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桑多来N市几天反复奔波于学校，一忙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吃饭才回来。

　　桑多这天吃饭时突然宣布：“我过两天走。”

　　乔漙一愣，问他：“回L市？”

　　“不，去支教。”

　　乔漙有些惊讶，但桑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并不觉得奇怪，“去哪里。”

　　“西北地区的一个乡村。”

　　“几年？”

　　桑多刨了口饭，不假思索：“先两年吧，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乔漙微微点头，语气温和：“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叫我。”

　　桑多闻言抬头，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

　　桑多看着乔漙清澈透亮的双眸，他想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不急于一时，等他走之前再说。

　　徐姜本来准备多磨磨他爸，争取让他爸不再反对乔漙，但是昨天找乔漙视频，听见乔漙这头有男人的声音，神经紧绷，比前天去乔家拜访还要紧绷，连着晚上吃饭都心神不宁。徐父看不过去，没忍住嫌弃的问他这么想那个小男生啊，徐姜说是啊，再不回去人就该跑了。

　　徐父一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之间那么脆弱！我早说了不该...”

　　徐母给了徐父脑袋一下：“想什么呢，他这是还没追上人家呢。”

　　徐父眼里情绪几经转变，嫌弃中带上了鄙夷，心里嘀咕：真没用，人都不会追。

　　徐父在心里扳回一城：“那还不快回去，不然就算过了我这关，人跑了也没用咯。”

　　徐姜一下高铁都没来得及去乔漙那边报道，就被法国朋友叫来了，他一脸阴沉进包厢的时候只有那位法国朋友，他已经开了瓶酒坐着喝了半瓶了。

　　法国朋友一头金发，蓝眼睛白皮肤，非常标准的欧美长相，张嘴却是标准普通话：“怎么来这么晚，我等了你近一个小时！”

　　“忙。”

　　“你和你伴侣怎么样？”法国朋友暗戳戳打听，他在徐姜读研的时候来给徐姜送东西，见过一次乔漙，对他印象很好，只是时间太匆忙，他急着赶飞机。

　　法国朋友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他那天送完东西匆匆上了出租，正要赶去机场，乔漙正好来找徐姜，正好擦肩而过，他明明听到乔漙问徐姜他叫什么，结果这老狗说了句不重要。

　　那天给他气的，要不是时间紧，他指定回去损一波，不过还好他心胸宽广，福大命大，不然从小做邻居的时候就得被徐姜气死，后来初中回法国去了，幸免于难，但是过年过节还是会回来感受中国节日氛围。

　　看看自家发小这个样子，现在好了吧，都是报应！法国朋友心里美滋滋，于是拿起酒杯又饮一口酒。

　　“我有把握。”徐姜淡定陈述。

　　法国朋友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他的话，语重心长劝他认清自我：“不是我说你，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普信啊哥们儿。”

　　“可能是时间久了没有新鲜感了。”法国朋友嘟囔，“或许......你可以和你伴侣玩一点不一样的。”

　　“不，我们永远有新鲜感。”

　　徐姜反驳，又紧接着打断法国朋友张嘴试图继续施法，“好了，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法国朋友用眼神强烈的表达了自己对这位不懂风情的男人的谴责，“男人怎么能不懂点情趣！”

　　“真不是我说你。”法国朋友指指点点，“难得铁树开花，有一个人愿意跟你好这么多年属实不容易，你倒好，把人给气跑了。要我早受不了了。”

　　徐姜抿唇不语，似乎真的听进去了。

　　“你别走，我帮你试探试探。”法国朋友他那个死样直摇头，放了瓶酒在他面前：“喝！”

　　徐姜想起这两天他不在，那个叫桑多的男人就要和乔漙单独吃饭，不由心中烦闷，索性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不免喝了很多闷酒。

　　“好了好了，你别喝了，当我这自助酒水呢？喝水似的，这可都是我酒庄空运回来的，老贵了。”

　　法国朋友见状怕他这么喝下去会出事，伸手拿过徐姜手边酒瓶，不让他再喝。

　　徐姜坐姿依旧端正，法国朋友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我给你摇人来把你带回去？”

　　徐姜保持沉默。

　　法国朋友看着他，拿过徐姜的手机，笑的阴恻恻的：“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你沉默我可就自由发挥咯。”

　　对着徐姜面部解锁，点进通讯录，一眼看到置顶那个A团团？

　　“打给团团？”法国朋友观察徐姜的脸色，果然，对象没反对，他轻轻一点播出了号码。

　　以他对这个闷骚老狗的了解，这么亲昵，一定有鬼！

　　“喂？”是一道清亮的男声。

　　“你好，认识徐姜嘛？”

　　“你是哪位？”

　　“我是他朋友，我们在星幻酒吧二楼包间616，他喝醉了，你能来接一下他吗？”

　　乔漙一愣，没想到徐姜已经回来了，“好的，我现在去接他，麻烦您稍等。”

　　桑多听见动静正好出来倒水喝，看见穿的跟企鹅似的、全副武装的乔漙，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接朋友，你早点休息。”

　　桑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问他“你们不是分开了吗，怎么这么晚还要去接他”这种话。

　　乔漙穿上鞋出门了。

　　只是在乔漙出门后，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天才想起来是出来倒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洗完杯子擦干放回去，又进房间了。

　　乔漙根据手机短信发来的包厢号一个一个看过去，找到包厢打开门看到徐姜端坐在沙发正中间，他的那位法国朋友不知道去了哪里，徐姜两侧的额发耷拉下来，多少带了点放荡不羁的意思。

　　大概是真醉了，徐姜在诡谲晦暗的包厢里放肆打量乔漙，眼神丝毫不加以掩饰，不时传来一点楼下音乐细微的声响。

　　“还能走吗？”从包厢门口到沙发边短短几步路，在他灼热的视线下，乔漙恍若新人模特走上T台，无端生出些紧张。

　　徐姜不出声，只是看着他，像探究又像是苦恼。

　　乔漙无法，走过去把他的胳膊扛到肩头，扶着他往外走，“走吧。”

　　乔漙一手扶着他，一手推开门。没有了隔音材料的阻挡，楼下的音乐震耳欲聋，氛围灯不断闪烁，隐约能听到觥筹交错的声音。

　　乔漙偷里忙空的想刚刚那个包厢的材料是真的好。

　　“回你家？”徐姜好似真的醉了，也不说话，乔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费力的把他塞进出租后座，正要和司机说去徐姜住的小区。

　　埋首在他脖颈处的男人歪了歪脑袋，滚烫的呼吸洒在乔漙皮肤上：“不回。”

　　乔漙也懒得和醉鬼计较，更不放心徐姜自己一个人住，最终还是说了自己小区的名字。

　　徐姜下车时从进门换鞋开始一直和乔漙黏在一起，乔漙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乔漙给他放水洗澡徐姜都跟着，无时无刻不想着贴贴，垂头蹭乔漙的脸。

　　乔漙走到厨房，徐姜依旧跟着，他有些无奈，想推开他方便自己给他煮一个醒酒汤。

　　“别推开我。”徐姜小声嘀咕。

　　乔漙没听清，侧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徐姜看着他，他知道乔漙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信誓旦旦的和朋友说他有把握，可是他又有几分把握，乔漙这么受欢迎。假如他今晚不回来，桑多会不会跟乔漙表白，乔漙又会不会同意。

　　他有把握，又没把握，所以他恶劣的放任自己喝酒，喝个半醉，趁着酒精上头的空隙，由着朋友给乔漙打电话，不管乔漙在做什么，他任性的想让乔漙来找自己，好证明乔漙心里有他，获得一丝慰藉。

　　他醉了，徐姜想，他忽然发觉自己脑子都不清醒了。

　　乔漙看见徐姜张嘴，他靠的近些，这才听清对方难过又懊恼的语调。

　　“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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