竹篾摆成十字架放在菱形中央,刚好形成对角线。
“然后把它们粘好。”
她又拿起毛笔沾了浆糊粘好竹篾。
“最后就可以开始铺纸啦!”
单寒香抬眸一笑,随即把笔递给看得津津有味的慕狸。
“做什么?”慕狸一愣。
单寒香邪魅一笑,“殿下不做吗?”
“……”
见他不语,单寒香也不等反应,直接把笔塞进他手里,然后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殿下试试吧。”
“……”
身体倒比嘴诚实,慕狸还是接过了笔低下头往竹篾上抹浆糊。
纸往上一贴,大功告成,一个简易版的风筝就此诞生!
“好了。”慕狸随意地拿起来。
单寒香急忙抢过来, “什么好了?还早呢。”
她无语地把风筝放下,撕了几条长长的纸条粘在风筝尾巴上,然后去屋里找了一圈线绑好。
单寒香满意地叉腰盯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点头。
慕狸抱胸靠过来,歪头也盯着瞧,只觉得很丑。
这风筝白花花的,光秃秃的,总感觉缺了什么。
于是单寒香干脆提笔在上面作画一幅。
只见她笔走龙蛇,妙笔生花,圈圈点点,一气呵成,一个图案跃然纸上。
慕狸凑过去一瞧,顿时无以言表。
上面浓墨勾勒了一只不明生物,怎么说呢,是一只像狗的猫,还是说是一只像猫的狗呢……
反正就是,丑得很踏实。
慕狸愣愣地指着这东西,“这是……狗?”
“什么狗?!”单寒香愤愤道。
她又添了两笔,笃定地指了指。
“这是狐狸!”
慕狸顿时忍俊不禁,这丑东西竟然是狐狸,真是开眼了。
“有这么不像吗?”单寒香嘟囔着。
“给!”单寒香十分不爽地把笔递给慕狸,“你来画!”
“好。”
他答应得干脆,画得也干脆,寥寥几笔就画完了。
两人都抱胸审视着纸上的画作,像两尊抱胸的娃娃。
单寒香看着多出来的几坨黑陷入了沉思。
“这是……狗爪印?”
“……”
沉默良久。
“这是梅花……”慕狸吐出几个字。
闻言,单寒香憋也没憋住,捧腹大笑起来。
“看来殿下与我的画技不相上下嘛!”她笑的声音都在抖。
“……”
单寒香笑够了才挺直腰,把风筝递给慕狸。
“好了,七殿下,纸鸢也做好了,墙在那边,慢走不送。”她尾音还带着笑意。
慕狸的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暗与亮中,他的脸阴沉几分。
“做好了自然就要去放了。”
蜡烛忽然熄灭,黑暗中只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
单寒香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拔腿就要往回跑,只感觉身子一轻,腰被人搂住,一瞬间腾空而起,耳旁便只剩下风的呼啸。
单寒香真想尖叫,好在理智还在,大半夜被一个男子搂着飞上天要是叫人知道了,她还要脸吗?暴露了慕狸,还要命吗?
单寒香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抱住最近的东西,环抱住死死不松。
突然感觉手臂抱着的东西蓦地一颤,然后耳畔的风声也渐渐小了。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到了自家屋顶上。
她就站在瓦片上,离脚不到三寸就是屋檐,往下看去,高得离谱,怕是摔下去瞬间驾鹤归西。
单寒香吓得叫出声,手臂下意识地锁紧,贴在慕狸身上一动不敢动。
“松手。”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
慕狸的腰一颤,蛮力地推开她。
单寒香瞬间失去依靠,一屁股瘫坐下来,砸得瓦片呲啦响。
心有余悸之际,慕狸也坐了下来,他手里拽着线,风筝已经飘飘忽忽飞上天去了。
单寒香屈膝就坐,捂着怦怦跳的心脏,余惊未了。
她刚才反应过来慕狸说的话意思就是立刻就要放风筝,谁知道没跑过就被人拐着在墙顶跑了一圈带到屋顶上了。
单寒香其实是不恐高的,可她恐慕狸,被他这么一吓,心惊胆战的,捂着胸口大喘气。
慕狸轻蔑地瞥了一眼她的窝囊样。
“放心吧,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明明是句很温柔的话偏要说得冷冰冰的,和这屋顶的风一样冷。
单寒香穿得单薄,这高处风又大,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七殿下,这夜黑风高的,风又这么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单寒香强颜欢笑。
“风大才好放纸鸢。”
“……”
是好放了,单寒香看他根本就不是想放风筝就是想折磨她!
这瘟神真是可恨,可恨她打不过……
“行。”单寒香妥协,“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呢?”
慕狸惬意地一只手往后撑着,两腿微弯,眼神玩味。
“什么时候线断了什么时候放完。”
???
单寒香以为自己幻听了。
线断了?怕是她冻死了线还没断呢!
“为什么要等线断了?”单寒香愤懑道。
柳叶眼里倏忽深沉不少,皎洁的月光柔和了他锋利的轮廓和锐利的眉眼。
“既然要放就要放得彻底,牵牵扯扯的,最是无用。”
他的神情十分平静。
单寒香一怔,不知为何,她虽然没听懂他话里什么意思,但隐隐感受得到一种负面的氛围。
她沉默须臾,最后还是开口。
“殿下,我可以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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