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而无尽头

　　池希彤坐在休息区，手机上搜着关于管理咨询方面的面试题，越看越心塞。平时都是她面试别人，这角色互换倒是有些不自信了。

　　她看了眼周围和她一样来面试的，个个精神抖擞，穿的那叫一个职业，低头看了眼自己专门买的衣服，啧，昨天就该听程橙的！

　　池希彤把手机收了起来，准备看天命。低着的头正好看到一双双锃亮的皮鞋和高跟鞋略过，她抬眼看去，几个气场十足的男男女女正走进那间会议室，也就是等会儿的面试场地。

　　一旁有个男声道：“刚那短发的女人朝我微笑了一笑，妈呀，有种笑面虎的感觉，看上去就不好惹！”

　　又有声音道：“刚那两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感觉更不好惹！快开始了，你陪我去趟卫生间吧！”

　　池希彤倒是没瞧见面试官的样子，不过刚刚双红底高跟鞋能证明那女人一定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好在，她从背影里判断，这几个面试官里并没有骆闻旻。

　　面试开始前，一个叫Jerry的小姐姐过来让他们抽签，按顺序一个一个进去，池希彤抽号的时候心里默念早死早超生来个第一，老天不开眼，居然最后一个面试！

　　今天面试的人不多，每个面试时间也不同，有些进去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有些十分钟就结束了。而且每个人面试完的表情都不一样，有些自信到好像这个岗位势在必得一样，不过更多的是长叹一口气的。

　　池希彤刚其实仔细想过，她要是真面试成功了，以后就是骆闻旻的兵了，下属追上司，肯定是件麻烦的事儿，唯一的好处就近水楼台，但在公司又很难放得开。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管了，池希彤，面试不能怂，该怎样就怎样！加油！”

　　人生不能给自己设限设坎，有就有，无则无。

　　想到这，池希彤倒也很坦然的走进了会议室。不过，对面坐着的两男一女确实压迫感十足。她上前把打印好的个人简历放在那三人面前，然后坐到场地中央的面试椅上。

　　四周都是空气，让人没有安全感，这可以说是是她最讨厌的面试环境！

　　Cayley对这姑娘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相比前几个女生大大方方的样子，这个叫池希彤的，显然是很紧张。

　　“不用紧张，我们可不是吃人的怪物。简历就不看了，我们想听你自述，那就开始吧？对了，接下来我们用英文交流。”

　　噗，英文？有没有搞错，之前可完全没有通知面试要用英文！虽然她知道这家公司应聘要求里标注了需要熟练掌握英语口语和书写，但她刚也问过面试出来的人，压根没有英语面试。这突袭怕不是想搞她吧？难不成骆闻旻知道她在？非要搞她？

　　不过好在她上学期间做过英语家教，倒也没丢失这项技能。自我介绍这一块倒也不难。池希彤挺直腰背，看着那个叫步婧的女人，说了五分钟。

　　Cayley挺意外，这姑娘英语口语很不错，而且她也是头一个做完自我介绍向面试官提问的应聘者，她倒是看错了，这姑娘胆大的很。

　　“无意冒犯，越升并不是外企，请问日常工作交流也需要使用英文吗？当然……我也了解过贵公司，合作公司有很多外企，所以对英文的熟练度需求很高，我必须诚实的讲，我对管理咨询方面的知识可能有所欠缺，在接下来的问答中我可能外语使用的不是太熟练，也请各位面试官谅解。”

　　池希彤边说，似乎听到身后有开门声，那声音直接导致她刚说话停顿了一下。她感觉没错，那三个面试官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她身后，但很快眼神焦点又回到了她身上。所以，是谁来了？该不会是……

　　Cayley挑眉，难得碰到一个自戳短处的应聘者。不过她更好奇的是，骆闻旻竟然这个点还会来突袭。

　　“Cheney，你是一个诚实的女孩。不过，想要我们理解你，恐怕你想多了。这只能代表你在来面试前，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时间有限，第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们公司对HR的核心需求是什么？”

　　这大概是送分题？这种类型的公司，肯定最主要的是人才，她刚在网站上搜到过，越升是同类型公司中智能化遥遥领先的，一年花在技术人才上的成本就不计其数了。

　　“每个行业人才就是产品，尤其像越升这样以数据分析、风险管理为核心的公司，肯定非常注重人才的吸纳和培养，所以作为HR，要做到快速响应项目需求，对人才质量进行把控……”

　　池希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一大段英文的，明明在空调间，但背后仍在冒汗。

　　“英文不错，你不必不自信。你这么年轻，而你的人生阅历倒挺丰富，Cheney，恕我直言，像你这样在大学休学、又考了一个和本科毫无关联的专业，甚至上两份工作还是容易浑水摸鱼的会计公司和互联网公司，你觉得你能胜任我们这里的工作吗？或者说，你能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被质疑能力和对hr的热情，池希彤心里很不舒服：“步总监，你不妨换个思路想，我能从一个毫不相关的专业转到人力资源专业，是不是说明我对自己有一个比较坚定的定位，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至于为什么辞了那两份工作，说来实在惭愧，这两份工作是我导师介绍去救急的。而现在，我觉得我的能力和规划，值得我来找一份有挑战性的工作。可能你觉得我年轻，没有经验，但这恰恰是一种经验，对比那些摸透了你们这种类型公司的HR来说，我有一双独到视角的眼睛，而且我自认为我的人缘还不错，HR是得罪人的活，我呢，不怕得罪人。”

　　Cayley是真没想到，这姑娘一点儿不紧张，甚至还是个挺有想法和个性的女孩。她看向门口，骆闻旻指了指手表，大概是他还有事，得离开了。

　　“我不否认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我并不想要一个对这个行业什么都不懂的人。我明确和你说，你前面那几位竞争者，都有在管理咨询公司做过HR，你觉得和他们相比，说说可以让我留下你的理由。”

　　只要不涉及专业问题，那池希彤一点不慌：“首先，我能坐在这就代表着贵公司允许有‘小白’来参加面试，否则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其次，我很年轻，学习能力很强，很多人觉得艺术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但我能考上上财也是通过我的努力的，所以，不懂的我会主动学而且学的很快，步总监，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步婧在池希彤的笑容里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黑色签字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她当年刚出校园的时候也是这样自信满满，别人说一句她可以顶回去十句，很多人都说，她就是吃HR这碗饭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HR只是一个开始，真正进到了社会，她还要学的更多，当初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也是在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靠嘴皮子得来的。

　　“Cheney，你很有朝气，我很喜欢你的这份自信。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这就结束了？专业题都还没问呢吧？这是侧面告诉她，她失败了？

　　池希彤抿了抿唇，算了，事在人为，这次确实是她没有准备好，得不到这个机会怨不得别人，可惜了，做不成骆闻旻的员工咯。

　　走出会议室，池希彤立马跑去了卫生间，从包里掏出一双帆布鞋换上，她这人大概一辈子都吃不了高跟鞋的苦！

　　她系好鞋带站起来的时候，正好和步婧打了个照面，说实话，离得这么近，池希彤觉得这女人可真漂亮！知性、优雅，还笑着和她打招呼呢！

　　一点儿没有笑面虎的意思！

　　步婧过来洗个手，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个有趣的姑娘，打开手龙头，从镜子里看她：“不喜欢高跟鞋？”

　　池希彤把包背在身后，也洗了个手：“嗯，自从喜欢上锻炼以后，就习惯穿运动鞋了。步总监，您这高跟鞋的高度，恐怕我这辈子都无法企及了。”

　　步婧抽了张擦手纸递给她：“我年轻时候想法和你一样，或许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爱上高跟鞋。”

　　池希彤说了声谢谢，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冲过去拦住了她。

　　步婧挑了挑眉：“嗯？”

　　池希彤知道这么做不大合适，但她还是想问：“我的面试是不是很糟糕？”

　　步婧抱臂，笑了：“为什么这么想？”

　　“我算了一下时间，我们聊了不到十分钟，而且您连专业的问题都没有问我……”

　　步婧笑着摇了摇头，二十五岁，除了一腔孤勇，还是个会自我怀疑的年纪。

　　“我和另外一位面试官还有其他工作上的事，所以提前结束了面试。Cheney，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自信的样子，开心点，回去等通知。”

　　池希彤可不敢耽误人工作，笑道：“步总监，抱歉，您忙。”

　　走出越升的时候，池希彤东张西望的，始终没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算了，没看到也许是件好事，她面试没成功可能就要被他笑话了！或者说，不会被他亲自pass掉。

　　走出大厦，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看来是要下雨了，来上海这两年，池希彤还是没能习惯这讨人厌的梅雨天，又闷又热，还随时会下雨！面试排在最后一个，此刻已经接近下班高峰期了，手机打车软件上显示前方排了一百多号人！

　　池希彤抬头看了一下天，又伸手感受了一下，已经开始落小雨了，如果她再不走，估计这雨很快就会变大。离最近的地铁站得过马路，池希彤准备先跑到公交站台那，谁知道刚小跑了一段路，这雨就跟不要钱似的越下越大。

　　还好她跑得快，否则全身都要湿透了！今天真是水逆的一天！
　　她忘记带伞了！还好公交车站人不多，她得在这等到雨小点儿再跑去对面坐地铁。

　　骆闻旻并不喜欢下雨天，这意味着他无法带Rio下楼遛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下班高峰期加上雨势很急，车堵着不动。今天，他的耐心不多，很多事情加在一块让他很烦躁。

　　他试图看着那频率一致的雨刮器让自己冷静，透过车玻璃，骆闻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当然，从他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看到刚发生了什么，一个男人趁她弯腰擦鞋的时候在她臀上……

　　当然，那姑娘性格火爆，转身和那男人对峙了起来，如果不是那男人推了她一把，骆闻旻其实并不想理会这事。车道开始缓行，他转动方向盘，换了个车道开过去。

　　池希彤真的快无语死了，今天真是什么倒霉日子！还能遇上一个这么没品的咸猪手！她被这男人推了一下，没站稳，还好旁边一个女生搭了把手，否则她都要摔了！

　　“大家伙，小心一点，这丑八怪咸猪手，刚偷偷摸摸碰了我还不承认，狗急跳墙了还推我一把！”

　　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女生！她旁边的女生问她需不需要报警，这话一出，那咸猪手直接怂的跑了！

　　池希彤赶紧道谢，身后有车喇叭在滴，她没在意，毕竟这车流都堵车这样了，有人滴喇叭也正常。

　　没多久，池希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该不会是幻听吧？

　　身旁的女生拍了拍她，指了指她身后：“姑娘，那帅哥好像在叫你。”

　　池希彤回过身，不敢相信，透过那落下的车窗，她看到了想了好几天的男人！

　　“骆闻旻，好巧啊！”

　　骆闻旻看到她这花痴的样子，有点后悔开了过来。

　　“上车。”

　　有没有搞错，在最无助的时候居然天降正义！这是多么的让人开心啊！池希彤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赶紧卸下背包坐上副驾！

　　“你又换车了？”

　　怎么换，都是她买不起了车。

　　骆闻旻拿起右手边的抽纸扔给她：“全是水，擦干净。住哪儿？”

　　池希彤无语，这男人还真的有洁癖！她抽了几张开始擦自己的小腿，她转了转眼珠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上回她就看清了他的态度，这男人对她没兴趣，总不至于就因为下雨天看她可怜送她一程吧？

　　难不成他是看到了她刚刚被……

　　车子再度被堵的只能停下，骆闻旻侧头看她，头发被雨滴淋湿，碎发贴着额头和脸颊，显得整个人很狼狈。

　　“还住学校？”

　　池希彤把那团湿了的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这才看向他，这男人可真帅啊：“学校不让住了，我现在住店里。”

　　“地址？”

　　池希彤仍旧看着他：“哇，你这么好心？你刚刚是不是看到那咸猪手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绝对不会让我上车的。我猜对了嘛？”

　　骆闻旻哼笑道：“你挺聪明。”

　　“骆闻旻，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车堵的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了，副驾还坐着个小喇叭，头疼。

　　“池希彤，前面路口有地铁，下车。”

　　好嘛，这男人真是一点近乎都套不了！到底有多不喜欢她啊？

　　“大下雨天的，你让我下车？你不知道我刚超级害怕，况且这个时间段地铁人也超级多，说不定又有咸猪手对我下手！既然你伸出了援手，那就好人做到底呗！地址我发你微信！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导航一下呗？”

　　五年了，骆闻旻觉得她耍赖皮和耍嘴皮子的本事长了不少。

　　看他拿出手机，池希彤心里乐开了花，这男人也就嘴巴毒了点，其实心还是挺软的。

　　“你真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

　　骆闻旻松了松领带，看向她：“骆闵晨，我堂弟，应该比你大两岁，或许你可以和他多相处相处。”

　　池希彤瞬间笑容僵在那，她完全没想过他会突然提起骆闵晨，在她的视角里，他应该不知道她和骆闵晨是认识的呀！难不成今天骆闵晨把她面试的事和他提了？这家伙，明明说好不能提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她想要确定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肯定知道今天她去他公司面试了，或许今天下午她面试时身后站的就是他！

　　“池希彤，Sean人不错，今天他亲口和我说挺喜欢你，你们年龄相仿，或许可以试试。”

　　池希彤抿了抿唇：“我就只和他吃过一顿饭！是，我承认他也有几分姿色吧，但我就只把他当普通朋友对待，昨天他找我去他酒吧，也纯粹是让我帮他出出主意，我可没看出他对我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况且，我对他可一点想法也没有！加上今天碰巧遇上，拢共我和他也就见过三次！骆闻旻，你是不是因为我缠着你，你就把我往你弟弟那推啊？去你的年龄相仿！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你都要帮我做主吗？怎么，这么想有个弟媳啊？”

　　骆闻旻手撑在车窗上，似乎他确实不该说这种引导性的话。

　　“骆闻旻，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今天去你公司面试了，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我肯定是落选了对吧？”

　　讨厌够不上，他只是不喜欢明明他已经拒绝而又缠着他这种行为。

　　“你…不适合。如果你想要找工作，我可以给你介绍。”

　　池希彤抱着怀里的背包，低头掐着自己的手指，果然，结果她都猜到了。

　　“骆闻旻，不是我不适合，是你没胆子，你不就是怕我缠着你吗？工作的事，我不稀罕，我自己会找！”

　　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了，池希彤赶紧抽了两张纸，真是无语，平时坚强的很，怎么每次碰到他就要掉眼泪呢！

　　骆闻旻原本以为他和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或者说，如果再次碰到，他并不会认为这姑娘还会和五年前一样，可事实是，这个叫池希彤的女生依旧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骆闻旻，我就直和你说吧，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会继续追你，你烦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池希彤认准的事，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骆闻旻头疼，安平说的挺准，她比汪敏之还难缠。

　　“你喜欢我什么？”

　　池希彤说了好些话，嗓子有点哑了，甚至很口渴，她从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的太急，导致很喘，胸脯一上一下，骆闻旻收回视线。

　　“我喜欢你的脸，还有身材。”

　　骆闻旻嗤笑：“肤浅。”

　　“这确实很肤浅，不过还有其他原因，当年在新西兰，我还小，你又那么照顾我，虽然嘴巴毒了点，但你很贴心啊，我第一次觉得找一个成熟稳重会疼人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所以，这五年我一个男朋友都没交，就想着能再碰到你。本来想着，如果你结婚了那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得了，但是你居然也是单身，你说我会放弃吗？当然不会咯！”

　　“骆闻旻，其实我也不差的，你当年总让我多锻炼，我现在一周三天健身房，我身材也很好的现在，你看我这脸，平时都素颜的出门的，追我的人照样很多，高低我也是个美女好不？你就真的不能给我一点机会？”

　　机会？骆闻旻当然不会让这事发生。他这个年岁，根本不可能再去谈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

　　半年前，一向身子骨硬朗的骆文生身体抱恙，住了院，他赶回去，就被迫和汪敏之订婚，他当然不会妥协。但他知道，这事儿总有一天要面对。

　　所以，他并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你觉得我身边缺漂亮姑娘？”

　　这嘴真毒！池希彤心里贼难受，也是，这男人这么有魅力，身边怎么可能缺女人，曾经的女朋友还是如今当红女星呢，她池希彤怎么能比啊！简直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不定这些年，他也谈了不少吧？

　　看她低着头抱着个背包沉默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怜的意味，当然，他并不会有任何的怜悯，骆闻旻想，今天过后，他们或许也不会再有见面的可能了。

　　下班高峰期，从浦东新区开到杨浦区，真真是一段漫长的过程！池希彤讨厌这样的沉默，可她又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空调关了吧？我有点冷。”

　　骆闻旻关了空调，看了眼她，车载垃圾桶里全是她用的纸巾，哭了一路，眼睛都哭肿了。

　　车子稳稳停在她店门口，骆闻旻提醒她：“到了。”

　　池希彤默默哭了一路，难受的要命，嗓子沙哑到极致：“谢谢你送我。”

　　骆闻旻叫住她：“上海很大，一定有比我优秀的，池希彤，你值得更好的。”

　　呵，池希彤才不听呢！她狠狠的关上车门，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她朝他比了个中指。

　　正在店门口喝奶茶的程橙见她从一辆欧陆上下来，惊的直接推门出来迎她：“蛙趣，池希彤，你真行啊，上回劳斯莱斯，这次宾利，这富二代谁啊？你眼睛怎么肿了？”

　　池希彤从她手里抢过那杯冰奶茶，哐哐哐喝的一滴不剩，这才感觉嗓子好受了些。

　　“宾利啊？难怪那车标好眼熟。你觉得我还能遇到哪个有钱人？和你直说了吧，今天下午面试的是骆闻旻的公司，他知道我去参面了，我没戏了。至于他为什么送我，就是见我可怜被咸猪手欺负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因为他刚在车上又狠狠的拒绝了我一次，橙子，你说我是不是真该放弃了？”

　　说着，眼眶一热，她又想哭了！

　　程橙咽了咽口水，好家伙，她这好朋友今儿个可真倒霉啊！

　　“走走走，咱进去吹空调，你啊，也别在他身上吊着了，那种有钱人癖好多，也许你们真成了的话，你也会受不了要分的。你现在呢，顶多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罢了。男人嘛，多的是，明天我就给你去找！别哭了，要变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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