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豫

　　在黄沙中的休息结束后，第二日的凌晨两辆军用卡车分别载有两只特战队，在一望无尽如直线般的公路上行驶途中。不远处的黑点不断放大，几百个泸择驻军军人整齐地站在那里像一道截口。两车停下，栾竟川诧异地下车走了过去，为首的正是梁勤英副部长。栾竟川敬礼完毕后，便报告这场军事训练比赛的过程与结果。梁勤英年龄比栾竟川大不了多少，但说话经常以一种长辈、领导的口吻。梁勤英用施舍的语气表扬了栾竟川这次出色的指挥，而后通知“特里莎”的全体下车，再老生常谈的表扬了一下。梁勤英告知想见一下“黑羚羊”的队长高洋。
　　高洋左手握住车闩门，腿一抬从军卡后车箱跳了出去，指尖不断捏紧，走进之后便推了一下墨镜。
　　“你是高洋？”梁勤英是一个骄傲的人，面前这个人对他不屑让梁勤英非常不舒服。
　　高洋点了点头。
　　栾竟川缓和地说道：“高洋，这是我们泸择驻军新任的副部长梁勤英副部长。”
　　高洋没接到信号似的，“嗷！原来是副部长，怪不得之前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
　　梁勤英：“听没听过无所谓了，现在根据‘泸荐公约’中监察原则，你们‘黑羚羊’要接受我们的调查。”
　　“梁副部长，什么意思？”
　　“有情报提示你们特战队里窝藏‘海天使’组织成员。”
　　往日的记忆在高洋脑海中持续翻滚，这个理由在高洋还是十几岁就听过，多年后还是同一个人说出。
　　“好！我们配合你调查。”
　　众人放松警惕，高洋双手握拳递在梁勤英面前，梁勤英转头示意后面驻军时，高洋双手持握住梁勤英脖子，将梁勤英拉近，完全将高洋的正面挡住，从裤包里提起一把黑色手枪。慢慢向后退，警告着不许跟来。
　　梁勤英以前虽是“零点”特战队的一员，但现在长期不活动训练，战斗力现只存与他的语气中。
　　高洋挟持梁勤英上了他们的军卡，走前将枪对准剩下车辆的轮胎，几声枪响过去，对方便行驶几百米的距离，梁勤英从后车箱滚了出来，滚动的身躯卷起黄色的灰尘。
　　伍莫从倍镜中看到了高洋正站于后车厢的位置，摇晃之间他未选扣动扳机。
　　杨一木在离开目南蒂之前，重新回到了自己曾生活二十年的地方，开着陪伴很久脏兮兮的白色越野，沿着泸择大学的杏林老路直走，两侧的小树不断穿身而过，看到一颗高大的桑树再左转，便是一些老教授在这里修建的漂亮温馨的房子。
　　杨一木有将近五年没回来了，打开院子的木门闩，眼中像有一道幻影在整洁的小院里修建着花草。院里杂草丛生，昔日繁茂的花树只剩干瘪的树枝。中间巨大的榕树树干上面铺满了绿色的苔藓。杨一木进屋后将老杨头书桌上的灰尘清理了下，打开书桌的第二抽屉，在抽屉后的夹层里有一件文件袋，杨一木再一次将文件袋打开，里面文献记载着原石是一种新型能源，在80°温度以下硬度与砖石齐平，150°后可以分离一种复合液体是研究它的能源供能的重要方向。这是他父亲杨济舟的研究报告。杨一木拿起文件袋继续抖了抖，一颗眼睛大小的紫色晶体落在杨一木手心，原石在土里时的颜色是深蓝色，暴露在空气后，便变成一种浓稠的紫色。这个石头很漂亮。在资料最后一页有一句用蓝黑色墨水写的话“这么多年心血一场空，他们在利用我们”，最后的一个字写破了纸张，杨一木两指指尖摩擦着这一段蓝黑色的痕迹，杨一木认得出，这是他父亲杨济舟的笔迹，是他惯用的蓝黑色笔墨。
　　这件事在他心里埋藏好多年了，是一颗怀疑和复仇的种子。现在他要离开这里，如果发生意外，对于未知真相的他也不会安心瞑目。在收到这份文件前他就想到过那位，那位是他敬畏的老师，是他父亲的挚友。希望他能诚恳地告诉他真相，他一定千恩万谢。
　　杨一木按下了门铃，黑色的木门打开了，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的中年学者戴着黑色的巨框眼镜。
　　“一木来了！”他亲切地拥抱了杨一木。
　　“老师好！”他是杨一木在泸择大学的老师，是他父亲至亲好友陈怀安。
　　“快进来！坐坐坐！”
　　两人有许久未在一起好好谈过话了，陈怀安感叹了许久杨一木小时候到大学时的场景。只是说到最后难免提到杨一木的父亲，又是一阵唏嘘。
　　杨一木沉默了很久，自己目的已经确立已经，杨一木向他发问：“老师你是泸择最伟大的能源学家，你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你更像我的亲人，是我的老师、我的长辈、我的父亲……”
　　陈怀安多年处世生涯中已察觉到了杨一木的目的，他摆着手。
　　“你告诉我，原石的真实价值是你和我父亲所发布的那样吗？它是新生的能源吗？”
　　陈怀安沉寂地望着那暗得变成黑色的书柜，他在威胁恐吓和名声地位之中缄默多年，在他得知这场学术的失败和知己死亡时，便想维护自己与他的名声，掩盖秘密成为他们塑造的科学英雄。可是在许许多多人称为的“讲授”、“老师”声音中，陈怀安与记忆里的杨济舟约好，绝不能将此事带入坟墓。
　　“他们找到我们时，就说这是为国出力的大好机会，我和你父亲便去列川勘察检测，得到当时数据，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原石是一种新生的不可替代的能源。后来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回国了修养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接到了你父亲的电话，我们在电话里争吵，他说‘原石的价值只限它的外观，它没有任何提供能源的可能’我怎么能相信了，那份文献里是我和你父亲的心血，是我们毕生都想寻找到替代能源。怎么能错呢？”陈怀安流下眼泪。
　　“之后伊庭注意到了它其他的价值，就发生了那件事。我被监视警告了好几年，也沉迷于名声、荣耀，或许年龄大了，总会回想起当初那些事，真得特别对不起故友、后辈。”陈怀安如释重负的说完。
　　杨一木看着面前哭泣的陈怀安，是他父亲给他介绍的老师。
　　杨一木行走在目南蒂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街道上。杨一木感到有无限的愁闷，过去的种种如同倒退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播放，父亲的离世是他背负在身上最大的包袱，他对荐安的看法是没有看法。每个人、每个地区都有差异性，自己怎能轻易地审判对方。那为何还放不下？杨一木认为父亲的死亡隐瞒着什么？
　　最近这些事、他们挑起这些事，他们期待事情越来越大，让所有的局中之人都有一个无法回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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