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交易

　　校篮球比赛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万众期待的元旦假期。
　　“为什么公司有元旦晚会这件事现在才通知我？”楚淮喊。
　　王萌萌嘴里嚼着薯条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听着楚淮咆哮，有些嫌弃的把手机拿的远一些。
　　“是公司现在才通知的嘛！”王萌萌说。
　　楚淮酝酿了一会儿，“我是说，为什么还有经理表演节目的事？”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他哪里会表演什么节目顶多是看看别人的表演。
　　王萌萌又打开一袋虾条咔哧咔哧的吃着，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我也不知道。”
　　楚淮只能挂了电话，要不是司南的电话打不通他才不会去找王萌萌问怎么回事。
　　“原来你们公司还得经理表演节目啊！”周晏在一旁偷笑。
　　楚淮顿了顿，回应以尴尬的笑容。
　　“你打算表演什么？”周晏究根问底。
　　楚淮还象征性的扬着头想了想，说：“我根本不会表演，除了做设计别的什么都不会。”
　　天已经黑了，两人坐在大马路牙子上望着天空。
　　今天星星还算亮堂，没了雾霾的遮挡能散发出宝石一样的光芒来。
　　“你说人死之后会幻化成星星挂在天空守护活着的人吗？”周晏问，他想起来那个温柔爱笑的女人，可惜那女人已经成了天人永隔的黑白相片。
　　楚淮也跟着周晏视线看向同样一片星空，“如果能选择的话，我愿意一生一世都守护我的爱人，无论以什么形态存在。”
　　一瞬间，气氛变得怪异。
　　周晏扭脸看了看楚淮，抬手把衣领子往上提了一下。
　　楚淮伸出胳膊把周晏圈住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掌心按住周晏的头。
　　两人坐了一会就感觉出冷来，只能起身钻进车里。
　　“你要回家还是去我那？”楚淮笑。
　　周晏系安全带的手一顿，随后又“咔哒”一声按上安全带。
　　“我想喝鸡汤了——”周晏说。
　　楚淮轻轻一笑，驱动车子回家。
　　煮鸡汤的依旧是楚淮，周晏只是在一旁看着。
　　楚淮一边往砂锅里放材料，嘴巴还念念有词的背着菜谱。
　　“咕嘟咕嘟——”的声音传出来，香味也透着砂锅盖子挤出来围绕在厨房里。
　　半夜十一点多两人还挤在厨房里，等着鸡汤炖的入味。
　　喝完鸡汤，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去睡觉。
　　······
　　早晨周晏醒来的时候楚淮还在睡着，呼吸很平稳。
　　他意犹未尽的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楚淮眼睑轻轻动了才立即佯装熟睡。
　　半晌不见动静，周晏半眯着的眼睛“噌~”的睁开来，恰见楚淮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一下子羞愧的无地自容。
　　“起床了——”楚淮拍了两下周晏的屁股。
　　吃了早饭，楚淮就忙着看自己的那份设计图。眼睛不离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跟鼠标之间飞速切换。
　　周晏只觉得看的自己眼花缭乱的，他不懂设计只觉得楚淮噼里啪啦的操作之后就出现了模型跟图纸，心里觉得楚淮很厉害。
　　“你的元旦晚会不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吗？”周晏问。
　　楚淮的眼睛从屏幕里强行撤离出来，右手捏着眉心。“对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应该没什么好准备的吧！”
　　唱歌，他有点五音不齐全。
　　跳舞，他可能会动作不协调。
　　相声，他觉得自己上台傻站着应该就是一台娱乐之极的相声了吧！
　　楚淮扭头看周晏，那人正盘着腿坐在床沿上看手里的几张纸。
　　“你准备了什么？”楚淮好奇，“我记得周唯说你会拉小提琴是吧！”
　　“就是这个。”周晏扬扬手里的谱子
　　“我看看。”楚淮抽过来，他记得刚吃完饭周晏就打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份《梁祝》的小提琴曲谱，整整七八张都是音乐符号。
　　“凄美的爱情故事——”楚淮感叹。
　　《梁祝》有很多个版本，钢琴、笛子以及小提琴等多个版本。
　　周唯喜欢小提琴，周晏也就学了小提琴。他打算今年演奏小提琴版本的《梁祝》，每年都不重样。
　　“这么长的曲谱，你上台演奏得有几十分钟吧！”楚淮把曲谱递还给周晏。
　　“还好吧，总比吹笛子的好多了。”周晏说，“我顶多是胳膊累一点，吹笛子的要是半途吹不动就有意思了。”
　　“呵~也是。”吹笛子的半途吹不动了，估计得让人给抬下去。
　　周晏安安静静的背曲谱，楚淮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一个公司的元旦晚会为什么会要求经理上去表演，这是什么鬼操作，不是应该一起玩会儿吃顿饭就可以结束了吗？
　　楚淮烦躁的在客厅里转悠，像表演魔术跟武术这种高难度的操作他又做不来，愁死个人。
　　“楚淮，你的电话。”周晏把响彻着音乐的手机给楚淮拿出来。
　　楚淮看到是雷明亮的电话就笑起来，“雷明亮，你总能那么闲。”
　　“嗯？什么意思？”雷明亮纳闷。
　　副驾驶上坐着的宋英杰已经睡着了，雷明亮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讲话的音量。
　　“有什么事吗？别跟我说你又想出去玩！”就凭他们俩认识那么多年，雷明亮一开口楚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钓鱼去不去？”雷明亮有些兴奋，他最近才刚发现的一个地方挺不错。
　　楚淮一愣，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掉光树叶的干巴树干。“大冬天的你去哪钓鱼？该不是打算卧冰求鲤孝感动天一回吧？”
　　雷明亮脸一黑，他想掐死这个好朋友怎么办？
　　“你就说来不来吧？”雷明亮也懒得废话了，他看宋英杰好像快被吵醒了。
　　“你今天说话很小声啊，宋英杰在旁边睡着呢？”楚淮笑。
　　“嗯嗯。”雷明亮调了一下蓝牙耳机的位置。
　　“你们两个去吧，我就不去打扰了。”楚淮说完就挂断电话。
　　“怎么了吗？”周晏倒了两杯茶水，给楚淮递过去一杯。
　　“雷明亮要我去钓鱼，宋英杰跟他一起我就不去了。”楚淮喝了一口热茶。
　　“人家两个一起你就不去了？”周晏觉得好笑，那两个人又不是相亲相爱的关系。
　　“两个人去钓鱼一定会说话吧！”楚淮说。
　　周晏点头。
　　“两个人说话鱼都不敢来了，三个人能凑成一桌斗地主你觉得鱼是傻子吗？”楚淮眨眨眼。
　　周晏：“——”，他觉得楚淮说的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下午的时候雷明亮把钓鱼的照片给楚淮发了一些，草鱼的个头都很大。
　　“我去，这是什么地方的鱼？”楚淮震惊，“不是说建国之后动物不准成精吗？”
　　“噗——”周晏笑喷了，楚淮怎么能这么可爱。
　　楚淮立马给雷明亮发去信息问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大雷，你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鱼都要成精了吧！
　　没一会儿雷明亮就回了信息。
　　-丰河市水库下游，那边不收费随便钓鱼。
　　-我这鱼还不算大的，听说河沟里还有大个儿河蚌，有人抠出珍珠来了都。
　　楚淮眼馋那么大个的鱼，不是想吃就是仅仅也想去享受一把钓鱼的过程。更何况雷明亮说河沟里还有河蚌，说不准里面就有珍珠。
　　“我们也去钓鱼吧！”楚淮说。
　　周晏又喝了一口茶水起身去厨房添水，他懒得理现在脑子不太正常的楚淮。
　　晾了一会儿楚淮之后，他就不再说想去钓鱼的事情了。
　　整整一天楚淮都确定不下来到底在元旦晚会那天表演什么节目。
　　晚上楚淮又掏出手机给康琰打电话。
　　“我能不能不上台表演？”楚淮好声好气的打商量。
　　“不能。”康琰一口回绝。
　　这就没得聊了，楚淮干脆也不说自己打腹稿的那番说辞了。
　　“你不是会说练过散打吗？实在不行就上去打两拳。”周晏说。
　　楚淮自己脑补了一下画面，他一个人站在二十来米长的表演台上打拳，怎么看都像是个傻-逼吧！
　　“不要，丢人。”楚淮摇头。
　　“要不然——”楚淮站起来，“我就那天请病假好了，我简直是太明智了，哈哈哈——”
　　周晏端着洗脚盆往浴室走，他真的是懒得理那个神经病了，万一那病会传染怎么办？
　　晚上别人家都在等着跨年，楚淮一直在国外生活没过过元旦跨年，周晏是没有那份心情，所以两人就早早钻进被窝里休息了。
　　元旦最后一天假期，1月1号。
　　周晏打算去学校的音乐室练习一下小提琴，曲谱背的差不多了总要实战练习一下。
　　他提前联系好了学校的音乐老师，钥匙就给他留在了门卫大爷那里。
　　早上周晏收拾了一下自己需要带的东西，穿好衣服跟鞋子往外走，楚淮也跟着出了门。
　　“你跟着干嘛？”周晏歪头看跟他并排站着的楚淮。
　　楚淮双手拽了拽耳朵，把口罩带好朝周晏眨巴两下眼睛。
　　周晏无力感压身，只能任由楚淮无声跟随。
　　楚淮开着车经过门卫大爷放行之后把车开进学校里面，停在划着白线的停车场内。
　　假期里的学校没有了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以及老师校长的严厉斥责，凸现的异常安静。
　　楚淮跟在周晏身后去往艺术楼的位置，皮鞋的鞋跟踩在寂静冰冷的台阶上响亮刺耳。
　　也不知道上课的学生们是不是靠这个来确认老师来没来，好提前做好准备。
　　音乐教师在艺术楼的顶楼五楼，房间也是最靠边的一个。
　　随着周晏把门打开之后，撑着架子放好的乐器们都盖着黑布被保护的很好。
　　楚淮随手掀开那个最大的梯架的黑布，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楚淮摸了一把没有一丝灰尘，黑白键被手指滑动过后传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他不懂乐器，但是单看被保护的程度来说他觉得这些乐器很贵重。
　　眼睛挨个扫过排列整齐的乐器，最后是周晏拿在手里的小提琴，周晏正在小提琴上摸索着不知道做些什么。
　　楚淮拉了一个钢琴凳子做好，手肘撑在钢琴盖字上看着周晏。
　　这会儿周晏已经摆好了姿势，右手拿着的弓轻微触碰细弱的弦奏出一段悠扬的曲调。
　　屋里开了暖气，周晏穿着纯白色的毛衣站在窗户旁拉小提琴，小提琴被称为乐器中的女王，而现在演奏乐曲的周晏就像是一个来自未知国度的王子。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平添了一分温和与神秘。
　　楚淮又想起来那个名叫“潘多拉”的宝盒，里面装有未知的一切，就像现在的周晏一样充满神秘感。
　　周晏已经开始演奏《梁祝》的曲子，楚淮盯着周晏的身影仔细听着。
　　故事的曲折皆能在曲子里听出来，从草船结拜到英台抗婚再到化蝶，楚淮能感觉到故事的影像在自己脑子里、眼前闪过。
　　初始的喜悦、世俗的约束、凄美的重逢。
　　楚淮觉得周晏将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一曲结束他还意犹未尽沉浸其中。
　　“很好听。”楚淮鼓鼓掌。
　　周晏笑着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我曲子背的还不够熟，错了有好几个音。”
　　“我没听出来，那就很好很好值得夸奖。”楚淮勾着唇角。
　　接着周晏又演奏了一遍，楚淮拿着手机给他录了音，在回放的时候好找到自己哪里错了。
　　楚淮手撑着脑袋半趴着看周晏，周晏演奏的时候一到入迷就喜欢闭上眼睛充分体会一番。
　　周晏的侧脸有很好看的弧度，唇的颜色也很好看是淡淡的粉色。
　　等着周晏一曲结束之后，楚淮朝周晏勾勾手指表情有点神秘。
　　周晏以为他有什么事就放下小提琴朝楚淮走过去。
　　楚淮看准室内摄像头的位置，在周晏走过来一把拉住他将他压在钢琴上，接着就低头吻了上去。
　　在这个位置摄像头只能照到楚淮坐在钢琴前面根本看不到周晏，让楚淮更加肆无忌惮的强行夺取周晏嘴里仅剩的空气。
　　两人分开时，周晏捂着胸口猛烈喘息脸都憋红了。楚淮在一边笑的甜蜜，朝周晏得意的眨眨眼。
　　“这么久了，还是一紧张就不会换气。”楚淮抬手捏了捏周晏的嘴角。
　　周晏一歪头躲开楚淮的触碰，顿了顿爬起来接着去练习小提琴。
　　楚淮笑的停不下来，周晏的表情像是撒娇委屈的小孩。
　　悠扬的乐声顺着窗户传出去，经过楼道飘扬到大楼外面。安静的校园里面，到处都弥漫着动听又令人沉醉的小提琴演奏的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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