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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掀旧事
“主子真的要去韩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要捅了这马蜂窝,本将也得去。”
“万一,小的是说万一,那栀子姑娘并非韩府……”
“你以前若有此猜测,本将倒还须掂量掂量,但今日,本将倒是敢确信了。”
萧承钧言罢,满脑皆是韩文舒对裴候的反抗之举,那神色与无畏之姿,像极了昨日韩令公当众宣称要娶歌姬为妻之状,如出一辙。
他此时笃定,断不会错了。
此时,萧家车马虽颇为低调,然街市上的行人却仍通过萧家那标识性的记号,认出车上主仆乃萧将军及其随从。
于是,原本喧闹的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自觉让道,留出空位让其车马行驶。
那些仰慕萧将军的众人中,不乏深居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们皆庆幸自己难得来街上买胭脂膏粉而碰到了这京都赫赫战神。
即便远远随着观望,随着马车前行,车上的布帘摇曳,窗口时而掀起,总能让人窥得其面容一二,引发所窥之人无限遐想。
韩尚书府邸原本坐落于京都西侧,后因韩尚书深得圣上器重,虽坚辞加官进爵,圣上仍特赐新府于京都东南,以彰显对其厚待之恩。
新府气势恢宏,建筑精美,尽显圣上恩宠。
待韩府嫡长子成年,行冠礼之仪,当日,圣上亲颁旨意,封其为韩令公。
一时朝野震动,其重臣地位如日中天,愈发显赫,与裴、萧两相府邸相互辉映,形成三方鼎足之势,各自展现着非凡的气派。
虽三府邸嫡子自幼伴读太子,同处一室,然岁月流转,至十六岁那年,裴瑾竟负气请圣上允其赴戍边杀敌。
次年,萧承钧闻裴瑾于阵前浴血奋战、身负重伤,心中焦躁难耐,遂不顾一切亲赴边关。
圣上下旨欲召裴瑾回京,然其迟迟未归。萧承钧抵达边境后,方知边关之地连年征战,烽火不息。
边境敌军闻有皇家贵子亲临战阵,顿时士气大振,欲活捉之以要挟朝廷。
萧承钧深知此时若贸然携裴瑾归京,必被敌军视为怯懦之举,于是修书一封呈于京都圣上,言明边境局势之严峻,决意与裴瑾并肩作战,誓不平边关绝不归返。
自此,萧承钧与裴瑾携手,于边关烽火之中。
在边关这五年间,萧承钧未曾再与韩尚书府邸走动。
时隔五年,再踏韩府,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韩府书房内,韩尚书正于书桌上专注临摹农具画样。
“大人,萧府大公子求见!”仆人禀报道。
“哦?这小子来,不找恭林,却来见我?”韩尚书微微皱眉,思索道。
“韩令公不在府上,萧大公子言明只来见您。”仆人恭敬地回答。
“也是,昨日他们皆在裴府相聚饮酒,若有话要说,也当在当场言明。”
韩尚书喃喃自语。
“大人,您说他是不是也对大公子的行径有些疑惑,故此来您这儿寻求答案?”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有此可能。毕竟恭林这几年变化颇大,性子也变得让老夫难以捉摸。”
韩尚书面露困惑之色,心中满是对儿子行为变化的忧虑。
“罢了,请他去正厅便是,我即刻便来。”
韩尚书收起思绪,语气中带着几分决断。
“诺!”仆人应声而退,脚步轻盈而迅速。
待仆人退下,韩尚书这才缓缓将目光聚焦于那临摹的农具样本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线条与细节。
这农具样本,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深知这是自己那性子变化颇大的儿子的杰作。
一时之间,诸多感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要说那看似“不孝子”,虽性子越发地狂悖跳脱,仿若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然其心思却着实极巧。
这般奇思妙想的农具模样,自己即便绞尽脑汁,亦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韩尚书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好奇,他自幼便是含着金汤勺长大,在那富贵锦绣之中被呵护着成长,对那穷苦的田间生活,不曾亲见一眼,更未曾亲身经历。
可他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思及此处,韩尚书心中满是疑惑,那疑惑时常绕在他的心间。
然而,与此同时,他心中却升腾起一种抑制不住的自豪感。
最终,他合上这样本,归置书桌一旁。接着喊人净手一番,这才甩了甩手袖,向正厅走去。
行至厅院,韩尚书的脚步微微一顿。
但见萧承钧正身姿挺拔地站于厅门前,目光悠悠地落在庭院中的繁花之上,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沉醉于这花影交错的美景之中。
“萧将军呐,你久别归来,本想着老夫定要亲自前去府上,为你那赫赫战功好好庆贺一番,
却不曾料到,你竟先一步莅临老夫府上了,实在是老夫失礼失礼了。”
韩尚书言语间满是诚挚之意,那微微拱手之姿,尽显其谦逊与礼遇。
萧承钧闻声,赶忙转身,神色恭敬至极,
“韩尚书,您这般言语,可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此次归来,诸多事宜纷扰,还未来得及前去拜会您,反倒让您先提及此事,实在是晚辈的疏忽。”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在韩尚书一声温和的“请”中,二人缓缓步入正厅。
方落座,韩尚书便先开口道:
“便是萧将军此时到韩府上,可是有何事找老夫?”
萧承钧见他开门见山的问,亦是不绕弯地说道:
“韩尚书果真是爽快人,只晚辈此番前来,便是为着您府上的一私事前来,如有冒昧,还望海涵!”
韩尚书听闻,心中暗自思忖,这萧承钧此番前来,如此低调谦逊,想必正如自己所料,定是为龚林那变化莫测的性子之事而来。
当下,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上神色从容,气定闲情,心中却早已备好应对之策,只待萧承钧将心中疑惑全然说开,自己便可依计而行。
然而,未料萧承钧话锋一转,竟没头没尾地提及自己的妾侍,
“萧某在边关多年,未知韩姨夫人可还安好?”
韩尚书闻言,心中猛地一惊,那原本欲去拿茶杯的手一时僵在半空,目光中满是惊讶地朝萧承钧看去,
“她自是如往日在府上一般,萧将军如何突然问起她来?”
“韩姨娘原是江南青州一花魁,其人花容月貌自不必说。
而韩尚书您当年于青州下放为州令,下令改革农粮税收之令,便是在那期间。
当地州刺史为巴结您这位京官,以接风洗尘之名,宴请您。
席间,便是由这位花魁近身侍奉您这位京官。
次年,您府上多了一位姨娘,对外宣称是州刺史的亲戚。而您府上的姨娘……”
萧承钧话还未落,韩尚书面色骤变,厉声打断: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说着,“嘭”的一声,将桌上的杯子碰倒,杯中的水瞬时喷流而出,那水渍在桌上蔓延开来。
“晚辈道出这些却绝非为这事来扰您雅兴,实则是为政和七年时,韩姨娘生下一子之事而来。”
“哦?此事又如何说?”
韩尚书眉头紧锁,此刻,他因当年那段风流旧事被晚辈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心中震怒不已。
晚辈年少,竟敢打听他这早已过去十几年的陈年旧事,实在放肆。
毕竟他娶花魁为妾之事,于情有损府上颜面,于理有失朝纲体统。
但终究过去了这么些年,他亦不信,即便此事翻出,圣上还能治他个罔顾常伦之罪。
然此人却又突然提及他妾侍产子一事,确让人匪夷所思。
他不禁想听听这晚辈后续欲言何事。
“政和七年春分,便是此时您妾侍府上说韩姨娘生了龙凤双生子。其中一位便是府上的二公子,而女子……”
“哼,原来是说这陈年旧事,后面的便由老夫来说吧。”
韩尚书轻哼一声,满是不屑的神情道,
“那女娃娃便是在满月之际长了红疹子,遂请来宫里太医医治,然太医皆束手无策。
当时还有太医言那女娃娃邪性,生来便看着弱,且模样甚是与旁侧男娃娃气运相冲。然老夫那妾侍偏不信邪,请了京都的郎中医治,
不过两日,那女娃娃便...”
言及此,他不禁叹息起来,接着喃喃道:
“也是她命薄,与这府上没缘。”
想起这陈年往事,思及那襁褓中的娃娃,他不由得满是遗憾与感慨:
“若此时她还活着,也该到嫁人的年岁了吧!定是长得像她母亲……”
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不由得猜测着她长大之后的样子。
“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韩尚书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韩尚书若是不信,便由此地址去找一位姓沈的郎中,当年便是这位姓沈的郎中给韩姨夫人的那位女娃娃问诊。”
韩尚书被萧承钧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当他看到眼前之人递过来的手信时,一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直到那萧承钧道:
“韩尚书且想想,现今的二公子,耳目神色可与你与姨夫人二人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对比大公子,又是如何的天差地别!
即便现今的大公子较以前确实有些异样,但本色并未脱离!
就拿大公子昨日在宴席间公然说要娶裴府的舞姬为妻之事,现今想起来,倒是颇有您当年的风范。”
这两个要害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直接让陷入往昔那娃娃回忆中的韩尚书再次陷入震惊。
萧承钧话音刚落,韩尚书倏然惊得站起,许是心绪波动过大,一时使他站不稳,继而踉跄得晃动着,颓然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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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狸猫换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