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系统竟是我自己

　　残破的大桥上，受重伤的再不斩抱着奄奄一息的白，看着不远处为同伴的生死而痛苦恐惧的孩子，又瞥了一眼卡多那群乌合之众溃逃的方向。
　　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抱着白，步履沉重地消失在了弥漫的晨雾与废墟之中。

　　卡卡西察觉到了他们的离去，但他没有阻止。
　　没有必要了。
　　此刻，没有任何事情比他三个的学生更重要。

　　归途异常沉默。

　　他们没有停歇，危机解除后，便即刻启程回村。

　　鸣人背着呼吸平稳却因疼痛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佐助，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生怕颠簸到背上的人。

　　金色的脑袋低垂着，不再叽叽喳喳，只是时不时侧头，确认佐助的状态。

　　在他余光中，小樱脸色依旧没有血色，查卡拉透支让她脚步虚浮。

　　“唔……”小樱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鸣人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奈何背上还有佐助。幸好卡卡西眼疾手快，一把横抱起小樱。

　　卡卡西检查了下小樱的状态，叹了口气。

　　他对唯一一个精神还不错的学生说：“鸣人，还可以吗，我们要加快步伐，小樱和佐助需要尽快得到专业治疗。”

　　“我可以！卡卡西老师，走吧。”

　　木叶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佐助第一时间被推进手术室，小樱也被医生拉去做全面的检查。

　　瞬间变得空荡的走廊里，鸣人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紧紧攥着双手，试图让自己冷静。
　　但脑海中不断闪回着佐助浑身是血倒下的画面，还有小樱沾满血的双手。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打断了他愈发沉沦的胡思乱想。

　　“卡卡西老师，我......”鸣人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里蓄满了不甘。
　　我是不是太拖后腿了，如果没有我，佐助就不会重伤濒死，樱酱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似乎能听到鸣人未尽的话语中那沉重的自责。
　　卡卡西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鸣人，如果没有你，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至少现在是你打败了敌人。”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仿佛透过鸣人看到了某些更久远的影子，“忍者这条路，就是这样。会受伤，会流血，会面临同伴的生死，体会到无能为力的痛苦。”
　　“但幸好，你们现在都还活着。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和胜利。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你，佐助和小樱，也会体会到一样的痛苦。”

　　卡卡西的手从鸣人的头顶滑到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记住这份不甘和痛苦，然后，把它们变成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动力，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应。”

　　鸣人怔怔地看着卡卡西，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再次握紧。

　　医院为第七班安排了一间安静的病房。

　　佐助躺在靠窗的病床上，依旧昏睡着，但脸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呼吸均匀。
　　医生已经为他处理好了所有伤口，此刻他就像个安静的瓷娃娃。

　　小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在接受了全面的检查和一些营养液补充后，也沉沉睡去。
　　只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鸣人固执地不肯去休息，他搬了张椅子，坐在两张病床中间。
　　一会儿扭头看看佐助，一会儿又扭头看看小樱，不知疲倦。

　　“樱酱！你醒了？！”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鸣人立刻察觉，他几乎是跳起来的，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刺响。
　　他猛地凑到小樱床边，差点带倒了旁边的输液架。

　　小樱尝试坐起来。

　　“你别动！别动！”鸣人连忙摆手，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床头柜的水杯上，“要、要喝水吗？”

　　没等小樱回答，他已经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因为动作太急，水洒出来一些，他胡乱地用袖子擦掉，几乎是屏住呼吸将水杯递到小樱嘴边。

　　小樱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温水，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滋润。
　　她看着鸣人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轻声问：“鸣人，你没事吧？佐助君他……”

　　“我没事！我好的很！”鸣人立刻回答，声音很大，像是要证明什么。
　　他侧过身，让出视线，指向旁边的病床，“佐助他也没事了！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需要多休息。”

　　小樱的目光越过鸣人，落在佐助平静的睡颜上，看到他胸膛平稳的起伏，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落回实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鸣人的小心搀扶下，小樱慢慢下了床，两人一起来到佐助床前。
　　鸣人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小樱，又轻手轻脚地搬来另一张，紧挨着小樱坐下。
　　两个脑袋不自觉地凑在一起，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佐助。

　　似乎是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佐助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眼睛掀开一条缝隙。像有些不适应光线，眯了眯眼，视线在病房内茫然地游移了片刻，才逐渐聚焦。

　　“佐助君/佐助！”

　　小樱和鸣人异口同声。

　　下一秒，小樱几乎是扑了上去，抱住了佐助的脖颈，声音带着哽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佐助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就在他僵硬的瞬间，鸣人仅仅犹豫了两秒，也张开手臂，从另一边环抱了上来。
　　他的动作比小樱更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力道，左手紧紧抱着佐助的后背，右手则轻轻地拍着小樱的胳膊，将两个人以一种保护又依赖的姿态，紧紧地环抱在自己怀里。

　　佐助被夹在中间，身体完全僵住。

　　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想斥责“白痴在干什么”、“你们两个快放开我”，但最终，那些他习以为常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樱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病号服的肩头，后背属于鸣人的胳膊轻轻颤抖着。

　　佐助任由他们抱着，没有回抱也没有推开，只是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重死了…...你们两个。”

　　鸣人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把金色的脑袋也凑了过去，蹭在佐助的颈窝，嘿嘿地傻笑起来，“佐助你没事就好。”

　　小樱也破涕为笑，松开了些许，但手依然轻轻搭在佐助的胳膊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月光透过窗户，温柔的笼罩着三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三人同时一僵，齐刷刷地转头望去。

　　只见卡卡西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果篮，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带着调侃：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作势要后退关门。

　　全程围观的全渝，忍不住接了一句：不，卡卡西，你来的正是时候！

　　“不不不！卡卡西老师！”鸣人立刻嚷嚷起来，手臂却还舍不得松开。

　　小樱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坐直了身体，但也是没完全离开佐助。

　　佐助则终于找到了解脱的借口，立刻偏过头，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语气硬邦邦地：“吵死了，吊车尾，快松开！”

　　鸣人这才嘿嘿笑着，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臂，但立刻又凑到卡卡西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卡卡西老师！你是来看我们的吗？佐助醒了！樱酱也没事了！”

　　“啊，看到了，很有精神。”
　　卡卡西忍着笑，走进病房，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在三个学生脸上扫过。看他们比白天的状态好太多，心下稍安。

　　卡卡西双手插回兜里，语气轻松地开口，“波之国的任务，已经确认完成。任务报告我也提交了，虽然过程有点出乎意料，但结果是好的。”

　　三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着下文。

　　卡卡西忽然收敛了那副懒散的模样，语气变得正经而沉稳，认真地看向他们：

　　“佐助，小樱，鸣人。”
　　他一字一顿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你们三个，这次……干得真不赖！”

　　“什、什么啊，卡卡西老师！”鸣人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脸上却笑开了花，“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吓死我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卡卡西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调调，“第七班，放假三天！这三天，没有任务，没有训练，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给我好好休息，把伤养好。”

　　“太棒啦！放假放假！”鸣人欢呼，想扑上去抱卡卡西，被后者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通知带到。水果记得吃，不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

　　卡卡西说完，转身作势又要走。

　　“......卡卡西老师，”小樱突然开口，和鸣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卡卡西脚步顿住，侧过半张脸，投来询问的目光。

　　小樱脸上带着虚弱和不好意思的红晕，她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个色彩鲜艳的果篮。
　　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和一点点小遗憾：“老师带来的苹果看起来真新鲜啊……一定很甜吧？好想吃一个呀……”
　　她说着，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自己还贴着胶带的手背，又看了看旁边行动不便的佐助，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仿佛是个信号。

　　“对啊对啊！”

　　鸣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大声附和，他窜到果篮前，拿起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献宝似的凑到佐助眼前晃了晃，“佐助你看！多好的苹果！你流了那么多血，正好补补！哎——”
　　他话锋一转，挠着头，脸上摆出一副极其夸张的愁容，“可是这要怎么吃啊？削皮好麻烦的，我笨手笨脚的肯定弄不好……”

　　他说着，还偷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佐助。

　　佐助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在鸣人把苹果几乎要怼到他脸上时，他极其轻微地嗯了一声，默认了鸣人的说法。

　　三双眼睛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卡卡西背影上。

　　卡卡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下去一点。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三个配合默契，把弱小可怜又无助演出花来的学生，尤其是那个始作俑者，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他认命地走回来，拖过椅子坐下，一手接过被觊觎已久的红苹果，一手从忍具包里摸出一把苦无。

　　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映出拷贝忍者哭笑不得却又心甘情愿认命的表情。
　　他低下头，专注地对付起手中的苹果，修长的手指稳定地操控着苦无，长长的果皮如同艺术般缓缓垂落。

　　然后把苹果均匀分成几瓣，依次递给了三个学生

　　鸣人几乎是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幸福的眯起了眼：“好吃，真好吃。”

　　小樱小口品尝着，跟着附和：“嗯！真的好甜呀，谢谢卡卡西老师！老师给的苹果是世界上最甜的！”

　　佐助矜持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咀嚼着，给出了他的最高评价：“...还不赖。”

　　小樱看着佐助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偷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一瓣苹果递向卡卡西，眼睛亮晶晶的：
　　“老师，你也尝一下，真的特别甜！”

　　她话音未落，只见卡卡西的动作快得几乎带出一道残影。
　　他微微低头，拿起苹果快速放进嘴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一秒。

　　结果就是依然没看见面罩下的脸。

　　他细嚼了几下，随即抬起眼，对着小樱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愉悦：
　　“嗯，确实很甜呢。谢谢你，小樱。”

　　好吧，不愧是卡卡西老师，她本来也没真的以为能成功。

　　倒是一边的鸣人不干了：“啊，卡卡西老师你太狡猾了！我也要吃樱酱喂的苹果！”

　　说完眼巴巴地看向小樱。

　　在小樱无声的拳头警告下，鸣人瞬间偃旗息鼓。
　　而佐助虽然没说话，鸣人也从他的口型里得到了熟悉的两个字。

　　他本着不和病人计较，扁着嘴，化悲愤为食量，大口咬着苹果。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细碎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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