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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难而退
此时天色微明,邱苏尧已无睡意。
他便起身为自己换了衣衫,点燃了烛火,静静地捧着一本书。
邱苏尧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既是梦,梦都与现实相反的。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念了几遍清静经,心绪才真正地沉寂下来。
他是从何时起了心思的呢?也许是今日与涿若臾接触得过于频繁,他不知不觉为她所吸引而不知。
以后他定要与她保持距离。
师父便是师父,这是万万不可能更改的命数,他也不会阻拦她的复仇之路。
可自己这几次做梦,难道是到了年纪,夜晚不能寐,是否是寻个姑娘便能转移自己的视线呢。
他的目光不能只是看向她。
他应该多多接触更多的女色。
于是天色大亮,邱苏尧满怀壮志地便出门了。
涿若臾自是不知他所想,她昨夜一觉睡到天亮,安逸得很。
她的庭院静谧安逸,自从师父拨给她使用之后,她的睡眠越发地好了。
涿若臾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前往丝行。
邱苏尧倒是也奇怪得很。
他想寻女子也未去风月楼,那里颜容绝色的女子与小厮都有,他似乎是看不上,或许是他根本没想起来。
他竟直直地朝着他心中的目的地而去。
楼宇非凡,牌匾也大气得很,上面三个大字——“蛮香楼”。
天色方才大亮,蛮香楼寂静得很,也是没能想到竟然迎来了如此的贵客。
老鸨笑盈盈地迎上去,问道:“客官可是来寻花魁的?巧了花魁今日并不在楼中,还是要看看其他姐妹是否合您心意?”
邱苏尧摇摇头,他可不是来寻花魁的。
他清冷地开口道:“我自不是来寻花魁的,将你们楼中身家清白的女子都叫来我瞧瞧。”
老鸨的笑更大了,眼角堆满了褶子,忙不迭地说道:“客官稍等,我现在就叫姑娘们梳妆好来见您。”
老鸨急匆匆地扭着腰走了,旁边的小厮为他斟茶,邱苏尧也没有搭话的意思,便静静地等待。
少顷,那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了。
空气里尽是低廉的脂粉味道,邱苏尧难得皱了皱鼻子,却并未说话。
她们都是身材绝佳,样貌上好的女子,此时眼中皆是期盼,心中默默祈愿客官能选中她。
不求客官飞黄腾达,只望是个良人可相伴一生足以。
邱苏尧看得眼睛都花了,鼻腔中也难受得紧。
他摇了摇扇子,随意指了两个女子,老鸨便恭恭敬敬地将二人的身契拿了出来,递给邱苏尧。
“客官请看。”
邱苏尧懒懒瞥了一眼,一个叫做参琴,一个叫做倾柳。
他便将两人的身契收在了袖口之中,抬眸问道:“这二人多少钱?”
老鸨作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算道:“一个人十两,加上这蛮香楼日常的胭脂水粉以及日常的饮食开销以及场地费用,给您优惠是一人五十两。这样的话便是一百两。”
身后的女子都倒吸了一口气,被邱苏尧有幸点到的两个女子此时表情也没了欣喜,脸上浮起浓浓的不安之色。
邱苏尧哪能不知老鸨在宰客。
他却眼皮未动一下,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老鸨,老鸨眼睛都发着光,笑盈盈地接过去:“至此钱货两清了。客官还需要再看看嘛,我们楼里其他的女子也极为水灵。”
邱苏尧却越过老鸨,对着那两个女子声音低沉道:“随我走吧。”
参琴和倾柳二人自是感恩戴德地默默跟随在邱苏尧的身后,眼中有着逃出苦难的惊喜,还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涿若臾本在前台摆弄着算盘,却是见邱苏尧默默抬脚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袅袅婷婷的女人。
她不禁关心道:“师父,这二人是?”
邱苏尧的表情极为坦然,说道:“为师年龄也可以娶妻了,但是虽是现在我的内心没有娶妻之意,纳妾总是可以的。这二位便是你的师娘。还不见过你的师娘。”
涿若臾还没靠近便闻到熟悉的脂粉味道,她冷着脸问道:“师父,她们二人可是自蛮香楼而来?”
邱苏尧倒是意外涿若臾的警醒,他垂眸道:“自然是来自蛮香楼。”
“为何偏偏是那种地方?而且也不是那楼里的绝色花魁。若是风月楼的,徒儿也是能接受,那里的人家都是清清白白。”
涿若臾难以接受她们二人的出现,更别说要给她们二人奉茶。
她一声冷哼便离开了丝行。
邱苏尧本想再同她劝几句,没想到涿若臾如此心性,他无奈地摇摇头。
涿若臾回去自然不是为了逃避的,她是为了做准备。
譬如她已经打听好了那二人的居住之地,离她的庭院不远,方便她下手。
再比如,明日的奉茶,她要给她们加点料,让她们知难而退。
她怎么会是逃避之人,她心里也清楚的很,就凭师父自己的能力,哪能看得上那二位女子,那只能是她给师父一个台阶下了。
夜色风高,参琴和倾柳各自回了房,准备安歇。
邱苏尧告知她们今日不必等候他,自行休息便是。
二人顿时觉得遇到了良人,欢欢喜喜地准备入睡,没想到一掀开被子,那一窝窝的带壳的昆虫便如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涌出来。
“啊!”“啊!”
两声尖叫从两座庭院传来,本在屋顶上静候消息的涿若臾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都是无毒的昆虫,是她废了好大的劲儿让鸟雀们弄来的。
起了效果便好,这二人今夜看来是要睡不好咯。
涿若臾其实猜错了,那来自蛮香楼的二人自小便是卖进了楼里,何时见过这么多的虫子呢?
她们也不敢上床或者上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失去了邱苏尧的欢心,她们丝毫不敢声张。
只是默默地掀开桌布,望见光洁的桌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便踩着木凳爬上了桌子,眼里尽是惊惧之色。
这下总不会爬到桌子上了吧,安全了安全了。
二人一直保持着战斗的状态,丝毫不敢懈怠,转眼便到了天明,二人的眼下青黑,眼睛中也布满了血丝,憔悴得很。
到了奉茶时刻,二人也丝毫不敢耽误时间,急匆匆地出了厅,前去书房提前准备着。
邱苏尧和涿若臾已经来到了书房,涿若臾无聊地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邱苏尧一脸认真地捧着一本书册认真地看着。
这二人之间的氛围倒是安静,只是静得让人心惊,生怕打破这份寂静。
参琴和倾柳二人姗姗来迟,她们先是俯首向邱苏尧行礼,邱苏尧点点头算作回应。
二人便施施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左一右。
邱苏尧依旧坐在那摆满书的桌案前。
这便是要涿若臾开始奉茶了。
只是二人是邱苏尧的妾,涿若臾也不必跪,只是奉茶之时神色恭敬一些即可。
涿若臾一一将盘中准备好的清茶递过去,二人表情是极为和蔼,除却昨夜的疲惫,倒真的是好颜色。
涿若臾见她们一一饮尽,嘴角开始弯了一个弧度,很好。
奉茶之后二人也无了待在书房的理由,此时也不敢私自离开。
书房内邱苏尧与参琴、倾柳坐着,涿若臾神色恭谨地立在一旁。
二人眼神交换着信息,却都是转了转眼珠,不敢私自妄言,生怕惹了邱苏尧的烦。
终究还是让涿若臾打破了书房的平静,她那清亮的声音道:“师父,奉茶礼已过,可让二位退下。”
邱苏尧点点头,那二人便如释重负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中很静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们二人不喜欢,但也不敢开口说不喜欢。
涿若臾则是用眼睛一路追随着渐行渐远的二人,直到二人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点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邱苏尧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张嘴主动问道:“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涿若臾本想扯个谎,但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昨夜的事是我精心准备的,今日的茶也是我准备的。师父可觉得我行事过于激进了一些?我并没有对您的做法有任何的怨言,我只是觉得您有些不爱重自己。”
邱苏尧眼中一片了然,却道:“那现下你的心可是舒畅了?”
涿若臾本就是打算让那二人知难而退。
算着时间,那二人的药也该发作了。
不多时,那二人跌跌撞撞地跑来,身上长满了难看的疹子,脓液忍不住从那泡中流出来,声音极为凄惨:“求爷救救我的命,我二人在此地水土不服得很,可放我们二人离开?”
那声音极为凄厉吵闹,邱苏尧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自然不是喜欢那二人,只是觉得府中多了这二人也许会发散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想来,他也是忍耐不了二人的哭哭啼啼,不如放她们走。
他便应了,还给了二人一人十两的银子,以及归还了二人的身契。
参琴和倾柳自是感恩戴德,说是以后赚了银钱还给邱苏尧。
她们在书房外深深地磕了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涿若臾在一旁听到这处理结果甚为满意,却一时间没有防备,被邱苏尧抵在了墙上,几乎鼻尖贴着鼻尖问她:“你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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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二人的症状虽发作得急,但不是危及性命的哈,多喝水两日就下去了。吓吓人倒是有用得很。涿若臾怎么会害人呢,还同为女子。只是想让二人知难而退啦。若是邱苏尧喜欢那两人,涿若臾不会将他两赶走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