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与亚德里安

　　From 言照
　　Hello，Kate!Nice to meet you!From now on,you can call me Shawn/Yan Zhao/Mommy.
　　Best wishes!
　　（你好啊Kate，很高兴认识你啊！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肖恩，或者言照，或者妈妈也可以。）
　　To Kate

　　【言照】
　　我来到西雅图后很少碰到这么好的晴天，蓝色的天空缓缓展开，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城市赋予了新的生命和色彩。我看到无论是高耸的大楼，还是低矮的木屋，都被阳光洒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可以看到远处的雷尼尔山，山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光。空中的飞鸟，它们在阳光下自由地飞翔。我看见湖面上的波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阳光照亮了整个城市，人们在公园里散步遛狗，人们在咖啡馆里享受着咖啡和音乐的陪伴。

　　出院那天天气真的很好，丹弈把我扶到家门口便飞也似的赶航班去了，他为了我请了那么多天假，工作堆得火烧屁股了。我目送丹弈离开，笑着推开家门，丹尼有说今天上午他会在家。可我却没想过，平时他那么忙，为什么偏偏今天会在家，原来是有“大惊喜”要给我。

　　“丹尼，这是？”我看着沙发上玩积木的小女孩，有些疑惑，看向正在打工作电话的丹尼。

　　“……My daughter.”他见我回来，立刻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女孩才回答我。

　　我一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丹尼看我一言不发，继续解释：“我也是上周才知道，可能是从前哪次没做好措施……”

　　“等等，你先别说了。”我大概是反应过来了，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小女孩看上去已经有两三岁，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中文，这种让儿童没有安全感的话不能让小孩子听了去，否则就是家暴，我吸口气把丹尼拉到了厨房。

　　“I’m sorry,honey.Kate’s mom一周前托Catherine把女儿交给我，她要结婚了，Kate’s stepfather不能接受她。”

　　“之前我们的订婚礼Catherine你见过的，那个女的。我都不记得Kate’s mom长什么样了，是Catherine介绍认识的一个拉丁裔女孩，我们都是……都是好朋友。确实从前，in chaos.”我看着丹尼解释都吃力，其实我对这些也不是很好奇，“孩子现在还小，我只能把她带回家里，如果你介意……”

　　“她叫Kate是吗？”我打断他。

　　丹尼反应过来点点头，眼神竟然是小心翼翼的，他最爱的蓝色衬衫上甚至有一块奶渍，像个负起责任但是手忙脚乱的爸爸样。我说：“丹尼，刚刚那些话，不要在Kate面前说。”

　　“她还听不懂中文。”丹尼解释。

　　“那也不能说，挂在嘴边成习惯了她迟早会听明白的，小孩子其实都懂。她已经不能和妈妈一起生活了，但不能让她觉得，爸爸也不喜欢她……她什么都没做错。”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爷爷不在时有无聊得大人会逗弄我，说不好听的话，说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才丢下我带哥哥去美国，说哥哥讨厌我才在爸妈意外离世后从不回来看我。孩子都会当真的。

　　丹尼若有所思，朝客厅方向看着他的女儿不说话，良久才继续说：“Connie，给Kate请的保姆，今天下午就到了，Intermediary说Connie相当有经验，她会全权负责照顾Kate。Honey，Kate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太大影响。”他的意思还跟之前说的那样，我到西航陆为他工作。

　　虽然我确实一下子不能够接受，或者说是不能够马上反应过来家里多了一个小女孩，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丹尼为什么就认定了我反感他的女儿。我不想和他争辩，只是问：“阿姨知道吗？”

　　丹尼摇头，说：“还没告诉他，我打算等过段时间带Kate回纽约去看她，现在还不行。”他的手机又响了，看得出来他的工作繁忙程度没比我受伤前好多少，丹尼见我还有话要说没有立刻接通。

　　他很忙，我把原来想说的话咽回去，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我问：“Connie几点来？”

　　“An hour later,maybe.（一个小时左右吧。）”

　　“我从前也一直帮大哥带弟弟。丹尼，如果你放心，Connie来之前我可以替你照看一会儿，这样你也能先去公司。”

　　“恐怕不行。”我本来听了心凉了半截，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可他却突然没憋住笑了，“Honey，Kate说话口音很重，我都要辨别很久。”

　　我也笑，耸耸肩，要走出厨房，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再消化。丹尼却突然从后面抱住我的肩膀，或许我的答案已经显然。其实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丹尼手上动作也很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说疼，想推开他，丹尼吓得立刻放手，抓了抓头发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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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快就入职了西航陆做CEO首席秘书，公司正在起死回生，故而工作强度相当大，对个人能力要求也很苛刻，倘若不是为了紧急的保密需求，我还没有足够的资历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幸好航陆员工60%都是华人，语言即使是最大的障碍，也没有把我逼向绝路。最然工作内容截然不同，涘盐美术馆的工作经历着实也给我储备了不少工作经验，不至于在上情下达、内外收发联网微机管理之类繁琐的工作之中出错，渐渐上手后我自以为已经能帮丹尼分担一些无关紧要的压力啦。

　　我尽全力工作，丹尼也能够喘气，他能够抽出时间多回家，即使和Kate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常常挺没耐心的。但尽管如此，Kate还是更喜欢丹尼，每次丹尼刚进家门小姑娘就跑着钻进他的怀里。

　　我看着丹尼，同时也陪着她艰难地协调工作和家庭，而西航陆在第一轮重新部署代理商之后月度报表也终于有了起色，持续高强度工作数月后放了半天假，同事们以最快的速度溜出了写字楼，属于西航陆的六层楼只剩下我和丹尼还没回去。我正在起草会议纪要，丹尼也没从里头办公室出来，我默认又要和他一起加班到晚上了。

　　“Honey，come in please.”传呼机突然响了。

　　上班时间他一般叫我Shawn，我没有多想，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当面交代，合上笔记本便推门进了他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丹尼招了招手叫我再走近一些，手指电脑屏幕，说有文件要我看看。

　　我狐疑，什么文件要到他的电脑看，刚走近就被他一把拽住跌坐到了他大腿上，我的脸腾一下就烧得滚烫，扒拉把手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双手臂箍住了腰，我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

　　“丹尼，放手，在公司呢。”我不动了，背过手去挠他痒痒，丹尼怕痒。

　　丹尼躲得很快，手依旧没有松，说：“就要抱你，在公司你还花我痒痒。”

　　我掰他的手掰不动，脚往地上一撑想直接站起来，可一用力包臀裙就从侧边绷开了，“刺啦——”一声我的重心也往前倾。我一手拉住裙子，一手抓住丹尼的肩膀。丹尼的手很不老实，伸到裙子里面摩挲，这姿势太奇怪了，我的脸颊估计已经是红得像猴子屁股了。

　　“丹尼，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啊！以后我进你办公室都会想起这样的事了。”我警告他，出口声音却软得能吓到自己。

　　丹尼晃椅子，手依旧没有收回来甚而有更深入之势，嘴上还耍赖皮：“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放开你。”我害怕丹尼真要在办公室干什么，听他的话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可对方却更过分了，一把将裙子全部撕开，大腿暴露在空气当中，我吓得心都到了嗓子眼。

　　“丹尼，不行！我是你秘书，不能和下属……”

　　“已经下班了honey。This moment,you are my wife.（你现在是我太太。）”丹尼脸埋在我的脖颈间，手上动作越发放肆，我没有忍住很快就满脸潮红，手上动作停止后，我看丹尼笑得很开心，拉住我的手受他引导，“你试试看。”

　　我本来也就是色鬼一只，当即色迷心窍，替他解开皮带，伸手进去，然而十多分钟过去，他的身体无论如何似乎都兴致缺缺。我觉得奇怪，毕竟他从前名声在外，我问他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丹尼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或许他本就是没打算自己也酣畅淋漓，轻佻地笑了，说：“It's okay,It's okay.Take your time.（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丹尼伸手掏了张纸巾把手擦拭干净，纸团揉了揉依旧捏在手里，低头看我，我的裙子已经不像样，故而依旧坐在他腿上，脸上的红晕大概还没有褪去。

　　还好我有条毛线裙一直留在工位没有带回家，我去丹尼办公室的洗手间简单休整换好衣服再出来，他人却已经不见了，打了电话才知道Connie联系说小Kate发烧了他已经在赶回家的路上了。丹尼语气急切，我说我也马上回去，他在开车说不用了叫我休息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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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挺失落的，短短一个小时都没有却情绪大起大落，为了别人的兴致缺缺，为了别人的信任缺失，我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或许我不够成熟，不够热情，又或许我对家人还是缺少关心，没有能力协调好当下的新工作与新家庭。

　　我也不想马上回家，可能推开家门就是Connie和丹尼在照顾生病的孩子而我却一点儿都插不上手，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可能他们已经带着Kate去了医院，等待我的只是一幢漆黑冷清的房子。

　　我又整理了一会儿下周的行程安排和上午的会议纪要，收拾好了东西穿上外套刷卡从写字楼出来已经是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即使气温不很低我还是打了个寒战，大概是办公室空调打太高了，我好几次都鼻子有些干得出血。

　　“言照。”我听到有人叫我，声音穿过潮湿阴冷的空气进入我的耳膜，即使不再那么熟悉我还是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他的语气很平淡，“好久不见了，我路过看看你。”

　　我转身，看到一个男子，黑色呢子大衣和同色长裤，围着一条我曾经引以为傲却又拿不出手的豆蔻绿围巾，笑容温暖于我而言却，千里般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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