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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机甲很大
霍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他以为会是时悯先受不住，但到了最后，却是自己控制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他就被绑起来了。
五花大绑的那种绑法。
江临渊和时悯站在一起，好奇地看着他，还想上手戳一戳。
“你就是那个石楠花啊？”
时悯没看霍玖。
霍玖被金属丝牢牢绑在椅子上，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痕。他歪着头，仿佛此刻被绑起来的人不是他。
江临渊夸他，“醒了？体质挺好的，我给时悯的迷药足够迷倒一头恐龙了。”
霍玖强忍着没去看时悯，“江……大殿下，您这是？”
江临渊也拖了个凳子坐下来，“想和你聊聊。”
霍玖做好准备，等她问三皇子的事。
没想到江临渊却问的是另一件事，“Alpha之间，也可以标记吗？”
霍玖猛然抬头。
江临渊指了指站在一边沉默不言的时悯，“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都快溢出来了。”
她又指指自己，“幸好我随身带着空气净化器，不然我随时可以告你们两个对Omega耍流氓。”
屋子里安静极了，谁都知道江临渊要说的不是这个。
半晌，霍玖才问，“殿下把我抓来这里，不是只为了问这种事吧？”
江临渊拿起投屏开关，“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投屏的光束打在墙上，画面开始播放。
时悯尚还稚嫩的脸出现在荧幕上。
霍玖一眼就认出，那是还在学院时的宋时悯。
时悯刚上过战斗课，随手扯开浸透的作战服。
这份录像看起来应该是刚入学的时候。
时悯的身手还没有训练出来，肩胛骨和腰侧时不时会带着训练留下的淤青。
忽然，身后贴上来一具炽热的身体。
霍玖的手掌顺着他的大腿摩挲而上，好像低头说了什么。
时悯没推开他，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时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带着铃铛的项圈，慢慢地递给霍玖。
霍玖接过来，帮时悯带在脖子上。
他们就这样在更衣室的隔间里静静地拥抱。
后来，偷拍的人动了，他装作有东西忘带，掀开了帘子。
二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
虽然声音经过了模糊处理，但霍玖知道，那是江覆凯的视角。
霍玖想起来了。
时悯曾经历过一段信息素紊乱的时期。
据他自己说，是小时候就有的病根，没法治，只能忍着。
霍玖找来了一个戴在颈部的治疗环，能够缓解时悯的疼痛。
出于私心，他在那个项圈上，加了一个小小的铃铛。
而现在，这个录像仿佛成了Alpha之间背德的证据。
霍玖从回忆中清醒，“原来殿下还有收藏别人录像的爱好。”
“这可不是我拍的。”江临渊耸耸肩，“你来之前，我那好弟弟把这份资料发给了星际周刊，他不知道那里的总编辑是我的人，所以这份录像就到了我的手上。”
星际周刊，是发行量排行榜第一的电子刊物。
如果这份录像带被上传，估计全星际三分之一的人都能看到。
江临渊继续说，“我那个好弟弟，也就是你的主子，江覆凯，还给这份录像起了个名字。”
视频下打出一行字：《还是皇室的人会玩！宋时悯将军性取向疑似为Alpha》
霍玖这些年在江覆凯手下并不好过。
从一开始的留级，到让霍玖去帮他干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工作，霍玖的付出远远大于他得到的回报。
江临渊曾看见自己那愚蠢的弟弟故意把霍玖叫到皇家宴会里指桑骂槐，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大家都欠他的。
所以当时悯告诉她，霍玖出现在星舰上后，江临渊就火速赶来。
在线吃瓜。
“他倒是不惜把整个皇室的名声都搞臭，这算什么？眼看着夺位无望，身边所有人他都记恨上了？”
在这个时代，Aplha之间的结合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猎奇。
“你对他也算忠心耿耿，可你知不知道，他让你来我这里，就没想过让你回去。”
“他想通过你，把我的大将军拉下马，让八卦和舆论纷飞，皇室或许会对双A的结合睁只眼闭只眼，但不会留下给皇室带来抹黑和笑料的人。”
“宋时悯或许还能卸下职位全身而退，但江覆凯知道，我不会饶过你。”
江临渊一点点分析。
“从你出现在这里，告诉时悯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江覆凯的弃子了。”
霍玖的视线从投屏上转移，看着江临渊的脸，没有说话。
江临渊也不需要他给出答复，她只说帮霍玖认清一个人，“这份录像我暂且压下来，谁知道他还有没有留后手。”
“霍侍卫，在事情没摆平之前，辛苦你在我的星舰上坐会儿客。放心，时间不会很长。”
霍玖想看看时悯的脸，但只看到一个背影。
江临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笑一声，“想让我的宋将军陪你啊？别想了，他要去干更重要的事。”
霍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更重要的事？”
“这你就别管了。”
霍玖没法动弹，他体内的迷药还在起作用，更何况，绑他的绳子是军级物资，普通Alpha根本无法挣脱。
他看着时悯的背影远去，从始至终，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随后几天，霍玖被允许松绑，只在禁闭室活动。
江临渊看在他提前报信的份上，没亏待他，平时好吃好喝，甚至把那份录像也留给他，可以在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到了晚上。
门外传来带着明显怒意的沉重脚步，霍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平时来给他送饭的人也是个Alpha，好像是时悯身边的副官，叫程理。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程理端着餐盘走进来，那张平日里在时悯面前装得温顺的脸此刻写满了厌恶。
"吃饭了。"程理把餐盘重重放在地上，碗里的汤溅出来几滴。
霍玖没有动，只是抬眼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宋时悯今天不来？”霍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
“你没资格叫将军的名字，也没资格知道他的动向。”
霍玖低笑一声，语气很肯定，“你喜欢他。”
程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制服下摆边缘，指节泛白。“你以为将军对你还有感情？等他回来，第一个处理的就是你。”
霍玖慢慢站起身，姿态依然像头未被驯服的野兽，“你看过那份录像，谁给你的？”
程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后退一步，“你不配知道。”
程理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将军需要的是能光明正大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不是你这种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霍玖叫住。
霍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你知道宋时悯为什么永远不会爱上你吗？”
程理的脚步顿住了，但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就是喜欢阴沟里的臭虫。”
“一派胡言！”程理冷呵一声，金属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在禁闭室里久久回荡。
霍玖把饭放在一旁。
这里很冷，他开始回忆时悯的体温。
在学院的医疗室里，他们曾并排躺在一起。
霍玖记得自己把脸埋在时悯颈窝时闻到的气息，混合着汗水和荔枝的香气。
曾经的时悯问他，“江覆凯让你干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回忆波动，画面跳转。
如今的江临渊说，“我会让时悯去干更重要的事。”
他注定要去干重要的事。
如果别人不给，他就自己抢。
霍玖闭上眼睛。
……
时悯汗水淋漓地睁开眼睛。
医疗舱内刺眼的白光像无数细针扎进视网膜，时悯仰面躺在诊疗台上。
就在禁闭室一墙之隔的房间上方，时悯正接受着舰载AI的扫描。
“您体内的信息素浓度显示异常，腺体正在快速萎缩，请问您最接触过刺激腺体的事物吗？”
“咳，这不重要，先给我治疗方案。”
AI的声音很死板，也很严肃。
“您的腺体本就发育不完全，一部分原因是您出生时就自带的基因病，另一部分原因是您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易感期，我建议您找一位Omega伴侣，这能帮助您缓解痛苦。”
他知道自己从小就体弱多病，老宋的日子过得那么苦，就是为了买药。
但是贫民窟哪有什么好的特效药，时悯能安稳长大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至于十几年后才有概率爆发的基因病，对当时的他来说根本不算是一种病。
毕竟只有活到那个时候，才有资格去考虑基因病的危害。
时悯垂眼，看不出神情，“不能根治吗？”
“除非您进行腺体切除手术，可那样的话，您的Alpha等级或许会下降，甚至无法继续操作星舰。”
这两个选项的含义也很清晰。
要么找个Omega当解药，要么不再当Alpha。
“先给我……止痛药。”他最终只是这样说。
AI听从他的指令，止痛药缓缓推进时悯的血管。
“下次症状爆发之前，请您务必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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