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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容缓
楚含笑露出嘴角两颗人畜无害的虎牙,弯弯如月牙地眯起眼来,抽出腰间的软剑再次向大爷刺去,这一次,她耗用了体内半数的内力,甚至把看家的花拳绣腿都使了出来。
大爷鼻间一哼,轻而易举地向着另一边退去。
她凝结的眉头换出一丝得逞的笑,袖间的花针纷然洒向同一个方向。
楚含笑本以为这一次可以一举击败大爷,哪知他竟然直面迎了上去,左右弹手直接把针花消解了下去。
他随即不辞言色道:“小姑娘,这些旧玩意老朽早就玩透了。”
她两眼一横,打出手中的楚王带,可天不遂其意,发带再次败下阵来。
大爷手中姿势变幻,将摆放着花草的土坛子推上前,将发带缠绕了起来,正正好将楚含笑围在中间。
他道:“都说了这些东西打不赢我。就算你爹对上我,也只有求饶的分儿。”
听了这话,楚含笑心下犹疑丛生:“你认识我爹?”
大爷洋洋得意道:“不止认识,还打过呢,哈哈。”
楚含笑认为这大爷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加坚定了打赢他的想法,收回了剑与针,定然站在中间。
大爷看着她一顿操作猛如虎,打着必胜的气势道:“你看,这与人对战,不止要考虑自身,还要结合周围事物的变幻。”
周围事物变幻……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释然,收回发带的一刻,她双手划出一道弧形,以柔力克刚强化开了周围的发带。
在发带飞扬的同时,满院的尘灰也跟着模糊起来,大爷眨巴眨巴眼睛,干涩的空气让他不自觉揉上了眼睛。
他扭头睁眼的瞬间,双臂停留在半空之中,一把明月横在了他的下巴处,吟吟震动着持剑人的飞扈。
楚含笑道:“你输了。”
大爷明显愣了半晌,而后又想没事人一般舒开笑颜,乐呵道:“哈哈哈,好!不愧是他们的女儿!”
他轻轻拨开剑尖,抬头媚道:“有韧劲。”
这会儿轮到她发愣了,剑花一挽入鞘,她道:“大爷,你玩我呢。”
看着大爷满脸的戏谑,楚含笑知道,这回是被人坑了。不过好在,她也知道了这个大爷是个半好人。
大爷一笑,对着她身后勾了勾手指。
楚含笑偏头看去,林胥悠然走到了她身边,谦然行礼道:“在下贾虎山林胥,见过前辈。”
大爷摆摆手道:“得了得了,时候不晚了,先带着笑笑到后面的住处休息吧。”
听了这话的楚含笑立刻打了个激灵,被这句“笑笑”震得半天说不出话。
林胥明然,用内力收起地上的针,温声邀言道:“楚小姐。”
大爷转身向内走去,楚含笑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大爷,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娘和我爹的事呢?”
大爷脚步一顿道:“等你把该做的事做完,自会有人告知你。”
他摆手款款离去,最后留下话道:“今日夜中不要出门,切记。”
话毕,林胥拉上了她的手,带着朝住处前去。
房门一关,外界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只剩下楚含笑闷闷地呆在浴桶中,看着波澜不惊的浴花想着先前的话。
林胥竟然叫他大盗,难不成他与阿爹有关系?
还有林胥之前带我去的地方,为何会有他的墓碑?
还有那封血诏,真是让人脑袋疼……哎呀,不想了。
她抛开手中的浴花,麻溜地穿起便衣,心动不如行动,她抬脚就向着房外走去。路过林胥房前时,附耳贴上了门,他如今应该已经睡了,我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看看那大爷想干什么!”
“我与你一起如何?”
“嗯?”她顿时卡在原地,敞开的门中,还未散去的浴热扑打在她耳朵边上,瞬间染红了半边天。
楚含笑嘘声道:“林胥你怎么还不睡!”
树枝丫的鸟儿冻得无声叫唤,鸟目瞪得正圆,遥遥地看着月下的两人。
楚含笑冷得缩起手脚,早知道晚上这么冷,就不穿着便衣了。
林胥低声道:“不穿便衣,声响会大。”
楚含笑乍得一惊:“大当家,你怕不是有什么读心术,为何会知道我怎么想。”
林胥轻笑道:“何必读心,很好猜的,笑笑的眼睛很可爱,藏不住事。”
她把嘴一撇,闷声道:“连你也说我直脑筋。”
林胥靠过来,试探着她的周围:“并非直脑筋,只不过是想的方向错了。前辈所言,夜晚切莫出门,你出于怀疑,带着几分好奇上来探查虚实。”
他话音一顿,叹出口热气道:“不过如你所知,夜晚寒凉,前辈只是不想让你受寒罢了。”
说着,他的手缓缓附上楚含笑的手背。
楚含笑感到一丝温热,却也不做多想,抽出手指向来时路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早点回去。”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背再次传来温热。楚含笑抿嘴,偏头对着凑过来的林胥道:“林大当家,我发现你今日说的话似乎格外多。”
没听到林胥的接话,她往后一看,林胥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了她的背后,将她整个人都揽入了怀中。他面色泛红,眼睫微动,下巴轻放在她的肩上,睡了过去。
鳞动的月华似乎偏爱他的侧脸,刀锋刻下的深壑在此时为她舒展开来。
等楚含笑回过神时枝头的鸟儿都陷入了沉睡,她轻声道:“原来你也有会困的时候吗。”
她轻抚着林胥落下的衣角:“冷画说我不懂得闺中情丝,可军中叔伯总说我聪慧却不用正道,在你这里,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抬眸看着月华,悄声道:“原以为月亮般般如此,便该是圆的,如今看来,我看见的,不过尔尔。”
话音落下,她随着风声睡去,寂静的黑夜终于得到了喘息。
扶光换下了月华,映照了夏日的暖阳,原本看似破旧的镖局短暂地迎来了它的回春。
屏风后传来一声疑问:“毒发?”
大爷拂拭长胡道:“不错,这小子中毒已久,如今算是彻底毒发了。”
楚含笑道:“怎会如此?”
大爷嘴角一挑道:“你昨夜是不是出房了?”
楚含笑压下话中不安,如实道:“的确,”她看着一旁不省人事的林胥,追问:“可这和林胥毒发有何关系?”
大爷不言,她心下一窦,明然道:“所以你昨夜不让出门,其实是为了保护林胥?”
“呆头,”大爷一哼道:“他这毒最喜寒,你带着他在那房顶睡了一夜,正巧加快了毒发。”
楚含笑沉眸,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大爷道:“没有,至少我现在没有。”
他接着道:“他这毒,怕是自幼便在被人种在体内,虽然对五脏并无影响,却能限制其内力。具体则是显露为发烧,话不过脑子。”
她眨眼一想,看来这几日林胥变成个粘人精,多半也是毒发的前兆。
不过大爷所说,他现在没有破解之法,楚含笑眼咕溜一转,道:“那这破解之法,如何能有?”
大爷乐呵一笑道:“对头。要知道如何破解,需要知道其毒引为何物,只要知道是何物引出尘封在他体内的毒素,便可以找寻破解之法。”
楚含笑随口即出:“是上官家的天奇散。”
在崔府寻人时,林胥便告诉了她灯中药粉的名字,而她那时竟然没有意识到林胥的不对。
大爷听言面色一沉:“又是浮衣山的娘们。”
楚含笑皱眉道:“什么意思?”
大爷解释道:“这京内京外,只要与毒沾边的,十有八九都是浮衣山的神医做的。”
他把手一摆道:“现在不提这些,我只告诉你,他若是活了,你八成要遭难。姑娘,你只需告诉我,想不想救他。”
听言楚含笑毫不犹豫道:“救!”
大爷赞赏地点头道:“跟着我学,可以暂缓他体内之毒。”
楚含笑侧耳听着,神色认真。她学着大爷的样子拿出花针,开始对着林胥上下比划。
大爷道:“楚家的花针会杀人,却也只会杀人,不够。”
他说着开始给楚含笑指出各个穴位,顺着经脉的流动,她似乎开始明白行针的顺序。
窗外的枝丫一叫,鸟儿纷飞着外出觅食。
最后一下落针,豆大的汗水融进鬓角,她终于松了口气。
大爷道:“诺,记住了吗,下次他再毒发,便如此下针即可。”
楚含笑喘口气道:“懂了,多谢前辈。”
沉静下来后她摆出辞别的手势道:“多谢前辈收留,势不容缓,我这便带着他上山寻药。”
说完,她将林胥往身上一靠,半拖半拉地到了大门处,她伸手作势开门,不成想,那门竟是丝毫不动。
她累得气喘,回身问道:“前辈,你?”
只见大爷优哉游哉地靠在摇椅上,轻声道:“想救他,便把他放在门口,一会自然会有人带他去浮衣山解毒。”
他正声道:“不过你,得留下。”
楚含笑接着道:“为何?”
大爷呵笑一声,道:“你若是跟去,定会死在他之前,倒是后别说救他,他没被你害死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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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中二魂的搞笑女来写正剧真是难为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