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吾凌云归

　　“明昭，你给个话，我们要不要去教训教训这儿的城主。”武铠方才听着村长的话，只觉得拳头都硬了。
　　“教训城主不过只能出口恶气罢了，还是会有百姓死在海妖手里，不如我们直接去杀了海妖。”云蕊觉得除海妖更为重要。
　　明昭听完两人的话：“城主要教训，海妖也要诛杀。”
　　“可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海妖究竟长什么样？他们也只是听闻罢了。往哪里去寻？”珞浔抛出疑问。
　　姜玉灵光一现：“跟着渔船去不就好了。”
　　明昭认同点点头：“又或者我们可以自己扮作渔民，等着海妖上钩。只要想要害人的，先抓住再审问。”
　　“可行，只是出海捉妖之事可以再等等，倒是可以先去教训一下不作为的城主练练手。”四人赞同珞浔的一席话，不过还是得等他们收拾好歇息一晚再说。

　　村长很快带着一群手脚麻利的妇人回来了，也不知道村长和她们说了些什么，都热情得很，还抱了自家干净的棉被过来。不一会儿，灰扑扑的屋子就收拾得干净整洁了。
　　“仙人姑娘，你看你们刚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如晚上去我家里吃饭吧！我家就住隔壁，”收拾好屋子，一位大婶走进来，拉着明昭，像是认准了她是主事儿的人，就要拉着她去隔壁用晚饭。
　　明昭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村长说：“诸位就去吧，我们也回家吃饭了。”带着一群人又走了。方才人挤人的小院又安静了。
　　“那就谢谢婶子。”明昭说着，示意四人道谢。姜玉嘴最甜拉过大婶，将明昭解放出来。姜玉和大婶热络地聊着，不一会儿连对方家里的情况都打听出来了。
　　这位婶子姓齐也是外村嫁过来的，夫家姓何。这个村子里，大多人家都姓何。身子家里没有老人了，就叔婶夫妻俩带着一儿一女生活。

　　走到齐婶家院外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饭桌前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女孩，悄悄伸出手想要偷拿一个生蚝吃。八九岁的男孩端着菜走出来，喝止她，“贝贝！”
　　被唤作贝贝的小女孩儿看着他哥哥，讨好的笑了笑，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不要告诉爹娘。
　　可没料到，这一幕完整的落入站在院门处众人的眼里。“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齐婶面色羞窘。
　　姜玉看着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心都要化了：“不妨事，妹妹好可爱的。”
　　贝贝听见有人说话，看过来见娘亲回来了，小跑过来抱住娘亲的腿，萌萌的大眼睛盯着几个陌生人。
　　齐婶抱起贝贝，对五人说：“请进吧。”
　　最后一道菜被何叔端出来，高大的男子常年捕鱼，被海上烈日晒得皮肤黝黑。何叔不善言辞，只对几人善意的笑了笑，招呼几人用饭，从齐婶手中接过贝贝，让齐婶得空吃饭。
　　齐婶看着丈夫满眼爱意：“我家这位就是不太会说话。你们吃菜，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靠海吃海，就是家里的鱼多，你们尝尝。”
　　清蒸海蟹、蒜蓉生蚝、干煎咸鱼，一盘炒肉并一些青菜，还有一锅鲜虾粥，可把五人馋坏了。
　　吃完饭，五人想着帮大叔收拾碗碟。齐婶拿起鱼篓，“你们别管他了，让他在家里收拾吧，我们要去赶海抓螃蟹了，你们是陆地来的，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四人有些心动，看向明昭，“那就去吧。”向齐婶借了几个鱼篓，一起出发了。

　　海边渔民靠海吃海，以捕鱼为生，赶海自然也是渔家大事。今日村里人都早早吃过晚饭来到海边等着。坐在海边礁石上三三两两成群，聊着村里的新鲜事。
　　莹润如圆盘的月亮逐着晚霞升上天空，浪花拍打在沙滩和礁石上，潮水一点一点退去。明昭五人跟着齐婶来到海边，眼前展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看起来自在且美好。
　　听着浪潮拍打沙滩的声音，嗅着咸涩的海风，晚霞逐渐散去。坐在礁石上闲聊的人站起身，向着退潮后裸露的海滩奔去。
　　“你们跟着我来。”齐婶冲五人示意。这五人完全没有赶海的经历，第一次赶海，当然得跟着前辈先学习学习。
　　齐婶带着几人寻到一处沙滩上明显的小鼓包，手伸进沙里一翻，“这个是猫眼螺，你看……”说着手用力捏紧螺肉，“噗呲”一声水花四溅，溅到了凑得最近的武铠身上，螺肉迅速缩回壳里。
　　“沙滩上有小孔的地方，往下挖一挖，也能挖到不少海螺、螃蟹、贝壳之类的。但是要注意水母有毒，看见水母也别去抓。”说着齐婶又捡到了一只八爪鱼。
　　简单了解之后，决定不打扰齐婶，自己去一旁慢慢研究。五人运气倒还不错，寻到一处水坑，捡了两条小鱼，捡了几张海带。齐婶儿子点着油烛给五人照明，还领五人寻到好些，黏在石头上，伪装成礁石的生蚝。
　　珞浔没有参与赶海，一路抱着齐婶的小女儿跟在五人身后，时不时还说些悄悄话。
　　不过是体验一把，也没想着能寻到多少收获，全当是长长见识，没想到收获还不少。五人有些得意，可是看到满载而归的村民，傻眼了，村民的鱼篓里装满了收获，不像五人一个鱼篓的收获都凑不齐。还有人手里还抓着一条快有一尺长的鱼，细细长长的，身上像银子一样闪亮。
　　“这是什么鱼？”云蕊追上去问。
　　“这是带鱼。仙人喜欢，送你好了。”饶是明昭解释过，村民还是用仙人称呼他们。
　　“不用了，我就是没见过有些好奇。”云蕊摆摆手，这是村民们的生计，怎好拿走。
　　收获不少的村民往村子里走去，不复赶海时的冲劲，散着步聊天，说说今天的收获，也就到家了。
　　齐婶回到家，看着小女儿一直紧攥着拳头，问她手里拿了什么。贝贝张开手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给她。
　　“银子，你哪儿来到银子？”
　　“哥哥给的。”
　　齐婶明白了，是五人不好意思来家里白吃一顿，又担心他们不收银子，便把银子拿给了贝贝，嘱咐她一定拿好。这也真是的，一顿便饭能值几个钱，这银子怕有二两重了。也罢，以后多送些吃食就是了。

　　一连几日海上风浪大，渔民不敢出海，五人也没听说哪里有人被海妖杀害的传闻。这几日没做什么，跟着村民赶海倒是越来越有心得。有了鱼获，也就在海平家自己开了火，总不好一直在村民家里吃喝。
　　学着齐婶的手艺，五人合作，做了一顿海鲜大餐。
　　趁此机会，明昭总算把南星放出来了。
　　“昭昭好坏，你们吃好吃的都不让南星吃。”南星怨念颇深。那日在齐婶家吃饭时，南星闻着香味就想跑出来了。可是明昭想着渔民家本就不易，哪有再让人添一双筷子的道理。
　　“这不是特地给你做了一顿吗？别生气了。”明昭摸了摸南星的小脑袋。
　　吃过晚饭南星的怨气也散得差不多了，齐婶敲门进来。
　　“这两日风浪逐渐小了，爷们要出海了，我们想着趁明日去城里采买些东西。仙人们要跟着一同去吗？”渔民打鱼为生，粮油米面蔬菜都得去城里采买，每过几日便要去上一次。
　　明昭五人应下，他们还要去会会这个海城城主呢。

　　渔民乘船出行，顺着海边来到海城最大的渔民码头。码头边停靠着一些渔船，若是有人出海捕鱼归来，便会见到熙熙攘攘热卖海货的场景。村民们也不空手来，带了咸鱼、虾干、海带等干货售卖给货郎，赚些银子采买物品。
　　来到码头众人散开，约定两个时辰后一同返航。
　　“这海城还是挺热闹的，不过嘛，还是没有万宴城繁华。”武铠看着眼前街道百姓生活的景致，感叹出声。
　　“海城城主不护人民生计，万宴城虽有妖物侵扰，但钱大人励精图治，自然与之不同。这里百姓看起来生活并不如意。”珞浔观察着街贩的神色，看起来无精打采，满面哀愁，一身衣裳打了好几个补丁。
　　一旁愁眉不展的商贩听见几人的话，“这里的税负太高了，老百姓拼死拼活也挣不到几个钱，哪还能开心得起来呢？”
　　“此话怎讲？”
　　商贩用眼神示意五人看过去，“你们看见街上巡逻的侍卫了吗？那些人都是来收税的。有摊位的要收税，卖出东西也要收，今天收了明天还要收。”摇头叹息。
　　“我们普通百姓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从商贩口中打听了一些城里的事情，越听下去，五人的眉皱得越紧。问过城主府的方向后，几人寻摸着找了过去。

　　“让让，让让！”几辆豪华的马车朝着城主府驶过来，侍卫在两旁开道，冷不防将云蕊推得一踉跄，差点摔倒。
　　明昭扶住云蕊，朝侍卫看过去。
　　侍卫一脸凶煞：“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
　　不等五人发作，马车到了城主府门口，侍卫忙过去掀开帘子，让里面的人下马车。
　　里面的人黑袍黑帽遮脸看不清样子，好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分别从马车上下来。身后侍卫抬着几箱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看侍卫憋红了脸的样子，应该还挺沉的。
　　明昭五人没见过城主，看着隆重的阵势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这是城主吗？”姜玉问。
　　“不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隔几个月来一次，每次都带着好几箱东西。”旁边的百姓低声回答。
　　谢过百姓，明昭五人转入城主府旁的巷子里，明昭带着武铠、洛浔一跃飞上墙，去城主府里打探，留云蕊和姜玉在外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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