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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经假死药吗
沈悦脸上展露出的愤怒反而让史承安微微的放下心来,都说由爱故生恨,沈悦恨他,那不就是说明沈悦对他还有情么。
史承安心里悄悄得意,有情就好办了。
史承安将一众随侍挥退,靠近沈悦,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悦儿,我与你长姐成婚只是权宜之计,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悦儿,我此行来就是专门来接你的,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虽然以你的身份只能做妾,但没关系,我会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你的!”
沈悦静静地看着史承安的“情真意切”,真是好大一只白眼狼啊。
当初决定与沈娇成婚时,看上沈娇作为沈家嫡女能带给他的助益,作为裙带关系的既得利益者,如今又背着沈娇这个发妻与她来谈情说爱。
沈悦最是唾弃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她只觉得无比虚伪!
沈悦不认为以利益为重的史承安从京城跑到这个偏远之地,是专门为她而来,她稍稍按下内心快要暴走的情绪。
“世子说笑了,我如今是戴罪之身,轻易不能离开此地。”
“况且,我还是个等待被宣判死刑的流放犯。”
“怕是不能和世子再续前缘了……”
沈悦秀美微蹙,脸上凝满了忧伤。
史承安仿佛见不得沈悦心忧,连忙安慰,“无妨,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何挽回?”
说到此处,史承安又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悦儿,按理说,你现在还是萧臻的妻子……”
史承安一边注意着沈悦的表情,一边缓缓说道:“若能将他除去,我自然也就能带你回去了。”
沈悦:……
史承安莫不是当她是傻子,这算盘珠子打的那是一个噼里啪啦响啊!这与借刀杀人何异。
“可我…我胆子小,从小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史承安循循善诱:“悦儿,只要办成这一件事,你就能回到京城,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了,后半辈子,咱俩比翼双飞,岂不美哉!”
“悦儿,别怕我会帮你的,不会很难的……”
沈悦双手紧紧捏住袖口,看起来无比纠结。
史承安默默观察着沈悦的表情,纠结好啊,纠结就意味着沈悦心动了。
种子种下了,接下来就静待发芽,史承安不会将沈悦逼急了,张弛有度才是上策。
“悦儿不必着急,我等你,你考虑好了让人告知我就好,我会帮你的。”史承安知道,沈悦想要活命,只能靠他,他很自信,自己抛出的这根救命稻草,沈悦一定会死死咬住。
沈悦期期艾艾地望着史承安远去的背影,仿佛万分不舍。
史承安也频频回头,好像真的对沈悦情根深种一样,其实他就是想确定沈悦的状态,看见沈悦脸上化不开的忧愁,他总算放心下来。
终于,史承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沈悦的视线里,她不装了,和衣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把她自己给想困了,上眼皮迫不及待的亲吻下眼皮,沈悦睡着了。
沈悦的演技骗过了史承安,也让在暗处监视的听柏错认二人仍有私情,彼时萧臻正在用早膳,听柏火急火燎地禀报,还带着一丝懊恼:“属下不会错信她了吧?”
闻言,萧臻一言不发,从这两日的观察来看,沈悦的个性不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但是,他现在不想用这件事来阻碍自己的步伐了,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况且是仇人之女,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萧臻又吩咐吴景筠将断头饭备好,听柏在一旁看着,断头饭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了,王爷没让他去准备,估计是怕他下不去手吧,抑或是怕他自责……
王爷的命令,听柏向来无有不从,心里好像有一块又湿又烂的棉花团,沉甸甸的……
沈悦一觉睡醒,发现门口地上放着一个缺口的瓷碗,里面装着小半碗粥,上面飘着几个菜叶子。
这衙门是闹饥荒了吗,明明昨天的膳食都没有这么寒酸,略微一想,沈悦就明白了,多半是史承安搞得鬼,目的就是让她屈服。
真是奸诈小人啊!
还好沈悦有干粮,她放下瓷碗,回到石床前,翻出昨日杨启他们带进来的干粮,还挺丰富,除了饱腹的烧饼,还有煮熟的腊肉和蜜饯,翻到包裹最下面,还藏了很多肉干。
沈悦手上拿着一块肉干,嘴里吃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牢房还是那个牢房,但李图飞父子不见了……
正当沈悦饱腹之际,大门处又传来声响。
官差带着鬼鬼祟祟的杨启进来了,行至跟前,杨启偷偷塞了那官差一块银子,官差颠了颠分量,满意地离开。
“沈悦……”杨启欲言又止。
“怎么,可找到那种药了?”
她给了杨启报了两种药,死亡或是新生,此时此刻,沈悦竟然产生了开盲盒的紧张感。
杨启也不兜圈子了,悄声说着:“这是我昨夜快马加鞭去往县城,找回春堂的大夫配制的……”
沈悦忐忑地接过那个小药瓶,打开闻了闻,与普通中药丸无异,“这是能让我没有痛苦死去的药吗?”
沈悦到底对死亡并非全无恐惧,亦或者说,对于迎接死亡来临的过程,沈悦做不到坦然。
“这是假死药……”杨启嘟嘟囔囔地说。
沈悦:……
合着她连遗言都想好了,结果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白费功夫。
“那你作出一副死样干啥?”沈悦颇有些抱怨,她瘦弱的小心脏仿佛坐了一回过山车。
……按理说能让沈悦假死脱身,从此天高海阔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杨启心里总是弥漫着一股不安。
这假死药可是好东西,没想到杨启还有这大能耐,沈悦宝贝似的揣入怀里。
“那你快走吧,晚上记得去乱葬岗给我收尸。”沈悦摆摆手,迫不及待地催促杨启离开。
杨启走后,为了不让她的“死”怀疑到杨启头上,沈悦硬是等到晚上,牢房里的最后一餐如约而至。
看着官差提进来一个超大的食盒,接着又有官差抬进来一张桌子。
各式各样诱人的菜肴逐一摆开,把另外一间牢房的杨家人羡慕坏了,眼巴巴地望向这边。
“爹,为什么她能吃这么好,我们就只有残羹剩饭,凭什么!”
“大姐,你好歹嫁给了李元思,怎么他被放出去了,我们一家人还哭哈哈地蹲大牢啊。”
自从杨小橘的爹不知怎么得了一笔银子,再加上杨大菊嫁给李元思,他们家在杨家沟可谓是风光无限,这会骤然间被下狱,巨大的落差让杨小橘难以接受。
不说她,这杨家的人都不能接受。
杨大菊好面子,嫁给李元思做妾着实让她涨了脸面,可这会面对小妹的质疑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喊住一位官差:“这位官爷,可否是不小心弄错了,这桌菜肴其实是送到我们这间牢房?”
好歹是李元思的小妾,地位自然是与隔壁那位流放犯人天差地别的,这桌佳肴一定是李元思送进来的,杨大菊如是想着。
官差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小妾,杨大菊的话在他看来就是对他能力的亵渎,难道他废物到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官差语气不算好,“我做事还需你来教?我这位置让与你来坐可好?”
杨大菊被呛了一下,想要的体面没得到,面上挂不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再说了,这些你想吃都不行呢,这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官差退出牢房的时候,嘀嘀咕咕补充了一句。
这下,牢房里彻底安静下来,杨家人惊呆了,一副后怕的模样,一个个默默地端起自个儿那碗残羹冷炙,这下是一点也不挑剔了,双手捧着,仿佛那是救命稻草般。
沈悦的反应倒没有那么强烈,反正她今天都是要“死”的,恰好还能吃一顿好的,何乐而不为呢。
一桌子的好酒好肉,可谓是沈悦穿越以来吃得最好的。
沈悦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各种菜肴收刮了一通,只独独没有碰那一壶酒,她担心喝了酒会影响假死药的药效。
饭后,沈悦仰躺在床上,摸了摸鼓鼓的腹部,又从怀里掏出那包假死药,幻想着逃出生天之后的情景,沈悦感觉自己已经飘飘然了,突然间她觉得这牢房也不破了,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杨家人在她眼里都和蔼可亲了许多……
一包药粉缓缓滑入口腔,沈悦忍着巨苦吞下,她微笑着,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有一抹月色穿过小窗,在幽暗的牢房中洒下清晖。
沈悦等啊等,等的快要睡着时,突然感觉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满满蔓延至全身。
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让沈悦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沈悦感觉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它们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从沈悦体内破土而出。
一颗颗汗珠滚落,打湿了头发,浸润了衣物,发生一缕一缕的黏在沈悦脸上,沈悦疼得想以头抢地立刻死掉,好结束这份痛苦……
沈悦不禁怀疑杨启这药是正经假死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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