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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
梁息尘睡了个好觉,笑意明媚地睁开眼。身边空落落的,心里却装得满满的。一翻身,眼里钻进一只趴在角落里的小鸟。
“早啊,小鸟!”
梁息尘伸手过去,小忘忧立刻抬起光秃秃的翅膀挡住,摆出防御姿势。
这下,梁息尘更加愧疚了。她连人都没伤害过,竟然伤害了一只小鸟,它都怕她了。
“对不起,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伤害到你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梁息尘在小忘忧身前摊开手掌,祈求小鸟的原谅。这是祝灵伊惦记的小鸟,她得把孩子照顾好,让灵伊也开心开心。
小忘忧左右摆动脑袋,在确认这双把它推翻的手,会不会对它进行二次伤害。对上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睛,小忘忧鼓起勇气,抬起一只小爪子,搭在大大的指尖上。
大大的手指,真的没有推开它。小忘忧蹭的一下栽倒在梁息尘的手上,别管姿势雅不雅观,它爬上来了。
忘忧忘忧,彻底忘记了昨夜的伤害,赖在梁息尘的手上不下来。
梁息尘的歉意还没有消散,乐于宠溺这样一个人畜无害又粘人的小鸟。
打开门,碧梧歪倒在一人一鸟面前,她在门外守了一夜,意外睡得很香。也对,公主回来了,就不需要她一个人撑着了。
“公主。”
碧梧慌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看到公主是捧着小忘忧一起出来的。她知道她家公主很厉害,没想到治愈能力这么强,一晚上就恢复人样儿了。
看来,梦里的那一箩筐担心,可以省省了。
“弄点儿吃的吧,我们俩都饿了。”
啾——
小忘忧饿得快要用肚皮里的叫声回应梁息尘。
桌子上摆满了饭,碧梧还给小忘忧专门准备了一个小碟子,小鸟就要有自己的小鸟碟。
“鸟吃什么?尤其是新生的鸟?”
碧梧没养过鸟,答不上来公主的问题。
“小忘忧叨过米粥,应该是可以吃的。”
有了上次被烫到的经验,小忘忧等碟子里的米粥凉了才开吃。
原本梁息尘还以为它不吃是因为不喜欢,要换个碟子给它用,被小忘忧扑棱着翅膀拒绝了。
现在看它吃得这么香,梁息尘只顾着看,忘了自己也要吃饭。
啾啾!
小忘忧停下来,前后狂摇自己的小脑袋,粉粉的两条小腿晃得快要撑不住自己了。
梁息尘又看到了祝灵伊,她吃到美味的食物时,就是这样兴奋。
小忘忧却不知这个意思,它蹦蹦跳跳地跑到最近的一盘煮鸡蛋前面,一个劲儿地冲梁息尘叫。
原来想吃鸡蛋了!
等等,小鸟吃鸡蛋?梁息尘半信半疑地剥好一个煮鸡蛋,还没放到小忘忧的盘子里,又被拒绝了。小脑袋拱着梁息尘的手,把鸡蛋往她面前推。
碧梧看懂了,学会了,天赐的小鸟就是不一般,比她还会讨公主欢心。
“公主,小忘忧应该是想让您也吃。”
梁息尘点了点小鸟的头顶,很温柔,很温暖。
“它叫忘忧吗?你给起的名字?”
“这是属下家乡的一种鸟,因为叫声太凄厉,人们就起名为忘忧,希望它能忘记忧愁。”
梁息尘琢磨了一下,她已经没有忧愁需要忘记,但小忘忧的出现,确实帮她更快忘记忧愁,“那就叫它忘忧吧。”
正式拥有名字,吃饱喝足的小忘忧被捧在手心里走出房门。
新笔,金墨,楠木的牌位,一切准备就绪。
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碧梧的心头。她觉得公主不太正常,给祝将军描牌位怎么还如此开心?物极必反,不会是换了种心病吧!
碧梧揣摩了半天,也没弄个明白,甚至怀疑起兰城将军府的风水有问题,得劝公主换个地方住。回京就不错,既有将军府,也有状元府,都适合休养。
梁息尘专注于眼前的任务,没留意到碧梧的胡思乱想。秃秃的小忘忧卧在梁息尘给它铺的手绢上,揪着手绢的边边角角,自娱自乐。
好好的一条手绢,被它揪得毛毛躁躁。
任务完成的梁息尘看见了,喜笑颜开地夸它力气大,吩咐碧梧再准备些手绢,供小忘忧揪着玩。
手绢好准备,但碧梧还是想不通,自家公主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把悲痛治愈得一干二净。绝不是见不得公主安康喜乐,实在是无法忽略祝将军在公主心里的重量。
收好牌位,梁息尘捧着小忘忧,揣着俩苹果,去看望白首和朝暮。
马棚里,两匹马你叫一声,我吼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梁息尘听不懂它们在聊什么,看到陪她一起疯的两匹马安然无虞,也就放心了。
一马一个苹果,她给它们认亲。
“白首,朝暮,这是小忘忧。它和你们一样,很乖,很讨人喜欢。”
白首和朝暮显然对这个光秃秃的小粉怪不感兴趣,专心致志地吃着汁水饱满的红苹果。
啾——啾——
小忘忧在梁息尘手里蹦跶,着急忙慌地冲着两匹马叫。
梁息尘只得哄着白首、朝暮回应小忘忧,“你俩就是小忘忧的家人,不能这么冷漠,快和小忘忧打个招呼。”
朝暮昂首瞅了一眼,白首跟着抬了下头,还是苹果红,苹果香,苹果甜。
得到回应的小忘忧并没有停止蹦跶,越发着急地冲着白首和朝暮啼叫。直到两匹马吃干吞净,小忘忧才消停。
估计是累了。
梁息尘和白首、朝暮说了再见,连忙带着小忘忧回去休息了。
休息了半下午,小忘忧的精神还是没养好,仍旧趴着闷闷不乐。
碧梧端来点心,有一盘切好的苹果。
啾啾——啾啾——
小忘忧飞扑而去,滑倒在桌子旁,仰着头喊梁息尘过来。
看见小忘忧围着苹果叫,她才理解小忘忧的不开心,原来是想吃苹果。
一块儿苹果,小忘忧一口接一口地啄着,啄累了就卧倒在桌子上,守着这块儿苹果,就差在苹果上写上“忘忧”两个字。
梁息尘不笑它贪嘴,再贪吃也比不过她日思夜想的祝灵伊。
关好门,安置好嘴角还挂着苹果渣的小忘忧,梁息尘吹灭所有灯,坐在床边等祝灵伊现身。
“猜猜我是谁?”
祝灵伊的手并不能盖住梁息尘的眼睛,她仍旧配合地闭上眼睛,“我猜一猜,是个贪吃的小笨狗!”
“猜对了!奖励一个专属的拥抱!”
脸埋进祝灵伊的怀里,梁息尘发觉和昨天不一样,“灵伊,我好像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她扭了扭脸,微弱的刺挠感。还有些许的清香,是专属于祝灵伊的味道,是梁息尘刻骨铭心的味道!
祝灵伊凑在梁息尘的头顶,吸了一大口,“息尘,我闻到了!是沐豆粉的香味!”
新奇的发现令二人喜出望外,能看到爱人的存在已是幸运至极,能真切感受到爱人的存在实在是难以置信。
她们共享同一枚吻,过分的专注放大这份触感。不易察觉的温度,酥酥痒痒的触碰,令她们掉进回忆的旋旎中。
梁息尘向上追踪,延续别样的吻。呼吸错杂凌乱,肩膀不受控地颤动,再没有比当下更珍贵的吻。
热烈中混合着热泪,久旱的干涸土地上急需一场盛大的暴雨,如果没有人笨手笨脚的话。
祝灵伊拎不起来梁息尘的腰带,更不用说解开它。
拦路虎被梁息尘一把扯下,祝灵伊却中断暴雨完全落下。她现在的力量太小了,不足以给梁息尘一份极致的盛宴。
“息尘,我们再等等好不好,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你。”
她有预感,上天对她的爱戴不止如此。等她再努力想想办法,一定可以满足梁息尘想要的一切。
呼吸恢复平稳,心跳在相拥的怀抱里趋于平静。等到梁息尘彻底睡熟,祝灵伊飘荡着溜进雪苑,取出她还没做完的肚兜。
没有躯体的限制,灵魂无限强大。
祝灵伊可以在没有烛火的夜色中,清楚明了地缝制送给梁息尘的礼物。青绿的底色上,吐着舌头的白色小狗晃着脑袋,冲着人笑。祝灵伊跟着笑了起来,原来灵魂的心想事成就是做什么都能成功。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万幸。
日月交替之际,祝灵伊该离开了。她把自己奋斗一夜做出来的东西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梁息尘的枕头边,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心满意足地离开。
被日光打扰,梁息尘闭着眼醒来,下意识地拍了拍身边,扑了个空。一睁眼就看到枕头边的肚兜和手帕,小小的失落被一扫而空。
“小忘忧,快看!”
和小鸟分享收到礼物的喜悦,开启了梁息尘愉快一天。她好好吃饭,接手祝灵伊的那份尽忠职守,巡视兰城的大街小巷。
忽如一夜春风去,千灾万病踪迹散。
尽管还封着城,城内的秩序已经恢复,百姓各司其职,热火朝天地维持生计。
从西到东,梁息尘一路走来,被迫收了一路的礼,送包子的,送胭脂的,还有送首饰的。百姓眼中亮起愧疚,写满了对祝灵伊的惦念。
梁息尘拒绝代收这份愧疚,她不是祝灵伊,永远不能越俎代庖,替祝灵伊做决定。她能做的,就是记下这些好心,等晚上一一讲给祝灵伊听。
城门外,又来了个叫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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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不是息尘的幻想,不然对不起息尘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