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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卫
元忱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被称为守心的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头发剪得刚刚过耳,一身黑衣,腰间绣蟒纹,整个人透出一副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魏殊想起上一世他也和枭卫打过交道,枭卫之中,藏云心计最深,守心为人最狠,还有一个今生还没见到的绛渊,就更不可以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守心在众人的眼光中仍镇定自若,他将手里的弩箭扔下,单膝跪地行礼。
“守心来迟,殿下恕罪。”
元忱压过刚刚被魏殊吓出来的心悸,从魏殊的怀抱中出来。
“你……”
元忱有心想骂,但还是瞒不过自己,他也是在因为魏殊的这一举动而心动的。
他转而看向守心。
“你的人呢?”
“已经动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远处的那艘大船又被灭了灯,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一个不留。”元忱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几个字。
魏殊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伤,听到这话连忙拦住,“留活口。”
元忱看着他手上的血,不赞同地说,“他们该死。”
魏殊摇摇头,“他们的武器装备几乎比得上一支正规军了,这里面的花费另说,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才是大问题。”
元忱查看了一下魏殊的擦伤,眼里杀意未减,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水匪已经被枭卫接手,船上的人也开始打扫残局。
藏云从水下回来的时候,就见守心拿眼神一个劲地瞟他。
藏云看着元忱小心为魏殊包扎的样子,也有些了然,冲他点点头,就见守心原本就圆的眼睛更圆了。
一旁的司茗和靳寰也在看着两位主子自己动手。
司茗看着两人的氛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今天晚上还发生别的了吗?
“我总觉得我们有点多余。”
司茗小声冲靳寰说。
靳寰的心思还在藏云和水匪船那里,“有吗?”
靳寰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司茗那里,让司茗狠狠捣了一下。
司茗还以为靳寰会冲他大喊大叫,却见他头也没回。
“怎么了?”
在昏暗之中,靳寰终于确定了。
“他们要跑!”
靳寰踩着船舷就跃了出去。
藏云来不及换下湿衣服也跟着追了上去。
就见大船后放下几艘小船,明显是要弃船逃跑。
靳寰和藏云一前一后。
守心拿出自己怀中的短哨,吹了几声就也要追去。
就在此时,黑暗的江面上突然几声巨响,烟火照亮夜空。
“什么情况?!”
“他们还有火药?!”
船上的船工经历这一遭大难,受不了一点打击了。
魏殊看着眼前的烟火,这不像是水匪能有的装备。
元忱的瞳孔中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夜空,“这是官府的示警烟火。”
魏殊也借着掉落的烟花看清了来人,“是官船。”
“是官船!”
“我们终于得救了!”
船上的人几乎是喜极而泣。
“镇海帮的残匪听着!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跟着赵会只会死路一条,你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洪亮的男声传出很远,这人的内力不低。
听到声响的李老板走上甲板,看到甲板上的血迹,心里一紧。
而后他就看到了远方灯火通明的一艘大船。
“这是怎么回事?”
“官船来了,李老板尽可以放心了。”
魏殊温和一笑,安抚他。
李老板几乎是热泪盈眶,噩梦终于结束了。
“太好了!桨手已经在修补漏洞了,还好你们的护卫挡住了水下的水匪,船漏水不大严重。”
然后他冲着魏殊就要拜下去。
司茗连忙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要不是魏公子你们在这里,我们今天早就成为江中亡魂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魏殊笑笑,“就当搭你这趟船的酬劳吧。”
元忱握着魏殊的手紧了紧,魏殊这个人天天将万事利己挂在嘴边,可到底是个心软的人。
李老板语无伦次,他也知道了面前这些人比他想象得恐怕更了不得,深感自己今晚的得救是可能是前半生积德行善了。
这边藏云和靳寰追人的脚步被烟花一阻,就见小船上几个人直接跃进了江水中,没了踪迹。
靳寰和藏云对视一眼,一人入水一人掠空,向消失的地方追去。
官船锚定在江面上,将水匪的大船堵在两艘船中间。
士兵从小船接近水匪,却在刚要上船的时候被箭阵射伤。
魏殊看到了这一幕,元忱扶着他,明白他的意思。
“守心,去帮忙。”
“是。”
守心的加入,让箭阵打开了一个缺口。
“你们主子都逃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现在停手,我可以酌情为你们减刑,是死是活都在你一念之间。”
这次换了一个女声,声音清亮。
魏殊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元莹?!”
元忱也认出了声音,确实是元莹。
魏殊看向元忱,“去打个招呼?”
元忱笑着点点头。
“你的脸……”
元忱为了方便,和魏殊说开后就没有再带面纱。
“无事,总要见人的。”
元忱笑了一下,将魏殊心里的愧疚又勾了上来。
“好,我们一起过去。”
官船上。
“郡主还是回船舱守着吧,免得被贼人误伤。”
宁州刺史吴岳铭站在元莹身旁劝着。
“站在这里都能被误伤,那这宁州府衙也太没用了。”
吴岳铭被刺了一句也没有生气,郡主旁边这位小少年他也了解,向来没有尊卑之分。
永平郡主他都不忌讳,就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臣也是担心郡主,您来到宁州后为宁州百姓平水匪,开商路,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在这种时候就更要保证自身,免得被歹人伤到啊。”
元莹年岁不大,对着这些宁州老臣也没有什么架子,就冲他摆摆手。
“我就在这里看着,围剿了一个月,这是最后一击,我就要看看他们怎么还能从我手里逃出去。”
阿蛮也护在元莹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阿莹!”
魏殊上船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个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是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丫头。
船上几乎所有的护卫都警惕上前。
还是元莹认出了魏殊,她惊喜地上前迎上去,“兄长!”
身后宁州的官员因为她的称呼都是一惊,永平郡主是亲王之女,能让她叫兄长的能是什么人物?!
元莹没有心情为他们解惑,她看到了魏殊身后的元忱。
元莹先是惊讶而后又被他脸上狰狞可怖的伤痕震慑住。
元莹眼神复杂,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她刚要下跪就被魏殊拦住了。
魏殊冲元莹眼神示意,元莹了然点头。
元莹挥退了四周的护卫,和魏殊两人躲避了众人探究的目光。
“兄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元莹兴奋地开口。
“年后你与我传书,说要出京,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怎么眨眼间真到了宁州。”
魏殊在这里见到元莹也是开心的。
“我们是搭乘了那艘商船准备南下,没有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水匪。”
元莹看向魏殊指的方向,看到了之前被水匪围住的那艘船。
“原来是这样,是我考虑不周了。”元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魏殊看向四周,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应该都是宁州的官员,官员齐聚那就不是元忱送的信起作用,而是他们本来就有这一次行动。
很快元莹就印证了他的说法。
“今天本就计划围剿镇海帮的残匪,我收到消息他们会在今夜入江,就想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会误伤到你们。”
魏殊拍拍她的肩膀,“我们没什么事。就是船上伤了不少人,还得你们安抚一下才行。”
“这是自然,我现在可是宁州人人爱戴的郡主殿下。”元莹一个人扛起这么重的担子,在亲人来的时候也自然想要炫耀。
魏殊笑了,伸手摸摸元莹的头,“想必你哥哥也会为你开心的。”
“嗯!”元莹点头。
两人这里交谈着,那边水匪已经尽数被俘。
吴岳铭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后就前来禀报。
“水匪已经被控制,但是在船上没有发现赵会的踪迹。”
元莹沉思一会,而后问他,“之前那几艘快船追回来没有?”
“已经派人去追了,船上也没有赵会。”
“怎么可能,他还能飞了不成。”
元莹紧皱眉头,喊来阿蛮,“飞鸽传书给秦昭,让他在沿岸布防,严查赵会!”
魏殊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感叹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淮安王府的尽心教养出的品性,京中历经世事锻炼的心智,终于在宁州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正出神,就察觉自己的胳膊被拧了一下,他差点疼出声,就看到了元忱瞪他的眼神。
魏殊冲他笑笑,见元忱脸色缓和才放下心来。
“赵会?”
一个声音插入,随之一个湿漉漉的人影被扔到了甲板上。
“是他吗?”
元莹抬头一看,站在船舷上的不是靳寰又是谁。
元莹看着他扔上来的人,就是赵会。
“多谢!”
元莹开心向靳寰道谢。
“客气。”
靳寰回到了魏殊身边,突然发现少一个人。
“司茗呢?”
魏殊一拍脑门,“忘了他不会轻功。”
那边司茗扒着船舷望眼欲穿。
“有没有人啊,我还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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