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听说，她打人好疼的

　　那张面容，精致漂亮带着妆，眼角和鼻头都泛着浅浅的红意，若不是五官还是木兰印象深刻，她看到的第一眼绝对认不出来她是谁，因为这不像人，也不像传说中的女僵尸，反而像个建模脸的SD娃娃。

　　扭头看人的时候，眼睛大大的带着萌态。

　　“不准这样看我！”好可爱，有点想摸摸对面人的脑袋，察觉到这个想法的木兰掐了掐腿上的肉，提醒自己可不能被迷惑。

　　“可是姐姐，我喜欢这样看你！”

　　“啧~”旁边传来一个气声。

　　哪吒抬眼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中却明明白白传达出一个意思。

　　“不听话就都杀了！”

　　被直接瞧着感受到这种威胁心里慌慌的小燕子，真的很想指着这人对着木兰来一句，“姐姐，你看他好凶！”

　　但是她不敢。

　　莫名有种就算插科打诨也不管用的感觉。

　　就在这犹豫停顿的瞬间，屋外那群女人突然冲了过来，一个个拦在飞燕的面前。

　　“不准欺负她！”

　　“天师还是道士，不管你们是什么，村子不欢迎你们！”

　　“上一个来到这里的想捉鬼的道士已经屁滚尿流的爬走了，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说着说着眼睛都红彤彤的。

　　身上蔓延着一股子强烈的煞气。

　　是怨是煞是鬼气，面对面就扑过来。这好像挑衅瞬间触及到哪吒斩妖除魔的神经。

　　哪吒伸出手，刚没等下一个动作，就被木兰一把拉回去。

　　而对面的飞燕则是把这个怨气快要实体化的鬼姐也拖走，“没事没事，各位姨姨，姐姐她和别人不一样的！”

　　两人各有各的犟种要拉，力气都不小。

　　“木兰，你撒开！”被两根胳膊紧紧箍住的哪吒无语，“你···”这抱的哪是胳膊，分明是他的腰，这家伙真不是故意的吗？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哪吒，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听一听孩子解释呀！我想听！”

　　“我没说不让你听！”

　　“但你要打响指了，我懂，我太懂了，你一打响指就要弹三味真火！”

　　这三味真火一放，只怕现场就没活口好伐！就算是他顾及着人间法律，不放大的，但是小火苗一弹，也是谁沾谁死。

　　“我是杀神，不是邪神···”

　　哪吒第一次在想，在木兰心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总觉得有点堪忧。

　　“还不撒开吗？”

　　“嘿嘿，嘿嘿，你别生气！”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就是高冷的小脸谄媚的表情有点OOC了。

　　哪吒冷哼一声，看起来有些气闷。

　　而另一边的飞燕也是好一个劲的安抚身边的鬼姐。

　　“要不把这俩绑了算了！”

　　“怎么，她俩也要来说什么这是错的，要是敢说，就让她俩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小石村造的孽无人管辖，犯错的成本太低没人惩罚，逃走的却还没出山就被送回来，死的人不明不白，早不来晚不来，报完仇一个个都来了，就算拼死，我也要说我们没错！”

　　······

　　好家伙，这边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好像拎着板砖就能往前上，虽然她们没有板砖，但是看这样，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飞燕把一个又一个姐姐姨姨都推后到一边，“姐姐她不一样，她是神仙！”

　　“旁边这个···”撇撇嘴，虽然不情愿但是也解释了一下，“没猜错的话，这个可能也是神仙！”

　　“你怎么知道？”木兰惊讶。

　　没记错的话，神光被牵引来的时候，她毫无记忆，自己都是个娃娃，什么财神殿呀月老庙的，她都不知道是哪，而哪吒，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她的身份，飞燕又是从何得知？

　　“因为，你是我求来的！”

　　“求来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神灵！”

　　“所以姐姐，众生皆苦，求渡人间。我的母亲，众多姨姨姐姐，她们也有牵挂，也想回家，我能将这里制造一个结界，我却没办法送她们归家！”

　　“这山太远了，而回家的路却很长，记不清了···所以求来姐姐送大家回家！”

　　随着她的声音渐渐低落，原本喧嚣的周围一脸不服的鬼女，统统安静了下来，有些表情仍然倔强，有些却忍不住的眼睛红了，留下的两道红红的血迹。

　　鬼的眼泪，本来就是红的。

　　“继续！”哪吒突然开口。

　　引得所有的目光都看过来。

　　“呵~你确实没有说谎，你只是没有说全！”嗤笑一声，“怎么，找到木兰，是因为她最心软？”

　　“说了这么多，只说人间，怎么不说说你是怎么吞噬山神的灵光，替代他的位置，又是怎么发现引来的木兰你没办法同化，所以选择迂回求解···”

　　“小燕子，你的话很感染人，我真心实意的难过，在场的诸位，包括你的母亲！”木兰摸了一下腰间的小挎包，那里面圆嘟嘟的存钱罐之下的是吕希滢，也就是小燕子母亲的证件，“我会带所有人回家！”

　　“就算是忘记家门，也能找到回去的路，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相信国家机关和法律，永远是公民最大的保障！”

　　“只是这些，我都能或者帮你做到，”木兰向前走了一步，小燕子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中间仍然是那一米距离，“但是小燕子，你自己呢？”

　　“···”

　　一时之间，在座的所有人，都怔怔无言。

　　就连飞燕自己也怔住了。

　　“你说人人都可以当这个神，为什么不能是你？可你扪心自问，这座山需要神吗？”

　　是呀，小石村的山需要神吗？

　　这个问题 ，就连小石村的人也回答不上来。

　　从前山里的人很相信山神的，不知道往上数几代，信仰非常虔诚，虔诚到这里的山神以最大的能力来保障此地风调雨顺。

　　直到倭军侵犯,人间自有人间的道要走，只是肉眼看不见的那些战场，也有人在负重前行。

　　有人偷偷摸摸的来斩龙脉，路过此地的时候，带着伊邪那美的气息一起略过，那是倭国神灵黄泉污秽之主，自然带着夹带着满身的晦气。

　　当时的值神连同年年轮值的太岁神，全部都已经出战，各地的山神土地也是配合默契，所以龙脉护的很好，未曾受到伤害，甚至国内的道人拼尽全力，还将敌方的阴阳道灭断了很大一部分的传承。

　　小石村所在之地，虽然不是什么主战场，却也受到了一部分的影响，山神就是那时候受了重伤的。

　　受了重伤自身难保，后面人再去求得护佑的时候，自然就难以回应。

　　人类，本就是一种善变又记性不好还爱记仇的生物，就像天不下雨地上干旱，那庙中木石雕像龙王爷都要拉出来巡街挨骂，用鞭子抽···神仙不显灵被骂被揍被遗忘再正常不过了。神仙早就习惯了。

　　唯独小石村有点例外。

　　收到重创的山神看着这村子，越来越不对劲，总觉得从前朴实单纯的村民坏心眼的越来越多，坏到都成了黑心肝。

　　他却无力阻挡，在发现这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怨灵之后，他犹豫一番决定散尽灵光。

　　以这一线灵光换来足够的关注度。

　　因为自从人们越来越相信科学不再相信世间有神，天庭和人间只有一线相连，香火难继，而神官轮值，只堪大事，难顾小节。但是与此同时，国家也组织了妖管局，合作的很是默契。

　　像这种小神寂灭，会有人来的。

　　山神散尽灵光，却没有引的该来的来。

　　因为有人在阻碍。

　　“我不后悔！”这是飞燕第二次说这句话。

　　“既然谁都能做这个神，既然这个村子想要造一个神，为什么这个神不能是我呢？”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光滑如玉，要不是她自己知道这身体是个僵尸，任谁也看不出来。

　　“姐姐，你看这个的人，愚昧无知，自大恶心，唯独有一点好处，自命不凡，他们倒是自信的很，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有任何错处！”

　　“是污秽之气将他们污染了吗？别说这么好听的理由，污秽的气息走过很多的地方，怎么别人没事，就他们不行，这分明是人心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我敬仰山神散尽灵光的果敢，所以我愿意相信神是好的，可是我不相信人！”轻笑一声，低下的头缓慢抬起，“在这里，就是要争要抢的，我要拿不到这灵光，补全自身，就报不了仇，所以，我必须这样做，就算是错的也要做！”

　　“姐姐，你看在场的所有人，难道不无辜吗？就算法律将这些人都关在牢里，不还是好吃好喝的改造，那死去的人呢？又该如何，白死？”

　　“死了，地府自会受罚！”回复。

　　“我不想等！”声音愈发激动，带着颤抖。

　　“他们受罚，我又看不到，那跟没受罚有什么区别？”

　　“都说因果，他们伤我们是因，那我们报复怎么就不能成果了？”

　　“在这村子可比牢房好多了，何况，他们经历的不过是我们经历过的罢了！”

　　“所以，姐姐，你要来灭杀我吗？”仰着头怯怯的看着木兰，那表情可怜极了。

　　木兰抠着哪吒的手心，实不相瞒，她现在十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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