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牢得很

　　后面的几天，余之扬做一个称职的东道主，领着他的法国朋友在江城里里外外好好地逛了一圈，打卡有名的景点和小吃，也在人烟凑集的地方体会这里独特的人文氛围。
　　玩得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唯一另余之扬有点奇怪的是，顾清好像特别关心他们的行程，每天都要来问候一下“今天准备去哪里玩呀”。
　　有猫腻，这很不对劲。余之扬在心里面留了个心眼。

　　“咕咚咚。”
　　每日问候准时送达。

　　余之扬点开手机一看，果然又是顾清发来的消息。

　　【顾清】：今天准备带你的法国朋友去哪里潇洒潇洒？需不需要我带路和推荐一下？

　　话说的倒是特别热情和大公无私。余之扬挑了挑眉，回复他：玩得差不多了。Leo喜欢喝酒，说是想要体验一下这边的酒吧。估计今天的安排就是打卡那么五六家酒吧，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那边显然只是想要知道行程而并不想亲自参与，很快便回过来，像是自动回复一般。
　　【顾清】：不用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余之扬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随意地甩了个“OK”的表情包回去。

　　“咕咚咚。”
　　嗯？余之扬刚准备放下手机，没想到又有消息进来了。

　　【顾清】：那个，作为好朋友提醒你一下，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一点。
　　哼哼哼！余之扬现在是确定了，某个好朋友现在是叛变去当别人的眼线了，有意思。

　　【余之扬】：收到，谢谢关心～
　　顾清看见这条消息，立马截图发给另一个人，并注明：已成功传达消息。
　　“嗯，多谢。”他不禁意间把回复的消息念出声。
　　啧啧啧。这俩人搞什么，谈个恋爱弄的跟谍战片一样，还玩什么尔虞我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懂。顾清撇着嘴，耸了耸肩：“我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吧。”
　　“小姚啊，新单子的要求发给你了，你试着做做看。”他大声地和坐在前面桌位的姚麒玉说。

　　“试试看？”余之扬把一杯调得很有秋冬氛围的酒推到Leo面前，“Hot Butter Rum。”
　　“这算什么热酒，小甜水？”Leo瞥了眼杯口那圈奶盖。
　　“之扬哥就是偏好这种酒，调得可熟练了。”吧台后面的调酒师Nokas和余之扬是朋友，憋着笑说。
　　余之扬也哈哈笑起来，点点头说：“嗯，成年人的奶茶。”
　　Leo也算老吃家，先舔了一口咸奶盖，再浅浅地啜一口底下滚烫的酒。
　　“嗯！”Leo的眼睛亮了亮，说不出准确的形容，但是一个劲地给余之扬比大拇指。
　　“什么感觉？”余之扬歪了歪头，用手撑着脸问道。
　　“有焦糖的香，但是又辣辣的，是姜吗？再回味一会儿又有淡淡的菠萝的甜。黄油的味道也很香。”Leo砸吧了下嘴，慢慢品着，不自觉地用蹩脚的中文回答他。
　　余之扬嘴角漾开笑容，说：“嗯，我是把老姜榨汁，跟干辣椒和冰糖一起熬成姜糖，辣里面藏着甜，这感觉还不错吧。喝了可暖和了，正适合现在。”
　　Nokas停下了手里擦拭杯子的动作，也凑过去说：“之扬哥，你真的不想来我们这里上班吗？你肯定会特别受欢迎的。”
　　“哎呦，我魅力这么大呢。”余之扬勾了勾嘴角，“不过还是算了，我只会调一些简单的，业余选手罢了。”

　　现在是白天，酒吧很多都没有开门，余之扬和Leo来的这家是一个小酒馆，但是同样也没什么人。
　　余之扬又让Nokas给他们调了几杯比较有特色的酒，然后就着甜甜的小蛋糕一起，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家小酒馆中午也会营业午饭简餐，十二点差不多的时候，三三两两地有人进来。
　　先前安静品酒的氛围被打散，余之扬便带着Leo先撤了。

　　“好，下一家我们去花园酒馆，那边的苹果热托蒂特别好喝。”余之扬招手示意打到的网约车，打开门让Leo先上去。
　　刚刚喝的酒度数都不高，而且喝得很慢，两个人现在意识清醒但是兴致高昂，兴冲冲地就要赶下一家。
　　慢慢逛，慢慢喝。余之扬知道晚上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把握着度。

　　夜幕降临，酒吧纷纷开始亮起招牌。
　　余之扬打算带Leo去体验最后一家，感受感受夜场蹦迪的快乐。
　　进去之前，他特意把地址发给了顾清，并发消息说：等会儿来接一下我们呗。
　　发完就把手机静了音，潜入热闹的声浪和人潮之中。

　　暧昧的灯光之下，众人仿佛戴上了一层面具，却展示着真实的自我。
　　余之扬拉着Leo一起，钻进中间人群聚集欢腾的地带。
　　酒吧这里特意设置了有弹性的地板，颇有一些蹦床的感觉，颠得上面的人群更加恣意。
　　余之扬感觉有些热，把围巾拆下，松松地当腰链绑在了腰上，然后把领子又往下扯了扯。不知是不是剧烈的动作催发了醉意，醉意又悄悄熏红了他的脸颊、耳朵和嘴唇，余之扬本就浓颜立体的脸显得更加具有魅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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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真是太开心了！爽！”Leo搭着余之扬的肩膀，脚步有些虚浮地从酒吧里钻了出来。
　　余之扬眼睛懒懒地睁着，勾起嘴角：“那是，我在吃喝玩乐这块是行家。”

　　“滴滴。”顾清降下窗户，朝他们按了按喇叭。
　　余之扬看见他，招了招手。
　　顾清下车，给两个醉鬼开车门。
　　余之扬扶着Leo坐在后排，转头和顾清说：“你先送他回我家吧，备用钥匙你带了吗？”
　　“带了。”顾清手放口袋里摸了一把，确认了一下，又说：“那你呢？还清醒着不？能自己回家吗？”
　　三连问砸下来，余之扬觉得头有点懵懵的了，但是他很确定，自己还清醒着。他拍了拍顾清的背：“我有数，你先走吧。”
　　顾清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啧了一声，说：“行吧，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说完便载着Leo离开了。

　　街边的路灯坏了一盏，余之扬站在黑暗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搓搓手，沿着街边走。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十一步，十二步……
　　余之扬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然后提高些音量对着后面的空气说：“温哥就这么喜欢和我玩一二三木头人？”
　　他慢慢往身后的阴影走去，慢慢地说着：“但是又好像没有搞清楚游戏规则。你要拍到我的肩膀才算赢啊，怎么能后退呢？”
　　“这么甘心做我最忠实的骑士，做我的影子？”他一点一点靠近前面那颗栾树，“还不动吗？现在又一副很想赢的样子。”

　　余之扬站定在栾树前。
　　几秒钟之后，温彧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站在路灯下，被清晰地看见。

　　“呼——”余之扬看着他的眼睛，呼出一口气。
　　只是对视……

　　温彧感觉自己像是接受最终审判的失败者，不知道头上悬着的剑何时刺穿自己的心脏。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余之扬的动作。

　　余之扬先移开视线，低头转了转脚跟，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叹了口气。然后他突然靠近过去，扯着温彧的领带让他低下头，恶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亲得很凶，用舌尖撬开本就没有防守的唇齿，攻城略地。

　　怦怦！怦怦！怦怦！
　　分不清是酒吧里的鼓点，还是谁的心跳。

　　“温彧，你输了。”余之扬退开一些，喘着气说道，手里还牢牢地攥着已经皱成一团的领带。
　　温彧眸光一沉，本就不稳的呼吸在停滞一瞬后变得更加混乱。他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像是彻底缴械投降，心甘情愿地低头认输。

　　“温彧。”余之扬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爱我。”
　　温彧滚了下喉结，也直视着面前人泛着些水汽的眼睛：“我爱你。”声音微微颤抖，却又那样的坚定。
　　“说，温彧爱余之扬。”余之扬松开领带，双手捧着温彧的脸，用拇指轻轻抚摸着。
　　“温彧，爱，余之扬……永远。”温彧低下头，用额头亲了亲余之扬的额头。鼻尖若即若离地碰触着，呼吸缠绕，温彧在眼泪流下来的前一秒，又说了一遍：“我爱你……很爱很爱。”
　　余之扬闭了闭眼，再次亲了上去。这次多了几分缱绻，他捧着脸，慢慢地描摹唇形，乖巧地舔舐着，像是给小猫顺毛。温彧抬手，揽上他的腰，温柔地回应。

　　长长的、湿漉漉的一吻结束，余之扬把耳朵贴在温彧肩膀上，紧紧地抱着他，平复自己的呼吸，也仔细地感受着温彧脉搏的跳动。

　　街边的路灯扑闪了几下，忽明忽暗地照着旁边静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马上要去国外了，如果有多一张的船票……”余之扬抬起脸，轻声说道，“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他弯了弯眼睛，像天上的月亮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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