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炮灰也能成为白月光吗[快穿]

　　围成的人圈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现场霎时间滑稽起来。

　　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人凄凄惨惨地半躺在地上，他没想到伊西尔多真的下手毫不留情。

　　有人压低声音说着风凉话：“谁教他和主教大人硬碰硬的？”

　　“不知道，主教大人的脾气名声在外，还是有人不信邪。”

　　闹事的贵族铁青着一张脸，他哪里没听说过伊西尔多的“丰功伟绩”，只是自己从未亲身体验过，加上一直不满伊西尔多对贵族的态度，所以只当这些话是夸大其词。

　　但现在……

　　他后怕地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口腔里的血腥味尚存。

　　他的同伴试探地上前扶起他，见伊西尔多没有动作，迅速地带着人狼狈离开。

　　骚乱的另一位当事人衣着略显凌乱，沉默着捡起自己散落一地的东西。

　　伊西尔多冷眼旁观了半天，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发难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不近人情的话：“费这么大力气进来学习，就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捡东西的动作一顿，那人捏紧了拳头，指骨上的擦伤明显，是他和对方起冲突时弄伤的。

　　倚在柱子上的加雷德起身准备跟上伊西尔多，眼神一晃看到个熟悉的影子，脚步停住。

　　伊西尔多在前面语气不耐地催促：“加雷德，你在干什么？”

　　“主教大人，抱歉，马上来。”加雷德收回视线。

　　乔素看完了全程，他嘴唇张张合合，最后不是很情愿地对076说：“系统先生，那个家伙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

　　076：【宿主，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愿意承认。】

　　乔素不满被拆穿，哼哼道：“才没有呢。”

　　凯利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看到伊西尔多离开，他也捋了捋胡子：“看来是结束了，那我们也走吧。”

　　乔素听出了凯利语气中的淡然，他好奇问道：“教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事？”

　　“没什么好担心的。”凯利笑着说，“这种事啊，每年主教大人来的时候都会发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这样吗。”乔素若有所思。

　　法学院的内部构造和医学院没什么差别，相似的走廊和相似的教室，让乔素有一种回了家的熟悉感。

　　时间还早，走廊上此时只有寥寥几人，在看到凯利和他旁边的乔素时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认出了乔素就是那天主教大人欢迎晚宴上的混血少年，医学院众人口中的温柔能干小老师。

　　凯利本打算直接带着乔素去他的研究室，但刚走到一间教室门口时，屋里“咚咚咚”传出几声巨大的动静，随后大门被“唰——”地一下打开。

　　凯利惊讶地看过去，只见开门那人涨红着脸，结结巴巴打招呼：“凯利教、教授，早上好！您身边这位是医学院赫里特教授的小助手吧？”

　　“嗯？你们认识？”凯利惊奇的目光在他和乔素之间游移，匪夷所思道，“赫里特带人来过？”

　　凯利年纪大了，并没有参加当时的晚宴，加上从不主动关注院里年轻人之间流行的话题，所以并不知道乔素在各个学院里都挺出名的，这还得感谢医学院那群人的大肆宣扬。

　　但乔素本人也很懵，他指了指自己，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你认识我？”

　　索里挠挠头，身后的同伴不停地捅着他的后腰：“上次学院的晚宴上我们见过你，加上医学院的同学们一直在和我们炫耀……”

　　乔素呆住，目露迷茫，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柔软的金发蹭在雪白毛领上，让索里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炫耀？炫耀什么？炫耀有人收作业吗？他突然想起每次收作业时医学院那群人积极的样子，心想，他也是第一次见那么热爱交作业的人。

　　凯利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他转而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来得这么早。”

　　索里答：“教授，今天是模拟法庭，我们早点过来准备场地。”

　　“啊，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你们继续。”凯利恍然，朝他们摆摆手打算离开，又见索里被猛地推出来站在他们面前，绞着手指一脸紧张，奇道，“又怎么了？嘿！你们这群小子，今天奇奇怪怪的，平时我说一句你们顶十句的样子哪儿去了？”

　　“教授！”索里看教授要把他们那混不吝的黑历史抖出来，连忙打断，“小乔老师今天一天都在我们这边吗？我们想邀请他参加今天的模拟法庭……当、当然！不行也没关系。”

　　凯利：“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

　　他笑了两声，在征得了乔素的同意后，就悠哉悠哉地走了。

　　索里身后有人鱼贯而出，刚刚还作为代表人发言的索里反而被挤了出去。

　　他踉跄两步后站稳，挠挠头呆滞地看着一群又高又壮的大高个簇拥着乔素进了屋。

　　索里：“……”

　　等一下，这个场景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乔素被按坐在椅子上，有人兴奋地问他：“小乔老师，你想当原告还是被告？”

　　第一次被医学院之外的人喊老师，乔素有点不自在地说：“我都可以的。”

　　下一秒，他就后悔说了这句话，一屋子的人开始大声争辩着乔素应该去哪边。

　　“应该来我们原告方！我们赢的概率高多了！”

　　“？你放屁！”

　　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乔素从慌乱劝架逐渐变成麻木接受，塞德笑呵呵地站在教室后面看着。

　　最后有人受不了了，提议让乔素扮演盗窃案中被盗窃的兔子，没想到这个提议大受好评，刚才还水火不容的两边一拍即合。

　　乔素眼神一晃，看到了桌子上的资料，上面写着“被窃家兔数量20只”。

　　数量不少，乔素有幸成为了唯一一只被当做出庭证物的当事兔。

　　这场模拟的效果出奇的好，负责记录的人手速惊人，最后整理出来的内容比平时多了一大半，法案学习效果显著。

　　索里是一群人里难得冷静的人，他看着闹腾的同伴们，不好意思道：“抱歉，他们太吵了……刚开始他们还不信医学院的人说的话，自从上次在晚宴见过你之后，大家都抓心挠肝的。”

　　他怕乔素不相信，又急忙补充：“小乔老师你真的很厉害！大家这次讨论的效果比之前好多了。”

　　乔素动作迟缓地眨了眨眼，有些崩溃地想，医学院的人到底往外传了些什么啊！

　　屋里还闹着，乔素双手撑着脸颊，不开心地拧起眉头，把医学院那群人都打上了大嘴巴的标签。

　　索里红着脸，时不时瞅一眼乔素，这时，一片阴影打下，他惊讶开口：“加、加雷德阁下！”

　　乔素一下抬起头，转身，只见加雷德穿着他那厚重的盔甲，正笑着和他打招呼：“乔素，果然是你，我还以为刚刚看错了。”

　　“加雷德！”乔素语气上扬，这还是他自上次离开庄园之后第一次见到加雷德，“你怎么来啦？”

　　看着乔素的笑脸，加雷德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没忍住上手撸了两把看上去手感就很好的脑袋：“出去说？”

　　“唔。”乔素双手捉住那只作乱的手，甩甩头，把被揉乱的头发复原，对索里说，“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的邀请。”

　　索里怔怔地点点头。

　　加雷德被可爱到了，他另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欲盖弥彰地咳了两下。

　　塞德记着赫里特的嘱托，快步上前：“小少爷，先生不让你跟奇怪的人走。”

　　被打上奇怪标签的加雷德想辩解，但想到每次都要把人吓到的主教大人，又沉默了：“……”

　　乔素拽着人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赫里特不喜欢他和伊西尔多接触过多，肯定连带着也不喜欢是伊西尔多部下的加雷德。

　　他底气不足地反驳道：“他不是奇怪的人，是我的朋友。”

　　加雷德心口一跳，从乔素口中听到朋友两个字让他有些惊喜，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这种关系更像是监视。

　　乔素语气软下来：“塞德爷爷……”

　　良久，塞德宠溺地叹口气，果断叛了先生，先生说不让伊西尔多靠近，但没说不让加雷德靠近。

　　塞德说：“早点回来，我在凯利教授那儿等小少爷。”

　　“快走快走。”乔素怕塞德改口，拉着加雷德出了门，索里一脸失落地对着两人的背影挥挥手。

　　教室里一大帮人终于吵完了，东张西望没看到乔素的身影，逮住索里：“人呢？”

　　索里神情无辜：“小乔老师有事走了。”

　　“笨蛋！你怎么不叫我们！”

　　“呃……忘了。”

　　众人：“……”

　　索里被抓住肩膀疯狂摇晃，眼冒金星。

　　长廊上，乔素和加雷德漫无目的地走着。

　　乔素偷瞄了眼加雷德，见加雷德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一紧张，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早上看到伊西尔多了，他还挺让我意外的。”

　　“很多人这么说。”加雷德顺着话说，“吓到你了吧？我刚开始在主教大人手下做事的时候，也觉得他完全没有神职人员那神圣的样子。”

　　乔素最开始还真被伊西尔多那副样子给唬住了，谁知道那家伙的性格与其说是不好接近，不如说是恶劣。

　　想到这儿，他不满地哼哼两声。

　　加雷德走在外侧，盔甲被阳光照得反光，乔素走在里侧，就连阳光仿佛都偏爱着他，刺目的暖黄亮光变得柔和，轻轻打在白皙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在上面投射出朦胧的影子。

　　加雷德想起那天卢克斯卧室里的混乱，他透过那条隔绝了他和乔素的衣柜细缝，看着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

　　只是本人好像毫无自觉。

　　“主教大人来这里找一些和威尔领主有关的案卷。”加雷德主动说道。

　　乔素闻言一愣，他想起自己和伊西尔多定下的七日汇报之约快到了，犹豫片刻后做了决定：“加雷德，带我去找伊西尔多吧。”

　　-

　　伊西尔多此时正在法学院用来招待贵宾的休息室里翻看送来的案卷，他一手撑着头，束成低马尾的金发有几缕绕过脖子垂在胸前。

　　敲门声响起，他头也不抬：“进。”

　　加雷德开门进来：“主教大人。”

　　“嗯。”听到加雷德的声音，伊西尔多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看到乔素，翻着纸张的指尖一顿，“怎么？有消息要跟我讲了？”

　　乔素恶声恶气回答：“是啊，你不想听那我就走了。”

　　“啪”一声，书页合上的声音，乔素好像听到伊西尔多笑了一声：“走近点说。”

　　“哦。”乔素抿着唇走近，“那天晚上的事就不用说了吧，加雷德肯定已经告诉你了。”

　　伊西尔多心情不错，他挑了挑眉，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你指的是什么？打晕了威尔的侄子还是被赫里特发现你钻了人家被窝？”

　　“！”乔素僵在原地，然后缓缓转头愤愤看向加雷德。

　　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抱歉，”加雷德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不能隐瞒。”

　　“……”乔素学着刚刚伊西尔多装傻充愣的模样转移话题，头顶金色的发丝也随着主人说话而晃动，吸引着在场另外两人的目光，“那个叫苏菲的女孩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脖子上有不规则的红色斑疹。”

　　他刻意隐瞒了信件的存在，抬手压下毛领，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手指滑过颈侧，示意着斑疹的位置：“嗯……大概就在这一片。”

　　“斑疹？”伊西尔多正色道，他上前将手探入乔素的白色毛领，抚上被毛领捂热而泛起大片红的肌肤，“这里？”

　　“嗯嗯，”乔素点头，怕伊西尔多找不准位置，反手拉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掌一整个都贴在脖子上，重重按下，“这里，都是。”

　　乔素偏着头，没注意到此时伊西尔多只淡淡瞥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碧色的瞳仁就直直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

　　加雷德握住佩剑的手用力。

　　伊西尔多抽出手，从散落桌面的案卷里抽出一张地图：“我查过这个叫苏菲的女人的家乡了。”

　　“你的消息很重要，我大概知道威尔为什么要对一个平民动手了。”他说着，指尖在地图上从一处滑至另一处：“这个女人身上很可能带着疫病，至于疫病的来源……”

　　他拿起羽毛笔在距离伊庇菲利斯堡不算近的村庄处画了个圈：“我们得亲自去一趟了。”

　　乔素还在惊奇于伊西尔多竟然会和他共享消息，久未出现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异变程度：30%。】

　　076适时开口：【宿主，情况很清晰了，这个世界的[祸]是疫病，照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后期很可能会发展成传染性极强的瘟疫。】

　　乔素思考片刻，上一个世界的经验让他没那么慌不择路了，他分析道：“但是我们和苏菲接触后没什么事，至少能保证接触和飞沫不会传染。”

　　语气一顿，他喃喃道：“如果是靠血液传播，那么苏菲不能死……”

　　他不知道威尔领主知不知道苏菲患病的事，但他知道，以威尔领主那天的态度，他一定不会放过苏菲。

　　伊西尔多直视着在场的两人，不容分说道：“后天就走，乔素，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吗？”乔素回神，眉头拧起，“可是塞德爷爷不会放我走的。”

　　伊西尔多重新将地图卷好，语气平淡：“你照常到学院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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