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春光乍泄中
一心捣乱的王金妍,哪里想过温兰杜会醒来。她被吓得跌坐在地,尾椎的痛刺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见状,温兰杜从沙发上支起身,“没事吧?”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质睡衣,习惯性解开两个扣子,那敞开领口的一角下,是锁骨与一小片胸膛的线条。微前倾的姿态让布料自然垂落,也让王金妍的目光可以非常自然地顺着领口泻进去,“……”
春、春光乍泄。
她心虚地频频眨眼,两眼珠滴溜狂转,寻找可以让自己脱身的鬼点子。很快,她锁定了一旁的沙发抱枕,如蒙大赦般抄起抱枕就朝温兰杜砸去,“有事!我疼死啦!”
王金妍并没使劲,软绵绵的抱枕对温兰杜构成的唯一伤害,便是将头发扑散了些。
他随手将垂落的碎发向后捋去,问:“你哪儿疼?”
她别开脸,不搭理他。
温兰杜无奈轻笑,“那你好歹给我一个满头找包的理由吧?”
“……”王金妍顶着死鱼眼回过脸,“你是不是一直在装睡?”
“没有。”
“你骗人!”刚才偷看他时,他的睫毛抖得可起劲了!她又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搓你手的时候,你就醒了?!”
“……你蹲下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壁炉假的,火光也是假的。
屋内却静得仿若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吡啵声,王金妍人燥得不行,“好哇!你就是存心要吓我!”
她作势又要起身,但动作一大,扯着尾巴骨,“嘶——”
温兰杜见她龇牙咧嘴的痛苦样,犹豫许久,才试探性地问:“要不,我给你……揉揉?”
“……”
十分钟后,温兰杜顶着鸡窝头,抱着枕头,跪坐在沙发上。
他眼眸低垂,身姿却挺拔。王金妍站着,对他指指点点,“我就该给你的脖子上挂个牌子……”
他轻声打断,“狗牌吗?”
“才不是!是流氓牌!”
“流氓牌是什么?”
“就是写着流氓两个字……”说着说着,她又止住了,“我和你解释这个做什么!”
王金妍气得头发都飙起来了些,温兰杜看在眼里,觉得吓人。
他不再辩解,而是垂着眼梢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让她想到了大胖娃。
为了避免心软,王金妍目光自然下移,然后,她再次注意到了温兰杜的领口。
那解开的扣子从两颗变成了三颗,她俯瞰着,胸前便一览无余——那白皙的胸膛、线条清晰的锁骨,还有……还有那藏在阴影处,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年轻结实的肉-体。
她咽了下口水,“……”
见面第一晚,觉得温兰杜是细狗,那纯纯偏见啊!
“王金妍,你在咽口水吗?”
神游的思绪被拉回,王金妍回望,只见温兰杜一扫方才的可怜样,竟一脸揶揄,那春光乍泄的领口也扣好了!
“你胡说!”她下意识用袖子擦了下唇边,更心虚了,“我、我有什么必要咽口水吗?”
他不语,“……”
温兰杜就是这样,他好像总能掌握什么时候用自己那张淬了毒似的小嘴将人推向窘境,又在什么时候恰到好处地闭嘴。比如面对王金妍质问的现在,他只是眉毛上挑,唇角带笑地看她。
脸越来越热,忍无可忍的她终于选择用一只新的抱枕打断了温兰杜无声的调侃。
王金妍气鼓鼓地说:“你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可我刚才没说话。”
“漫长的沉默过后,是极致的爆发。
王金妍双手环住温兰杜的脖颈,开始晃荡,“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
“死里逃生”的温兰杜,又一次当起了河豚干。
王金妍用膝盖顶了顶沙发上的他,“你往里躺躺。”
他不解但照做,“要干什么?”
尾音弥散,沙发的凹陷伴随少女的馨香闯入他的鼻尖。
王金妍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发丝自然垂落,搭在他的肩臂上,温兰杜看着她毛绒绒的后脑勺,心跳骤然停拍。
他喉结滚动,听见王金妍说:“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担心你摔疼了,半夜想去医院。”
“哦。”
“你呢?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口渴了。”
黑暗吞噬了彼此紊乱的呼吸,王金妍刚有放松,后背就贴上了一阵暖意。
温兰杜的手臂穿过腰腹,揽住了她,他呼出的热浪撩得她发旋发痒,心跳冲击着左肋,那频频的震颤似海啸,一遍又一遍将她淹没。
最终,王金妍选择听从本心,往后一靠,主动躺进了他的怀中。
“温兰杜。”
“嗯?”
微弱的应答下,是难以忽略的喑哑。
“那是不是吻?”
他先是一滞,随后那带气的笑声便掠过耳廓,“王金妍,你傻吗?是不是吻,你分不清吗?”
“……”她当然分得清!
王金妍顿觉不满,挥动双手比划了起来,“可你说那是雪花,说那是好大一片的雪花。”
温兰杜仍旧在笑,却不再出声,只是摩挲着她的发丝。柔软的指腹挑起发丝,滑至前额,最终又轻轻托住了她的下颌。
每一次浅尝辄止的触碰,都让她浑身战栗。
王金妍刚准备蛐蛐他摸什么摸,那温热的掌心就微微使力,将她转向了他。
温兰杜撑在她的正上方,在他琥珀色的眼中,她看见了瞳孔震颤的自己。
她动了动唇,“你……”
未尽的话被温兰杜越来越近的脸吞没,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被他眼尾的泪痣和浓密的睫毛吸引时,那同雪花相似的柔软触感,便再次轻浅地盖在了她的唇上。
那不是雪,这也不是雪,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唇瓣交叠、厮磨、辗转,气息交融不过数秒,却让彼此都乱了阵脚。温兰杜微微仰头,与她额头相抵。
他轻笑着,“现在,你知道吻和雪的区别了吗?”
咚、咚、咚。
在认识温兰杜之前,王金妍从未想过,自己的心跳可以这样响亮、这样有力。
他的眼睛好漂亮,那若隐若现的光点似在蛊惑着她往更深处沉沦。而在对视的第八秒,他似乎也有所察觉,眼底的笑意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黏稠、汹涌的情愫——
温兰杜喉结上下滚动着,不自觉抿起了唇。
周身的血液在沸腾,脑海中的警铃却猛然拉响,王金妍回神,在一切都要失控前,迅速扭头,从温兰杜的身下滚到了沙发的里侧。
她拍了拍蠢蠢欲动的心脏,嘀咕道:“傻子才答应你。”
见状,温兰杜才跟着躺下,与她并肩。
良久,他轻声开口:“所以,你是傻子吗?”
“……”
来哈尔滨的这几天,行程总是忙碌,他们似乎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安静地躺在这里。
客厅的天花板,是一片精心设计过的星光穹顶,那月银色的光点隐匿在黑暗中,有着呼吸般微弱的明灭,它们闪烁着,好似一条朦胧的银河。
温兰杜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王金妍什么时候又会再次离去。
可他不想将她逼得太紧,他不想她的回应,只是一时的冲动上头,他希望,她的喜欢是深思熟虑的允诺。
身侧的呼吸趋于平稳,温兰杜拿过毛毯,准备给她盖上,但伸出的手,却被王金妍抓住了。
她捏了捏他的掌心,说:“我是。”
似是怕他没听见,她又用比以往都要坚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是。”
温兰杜沉默着回握了她的手,“我也是。”
屋内的暖气灼人,但谁都不愿松开交扣的手。
指缝间覆着薄薄的汗意,王金妍扭头看他,“小杜,我们还要在哈尔滨待几天?”
“四五天吧,还有不少地方没去呢。”他应道:“怎么,玩腻了吗?”
“没有。”她摇头,“那我们玩完是回宁城吗?”
她有些不想回去了,哪怕她只有19岁,哪怕她的生命依旧鲜活,但对于2023年的宁城而言,她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不论城市在岁月中如何变迁,那都是她的故土,宁城的一切反复戳刺着她的神经,告诫着王金妍,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可现在,在哈尔滨,在这冰天雪地中,她可以和温兰杜相拥、亲吻、共眠,他们建立新的羁绊,有那么一瞬间,她会恍惚,她好像是和温兰杜来了一场彻彻底底疯狂的私奔。
“不,结束之后我们去杭州。”
温兰杜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持续下坠的心,王金妍先是一愣,才开始消化他的话。
片刻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推着她起身,“去杭州?”
“嗯,你不是想尝尝西湖莲子吗?”
“……嗯。”
王金妍突然觉得,她好像饕餮,永远喂不饱,那内心的渴求一次又一次地被放大。她不想沉沦,不该迷恋,可她控制不住,“还、还是冬天呢,这个时间去,能吃到吗?”
“吃不到就在杭州住到能吃上为止。”
他平静得就好像这一切都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喉间一阵发紧,王金妍借着虚拟的火光,看了温兰杜许久,最终那无数个丧气话都随着呼吸被咽下了肺腑。
她躺回他的身边,啄吻了下他的脸,呢喃道:“……怎么办啊,我好喜欢你啊。”
插入书签


小宝们,可以求,求,求一个收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