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天水
“纪述死了?”
“是,公子。咱们这边也是前几日刚刚得到消息,纪府将这个事情瞒得很严。”小厮回话道。
左丘之冷笑一声,“哼,家主都死了,可不得瞒着。”
回话的小厮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公子您说。得是什么事才能让纪氏的家主用死来谢罪呀?”
“什么事?”左丘之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厮。“你以为让纪述死的只是件事吗?”
“公子可是有说法?”小厮一听,眼前一亮。
“说法本公子可没有,你且看吧,这纪氏家主一死,纪氏大公子不知所踪,这纪氏里边乱了,这天水也平静不了了。”
小厮想到什么,忽然顿悟道:“公子的意思是,这些都是纪府三公子……”
后面的话小厮没有说完,但看向左丘之的目光意味着,显然已经领会到左丘之的意思了。
左丘只摆了摆手,“下去吧,继续盯着纪府的动向即可。”
“是,公子。”小厮行至门口,恰巧遇到来找左丘之的唐九捐,开口道:“唐公子,您来了,正巧,公子今天正好在府里呢。”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好嘞,小的这就告退了,公子有事随时吩咐小的。”说完,小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退下了。
“怎么?咱天水的名儒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唐九捐的脚步声一出现,左丘之就猜到了唐九捐的来意。
毕竟天水纪氏的动向试问哪一家不在密切地关注着呢,尤其是这个时候。
唐九捐开口道:“左兄手眼通天,九捐才刚进来,左兄就已经知道了九捐的来意了。”
左丘之闻言,嗤笑一声,“毕竟这天水纪氏的事情,哪一家不都暗戳戳的盯着。你要是问那些出现在纪氏粮庄的胡人,我只能说,我也第一次见到。”
唐九捐摇摇头,“左兄可有想过,这纪氏的家主以及大公子都出事了,这其中的奥妙。”
“奥妙没想过,但是如果是纪家主和大公子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不少,不知九捐想知道什么呢?”
唐九捐神色微动,“左兄,这就见外了不是?这一手的八卦,凭我们的关系,难道还不能让弟弟一解心中疑惑?”
左丘之不疾不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后又拿起另一杯放在唐九捐面前,笑了笑道:“倒是没想到,九捐平日里腼腆的很,今日却是伶牙俐齿的厉害呢。”
唐九捐笑笑,水汽氤氲了眉眼,挡住了藏在眼底深处的种种思绪。
“九捐啊!咱们虽然是好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你说呢。”
唐九捐自然知道左丘之话中的意思,笑了一声,“左兄宽心,我唐家做买卖,有始有终,必然不会亏待任何一方。”
“那就好!左丘之转动杯盏。唐家世代大儒,想必九捐,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前段时间,纪氏粮庄出现的那批胡人,虽然我从未见过,但他们却和纪家主,纪述关系匪浅,这段时日里,纪家主病逝,大公子失踪,想必都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唐九捐开口道:“九捐此次来寻左兄,正是为了此事,这天水怎么会出现胡人?”
左丘之冷笑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抹冷凝,“九捐啊,胡人又不是没有腿,天水怎么就不能出现湖人了?”
“可是当年不是说好了……”唐九捐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左丘之接下来的话打断。
“说好了什么?跟谁说好了?”左丘之骤然起身,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厉,“不过是利益一致的情况下,暂定的口头承诺而已,能坚持多久,胡人什么时候南下,世家什么时候北上,完全看谁先恢复元气。如今看来,显然是胡人快我们一步罢了。”
听到这话,唐九捐眼严肃了神色,无论世家如何争斗,但胡人绝对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不知左兄可想好要如何做了,我唐家虽然不出武将,但家国危机之下,匹夫有责。我唐家亦然。”
“好,既然九捐有如此气魄,我左丘之自然将关于胡人之事一一坦诚相告。”
“嗯,左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左丘之开口道:“那柳氏的嫡女嫁过来已经多长时间了?”左丘之的话让唐九捐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在说纪氏的事情吗?怎么忽然说起柳氏嫡女了?
“左兄此话何意?”
左丘之开口道:“一年了,河东的粮草能撑下一年,怕也已经是到了极限了吧。”
“左兄的意思是……”
“别急,要急也不是我们急,且看着便是了,这纪氏的风云,自然有人去搅动,我们只需静待时机。”
“好,那便依左兄之言。”
“好了九捐,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聚在一起,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左丘之说着拍了拍手。
一个熟悉的身影手脚被缚,被人架着出现在房间。唐九捐见到那人,愣了片刻,“这不是那位少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吗?左兄,你这是派人去了纪府?”
“怎么可能?我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吗?这可不是我自己去求来的,这是有人送到我手里的。”说到这里,左丘之看向纪府的方向,眼中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
“有人送来的?”唐九捐有些不解。
“不急,说来这件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操心。且让那位少夫人好好思量思量去吧。”左丘之的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
“行了,不说这个事儿了,且说说今日我府中刚进了一个小美人儿,九捐,走,咱们一块去看看。”左丘之显然兴致很高,唐九君想了想,便也没有扫左丘之的兴。
只是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的丹娘。似乎丝毫不担忧自己的处境一般。
唐九捐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那,这个婢女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左府又不缺她一口饭,养着呗,我等着那少夫人来找我要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左丘之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
天水的街道上安安静静,不似往日般繁华。许是经过前几日胡人突现天水城一事。如今天水城中的百姓大概都有些人人自危的意思。
子豫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匆匆而过,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及至纪府门口,子豫脸上的忐忑都没有消退。
守门的小厮诧异道:“子豫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子豫赶紧收敛心底的思绪,脸上的表情勉强算是冷静下来,看了守门的小厮一眼,“没什么,只是出去帮少夫人办件事情,出了些差错。”
小厮一听这话,赶紧宽慰道:“子豫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您可是少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大丫鬟,少夫人必然不舍得怪罪您的。”
子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不欲和小厮多说,径直抬脚进门。
这边江肆刚用完药,看到进门的子豫,皱了皱眉头,“子豫,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子豫闻言,脚下步子出现片刻的犹豫,看向江肆的神色也是欲言又止,江肆皱眉,“子章,你去找一找几日前布庄的掌柜送过来的一批新料,天气暖和了,可以做几身透气的衣服。”
子章轻声应是,离开了房间。
“好了,子豫,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说了。”
子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夫人,奴婢,奴婢对不起您。”
江肆指尖微动,将手中的账册搁置在桌上,“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子豫开口道:“少夫人,是,是奴婢辜负了您的信任,丹娘,丹娘她……”
说到这里,江肆已经知道子豫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丹娘怎么了?”
“丹娘不是自己走的,是,是奴婢,是奴婢那日见那左府的公子多看了丹娘一会儿,便,便将丹娘用药迷晕了,送给了那位左公子。”
说完事情的经过,子豫便瘫坐在地,少夫人身边,断然是容不下她这样的人的。可,可若是她不说,那位左公子恐怕也不会任由她继续瞒下去。
江肆:“你既将丹娘送给了那位左公子,如今又将事情原委告知于我,可是要去救下丹娘?”
子豫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肆轻笑一声,“你今日将实情告知于我,不是要我去救下丹娘,你只是觉得瞒不住了,与其等着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如你自己坦白,说不定我还会网开一面,对吗?”
话音落下,原本没有动作的子豫张了张嘴,却似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肆将子豫的表现一一看在眼里,“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说起,对吗?”
子豫挣扎许久,只道:“子豫只求少夫人原谅。”随着话音落下,子豫重重磕在江肆身前。
江肆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子豫身边。
熟悉的缎面绣鞋映入眼帘,子豫听到江肆的声音,“子豫,我一直在等你自己告诉我,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语气中若有似无得叹息让子豫身体一震,“少夫人,您,您早就知道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