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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爱人语气平淡,但林跃青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心跳加速。
青年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鼓了鼓腮帮子,问道:
“什么小动作?”
“为什么这么说呀,凌南。”
章景山只是轻笑,他没回答林跃青的问题。
他夹起林跃青碗中被咬了一口的牛肉片,咀嚼几下后咽下去,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跃青,你觉得这是什么肉?”
林跃青摸不准他的意思,如实说道;
“应该是牛肉吧。”
章景山抬起手,拇指重重地捻过林跃青的腮边。
他的眼神落在林跃青颧骨最高点的红痣上,十分缱绻:
“错了,傻瓜跃青。”
“这是猪肉,因为下了很重的调料腌制,所以吃起来和猪肉差不多。”
“味道很好吧,我猜,就算是回族人也吃不出这是猪肉。”
章景山靠得太近了,近得他直视着林跃青的眼瞳,林跃青没有一点回避的余地。
林跃青觉得自己像一只蝴蝶标本,眼前的爱人用眼神作为钉子,把他钉死在墙上。
他的灵魂是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实感的东西,比蝶翼还要薄、比鸦羽还要轻。
好难受。
林跃青小声说道:“嗯,我太笨了,吃不出来这是猪肉。”
章景山个子高,即使坐着也能从上而下地把林跃青整个人一览无余,
两个人相对无言,林跃青甚至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的、那层流质的空气,正在变得稀薄,稀薄得他难以呼吸。
林跃青是个习惯沉默的人,但爱人的沉默是不一样的。
爱人的沉默是一块压在胸前的巨石,巨石的重量随时间剧增,把他的胸膛剖开,把他的心脏压成几瓣,鲜红的暗沉的动脉或是静脉血喷涌而出。
章景山突然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有种不符合年纪的爽朗:
“笨一点多好,牛肉比猪肉贵呢,跃青。”
林跃青点点头,他的心情轻盈了一点。
他的胸口,被人打了补丁。
青年继续吃饭,
他觉得凌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他不敢深想。
完全不敢。
晚饭很快结束,
章景山给林跃青递来一枚蓝色的药丸,药丸上面印着林跃青看不懂的英文,也可能根本不是英文,是别什么字母。
虽然抑郁让林跃青的记忆力变差了很多,但久病成医,林跃青还是大致记得自己每天吃的药丸样子。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蓝色的药丸。
林跃青不想吃药,章景山把手掌上抬,无声地催促着他。
啪!
林跃青无意间打碎了一个碗,他的手掌鲜血直流,但他看也没有看自己的手掌一眼,只是盯着那枚药丸,小步后退。
伤口很深,他的血一直流到了地上。
章景山关切地走了过来,他执起林跃青受伤的手。
他看见了林跃青早上抢谈存朗烟被烫到的伤口,
林跃青心中一惊。
章景山把手指按在了林跃青的伤口上,还未结痂的伤口一阵抽痛,林跃青的整条胳膊都在发抖。
章景山笑着对林跃青说道:
“怎么了,瞒着我偷偷烫出个疤,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被弄疼呢。”
林跃青疼得眼眶带泪,章景山仍然不松手,直到他的伤口被男人的手指磨破,鲜血不断地涌出来。
章景山的语气很平缓、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跃青,我觉得你掌控不好自己的身体。”
“你太笨了。”
林跃青木然地点点头。
章景山很满意他的乖巧,继续说道:
“这样好不好?”
“我就辛苦一点好了,帮你控制你的身体。”
“从今天开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要让我知道。”
“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说着说着,章景山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亮色:
“如果你敢欺骗我——”
“那我就只好把你拴在床上了。”
“你太笨了,老是伤害到自己,所以嘴巴里要塞个口球才能让人安心。”
林跃青只是不停地点头,他像提线木偶,而章景山的手上攥着操纵他的绳子。
章景山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跃青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半蹲在自己跟前,在包扎自己的伤口。
是谈存朗。
他难得地沉默,动作娴熟地系紧纱布。
林跃青本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对自己油腔滑调地说点什么。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谈存朗只是在离开时留下一句话:
“真麻烦,”
“大不了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了。”
窗外星光杳杳,市郊光污染指数很低,夜色迷人。
林跃青一个人回到了卧室,
他的右手生疼,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啪嗒一声,有人开门而入。
是章景山,
他看见林跃青低垂着脑袋,似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跃青感受到有人靠近,
爱人身上穿着睡衣,眉眼柔和。
章景山感觉到林跃青像个小动物一样靠近他,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他抬起胳膊,把自己的左手放到林跃青面前。
林跃青看见,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赫然烙着一枚烫伤。
伤口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受的伤。
甚至连受伤的位置,都和林跃青一模一样。
林跃青怔住了,而男人脸上露出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表情。
章景山什么也没说,林跃青也就什么也没问。
林跃青感受到了一种血腥的甜蜜,
良久,他才发现。
自己一直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他可怜的唇瓣,已经被咬破皮了。
章景山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他眯起眼睛,嘴角微勾。
然后,用食指去抚摸林跃青的嘴唇,把他的鲜血抹到自己唇上。
章景山长相古典,此时唇上的鲜血让他口如含朱,竟是一点也不奇怪。
林跃青淹死在章景山柔情脉脉的眼睛里,
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嘴唇去紧贴面前的血唇。
章景山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掌心,攫取着青年口腔里的空气。
在黏腻的交缠中,林跃青有一种窒息的快/感。
他觉得眼前的人太可怕了,
凌南变了好多好多。
青年想,
原来婚姻对人的改变竟然这么大。
章景山终于松开林跃青,他想要继续下去,做点什么从前无比期盼的事情。
林跃青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解开,身上失去最后的屏障。
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让他这么恐惧。
恐惧到脊背都在打颤。
章景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躯僵硬,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直到他发现,青年衣袖里藏着一块碎瓷片。
应该是刚刚打碎碗的时候藏了一块。
而现在,青年把这块碎瓷片抵在自己喉咙上。
卧室内灯光昏暗,章景山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了下脸,语气却尽量温柔:
“怎么了?跃青。”
“这种东西很危险的,来,把他放到我手心上。”
章景山停下手上的动作,努力伪装出和善的样子:
“是不是不想做,没关系的,把瓷片放下来,我抱着你睡就好。”
不乖,今天就弄坏你。
林跃青擦了擦眼泪,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他觉得面前的人在说谎,
他好害怕好害怕,为什么会一边被吸引一边却抗拒眼前的人。
他变得好奇怪。
章景山这才发现他眼角的泪水,
林跃青坐在小夜灯边,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侧,章景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了上面。
那滴泪珠反射着小夜灯的光芒,让林跃青的那颗小小的红痣看起来闪闪发光。
林跃青的脖颈处已经渗出了血珠,
章景山仍在劝说着林跃青:
“跃青,别胡闹了。”
“乖,把碎瓷片给我,你总不能这么抓一晚上吧。”
林跃青不看他,场面僵持着。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板上传来敲门声。
是谈存朗的声音:
“尤总、林先生,我是来送药的。”
“林先生今晚还有一种药没吃。”
章景山无奈,起身去给谈存朗开门。
谈存朗看见林跃青往自己脖子上举个瓷片,连忙跑到他面前。
章景山反倒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只见谈存朗不知道和林跃青说了什么,青年竟然放下了手里的瓷片,乖乖咽下了药丸。
章景山瞳孔收缩,
他想,凭什么?
谈存朗算个什么东西?
谈存朗给林跃青喂完药就起身离开,
他与章景山擦肩而过时,无意一撇,在章景山的眼睛里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嫉恨。
谈存朗简直要仰头大笑。
舔狗,还是他在行。
章景山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靠近林跃青,青年仍是撇着个脑袋,很不情愿的样子。
林跃青感觉到章景山的手在他身上摸索,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青年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章景山只是看着他,然后平躺在了青年边上。
林跃青躺在男人边上,他突然感觉到一条胳膊横在自己身上。
青年全身紧绷。
然后他就发现,这条胳膊越过他,啪嗒一声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
整个卧室一下子陷入黑暗。
章景山本来是想做点什么的,
但他想到了谈存朗。
要是用强,让那个东西趁虚而入就不好了。
没关系,反正已经是他的了。
林跃青不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呓语着:
“凌南,凌南……”
章景山咬碎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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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觉得章景山和谈医生谁比较颠呢?
决战颠公之巅,
快来pick你心中的颠公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