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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庇的人
曾超回忆,他当时见到林海一个人走在江边就动了杀心。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于是送完顾客后,他一边快速往回开,一边寻找林海的身影。
但在行驶到秋实街路口时,红绿灯抓拍系统的闪光灯让他突然清醒了。路口有监控,如果他杀人,一定会被拍到。想到这,他登时出了身冷汗,感到一丝后怕的同时又心有不甘。
车继续向前开,他忍不住往江边看,但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林海的身影。
“我以为他走得快,已经回家了。当时又害怕又庆幸,急忙开车离开了。”曾超说。
陈束问:“这些情况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害怕,我在现场啊。人没了,我也不想惹事。”曾超说。
陈束问:“出租车上应该有行车记录仪,那段录像你还留着吗?”
“留着。你们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就回去把录像留存了。可是……”
曾超拿来的行车记录仪仅保存了7月7日晚上10点40分至11点30分的视频。
“前后的视频呢?”赵起问。
“删,删了!”曾超眼神闪烁。
赵起盯着曾超的眼睛,“你这完全就是视频上林海可能遇害的时间,怎么这么巧,全让你保留下来了?”
曾超嗫喏道:“就前两天,我媳妇查我行踪,她不会操作把视频都删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抢救及时,这段视频都不会留下。”
赵起、陈束:“……”这也太巧了吧!
因为曾超有重大嫌疑,所以被限制出行。
赵起手背在身后转着核桃,紧紧盯着录像。
“那是什么?”反复回放视频,赵起突然说,“刚才有个地方亮了一下。”
陈束把视频往回倒,一帧一帧的看,在车灯一晃而过的刹那,记录仪隐约拍到江堤栏杆边有一个亮点。
“是江水反光吗?”
赵起摇摇头:“不像,按照高度看,是在栏杆的中间位置,那里不是镂空的。能再放大一些吗?”
“我试试。”陈束将截图进一步放大,并处理得更清晰。
从影影绰绰的照片看,发亮的是两个类似椭圆形的图案。
“0、0,还是∞?”
“都有可能。”陈束仔细看了看说,“你看,旁边隐约还能看到几道颜色略浅的彩色条纹。”
“我记得栏杆上没有这样的图案。”赵起皱眉,“如果不是栏杆上的图案,那就说明这里有什么物体把栏杆挡住了。”
“有人站在那里!”
陈束恍然,急忙找出林海衣物照片比对:“是林海鞋子上的图案,那两个椭圆形也不是0,而是P……G的上半部分。”
视频显示时间是11点20分,视频里11点20至11点30分没有剪辑的痕迹,但之后曾超有没有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杜子豪那边有新消息吗?”
“没有。”陈束说,“电话虽然一直没关机,但也没有拨打过。人没有回修车店,也没再找过梁明强。你说会不会是杜子豪杀人后潜逃了?或者出了意外。”
“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得先找到人。”赵起说,“再去一次修车行,也许能从杜子豪的物品中找到些线索。”
7月23日,警车快速行驶,很快来到金钻修车行。
刘伟站在车行门口,看到赵起两人有些愣神。
“刘伟,谢格致的东西还在吗?”赵起问。
“啊!”刘伟有些心虚,“啊,他的东西都……都扔了。”
“扔了?”赵起皱眉。
刘伟点点头:“是啊。老板总联系不到他,就把他开除了,他的东西留着也占地方,就都扔了。”
赵起上下打量刘伟,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个AK的标识,闵惠代理的服饰品牌就是这个标识:“你身上的衣服是谢格致的吧?”
“不是,这我捡的。”刘伟眼神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
“老板前脚扔,你后脚捡?”
“这,嘿,老板都开除他了,就算他回来,这里也没他的地儿了。”刘伟想了想,不情愿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也是听老板说谢格致回不来了,我才穿的。”
两人随刘伟上楼,把杜子豪的东西打包好。
赵起问:“东西都在这儿吧?这可都是证物。你可别偷摸藏起个一两件。到时候给你定一个窝藏赃物的罪名。”
刘伟一听,神情略显不自在:“还有一把匕首。”他从自己柜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赵起。
赵起记得这是在杜子豪床下麻袋里放着的那把匕首,想起杜子豪的东西很多,随口问道:“就这一把?”
谁知刘伟说:“我真就只拿了这一把。另一把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还有一把匕首?
赵起、陈束对视一眼。案发现场可没有见到匕首,而且林海也不是被捅死的,那匕首哪去了?
陈束问:“除了洁癖和神经紧张外,你有没有发现他还与什么人接触?”
不舍地看了眼衣服,刘伟说:“他平时就在修车行里待着,很少跟人交流。除了去KTV或者和他女友出去吃饭,跟谁都保持一定距离。”
“那他有没有过行为异常,或者说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
“他一直就和别人不一样吧!”刘伟想了想,“我记得三个月前,他看了一部电影,很老的日本片,叫什么《幸福的黄手绢》。然后问我:如果一个人坐牢了,他的女友真地会等他吗?”
赵起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不可能了。”刘伟言之凿凿,“现在的人多现实啊。你都进监狱了,谁还会浪费时间等你,早就找第二春了。”
赵起、陈束:“……”
“你们有考勤表吗?”陈束看了修车行一圈问。
“有。”刘伟从一个铁皮柜里拿出一个记录本。
陈束接过来翻看,翻到四月和五月的时候,皱了皱眉,将考勤本递给赵起。
赵起发现,谢格致的表格页数是第4页,刘伟的表格也是第4页。
赵起问:“考勤都是由谁来负责?”
“老板。”
“为什么你和谢格致的考勤都是第4页?”
刘伟挠挠头说:“当时老板登记错了,又嫌更改太麻烦就没改。”
陈束问:“考勤表里记录,4月15日至20日谢格致出差,他去哪里了?”
刘伟想了想:“他去配件厂了,帮老板取一批配件。”
赵起问:“配件都是由他去取吗?”
“不是。”刘伟也纳闷,“这种配件都不是太紧要,一般邮寄。谁知道老板为什么让他去取件?”
“去年五月份大排查的时候,你在修车行吗?”
“你说的是五月中旬的事吧?在啊,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排查可严了,店里一天能来两波警察呢。”
“5月份,谢格致也在车行?”
“在。”刘伟很肯定。
赵起问:“警察排查的时候,他也在?”
刘伟想了想:“那我就没注意了,反正除了四月外,他基本上每天都在车行。”
赵起与陈束对视一眼,问:“你们老板在吗?”
“不在,出差看货了,明天才能回来。”
“老板叫什么名字?”
“孙安。”
“他与谢格致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老板挺看好他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出差了。”
带着从刘伟那里取回的杜子豪的物品,两人返回警局。
“我记得秀江市去年5月对流动人口稠密区又开展了一次大排查。”看着路边向后飞驰的行道树,陈束问,“这么频繁的排查,却没有排查到杜子豪。他竟然还安安稳稳地待在秀江,这不是很奇怪吗?”
“看来有人给他打掩护?”
“对,修车行老板孙安只怕有嫌疑。”陈束肯定地说,“修车行的考勤由他负责,每次排查,杜子豪不是出差就是缺勤,太巧了。”
陈束若有所思:“而且杜子豪和刘伟共用一个页码的考勤表,遇到情况就可以抽出杜子豪的考勤表应付检查人员,而不会产生破绽。另外像他们这样的洗车行不像正规企业,发工资时都有银行流水,很可能是老板单独叫人给付现金,或者手机微信转账。杜子豪的手机号码是刘伟身份证开的,微信可以绑定手机号,杜子豪完全不会泄露自己的信息。如此看来,很显然是孙安帮他隐瞒行迹,避免被排查人员查到真实身份。”
赵起:“如果有意打掩护,自然知道杜子豪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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