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倒颠香露宿寒月支透红烛温帐花
次日中午,苏无故方睡醒,可见双眼晕红,自感多处不适,且肚皮被人捂住,苏无故拍去这手,虞沾月惊醒,忙问道:“苏哥哥还难受的紧?可需我寻些药来服下?”
苏无故喉咙干涩,难以开口,只欲起身,撑的半身起来,不耐腰酸腹痛,再是跌睡去,虞沾月起身穿衣,又仔细关问几句,苏无故看向桌上茶盏,虞沾月心了,予他倒了一盏茶,苏无故喝尽,虞沾月再倒两盏给他方解口干之症。
既难以起身,且双眼酸涩,苏无故便又睡下,虞沾月问他可要吃些什么,苏无故也不答,自顾睡去。
虞沾月想自己昨日行为实在狂莽,使他不得安宁,心中愧欠,因倒了盏茶放在床脚,掖紧被褥后到镇上先去买药,可见医馆老板,来往数人,提及此事颜面尚羞,支吾难言,见老板神色不耐,方凑过去嗫唇轻说要解□□之痛,老板瞧他两眼,给他一罐药膏,虞沾月付了钱迅速收好。
再去买些粥水小菜速速回来,见苏无故仍合目而睡,上前摇他,苏无故眉目颦颦,神色不悦,虞沾月坐过去,伸手钻入被中,揽他腰身,抱坐而起。
苏无故经他作扰,不得入睡,被儿一落,可见斑斑之颜色,虞沾月不由吞唾咽沫,抬眸对的一双愁眉怨目,虞沾月笑道:“苏哥哥睡了好多会儿,好歹吃些。”
苏无故懒懒的歪在床上瞧他,虞沾月忙端着小粥送到面前,还欲喂他,苏无故说:“我不饿,你去给我找身衣裳来。”
虞沾月道:“吃两口。”
苏无故胡乱吃了几口,虞沾月便和他翻了一件暂且穿好,苏无故撑手侧躺在床,虞沾月蹲下身问:“苏哥哥身子还好?”
苏无故点头,虞沾月将药膏呈来,“苏哥哥身子不好,不必强撑,我给你涂,定十分小心。”
苏无故瞪他一眼,“不要。”
虞沾月翻坐上床,掀开被褥,“苏哥哥……”
话犹未了,苏无故将其挥落,虞沾月无可奈何,“苏哥哥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苏无故冷嗤道:“给你惯的,昨日在草里藏只鸡唬我一跳,我且再让你一回,你倒能耐的骗我到树前以便行事!几回叫你你充聋子,我迟早给你割了。”
虞沾月知他心存怨气,这会儿说也不过玩笑,便抱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啃,苏无故挣他不得,任他亲过几回,直至唇口水光红艳,虞沾月方心满意足。
苏无故道:“起开,别在我眼前瞎晃,我见你就没好气。”
虞沾月微微笑道:“苏哥哥,都怨我,你心里有气不要憋着,打我骂我,只别存着气,弄坏自己的身子还不值当呢。”
苏无故啐道:“难道我是爱打人的?你要不气我,我哪来那么多难受?”
虞沾月连口应和,“苏哥哥说的是,我该打,该打。”
苏无故揉了揉额,“去,我要歇息。”
虞沾月在床前殷勤侍奉他几日,时时甜言蜜语,如此方解了他心里怨气,待他好些,便将才买的猪儿牵出来溜一溜,谁知它却在花地里拱,一片好花儿被它啃咬,虞沾月上前驱赶,那头猪儿也不怕,抬起头并势气昂昂的朝他撞去。
虞沾月慌忙闪躲,在花地里跑了两圈,一个没躲住,被它拱倒在地,逗的苏无故扶着树大笑,虞沾月与猪儿在地上滚斗两回,两个扑在花草尘土中,身并脏乱,苏无故道:“还闹,怪脏的。”
虞沾月一个翻身将猪儿压倒在地,抓着猪鼻儿拧,猪儿奋力挣扎,挣扎多时,既不得势,只得歇了与他作对的心,虞沾月起身,那猪儿一反常态,鼻子哼哼的在他腿上拱头。
虞沾月拍拍尘土,但见他走到哪,猪儿摇头晃脑的跟到哪,见此趣事,苏无故捣着他的腰打趣道:“你瞧,你收了一个坐宠。”
虞沾月吐一吐舌,鼻里哼气道:“它当我坐宠?日后苏哥哥遇难,难道我要骑着一只猪去救你?”
苏无故扑哧笑道:“谁要你救?”他垂头沉思,抬头微微笑道:“倒也有趣,有这么个机会,你去试一试。”
虞沾月撇撇嘴说:“那多难看?”
苏无故拍拍他的肩,“不难看,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千恩万谢你还来不及,不止如此,我且还要封你为……”
苏无故似有思索,虞沾月心里痒成一片,“封我为什么?”
苏无故笑盈盈道:“封你为花猪大侠。”
说罢,苏无故捧腹大笑起来,虞沾月还在发愣,回过神来恼的直跺脚,“花猪大侠?我不当花猪大侠。”
苏无故笑的肚儿生疼,虞沾月驳他的话,可苏无故只顾大笑,并不答应,虞沾月握着他的肩,“我不要当花猪大侠。”
苏无故绕到猪儿身前,拍了拍猪脑,但听猪儿哼叫一声,苏无故捂嘴笑了,“你嫌弃这猪儿什么?分明是你收的它,现而它认你为主,反遭你嫌弃。”
虞沾月说:“这是什么话?非要加一个,还不如加只狗好听些。”
苏无故笑道:“我倒觉得狗没有猪儿好,何况它与你颇有渊源,花猪多好?”
虞沾月气恼道:“我宁愿当只狗。”
这话没过头脑,两人都怔了会儿,苏无故勉强忍笑道:“你不当人了。”
虞沾月反应过来,羞的不能自己,张口结舌,一时辩解不过来,又听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虞沾月又羞又气,直去挠他身子,苏无故抓住他的手说:“你要玩不起,咱们以后都别玩了。”
虞沾月休手,神情怨怨,想了想说:“谁说玩不起的,现而你存心戏弄我罢了,我不受,除非你让我给你也封一个。”
苏无故欣然答应,“只是我有什么可封的?”
虞沾月笑了笑,“过两日我再和你讲。”
不多日,虞沾月又牵了只身形高壮的棕毛牛儿回来,给它洗了身,那猪儿还在吃食,见此情景十分恼火,因冲过来,牛儿一躲,猪儿刹不住脚,一头把虞沾月撞翻在地,那桶水也被扑溅干净。
闻声苏无故从屋内跑来,眼见猪儿气愤不减,还要再撞牛儿,幸得苏无故抽绳将它头上一索的套住,生生牵止,才免去灾祸。
虞沾月气愤不已,取出绳将猪儿栓在一处,正要打它,苏无故过来道:“天冷了,你穿的又薄,衣衫湿透,不去换衣裳,竟有闲情和猪斗气?”
虞沾月低头一瞧,湿透薄衫肉儿显,忽然抓着他的手盖在身上,“苏哥哥说的正是,你且给我烫一烫,我就不冷了。”
苏无故笑盈盈的望着他,觑这粉颜儿,嗅着玉香身,虞沾月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哪料得苏无故在他腰肉狠狠拧了一把,虞沾月吱哇乱叫,慌乱着去解他的手,苏无故冷笑道:“我也冷,如何暖得了你,给你搓搓皮,咱俩之间也热和热和。”
虞沾月叫疼不迭,急忙讨饶,苏无故甩手,“什么时候也改改你这爱调戏人的臭毛病。”
虞沾月嘻嘻笑道:“我何曾调戏过别人?”他偷偷摸着苏无故的腰,腮上含笑,“我只怕你同我生疏,现虽到深入交心的地步,我微微碰你,你却时时抵触我,倒像是我在强你一般,我心里不乐意,只得这个法子让你适应一二。”
苏无故狠狠唾骂道:“呸,你这不要脸的!”
虞沾月笑嘻嘻的凑过来脸来问:“我哪不要脸了?苏哥哥且细细说来,我洗耳恭听。”
苏无故两颊羞臊,支吾不出,只是提起这个,忽然愤愤道:“昨儿你把花魂移到哪了?”
虞沾月摸着他的肚,“在这。”
苏无故踩他一脚,虞沾月吃痛,悻悻收手,他自顾自的去了,虞沾月追上说:“苏哥哥莫要气恼,我已将花魂移还后背。”
苏无故不欲多睬他,且领他换好衣裳,又问:“买头猪也不够,为何还买头牛来?”
虞沾月去把牛儿洗好擦干,携苏无故一同放牛去了,它自去林里吃了些草,虞沾月和他在树下闲坐,假意无聊在地上拨花扯草,实则伺机将苏无故扑在树上亲啄,可那牛儿每嚼一会儿便抬头朝这看,虞沾月被它盯的不能下手,良久终于忍不住情,不管牛儿看不看就要尝苏无故的嘴,谁知那牛儿忽然冲来。
虞沾月一惊,牛儿到跟头顶着头把二人隔开,又在苏无故身前趴下,扯一口草遂枕在苏无故腿上吃嚼起来。
虞沾月指着它,对苏无故气道:“你瞧它。”
苏无故抚着牛儿。
见苏无故不驱牛儿,反倒爱惜抚摸,虞沾月气的去搬牛头,“不许睡这!起开。”
牛儿不为所动,虞沾月怒火中烧,抱着苏无故的手央道:“我要吃牛肉,苏哥哥你明日就宰了它。”
苏无故笑道:“你要吃,咱去镇上买做好的。”
虞沾月不忿,起身拖着牛腿离开,并使藤蔓将他栓在那处,歪头栽身卧倒在苏无故腿上,嘴里嗯嗯哼哼的响,并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就此歇卧半会儿,又恐他腿脚发麻,不多会儿抬起头,但见那头牛趴在地上,紧紧的看着这面。
虞沾月对他笑道:“你骑过牛吗?”
苏无故摇头,虞沾月说:“那你去骑,我带着它走。”
不等他拒,虞沾月起身解了牛儿的藤,牛儿站起身,苏无故问:“我为何要骑它?”
虞沾月说:“我骑过猪,你骑牛怎么了?”
这歪理在他口中头头是道,苏无故无话,只是心下迟疑,虞沾月便推他到牛儿前,苏无故一个翻身骑在上前,好在这头牛儿性格温顺,任凭虞沾月抓着牛角牵它而去,牛儿驮着苏无故慢慢行路,林叶光隙小清晰,野草花密摇香细,正是这样一副幽闲景致。
虞沾月沉吟许久,忽然笑道:“我想到予苏哥哥封什么号了。”
苏无故瞧他,虞沾月笑吟吟道:“就叫闲牛居士。”
苏无故细细垂思,嘴里慢念道:“闲牛居士。”
虞沾月说:“我当了花猪大侠,你自然要做闲牛居士。”
苏无故拍手笑道:“这个好,倒比外面起的都好,日后我就自称闲牛居士了。”
原只是玩笑话,不想苏无故当真了,虞沾月心魂沸热,一时红脸不看他,苏无故叫了几回他才回神答应,苏无故说:“花猪大侠不理人了。”
虞沾月蚊子哼哼的道:“叫不得。”
苏无故从牛儿身上下来,虽是抚着牛,眼儿却瞅向他,堪不住这绵绵的情贯是往身上浇,虞沾月粉面带羞,喜了又喜,凭苏无故躲也躲不过,搂抱过他的腰正要下嘴,可那牛儿不喜,四腿一蹬,就势撞到他腰上,虞沾月脚下趔趄,苏无故抿嘴偷笑。
自有一股气火烧遍全身,虞沾月勉强忍气,朝苏无故笑道:“苏哥哥等我一等。”
说着搬着牛角生拉硬拽而去,等了半会儿,虞沾月方神清气爽的还来,又说:“它吃的肚皮都要裂了,我就把牛儿牵回去暂作休息。”
苏无故不予置否,与他走有两步,那人仗着四下无人,皮子也厚也不害臊,没点什么事先把脸贴过去,苏无故几番躲闪,他反倒不觉,左扑右抱,这会儿苏无故躲得勤快,虞沾月抓不住,转身见他在一棵树后露出脸,藏笑不迭。
虞沾月道:“苏哥哥,你别躲我。”
苏无故说:“你要是动作干净,我何必躲你?”
虞沾月听了这话,一时急了,快步而去,两手没得放,“我何曾不干净?你来瞧瞧,别乱冤枉人。”
他匆匆移去,只差几步便得抓到人,苏无故早摸透他的心,将先一步退开,果然虞沾月狠狠扑来,落了个空,笑央道:“苏哥哥,我没别个意思。”
苏无故嗤笑一声,“谁得信你?”
一带风牵的异香馥馥,草林间香影绰绰,惹的人痴痴念念,虞沾月不肯休,借了四五番话,或是小心慢移,或是蓄势急促,仍未讨得他半分影儿,正欲弃去抓人,瞧苏无故欢喜得意,甚是喜爱玩闹,虞沾月便抓了七八回,苏无故玩的是甚是开心。
在林子里欢欢笑笑几时,虞沾月心想:我已陪你玩了多些时候,却连个衣裳也牵不着,想着想着,心中赌气,便假意不理他,倚着树垂头自思,再不动了。
苏无故喊了几声,但不见他过来,因悄悄躲看,恐他惊跳抓过来,时时隔距,近来细瞧,他神色委屈灰败,拍他一掌叫道:“沾月。”
虞沾月抬了抬眼,却不理他,背过身暗暗发气,苏无故一头雾水,察他心情不妙,因问:“谁惹你了?”
虞沾月哼他一声,再是转过身去,苏无故掰着他的肩面着自己,“因何恼了?倒和我说说,我替你解气。”
虞沾月便说:“我抓了你多会儿?你连手不给我牵,从前和那些师兄弟姐妹们玩是亲和一团,缘何在我这处,你就不给我了?”
苏无故怪道:“我和他们玩时,也没见有几个和你一样上来就亲嘴的。”
虞沾月恼道:“那就是说在你心里他们可亲,而我不亲。”
苏无故听这篇话,愣了半晌,虞沾月当他是认了,假意捂面作哭,“你回去和他们过好了,我不亲你了。”
苏无故握到他手上,“我没说他们比你亲。”
虞沾月呜呜问:“那你怎么不给我亲?”
苏无故有口难辩,见此,虞沾月脱手而去,苏无故急忙追上,在肚里斟酌半晌才羞口道:“倒也不是那样说,我们何止亲过?前儿你那样过分,我不也许了?可这两天你愈发得寸进尺。”
苏无故羞臊的不得再言,虞沾月说:“我年轻,心里的火儿自然旺盛,唯恐苏哥哥吃不消,都不曾纠缠,如今仅亲一亲,你就避如蛇蝎。”
苏无故道:“那依你说怎么好?”
虞沾月闭眼朝他撅嘴,苏无故如何也不能下口,使手捂住,虞沾月再也忍不住火,负气而去,苏无故道:“你走了也好,今夜也不和你试了。”
闻言,虞沾月刹住脚,因又退步回来,馋口吞咽的问他,“你说的是哪等事?”
苏无故乜睃他一眼,还回屋舍,虞沾月紧紧跟着,苏无故自去将屋里屋外打扫一遍,虞沾月心里急急急!若有繁重的活,不许他沾,速速解决,回来见苏无故还要洗碗,拦手问道:“苏哥哥,还有多少?”
苏无故说:“再去后院扫一扫也就没别的事了。”
虞沾月忙道:“苏哥哥去扫,我来洗。”
等他去了,虞沾月一面洗净,心内痴想过些时候该这么好,不料游神在外,手上用力,竟是捏碎了碗,偷瞧四面,不见苏无故来,连忙将碎碗埋了,接而清洗,无奈思不在此,每每见水,牵人映颜,血肉里有如虫儿啃咬,难耐时间。
洗毕急去找苏无故,后院无人,虞沾月一惊,四面寻他,总在水塘见他,苏无故正看鸭鹅嬉戏,游鱼戏水,虞沾月问道:“苏哥哥不去安寝?”
苏无故望了眼天色,“日色微斜,如何睡下去。”
虞沾月笑了笑,“日色虽明,时候已晚,过会儿天就黑了,苏哥哥早些休息的好。”
苏无故转过脸来,似笑非笑道:“你也有点出息,就惦记着那些事了。”
虞沾月羞的不能自己,不再多言,回去清洗几回,将床铺铺好,天渐渐黑了,起身去点了两只红烛,而后扒着窗瞧苏无故,不见他身影,坐在那处胡思乱想起来,把口水咽了七八回,耐不住口干舌燥,沏了壶茶来,仍未等来他,双眼渐尝困涩,趴在桌上睡去。
原是苏无故说了那句话就羞了悔了,因使了这句话,虽少了功夫哄他,他却是难着了,且虞沾月是那等的急不可耐,只怕他又不要皮子,青天白日的去闹腾,到各处寻事做,没了事就把鸭鹅赶到水塘,坐看多时,天色暗晚,方才回屋。
一进门就瞧见虞沾月趴桌熟睡,彼时红烛半融泥,火芯照明暗,将他扶到床榻之上,想是给他解了衣裳,合拢被子,舒舒服服的睡过一夜,今日所提也就不作数了。
予他解衣时,虞沾月忽然抓着他的手,苏无故吓了一跳,再瞧虞沾月未尝睁眼,从他那慢慢的夺回手,衣裳未解去,苏无故不愿闹醒他,思索再三,停手解衣,便扯了被子给他合紧就走了。
虞沾月一翻身抱住他,委屈不尽,“你要走?”
苏无故只觉他紧紧的贴身,浑如火海里的金铁,两手环锢住腰。
苏无故道:“方才见你合眼,不想扰你休息……”
话被截去,虞沾月说:“胡说!才刚你是要和我解衣,我只抓了你一把,你就立即弃我不管!分明是不想践约!”
苏无故摇头,“真要失约,我何必见你?”
虞沾月听之有理,方才安心……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