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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见天日
尹竹喧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敢一下证实,只对仵作道:“继续清理。”
呦呦抓住尹竹喧胳膊,退到尹竹喧身后去。
仵作再看看尸体旁那堆与人体轮廓依稀相似的、板结的泥壳,掩口唾沫,对助从道:“接着扫。”
助从只得缓缓心神,硬着头皮继续清扫。
随着助从一刷子一刷子的将那句不腐的尸体慢慢清理出来时,看着在那堆土中,就连身穿的衣裳都未破损一处的不腐尸体,上官挽情一行人又都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都难以彻底相信。
尹竹喧上前蹲在旁边,细细端详那具尸体,指尖轻触尸体耳后至脖间被绳子勒出的青痕,道:“与马择的画像一致……”
“少主你看!”
呦呦又一声惊呼。
助从指着不腐尸体旁边继续清扫而逐渐显露的斑驳白骨,一边看尸体一边看白骨,语噎不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这……”
这一刻,仿佛周遭都凝住,上官挽情不仅有呼吸不上来的感觉,更觉有大石坠落,重重砸进她心头。
马择的死镇有了反转。
徐春涧打量目前出来的骨头,慎重道:“是人骨吗?”
语音刚落,助从便扫除人的白骨,答案不言而喻。
仵作怕出错,趴过去,又仔细辨认一番,道:“是人骨。”
若不朽尸体是马择,那这具白骨是谁。
尹竹喧神情凝重地问仵作道:“你能确定这是马择吗?”
明正司对于仵作一直都是缺失稀少的,今日前来的仵作依旧是两年前当时马择上吊第一时察看尸体的仵作。
仵作眼前涌现出往昔,用袖子擦了擦额上被惊出的冷汗,道:“回少主,正是马择,就跟两年前从梁上放下是一模一样,全然未变。”
“那这具白骨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挽情又问仵作。
仵作道:“回殿下,当时小人在马家检验,马择所有都符合自尽情形便撤回明正司,至于下葬的事小人就不知了。”
“你们先将他们带回明正司细细查验,”尹竹喧注视着两具尸体,转头又看看上官挽情和徐春涧,“我们去马家。”
尹竹喧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去问马韦马择下葬时的情形。
上官挽情点头应下,“好。”
四人回至马家巷口。
“对了,殿下。”
上官挽情刚往里迈一步,尹竹喧忽得扯住她胳膊。
“殿下,现下马择之死这算是新起,属明正司彻查,那我们查到些什么就不能再说与马大叔了,殿下你懂我的意思?”
尹竹喧说得直白,上官挽情还没到痴傻,自然是能听懂,“我不会说坟里的事。”
“那殿下这次可不要说我事先没有给你说了。”
尹竹喧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带头往里走。
上官挽情看着尹竹喧背影,有些懵地眨眨眼,这句还真是有些听不懂了。
徐春涧倾身在上官挽情耳边道:“安州广源轩。”
那日在广源轩寻人的情景一下在上官挽情眼前闪现。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上官挽情却是在尹竹喧的好意提醒中感觉出一丝故意说出来报复她的意味,但这种报复却又让她喜滋滋的,不感到厌恶。
上官挽情浅浅一笑,对徐春涧道:“我知道了。”
“嗯。”
上官挽情和徐春涧跟上尹竹喧和呦呦步伐,刚至马家门口,马韦就从院中跑了出来。
“少主,怎么样?是不是不对?”
马韦急切的询问几人。
上官挽情躲避马韦目光,她依旧将这种事甩给了尹竹喧。
尹竹喧垂眸,没有直接回答马韦所问,而是问道:“马大叔,您是何时将马择入葬?又是如何入葬?”
马韦一愣,接着激动不已,捏住尹竹喧胳膊不撒手,“是有进展了是不是?找到凶手了吗?我就知道小择是不会自尽的,我就知道……”
“马大叔,您先别急,”呦呦安符马韦情绪,“您先告诉我们马择下葬的事,好吗?”
“好好好,”马韦长呼一口气,“小择只在家放了一天,我诉明正司无果便将小择安葬了,只不过没有举行葬礼,因为我要等到将杀害小择凶手那日,再为小择办场葬礼。”
听马韦所说的,葬的应该只有马择一人才是。
上官挽情问道:“就是葬在今日我们去的那处?”
马韦是被上官挽情这一句问呆了,“那墓碑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是小择的墓吗?而且我又怎会记错小择埋葬的地方。”
那这事就更蹊跷了。
上官挽情沉思,耳边尽响着马韦说的小择不可能自尽,是被杀害,现如今的状况,就按马韦所说,莫非那不腐的尸体不是马择,而那具白骨才是……
可仵作说了,不朽的尸体和那日死去他验过的马择完全一样。
尹竹喧也是觉得其中不对劲,继续问道:“马大叔,请您再仔细回想,当日为马择收殓入棺,再到下葬封土,整个过程,可有任何异常?或者……可有任何外人经手?”
“异常?”马韦被尹竹喧问得愣住,眉头紧紧锁起,嘴里喃喃,“小择去得不明不白,我心中纵然悲愤,想要个答案,但得让他先入土为安啊……一切从简,是我亲自为他净身、换的寿衣,也是我亲眼看着他入棺下葬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韦的声音带了颤抖,不似作伪。
徐春涧开口问道:“马择下葬时,所穿的寿衣是何色?”
马韦虽不明所以,仍老实答道:“是……是一身崭新的靛蓝色棉布衣,我儿生前,最爱干净体面……”
听着马韦一次次肯定的回答,这下是完全可以说是马择之死不是自尽那么简单,要给马大叔一个交代,给马择一个交代,还是得先搞清楚那句白骨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马择的坟里,甚至是同一个棺材。
尹竹喧意味深长地看眼同样面露疑惑的徐春涧,对马韦道:“谢谢您马大叔,我们先回明正司,等有最后的结论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赶来告诉您。”
“少主!”马韦不松手,要问个明白,“小择是被人杀害的是吧?那人是谁?你告诉我!”
尹竹喧面露难色,用巧劲挣脱马韦拽着他的手,声音缓和道:“大叔,您且等一等,我们一定会给您个交待!”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知道小择是不是被人所杀!”
上官挽情看着马韦不问详尽不罢休的架势,怕尹竹喧今日走不了,也过去帮忙将尹竹喧从马韦手里往出来拉。
“放、手。”
马韦脸都用力到发红起来,“今天不说个明白,你别想走,你们肯定也是又嫌麻烦,不想管这事了!”
尹竹喧感到心累,但又不能说出他们发现,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一定给他个交代”,再喊向徐春涧让他再给马韦说说好话,别再闹了。
徐春涧对着这会的马韦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只能爱莫能助的劝马韦松手。
呦呦看着如今这情形,她实在没想到办起事来居然会是这么荒诞,她又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动手,她只能在心里祈求快来个什么中断这场闹剧。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呦呦从心里求来了东西。
直明宫的信鸽在尹竹喧和马韦之间扑腾着翅膀,接着用嘴尖啄了一下马韦额头。
“这是什么?”
“快走开!”
马韦还没见过这种东西,一下慌乱松手,驱赶信鸽。
上官挽情看见信鸽像是看见救星,“尹竹喧,快阅信!”
“好,”尹竹喧也是对这封就他于水火的信感激涕零,指了指信,“马大叔,这是明正司传信叫我们回去说小择的事。”
呦呦也在一旁附和,道:“您要是真想知道小择的是,就别再闹了。”
徐春涧也对马韦保证道:“殿下和少主答应了您,就不会对您诉求的事置之不理。”
马韦权衡利弊,刚要张嘴说好,只是有个嘴型,上官挽情怕马韦又改变注意闹起来,拉着几人转身就跑。
她真是被马韦地拉人不放手闹怕了。
四人终于脱离马韦魔掌,被马韦这么一闹耽误不少时辰,赶紧在巷口阅信。
马择之尸和白骨皆有异,请少主速归。
四人看到这一行字脚下生风立马赶回明正司。
仵作也是候在明正司门口,就等四人来。
“少主,不得了了。”
四人一来,仵作一脸愁容地直奔尹竹喧,短短一句被仵作说得似是要天塌了。
上官围过去,“何异?”
徐春涧看看明正司门下的人来人往,提醒道:“我们进屋再议。”
四人快步进入内室中庭,屏退左右。
“少主,殿下,那两具尸体……实在是古怪至极!”
门刚一关上,仵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
尹竹喧沉声问道:“慢慢说,何处古怪?”
仵作深吸一口气,先指向存放不朽尸体的左方屋室道:“那具不腐尸,可谓是新人啊!”
“新人?”
四人异口同声地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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