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群聊异界纵横

　　第32章：先知的秘密
　　终端屏幕朝下，压在那滴血上，像被钉在了地上。阿铁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离屏幕只差一毫米，却迟迟没敢碰。火娃喘着粗气，拳头还捏得死紧，指节发白，眼神死死盯着先知，像是要把那层斗篷烧出个洞来。

　　先知没动，掌心的符文忽明忽暗，像一盏快没电的灯。

　　“说。”阿铁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我爸妈，是怎么回事？”

　　他没抬头，可手已经摸到了耳后的钉子。那东西还在微微震，像是有心跳。

　　先知沉默两秒，抬手从斗篷内侧抽出一块金属板，表面刻着双螺旋齿轮纹路。他走到装置残骸前，把板子插进电路板背面的接口。投影“嗡”地亮起，画面抖了两下，稳定下来。

　　是二十年前的封印室。画面老旧，边缘泛着雪花噪点，但能看清——一对男女站在启动器前。女人穿着研究院的白大褂，男人一身工装，和阿铁现在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女人的手掌正缓缓嵌入血槽，男人则从耳后取下一枚金属钉，插进机械接口。

　　阿铁猛地站直，后颈一凉。

　　投影里的男人转过头，对镜头说了句什么，嘴型清晰。阿铁下意识读了出来：“稳住，别慌。”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哪怕隔着二十年的影像，他也认得。

　　“你不是继承天赋。”先知的声音低下来，“你是被设计成钥匙。从出生起，你的基因、神经回路、机械亲和力，全被编排过。你父母知道，所以他们没告诉你。”

　　阿铁耳后的钉子突然“咔”地一声弹出一小截，露出内部嵌套的微型齿轮。他伸手一摸，指尖传来金属咬合的触感——和投影里他父亲用的那枚，完全一致。

　　“所以……我不是人？”他笑了一下，声音发飘，“我是他们造的工具？”

　　“你是人。”先知说，“但他们选择了这条路。林氏协议，血脉为引，机械为锁，意志为锚。你父亲负责共鸣，你母亲负责供能，而你——你生来就是下一任接口。”

　　火娃一脚踹翻旁边半倒的机械臂，金属零件哗啦散了一地。“操！那小灵呢？她也是你们剧本里的棋子？”

　　先知没回答，只是调出终端最后传回的数据流。画面切到小灵脑波图谱，α波稳定在42Hz，像一条被压平的弹簧。

　　“这不是训练出来的。”先知说，“是长期对抗邪物干扰形成的神经惯性。她从第一次接触遗迹数据开始，就在无意识中过滤污染。她的意志频率，已经和封印系统共生了。”

　　阿铁盯着图谱，忽然想起海底那晚。小灵接入中枢时，瞳孔闪过一丝红光，他当时以为是投影反光。现在想来，那不是污染，是同步。

　　“所以她不是牺牲。”阿铁声音沉下去，“她是被系统认领了。”

　　“第三把钥匙，必须是活的。”先知说，“血、痛、意识，缺一不可。她符合所有条件。”

　　火娃冷笑：“你们这些人，嘴上说着守护，背地里全是算计。小灵知道这些吗？她要是知道，还会按上去？”

　　先知掌心的符文闪了闪，回答时有不到半秒的停顿。

　　“我不知道。”

　　阿铁猛地抬头。那点延迟太明显了——像程序卡帧。

　　他蹲下身，把终端翻过来。屏幕裂了道缝，血迹顺着边角渗进去，但他还是点开了缓存区。几秒后，一段语音跳出来，是小灵最后传回的片段：

　　“……他是林氏协议的记录者。”

　　阿铁盯着那行字，又看向先知斗篷上的“林”字徽章。齿轮边框，中间一个“林”。他母亲的名字就在研究院的花名册上挂着，从来没改过。

　　“你姓林？”他问。

　　先知没否认，也没承认。他只是伸手，把投影切到另一个画面——封印室角落的监控记录。时间是二十年前任务失败前十五分钟。阿铁母亲站在控制台前，眼角有泪，嘴唇微动。

　　阿铁放大画面，反复回放那一帧。

　　她说了什么？

　　他一遍遍慢放，终于读出口型。

　　“别让儿子知道。”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火娃抬脚踩住一块掉落的齿轮，碾得咔咔响。“所以你们连他妈的真相都不给人留？一代骗一代，最后全搭进去？”

　　“这不是骗。”先知声音冷下来，“是必要。封印需要纯粹的意志。如果知道代价，没人能稳住。”

　　“放屁！”火娃吼回去，“小灵要是知道会消失，她会让我们拦住她！她不是那种——”

　　“她知道。”阿铁突然说。

　　两人同时看向他。

　　他指着终端角落一闪而过的程序代码：“这里有个隐藏指令，‘意识载体可转移’。她启动前，已经看到这个了。”

　　火娃愣住。

　　“她不是不知道。”阿铁嗓音发涩，“她是知道，才非得自己来。”

　　先知掌心符文又闪了下，这次延迟更久，接近一秒。他没解释，反而问：“你打算怎么办？封印还能重启，但需要新的意志锚点。”

　　“你不是说小灵就是锚点？”阿铁盯着他。

　　“她是，但系统需要重新绑定。”先知说，“你可以接替，或者……找到另一个能稳定在42Hz的人。”

　　阿铁冷笑：“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死。”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先知说，“你还有用。”

　　“操！”火娃一拳砸在墙上，“你们聊，我受不了了。”

　　他转身就走，靴子踩在血迹上，留下一串暗红脚印。走到门口，他停下，背对着两人。

　　“阿铁。”他没回头，“你爸妈当年没逃，小灵也没逃。你要是敢说你要替他们，我现在就打断你腿。”

　　说完，他推门出去，金属门“哐”地关上。

　　静了几秒。

　　阿铁低头看着终端，手指在“意识载体可转移”那行代码上滑动。他点进去，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林-备份协议”。

　　密码输入框弹出来。

　　他试了自己生日，错。

　　试了母亲工牌号，错。

　　试了父亲那枚耳钉的共振频率——六位数，输入。

　　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段视频，拍摄时间是二十年前，封印失败前夜。画面里，他父母坐在家里沙发上，灯光昏黄。母亲靠在父亲肩上，手里拿着一枚耳钉。

　　父亲对着镜头说：“如果有一天阿铁看到这个，说明我们没回来。别怪我们骗你。这钉子不是装饰，是钥匙。我们把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母亲抬起头，眼圈发红：“但我们爱你，比这世界重要。”

　　视频结束。

　　阿铁把终端慢慢放回地上，手抖得不像话。

　　他抬头看向先知：“你到底是谁？记录者？执行者？还是……下一个想逃的人？”

　　先知没动，掌心符文彻底暗了下去。

　　三秒后，光重新亮起，但颜色变了——从蓝白转为暗红。

　　阿铁瞳孔一缩。

　　那不是古文明的符文颜色。

　　是邪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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