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如吟

　　新岁共暖，岁岁长安

　　正月初一的晨光，是裹着雪意的暖。天刚蒙蒙亮，林家院子里的红灯笼还挂着残雪，窗棂上的剪纸被晨光映得透亮，喜鹊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衬得满院都是热闹的年味儿。

　　林许意醒得早，身边的颜秋吟还睡得安稳，长长的睫毛垂着，眼角带着点浅淡的红痕，是昨晚守岁熬出来的。他放轻了动作，伸手替人掖了掖被角，指尖划过颜秋吟温热的脸颊，换来对方一声软糯的呢喃，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林许意低笑一声，俯身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这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楼下已经传来了动静，林渔静正和清苓雪忙着煮汤圆，芝麻馅的香气顺着楼梯飘上来，甜得人心里发暖。林梦明、林含悦和林墨池也都起了，正围着茶几拆新年礼物，见林许意下来，林含悦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礼盒：“快来，妈给你和秋吟都准备了红包。”

　　林许意笑着走过去，刚拿起红包，就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去，颜秋吟正站在楼梯口，身上穿着宽松的毛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眼神还带着点惺忪的倦意，像只刚睡醒的猫儿。

　　“醒了？”林许意立刻迎上去，伸手牵住他微凉的指尖，把人拉到身边，“快坐下，汤圆马上就好。”

　　颜秋吟嗯了一声，挨着他坐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礼物，落在一只绣着竹纹的锦盒上。林墨池推了推锦盒，淡声道：“给你的，手工织的围巾，颜色应该合你心意。”

　　颜秋吟眼睛亮了亮，连忙道了谢，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摸上去柔软得不像话。林许意凑过来看了看，伸手捏了捏围巾的料子，挑眉道：“眼光不错，跟我给你买的手套正好配。”

　　说话间，清苓雪端着一碗汤圆走过来，芝麻馅的汤圆圆滚滚的，浮在甜汤里，还冒着热气。“快尝尝，刚出锅的，”她把碗递到颜秋吟手里，笑得眉眼弯弯，“秋吟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可得吃好。”

　　颜秋吟接过碗，小声道了谢，舀起一颗汤圆放进嘴里，滚烫的芝麻馅流出来，甜香瞬间漫开。他吃得小心翼翼，嘴角沾了点糖渍，林许意见状，抬手替他擦了擦，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惹得颜秋吟耳根微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许意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转头又冲清苓雪道，“妈，再盛一碗，秋吟爱吃甜的。”

　　清苓雪笑着应了，转身又进了厨房。林渔静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两个小辈，难得开口打趣：“你小子，眼里就只有秋吟了。”

　　林许意半点不心虚，反而把颜秋吟往怀里揽了揽，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我的人，我不疼谁疼。”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林梦明笑着摇头：“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林含悦则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了张照，笑道：“得留个纪念，看看咱们家护妻狂魔的日常。”

　　颜秋吟的脸彻底红透了，埋在林许意怀里，闷声哼了一声，却悄悄伸手，环住了林许意的腰。

　　吃过汤圆，外面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林梦明提议去逛庙会，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林许意替颜秋吟围上那条新围巾，又给他戴上毛茸茸的手套，仔细地拢好袖口，生怕他冻着。颜秋吟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伸手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走吧。”颜秋吟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笑意。

　　林许意牵着他的手，走在最前面。身后，林渔静和清苓雪并肩走着，林梦明和林含悦聊着天，林墨池跟在最后，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时不时抬眼看向前面的两人，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庙会里热闹非凡，糖葫芦的叫卖声、锣鼓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年味浓得化不开。林许意给颜秋吟买了一串糖葫芦，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啃着，嘴角沾了点糖霜，忍不住低头，在他唇边偷了个吻。

　　“甜的。”林许意低声道，眼底满是笑意。

　　颜秋吟的脸更红了，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十指相扣，再也没松开。

　　阳光正好，岁月温柔。

　　新的一年，有家人在侧，有爱人相伴，便是岁岁长安，岁岁无忧。

　　林许意低头看向身边的人，在他耳边轻声道：“新的一年，也要和你在一起。”

　　颜秋吟抬眼，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目光里，笑着点头，声音软糯而坚定。

　　“好。”
　　雪后初晴的阳光洒在柏油路上，映得路面的残雪亮晶晶的。林许意开着车，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还不忘牵着副驾驶座上的颜秋吟，指尖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背，惹得颜秋吟轻轻挣了挣，眉眼间却漾着笑意。

　　后座上，林梦明正跟林含悦分享昨晚刷到的趣事，林墨池靠在车窗边，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偶尔搭两句话。林渔静和清苓雪坐在另一辆车上，提前去亲戚家帮忙张罗。

　　到了地方，刚进门就被一股热热闹闹的年味裹住。亲戚家的院子里摆着几盆水仙，嫩黄的花蕊衬着雪白的花瓣，好闻的香气飘了满院。长辈们见了林许意和颜秋吟，都笑着围上来，拉着两人的手问长问短。

　　“这就是秋吟吧？长得真好，跟许意站在一起，看着就登对。”三姑婆拉着颜秋吟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又转头拍了拍林许意的肩膀，“你小子有福气，可得好好待人家。”

　　林许意笑着应下，伸手把颜秋吟往身边揽了揽，语气笃定：“那是自然，我肯定把他护得好好的。”

　　颜秋吟的耳根微红，低头说了声“谢谢三姑婆”，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长辈们更是喜欢，忙不迭地往他手里塞糖果和瓜子。

　　院子里的孩子们闹作一团，追着跑着放小烟花，清脆的笑声此起彼伏。林许意怕颜秋吟被吵到，拉着他走到偏厅的角落，找了张安静的椅子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累不累？”林许意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划过他的脸颊，“要是吵得慌，我们就去后院待一会儿。”

　　颜秋吟摇摇头，捧着温热的水杯，看着他笑：“不累，挺热闹的，挺好。”

　　正说着，林含悦端着一盘刚炸好的藕盒走过来，递了两块给他们：“尝尝，刚出锅的，脆得很。”

　　林许意接过一块，先吹了吹，才递到颜秋吟嘴边。颜秋吟张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鲜香的肉馅，还有莲藕的清甜，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好吃。”

　　林含悦看着他俩腻歪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撒狗粮，我去给大姐送点。”

　　没过多久，午饭的招呼声就响了起来。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几张大圆桌旁，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子，酒杯碰撞的脆响和欢声笑语混在一起，格外有年味儿。

　　长辈们轮番给林许意和颜秋吟夹菜，颜秋吟的碗很快就堆成了小山。林许意怕他吃撑，悄悄帮他夹走了几块，又低声叮嘱：“吃不完就剩着，别硬撑。”

　　颜秋吟点点头，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眼角的余光瞥见林许意正替他挡着长辈们递过来的酒，心里暖融融的。

　　饭后，阳光更暖了些。林许意牵着颜秋吟的手，去后院的小花园里散步。雪压在梅枝上，几朵红梅顶着雪绽得正艳，暗香浮动。

　　颜秋吟伸手拂去一枝梅花上的积雪，指尖碰到冰凉的花瓣，忍不住弯了弯手指。林许意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低沉而温柔：“喜欢这里吗？以后每年都陪你过来。”

　　颜秋吟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轻声道：“喜欢，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长辈们的聊天声，阳光透过梅枝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暖得像一汪春水。
　　车子刚停稳在院子门口，林许意就先一步推开车门绕到副驾，替颜秋吟拉开车门，伸手将人稳稳扶下来。指尖触到颜秋吟微凉的手背，他下意识攥紧了些，低头在人耳边轻笑：“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

　　颜秋吟摇摇头，刚想说话，就被林许意打横抱了起来。他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搂住对方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气息，耳根瞬间泛红：“放我下来……爸妈他们还在后面呢。”

　　“怕什么？”林许意低笑，脚步稳稳地往屋里走，声音带着几分痞气，“他们早就看习惯了。”

　　刚进客厅，就撞见林墨池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她抬眼瞥了两人一眼，又淡定地垂下眼帘，翻了一页书，淡声丢下一句：“注意点影响，别堵着门口。”

　　林许意充耳不闻，抱着颜秋吟径直往楼上走。踩在木质楼梯上，脚步声轻响，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惹得他心尖发痒。

　　进了卧室，林许意才把人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俯身撑在颜秋吟身侧，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泛红的眼角，声音放得低柔：“今天在亲戚家，是不是被那群长辈问得烦了？”

　　颜秋吟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嘴角却噙着笑意：“还好，他们都很热情。”

　　“热情得都快把你碗里的菜堆成山了。”林许意失笑，伸手替他解开围巾，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换来对方一阵轻轻的颤栗，“下次再这样，我就直接替你挡回去。”

　　颜秋吟抬手勾住他的衣领，轻轻往下拽了拽，仰头看着他，眼底盛着细碎的光：“林许意。”

　　“嗯？”林许意低应一声，俯身凑近。

　　“我渴了。”颜秋吟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林许意失笑，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才直起身：“等着，给你倒温水。”

　　他转身刚走到门口，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拉住。颜秋吟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别走。”

　　林许意的脚步顿住，心底的柔软瞬间被填满。他转过身，将人重新拥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好，不走。”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将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两人相拥着靠在门边，没有说话，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安稳得不像话。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尽，带着温热的湿意漫进卧室。颜秋吟刚擦完头发，发梢还沾着水珠，衬得脸颊透着淡淡的粉。他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坐在床沿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就看见林许意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没入领口。

　　林许意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把人捞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湿漉漉的发顶蹭了蹭，鼻尖全是洗发水的清香味。“头发还没擦干，就坐着发呆？”他的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喑哑，指尖顺着颜秋吟的腰线轻轻摩挲。

　　颜秋吟被他蹭得发痒，偏头躲开，手里的毛巾被林许意抽走，换成对方温热的掌心替他擦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他忍不住往林许意怀里缩了缩，软声道：“你擦得太用力了。”

　　“哪里用力了？”林许意低笑，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指尖却悄悄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颜秋吟的身子瞬间绷紧，耳廓泛红，抬手拍开他的手：“别闹……”

　　林许意没应声，干脆俯下身，隔着薄薄的睡衣，在他的腰侧轻轻咬了一口。

　　不重，却带着灼热的温度，惹得颜秋吟轻轻颤了一下，伸手推他的肩膀：“林许意……”

　　“嗯？”林许意抬眼，眼底盛着笑意，拇指蹭过他泛红的耳廓，“脸红什么？”

　　颜秋吟别过脸，不去看他，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林许意见状，低笑出声，干脆把人压在床上，俯身吻住他的唇角。带着水汽的吻温柔又缱绻，从唇角一路往下，落在他的脖颈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颜秋吟的呼吸乱了几分，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指尖微微发颤。林许意察觉到他的紧张，放缓了动作，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别动，让我抱会儿。”

　　他说着，伸手捞过被子，将两人裹在里面，胸膛贴着颜秋吟的后背，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

　　窗外的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颜秋吟的呼吸渐渐平稳，靠在林许意的怀里，指尖轻轻勾着他的手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林许意低头，在他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安，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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