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这一次的梦格外清晰，没有前一晚那些混乱的碎片。他站在一片空旷的海滩上，夜风格外温柔，带着咸湿的潮气，拂过脸颊时像极了沈漠川微凉的指尖。远处的海浪层层叠叠地涌上岸，又悄无声息地退去，留下细碎的银辉。

　　沈漠川就站在他面前，没戴眼镜，眉眼在月色里显得格外柔和。他穿了件宽松的白色衬衫，领口敞开着，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露出精致的锁骨。江野这才发现，原来沈漠川不戴眼镜时是这样的——睫毛比想象中更长，瞳孔的颜色很浅。

　　“你来了。”沈漠川朝他笑，声音被海风揉得很软，和白天那声带着狡黠的“哥哥”截然不同，“我等了你好久。”

　　江野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漠川朝自己走过来。沙滩很软，沈漠川的脚印陷在沙里，又被涌上来的海水轻轻抚平，像从未存在过。

　　直到两人距离只剩半步，沈漠川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触感真实得可怕，带着海风的凉意，却烫得江野心头一颤。

　　“江野，”沈漠川的眼睛很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这个问题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江野的心跳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想否认，想说“你疯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沙哑的承认：“是。”

　　话音刚落，沈漠川忽然笑了，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海浪的声音仿佛瞬间退远了，江野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沈漠川贴在他胸口的呼吸。少年的身体很轻，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江野的手臂僵在身侧，不敢回抱，怕这只是易碎的幻觉。

　　“我知道。”沈漠川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点笑意，“从你把毯子裹在我身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江野猛地低头，正好对上沈漠川仰起的脸。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沈漠川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张开嘴，笨拙地回应着。海风吹起两人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带着咸涩的气息。这个吻很长，长到江野几乎要窒息。直到沈漠川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他才气喘吁吁地松开，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鼻尖相触。

　　“江野，”沈漠川的脸颊泛着红晕，“你要不要……再主动点？”

　　江野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他伸手揽住沈漠川的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又一次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带着点急切，带着点压抑了太久的渴望，舌尖撬开对方的牙关，探索着每一寸温热的领地。沈漠川的呼吸变得急促，手环住他的后背，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规律的声响，江野抱着沈漠川坐在沙滩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头发，一遍遍描摹着他的眉眼。

　　“为什么不戴眼镜？”江野低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睑。

　　“因为想看清楚你啊。”沈漠川笑着蹭了蹭他的下巴，“在梦里，我能看得很清楚。”

　　江野的心忽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沈漠川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意识到——这是梦。

　　这个认知让他莫名地恐慌起来，他用力抱住沈漠川，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别离开。”

　　“我不走。”沈漠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就在这里。”

　　可江野还是觉得不安，他捧着沈漠川的脸，又一次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点绝望的意味，他想把这个人刻进骨子里，想让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沈漠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缠绕，呼吸交缠，身体紧紧贴着，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沈漠川靠在他的肩膀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脖颈上泛着诱人的粉色。江野低头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热。

　　“沈漠川，”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沈漠川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格外灿烂：“我知道啊。”

　　他凑近江野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是。”

　　这句话像道惊雷，在江野的脑海里炸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扭曲——海滩、月光、海浪，还有怀里的沈漠川，都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汁，渐渐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沈漠川！”江野急切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海水。怀里的温度骤然消失，沈漠川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不要走！”江野大喊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江野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醒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一切都那么真实。

　　又是梦。又是关于沈漠川的梦。

　　可这次的梦和上次不一样，没有那些混乱的欲望，只有清晰的心动和不舍。梦里沈漠川的笑，他的吻，他说的那句“我也是”，都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江野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居然会在梦里对沈漠川表白，还幻想对方也喜欢自己，这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晃得他眯起了眼睛。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散步。江野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隔壁的房间，门紧闭着，不知道沈漠川醒了没有。

　　一想到沈漠川，他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梦里那个不戴眼镜的、温柔笑着的沈漠川，和现实中那个毒舌、狡黠、总爱逗他的沈漠川，在他脑海里重叠在一起，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到底该怎么面对沈漠川？

　　江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进浴室想冷静一下，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愣住了——沈漠川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少年纤细的脊背往下淌，勾勒出流畅的腰线，最后没入松垮的浴袍下摆。

　　“愣着干什么？”沈漠川转过身，浴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痕迹——像极了梦里被他啃咬过的地方。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金丝眼镜早就摘了，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的眼睛此刻蒙着层水汽，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柔和，“过来帮我擦背。”

　　江野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发紧。这是梦吗？他不是醒了吗？难道是梦中梦？可指尖传来的水汽温度真实得可怕。

　　沈漠川见他不动，居然自己走了过来。浴袍上的水珠蹭到江野的T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少年仰起脸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不敢？”

　　“谁不敢。”江野的声音比砂纸磨过还糙，他拽过挂在墙上的毛巾，胡乱往沈漠川背上擦了两下。

　　沈漠川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混着浴室的回声，带着点痒意钻进江野耳朵里：“江野，你擦得比砂纸还疼。”

　　江野的动作猛地顿住，才发现自己把毛巾攥得死紧。他松了松力道，指尖不自觉地放轻，顺着少年的脊背慢慢往下擦。水流顺着脊椎的沟壑往下淌，在腰窝处打了个旋，最后消失在浴袍里。

　　“这里。”沈漠川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后腰按了按，“刚才没擦到。”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江野的呼吸瞬间乱了。他低头时，正撞见沈漠川敞开的浴袍领口里，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看够了？”沈漠川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却没躲开，反而微微仰头，把脖颈的线条拉得更长。

　　江野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撞到门框，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可为什么梦里的痛感也如此真实，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跑什么？”沈漠川往前走了两步，浴袍的带子松松垮垮地垂着，几乎要散开，“刚才在沙发上，你不是挺大胆的吗？”

　　江野的脑子“嗡”的一声。沙发？哪个沙发？是下午滚下去的那张，还是……他不敢再想，目光慌乱地往别处瞟，却撞见镜子里交叠的影子——沈漠川的脸离他只有寸许，呼吸混着水汽喷在他的下颌线。

　　“江野，”沈漠川忽然抬手，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喉结，“你好像很怕我。”

　　“我怕你？”江野嗤笑一声，可声音里的颤音骗不了人，“我怕你干什么？”

　　“怕我知道你昨晚梦到我了。”沈漠川的指尖往下滑，停在他的衣领处，轻轻拽了拽，“怕我知道你现在想吻我。”

　　最后几个字让江野的理智瞬间崩塌。他扣住沈漠川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沈漠川的唇很软，起初还微微发僵，后来却主动张开嘴，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角，像在撒娇。

　　江野的呼吸骤然粗重，他伸手扯开沈漠川的浴袍带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少年忽然低低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像小猫的呜咽，勾得他心头发紧。

　　“别闹……”沈漠川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却没用力推开，反而顺着衣襟往里探，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江野浑身一颤。

　　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地响，暖黄的灯光漫在两人交叠的身体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沈漠川的手抓着他的头发，指腹用力到泛白，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喘息，混着水声格外勾人。江野的吻一路往下，落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咬了咬那片淡粉色的痕迹时，沈漠川忽然闷哼一声，腰肢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疼……”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泛红，看起来委屈又诱人。

　　江野的动作猛地顿住，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柔软。他抬手擦了擦沈漠川眼角的水汽，低声问：“弄疼你了？”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拽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带，仰头又吻了上来。这次的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野抱着他走出浴室时，才发现外面不是他家的客厅，而是间陌生的卧室。

　　“这是哪儿？”江野把他放在床上，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沈漠川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颗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管它是哪儿。”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江野躺下去时，沈漠川立刻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江野，”沈漠川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明天还会陪我玩游戏吗？”

　　“玩。”江野的手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揉了揉，“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那红烧肉呢？”

　　“天天给你做。”

　　沈漠川忽然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那你别理那个‘妹妹’了好不好？”

　　江野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说“她只是个网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沈漠川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江野低头看着他的发旋，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鼻梁的弧度很柔和，睡着时嘴唇会微微嘟起。

　　“沈漠川。”江野轻声叫他的名字。

　　怀里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没什么。”江野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睡吧。”

　　窗外天刚蒙蒙亮，客厅里的窗帘没拉严，漏进一缕浅灰色的晨光，刚好落在脚边的地毯上。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大概是睡前想太多，靠着抱枕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操……”江野抓了抓头发，发现自己的衣服领口都被冷汗浸湿了。身上盖着条薄毯，不是他睡前盖的那条，摸起来带着点熟悉的洗衣液香味，是沈漠川房间里那条。

　　江野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毯子，又瞟向沈漠川的房门，门还关着，大概还没醒。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在沙发上，刚想回房间换衣服，就听见沈漠川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少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眼睛半眯着，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他看到江野，愣了愣，声音哑得厉害：“早……”

　　“早。”江野的声音也有点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怎么醒这么早？”

　　沈漠川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蜷起腿靠着抱枕：“生物钟。你呢？怎么在这儿睡了？”

　　“昨晚看电影看晚了。”江野含糊地应着，不敢说自己是因为想太多失眠，最后在沙发上盹着了，“我去做早饭。”

　　他转身往厨房走，耳根有点发烫。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沈漠川低低的笑声。

　　江野回头瞪他：“笑什么？”

　　沈漠川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我家以前养的那只金毛，晚上偷偷趴在沙发上守着，早上还装作是不小心睡错了地方。”

　　“你才是狗。”江野没好气地转身进了厨房，嘴角却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

　　厨房的冰箱里还有新鲜的鸡蛋和牛奶，江野想了想，决定做煎蛋和牛奶燕麦。他往锅里倒了点油，刚把鸡蛋磕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漠川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用铲子翻鸡蛋，忍不住开口：“火大了，会糊。”

　　“要你管。”江野嘴上怼着，手上却乖乖调小了火。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你站这儿干嘛？”江野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去客厅等着。”

　　“看你做饭啊。”沈漠川说得理所当然，“万一你把厨房点了，我还能帮着喊消防车。”

　　“滚蛋。”江野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往盘子里一放，“等着吃你的饭吧，小祖宗。”

　　沈漠川低笑两声，转身回了客厅。

　　等江野把牛奶燕麦和煎蛋端上桌时，沈漠川已经整理好了头发，眼镜也戴端正了，正坐在餐桌前翻着物理练习册。

　　“吃吧。”江野把盘子推到他面前，“今天的煎蛋没糊。”

　　“嗯。”沈漠川放下练习册，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鸡蛋放进嘴里。蛋黄是溏心的，流心混着淡淡的盐味，温度刚好，暖乎乎地滑进胃里。

　　他抬起头，看向江野：“好吃。”

　　“那是。”江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己也拿起叉子吃了起来，“比你那万年不变的白粥强多了吧？”

　　“各有各的好。”沈漠川慢条斯理地说，“白粥养胃，你的煎蛋……养心。”

　　最后的话说得很轻，像怕被风吹走似的。江野的耳朵尖“腾”地一下红了，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他别过脸，假装专心致志地喝粥，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沈漠川吃东西的轻响。

　　吃完早饭，江野收拾碗筷，沈漠川则回房间拿了书包出来：“今天老师要讲月考卷，知道吗”

　　“嗯。”江野点点头，“等我换件衣服。”

　　他回房间换了件黑色的连帽衫，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沈漠川站在玄关等他，手里拿着两个书包——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是江野的。

　　“你的书包太沉，我帮你拿着。”沈漠川把江野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

　　江野愣了愣：“我自己能拿。”

　　“我知道。”沈漠川抬头看他，“但我想帮你拿。”

　　江野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他别过脸，拉开门：“走了，要迟到了。”

　　学校的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月考成绩。江野和沈漠川并肩走过去，一路都有人偷偷看他们——毕竟是年级前两名，还是出了名的“死对头”，突然走这么近，难免引人好奇。

　　“你看，二班的都在看我们。”江野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沈漠川，“肯定在猜我们是不是偷偷拜了把子。”

　　“拜把子？”沈漠川挑眉，“那你得叫我大哥。”

　　“做梦。”江野瞪他，“要叫也是你叫我哥。”

　　“哦？”沈漠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欠揍的笑，“那昨晚是谁在沙发上抱着我的毯子睡了一夜？嗯，江‘小弟’？”

　　“你他妈……”江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见，“闭嘴！”

　　沈漠川低笑两声，没再逗他，转身往办公室走：“快点，老班该等急了。”

　　办公室里，班主任正拿着一摞试卷等着他们。看到两人一起进来，老班愣了愣，随即笑了：“哟，江野，沈漠川，你们俩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

　　“路上碰到了。”江野抢先说道，语气硬邦邦的。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从老班手里接过自己的试卷，又顺便把江野的也拿了过来。

　　“你们俩这次考得都不错。”老班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欣慰，“尤其是江野，进步很大，就差沈漠川两分了，继续加油。”

　　“知道了老师。”江野点点头，接过自己的试卷翻了翻。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果然得了满分，旁边还有老师用红笔写的“进步显著”。

　　他心里有点小得意，偷偷瞟了沈漠川一眼。对方正在看自己的试卷，眉头微蹙，似乎在研究哪里错了。

　　“走吧。”沈漠川收起试卷，对江野说。

　　“嗯。”

　　走出办公室，柘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勾住江野的脖子：“哟，俩学霸回来了？”

　　江野没好气地说，“嘴贫，你又挂了几科？”

　　“别提了。”柘言哀嚎一声，“英语又没及格，估计要被我妈念叨到明年。”他话锋一转，挤眉弄眼地看向江野和沈漠川，“不过说真的，你俩今天穿得跟情侣装似的，还一起走，是不是有情况？”

　　江野的脸瞬间黑了：“滚你的情侣装！”

　　“我可没瞎说。”柘言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你穿黑的，他穿白的，这不是情侣装是什么？”

　　沈漠川忽然笑了笑，看向江野：“可能是吧，毕竟我们现在住在一起，穿衣服也难免会有点默契。”

　　“谁跟你有默契！”江野瞪他，耳根却红了。

　　柘言在旁边笑得猥琐：“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江野刚想解释，就被沈漠川打断了。

　　“说来话长。”沈漠川拍了拍柘言的肩膀，“回头再跟你说。我们先去教室了，你也赶紧去吧，老班好像在找你。”

　　“啊？老班找我？”柘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慌张地往办公室跑，“那我先走了，野哥，沈漠川，回头聊！”

　　看着柘言跑远的背影，江野才松了口气，瞪向沈漠川：“你干嘛告诉他我们住在一起？”

　　“他难道不知道吗？”沈漠川说得轻描淡写，“而且总不能一直瞒着。”

　　江野没说话，心里却有点别扭。他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被说破，就会变得不一样。

　　两人往教室走，一路上没再说话。快到教室门口时，沈漠川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江野：“下午放学，要不要去打球？”

　　江野愣了愣：“你不是不喜欢打球吗？”

　　“陪你打。”沈漠川说，“就当……庆祝你进步。”

　　“好。”江野听到自己说，声音有点哑，“下午放学，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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