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风评差异

　　“没关系，我马上搞定。”

　　苻煦抽出脑袋里的吸管甩了甩，丢到一旁，从道具栏中取出一个超大号的防水麻袋。

　　他动作麻利地把尸体的头、身子塞进麻袋，把地上的吸管捡起来丢进去，扎好麻袋口，最后往地上和自己身上砸了两份清洁剂水球，令现场焕然一新。

　　崔燕翎站在苻煦身后，面对他凭空取物、又突然把案发现场弄得一干二净，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毫无反应。

　　“搞定了就赶紧走吧。”她漠然道，“以后别再来了，如果你想找死当我没说。”

　　苻煦眨眨眼，背起麻袋与她擦肩而过：“好的。”

　　屏蔽机制挺完善啊，比触发任务的反应速度机制完善多了。

　　后台那个除釴影之外的家伙怎么一会儿迟钝一会儿灵敏的。苻煦心底默默吐槽。

　　身后，崔燕翎的身躯缓缓消散。

　　[进度2/3]
　　[还差一个。]
　　[啊啊啊男神干得好！]
　　[终于可以用正常方式通关了，我好感动是怎么回事]
　　[但这帮忙复仇的方式依旧不怎么正常，而且他刚才还……]
　　[前面的打住别提了，我还是想吐]

　　这偌大的校园，要找个地方抛尸属实不难，荒地、树林、绿化带一大片，井盖随处可见，不过正值监察处巡逻时间，这些地方想不被发现倒是不太可能。

　　因此苻煦秉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经典理念，决定把尸体丢去监察处。

　　希望釴影不在那里面。苻煦扛着麻袋，矫健的身影在黑暗中穿巡，轻巧地躲过手电筒的亮光，闪进密林深处。

　　他停在平躺的地板门前，微微一笑，掏出一个木箱甩在上面，将麻袋塞进去。

　　盖上木箱的翻盖，他在顶上贴了张便签，写道——各位辛苦了，请你们吃火龙果。（＾＿－）≡★

　　末了，苻煦敲敲沉重的木箱，肇事逃逸。

　　堵完门（划掉）送完火龙果的苻煦静悄悄地重新往体艺楼跑去。

　　他要去干大事。

　　既然下定决心干掉校长，那就争分夺秒咯，现在他已有了"关系户"的身份基础，只需稍加利用……校长之位就是他的了！

　　苻煦先是撬开了三楼机房的门，用文档拟定了一份有关捐款的合同，打印出两份——一份供使用，一份以防万一用作备份，随后将电子文件删除，关机，离开机房，随后溜进楼下的实验室。

　　“隐形墨水的配方是二甲青芬粉末、龙脂血、鳞钛水……还有一点点氢氧化钾和双荃草。”苻煦在柜中翻找片刻，“……好低级的实验室。”

　　他一言难尽地拿起一瓶不知道几几年的泛白的龙脂血，捂眼叹息：“什么破烂高中，有功夫修建监察处，却没钱购置实验用品。”

　　苻煦嫌弃地晃了晃树脂瓶，盯着底下翻涌上来的暗红，“只有这么一点儿？他们平时都不上高阶魔药课程的吗，虽然高考不考。”

　　[…事实上，一般学校都不上高阶魔药课。]
　　[我只学过中阶……]
　　[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老师在讲台上随便示范一下，不管成没成功就略过了吗？]
　　[大学里的魔药专业才会教得比较多吧。］

　　由于配方不齐，苻煦遗憾放弃了高阶隐形墨水的制作，退而求其次，改换中阶。

　　“失策了，道具栏里没有龙脂血。”

　　至于二甲青芬粉末，他可以试着现场提取一下，不过就这设备，纯度恐怕不尽人意。

　　“等我出去就再多采购一些试剂、药品和设备。”苻煦嘀嘀咕咕。

　　中阶药水的配方是比高阶简单一点，但效果也会相应地变差——中阶隐形墨水能够被扫描仪器检测出来，并且使用后会令纸张轻微发热。

　　虽然检测显形后的字迹不出一分钟就会重新消失，但一旦被发现合同上做的手脚，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苻煦脑海中闪过那个巫蛊娃娃。如果直接操控校长签字，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可是……他真的很喜欢那个丑萌的娃娃，一次性道具，用完就没有了，他上哪去再找这么丑…不是，这么萌的娃娃？

　　苻煦垂眸，拴上活塞，滴加量取好的试剂S五毫升。

　　算了，为了保住他心爱的娃娃，只好另辟蹊径了。

　　高阶魔药难在配方稀缺、剂量严苛，中阶则难在步骤繁琐，制作中阶隐形墨水时，仅是燃烧用的灯就有三种。

　　酒精灯，化学实验中最常用的加热仪器，用于常规加热。
　　鲛人泪，传说由深海之底的鲛人眼泪制成，实为【蓝原海之母】汜氿的衍生产物，世国海阙市特产，长燃不灭，温度极低，生活中用途广泛，实验室中常用于冷凝作用。

　　“就像有联合城邦一样，主世界也有蓝原海吗。”苻煦点燃灯芯，凝华容器中的气体，有意无意地望向镜头，“不知道其他神明的造物是不是也一样？”

　　在副世界，蓝原海毗邻海阙市，属于世国内海，因而鲛人泪才能成为海阙市特产。

　　［呵呵，光是《翳梦游戏》这点就不一样。]
　　［主世界已经无国界之分了，只有各大城市，但副世界还保持着上个纪元的形态呢］
　　［虽然我现在有点生气，但没人想知道他又在干嘛吗？]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不像要去管跳楼哥的样子。]
　　［终究还是与正常通关失之交臂了吗…（疲惫jpg.）]

　　最后一步，在精制容器中加入二甲青芬粉末与凝华后的固体，用瓷制捣杵搅拌混合，倒入适量鳞钛水，用聚烛灯高温灼烧至液体变为白色透明，过滤。

　　苻煦翻箱倒柜，忙活半天也没找到聚烛灯。

　　他不解地撩起鬓角发丝：“？？？”他那长得跟迷你微波炉似的聚烛灯呢？！

　　要达到两万裂氏度，没有聚烛灯的话……苻煦轻按指节，手指一转，熟悉的短棍跃然指间。

　　苻煦捻着缩小版的蓥火，默默思索：蓥火要达到指定温度是没问题，但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两万裂氏度……实验室当场爆炸成废墟都是轻的。

　　于是苻煦缓缓把目光移向室内的所有鲛人泪。

　　搞化学的最终奥义：不管了！

　　［化学老师当场打死系列］
　　［这一天，化学界来了一位无关紧要的新人，而邪教界永远失去了它们的天才］
　　［并非永远失去。]

　　苻煦点燃了所有的鲛人泪，围成一圈摆在空地上，正中央放着精制容器，他在跳动的火光中，往蓥火上一拧，顶端冒出火花，怼进容器中。

　　身后接连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苻煦汗颜：“…果然还是太粗糙了……”

　　幸好危险试剂全部都塞进远处的柜子里去了，桌上剩下的蒸馏水啊、碘啊之类的，炸了就炸了，反正明天一早他就是校长了！

　　苻煦眼看着容器中液体逐渐变色，嘴角上扬。

　　凌晨时分，苻煦收拾好现场，带着一瓶新鲜出炉的魔药和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同溜出了生化实验室，躲开巡逻的监察人员，打晕变成鬼的监控室保安，删改监控记录，关闭摄像头，回到寝室。

　　苻煦拉开椅子往座位上一倒，架起二郎腿，翘着椅子思索该写点什么条款上去。

　　——乙方接受钱款后默认将校长职权让渡甲方，签字后立即生效。

　　但他花大半天时间做出来的魔药，只写这么两行字是不是太浪费了？

　　苻煦掏出一支崭新的钢笔，吸满瓶中墨水，趁擦笔尖的工夫，将道具栏中的合同×2取出一份，在桌面上摊平，往上新增一条隐形条款。

　　字迹在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存在过的位置轻微发热，苻煦抚过空白的区域，将文件收好，放回道具栏，紧接着取出一张白纸，脱下冲锋衣外套往头上一蒙，遮住桌面。

　　弹幕：?
　　［把我们当外人？]
　　［我们连你要谋权篡位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之前弄死Boss，现在还想顶替Boss？]
　　［苻煦又神了。]

　　待到外套掀起，留在桌上的就只有一朵折好的小花，苻煦仔细地收好纸花，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他转头望去，后仰靠上椅背：“晚上好，回来了？”

　　来者正是余游雀，对方动作一顿：“…你怎么还醒着？”

　　“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苻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余游雀面前，“你看你，弄得满手血，凝固之后清理起来会很麻烦的。”

　　余游雀背起双手：“已经凝固了。”

　　也是，毕竟天这么冷。

　　苻煦盯着它，突然来了句：“你怕疼吗？”

　　余游雀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皱起原本应该是眉毛的位置：“你要干什么。”

　　“血渍渗进了你的皮肤，要洗掉的话得搓层皮下来，如果你还觉得疼的话，可以用这个。”苻煦朝它递出一份清洁剂。

　　余游雀注视着他手中的水球，仿佛见到了认知以外的事物：“这是什么？”

　　“帮你无痛洗干净手的东西。”苻煦随手往墙上抹了一把，捏爆水球，给它作示范，“就像这样。”

　　沾染了黑漆漆灰尘的手瞬间干净，见状，余游雀摊开双手接住苻煦交给它的水球，干巴巴道：“谢谢…”它似乎永远都只擅长道歉，几乎没有说过谢谢。

　　“为什么要帮我。”余游雀看见水球中倒映出来的一张漆黑丑陋的脸庞，“为什么只有你帮我……”

　　“因为我看不惯别人欺负你时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相比起心情复杂的余游雀，苻煦倒没什么反应，语气平淡如水，“而且我说了，你很像我的朋友。我当初会帮她，所以现在也会帮你。”

　　“做坏事不需要理由，做好事就更不需要理由了，对吧？”苻煦抓住梯子，翻身爬上床铺，“我明天还要早起，先睡咯，晚安。”他朝底下招招手，径直躺下。

　　“……”有些人话说着说着就睡了。

　　天亮后一早，苻煦还是没能早起，他在床上睡得死气沉沉，直到被一阵细小的动静吵醒。

　　苻煦睁开双眼坐起身，和梯子上的余游雀对视。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少年小声道，“不好意思，我一般都会在响铃前五分钟起来的。”

　　“没有，只是我睡眠比较浅，不是你的问题。”苻煦倦怠地捋了捋发丝，垂眸呼出一口气，“我本来也要早起。”

　　余游雀点点头，露出微笑：“早上好，苻煦。”

　　“早上好，小麻雀。”苻煦屈膝，手臂挂在膝盖上，“手感觉怎么样？”

　　余游雀一边顺着梯子往下爬，一边仰起头：“嗯？什么手？”

　　苻照盯着他，轻轻一笑：“冬天要注意手部养护啊，小心皮肤皲裂。”

　　闻言，余游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朝苻煦笑道：“嗯，好的，谢谢。”

　　“没事。”心怀鬼胎的苻煦轻哂，转身爬下床。

　　［他明知道余游雀不记得晚上的事，为什么还要问］
　　［谁信苻煦真的只是想关心对方冬天皲手的问题。]
　　［倒也不能说一点关心都没有，但绝对有戏谑的成分在。余游雀死后手都电成什么样了。]
　　［这种人，我真的是…疯子吧。]

　　洗漱换衣完毕，余游雀跟苻煦一起走出寝室。

　　“苻煦，你去食堂吃早餐吗？”余游雀抓着帆布包的布带，悄悄抬眼看苻煦的脸。

　　苻煦转过脸来，低头朝他微笑：“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越早结束越好，所以早餐大概只能用面包解决了。”他从口袋里取出塑料包装的吐司片，展示给余游雀看。

　　“噢，好的。”余游雀停在食堂一楼门口，“祝你办事顺利。”

　　当然了。“谢谢你。”苻煦向他挥手告别。
　　旋即直奔校长办公室。

　　"叩叩叩。"
　　门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咳嗽声：“请进。”

　　“早上好，校长。”苻煦手持文件夹推门而入，温和的暖气立即包裹住全身，“冬天不注意通风的话确实会比较容易感冒，我回头让人给您送两包感冒灵来？”

　　年轻的嗓音轻松调侃着，就像面对关系十分亲切的长辈一样，礼貌又不显得太过拘谨。他轻快地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夹放到桌上：“从我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看，您应该能猜到马上会有一场互利共赢的合作在我们之间展开。”

　　苻煦笑容洋溢，“先过目一下？”

　　从进门开始一连串的热情令校长始料未及，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呵呵两声：“现在的学生要是都像你这么热情有活力就好了。”

　　“这正是我想说的。”苻煦点到即止，等待对方翻阅文件。

　　校长探究地翻开文件夹，抽出纸张。

　　合同总共三页，三张纸上罗列了双方的合作条款：投资人向校方定期投入一笔资金，用于校园建设，校方则替投资方旗下产业作宣传推广。
　　以此为基础，衍生出的数十项条约明细占据了白纸上的主要位置。

　　校长从纸上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青年：“为什么突然想到提出这样的合作？”

　　“合作是家兄的意思，事情的起因是我向他反馈了一些建议。”苻煦娓娓道来，“作为本校学生，在高三这样学业紧张的关键时期，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过的问题。”

　　“就像您刚才说的，学生缺乏活力，我认为这与校园环境的布置、设备的完善有非常大的联系，我也在这几日的学习中，明显感受到了设施老旧落后带来的无力感。”

　　[这波属于真情流露了］

　　“还有周边环境的建设，良好的学习环境能够驱动动力，激发活力，焕发生机，能令师生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因此，我向哥哥提出这几点建议后，他就决定向学校开展合作，拟定了这份合同。”

　　［这波是在胡扯。]

　　校长目光沉沉：“看得出来你平时是一个热心又低调的孩子。”他竟然对这样一个拥有不凡谈吐、举止大方的学生毫无印象。

　　苻煦摆手：“我只是突然注意到了这些，想改善自己和他人的学习环境而已。”

　　意思是以前根本没在学吗。校长并不意外来者又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对于合同上所列出的丰厚资源他也确实难以拒绝。

　　这样的大合同竟然由这样一个孩子来提交，家里人对小辈的溺爱可见一斑，校长也无意为难对方，只官样文章地问道：“这个——想必你也知道，校长平日里工作忙，又要处理这件事，没解决完又要处理那件事，所以记性也不太好，总要把人和事搞混……”

　　苻煦眉梢微扬，听他下文到底要说出什么来。

　　“但我想再怎么样，总该记得你哥哥，你哥哥是…？”

　　苻煦眼神一动。

　　［在这儿等着呢］
　　［你最好真的在监察处有关系。]

　　“监察处。”苻煦皮笑肉不笑，“不方便透露。”

　　“是吗。”校长作势挪过办公桌旁的座机，“这我恐怕得稍微确认一下。”

　　咔。

　　苻煦摁住对方捏着话筒的手，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又迅速压下，抿唇一笑：“我来。”

　　“让我来打吧，会快一点儿。”他朝着校长放缓语调，“我直接打给我哥哥。”

　　校长神情莫名地盯了他一眼，缓缓把手从底下抽出：“…打吧。”他点了一点头。

　　苻煦转过座机：“谢谢校长。”刚才碰到手的时候，要是…算了，它好久没吃东西了，万一把对方的脑子啃完了，会很麻烦。

　　要是让校长来打这通电话，接起来的不知道又会是哪个NPC，再让他向电话那头找人，关系就暴露了；而如果是他打出去的话……

　　苻煦按下之前看到的监察处号码，话筒内悠长地嘟了一声，戛然截断。

　　“喂？”

　　清冷泠然的嗓音穿过听筒响起，苻煦霎时眉开眼笑：“哥！”

　　釴影的动静一顿：“嗯？”

　　“我正把合同交给校长呢，他说想向你确认一下。”苻煦笑眼瞧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我把电话给他咯？”话音一落，话筒便交到了校长手中。

　　校长将话筒贴到耳边：“喂？”

　　“是我。”

　　声音一响起，便如一块冷硬的寒冰穿透大脑，仿佛连手中话筒都变得冻手起来，贴得脸颊生疼。

　　“啊，是…是你。”校长不可思议地看了苻煦一眼，“合作的事…？”

　　“听他的，不用问我。”釴影声线冷淡，一副不想多费口舌的语气，态度却斩钉截铁。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的。”

　　电话挂断，校长深吸呼出一口气，苻煦负手，歪头微笑：“我哥和您说什么了？”

　　校长捏了下鼻梁：“合作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字。”

　　苻煦笑眯眯：“当然不会有问题。”

　　[我去你真在监察处有人？？？]
　　[他打了什么号码］
　　[镜头没拍全］
　　[他用道具了？]
　　[给NPC下降头了？]
　　[催眠了？]
　　[停之，猜这么多是何意味？]
　　[我真觉得苻煦会这些］
　　[彳亍］

　　校长从笔筒中拎出一支水笔，竖起文件往桌面上敲了敲，抽出最后一张签字页，指掌摸在纸张表面，忽然顿住：“哦，说起来，还有一项。”

　　他拿着文件起身，绕出办公桌，来到苻煦身侧，“只是走个流程，很快就好。”说着，他带文件走向立在墙角的扫描仪。

　　苻煦后腰抵着桌沿，环胸注视着校长的背影，嘴角稍沉：“校长，您这样显得我们很生分。”

　　“这也是为了避免后续产生误会，为了合作的长久与稳定。”

　　合同塞进机器入口，校长按下运行键。

　　“……”

　　苻煦敛眸：“……”

　　［哦豁，毁了。]
　　［刚才手摸出来了］
　　［忽悠大半天还是没躲过]

　　机器运作转动，嗡嗡几声，依次吐出三张纸。

　　检测后的几张纸微微发热，校长拾起余温未散的合同，从第一张开始检查，视线自上而下。

　　第一张纸被塞至底下，紧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

　　[？字呢］

　　“有哪里不对吗，校长？”苻煦凑到对方面前，含笑反问。

　　“不，没有，很正常。”校长打消顾虑，朗声一笑，“我就知道，这会是一份无可挑剔的完美合同。”

　　“我想也是。”苻照从他手中接过文件，转身放回办公桌上，站在桌前回首，“现在，请您签字吧。”

　　校长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拔下笔帽，爽快地在纸上签了字。

　　“合作愉快。”苻煦推过一张支票，“这是第一笔投入资金。”

　　“校长，妥善处理啊。”

　　校长笑呵呵地收下：“合作愉快。”

　　苻煦盯着他胸前的工作证，笑意加深，毫无征兆地掀开防误触盖，拍下桌上鲜红的紧急联系按钮。

　　“这是联系监察处的吧？还是安保队？不过都无所谓了。”苻煦摁住对方的肩膀，在他震惊诧异的目光下扯住了他的工作证，咧开嘴角，“这是我的了！”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什、什么？？！”“校长”劈手去夺，被苻煦钳着手腕压制在地。

　　“你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吧。”苻煦将工作证垂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上面赫然是苻煦本人的照片与名字，“抢我工作证还有理了？”

　　他把工作证往脖子上一套，理直气壮地给前校长拷上手铐，按着对方的头。

　　“等着监察处来收你吧。”

　　［倒反天罡专业户了］
　　［不是，怎么就？？？]
　　［幻术！一定是幻术！]
　　［合同上明明没有字，所以字去哪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监察处的人赶到时就是这样一副情景——校长英勇地制服了嫌疑人，正盘腿坐在嫌疑人背上，防止对方反扑。

　　“来得真快。”苻煦利落起身，“赶紧把他带走带走。”

　　监察处的人们手脚麻利地抓起男人：“明白！”

　　“住手！等一下！”男人仍在状况外，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惊怒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电话也打了、检测也检了，字是你自愿签的，你现在就要反悔？”

　　苻煦怀揣着隔岸观火般的戏谑感，拎起男人的签字页抖了抖，“你说是怎么回事？”

　　男人有一瞬间陷入自我怀疑：“…这、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的问题！”

　　在他深陷迷潭的同时，苻煦越过他身侧，将纸页放入检测仪器，把从扫描仪里吐出来的纸摆到男人面前，所有条款的下方，竟多出了一行字迹——乙方接受钱款后默认将校长职权让渡甲方，签字后立即生效。

　　而字迹底下的乙方签名处，正是男人才刚写上去不久的亲笔签名。

　　“什、什么——？！”
　　“是你！使用了魔法…？！”

　　苻煦手腕一震，纸上字迹突然消失，连同签名一块转变为空白，再一抖，字迹和签名又重新出现。

　　他从纸页背后取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纸，左手右手各拿着一张，笑得幸灾乐祸：“这不是魔法，只是一点点小魔术！哈哈哈——！”

　　苻煦瞧着男人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放声大笑，“合、作、愉、快——！哈哈——！”

　　“三张纸都变热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签字了吗？一点怀疑都没有？”

　　男人心中涌起被戏耍后的怒火，面目全非：“你——！竟然愚弄我！！你替换了合同！!”

　　苻煦直起腰，收敛放肆的嘲笑声，嘲弄地仰起下巴：“你自己没看到，怪得了谁。”

　　这种东西现实中行不通，在这场副本里倒格外好用。

　　“果然，不对你加以管束的话，你迟早会闹翻天。”

　　硬靴踏在地毯上的声音沉闷，釴影从人群后走出，波澜不惊，似乎对这般局面早有预料。

　　“你来晚一步，长官大人。”苻煦以胜利者的姿态回首，偏头睨着对方，“我已经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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