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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瓢泼大雨,失控的车子,被撞飞的云锦。
“好痛!”
病床上的云锦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撕心裂肺的喊着:“痛,好痛……”
“哪里痛?是头么?”
一直守着他的盛钦紧张询问着,同时按下呼叫按钮。
“腿,我的腿好痛。”云锦满脸都是眼泪,他要痛死了,骨头被车轮生生压断,血肉都模糊,痛到他恨不得立即死去。
盛钦看向他的腿,他是看过云锦的检查报告的,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加上脑袋上半指长的伤口,腿并没有受伤。
可是云锦不停哭喊着痛,这么情绪崩溃的云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着急地抚上云锦的腿安抚着:“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好几位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这幅场景立即紧张起来。
为云锦做手术的林医生询问道:“他怎么了?”
盛钦忙道:“他说他腿疼。”
“腿?他的腿并没有受伤啊。”医生向云锦的腿摸去,那腿就立即抖了下。
盛钦想了想:“之前他也说过自己腿疼。”
林医生捏了捏,之后看向哭喊着疼的云锦,他的神情不大对。
过去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云锦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茫然的盯着他,过了好半天才回道:“我是云锦。”
“好,那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么?”
云锦一时陷入沉默,脑袋里好多画面闪过,雨夜,轿车,秋知桐,眉头逐渐痛苦的拧起,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疼痛再次肆虐。
这次却有些不一样,腿上传来轻柔地揉捏,被痛苦占据的视线看过去,顺着那只按在膝盖上的手一点点向上,当他看到盛钦时所有错乱的弦全部拨正。
发疯的秋霁林,挥舞的拳头,破碎的花瓶以及差点杀死自己的白玉。
茫然被冰冷取代,原来他又梦到了那件事情,混淆了现实和梦境,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开口语气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记得。”
医生:“发生了什么?”
云锦平静的说道:“我的大哥要杀死我,我的母亲打破了我的脑袋。”
病房内的呼吸声,好像在同一时间被掐断。
医生怔了一秒后向盛钦询问他说得是否正确,以此来判断他的记忆是否有出现问题。
盛钦点头。
医生又照了照云锦的眼睛,举起一根手指询问道:“这是几?”
“1。”
“1+1等于几?”
“2。”
医生:“暂时看来没什么大问题,留院观察下,明天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院了,腿疼可以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的腿没问题。”
医生看向云锦:“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云锦:“好的,谢谢。”
医生和护士们离开了。
盛钦还在捏着云锦的腿:“真得不疼了?”
“嗯,我刚醒有点懵,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没有他,估计就只有自己在医院了,想想还是有些凄凉的。
“我是你的未婚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云锦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一茬,还提的脸不红不白的。
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题,未婚夫这个称呼听起来还是有些让人害羞的。
好在盛钦又说起了别的事情:“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秋爷爷他们之前一直在,但是两位老人家实在撑不住就先回去了。”
云锦:一天一夜,居然这么久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位爷爷居然会陪着他,他们还没对自己彻底失望么?
“剩下牧声和我,牧声去买饭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叫他一起买回来。”
云锦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如果不吃,盛钦一定会念叨。
“给我买份粥吧。”
“好。”
盛钦联系完牧声,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云锦,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但太平静了,刚经历过这种事情,太平静反而让人担心。
靠在床头的人沉着眼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发呆,病号服包裹着单薄的身体,瘦得过分了。
“在想什么?”
云锦抬起视线,看向盛钦的眼睛,黑色的,可是他明明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转动眼珠,目之所及,所有的东西全部是非黑即白,没有一点颜色。
看来眼睛出来问题,他镇定自若的询问道:“秋霁林怎么样了?”
“牧声说他脸上的伤逢了30多针,估计要留疤。”
“毁容了么?”
“差不多吧。”
盛钦说完见云锦淡淡的笑了,心想还好,有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秋牧声拎着吃得回来,询问了下云锦的情况,多的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别想太多,好好养伤,几人吃过东西,云锦就又睡了。
医院住院部楼下的休闲区。
秋牧声两人离开人群,他站在树根下叼着烟:“你对云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和他订婚是什么意思?咱们是朋友,但话说在前头,云锦这辈子亲情的苦吃得足够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如果感情上再受到伤害,那我可饶不了你。”
“你们的关系很好?”
“算不上,云锦接回来后并没有和我有过多走动,但这改变不了我是他哥。”
“他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很开心。”
盛钦替云锦感到心酸,他是一个有颗糖就会开心好久的人,只要对他释放出一点善意,他就愿意相信你,帮助你,再努力一点,他就会小心翼翼的和你撒娇,露出最真实的可爱模样。
那样的一个云锦,几乎被秋重山一家人扼杀了。
——
主任办公室
云锦:“请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主任点头:“放心,这边出结果我会联系你,你也不要太悲观,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由于脑袋受到冲击造成的短时间影响。”
云锦:“麻烦了。”
他淡定的好像在处理别人的事情。
接着问道:“请问秋霁林在几号病房?”
——
云锦悄悄回去了病房,对于眼睛的情况他并不是很在意,不瞎就行。
抬手摸了下脑袋后的纱布——白玉。
手又摸向心口,这次是真得不会痛了,找到手机联系上他之前找的侦探社:【把最近搜集到的资料全部发给我。】
对方秒回:【好的,还需要继续跟踪搜集么?】
【继续。】
【好的,合作愉快。】
云锦看了会儿资料后真得睡着了,等他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病房里不见盛钦,大概是回去了吧,毕竟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他也没必要陪夜。
云锦不想独自一人留在病房,有一种在等死的感觉,尤其是失去了色彩后,像是在阴曹地府一样。
他换好衣服,刚推开门就和盛钦迎面碰上。
盛钦瞧他这一身穿戴整齐:“你要干什么去?”
一副怀疑云锦的模样,这大半夜的,严重怀疑他要偷溜。
想要偷跑的云锦顿时心虚,原来没回家啊……
眼珠转转,抬手捏住盛钦衣袖:“我看你不在,出来找你。”
眼睛眨巴眨巴。
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他现在脑袋有些转不动,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盛钦的确被“萌”到,愣在门口,这也太犯规了。
“我们出去吧,我想去海边。”
云锦生长的城市没有大海,爷爷说大海会带走所有的不幸,带来新的希望,来到这个城市两年了,他还没有去看过大海。
还没回过神的盛钦,傻乎乎的“哦”了声,就被云锦拽着衣袖向电梯走去,都进电梯了才从可爱暴击中回神。
“不行,医生让观察一晚,不能去海边。”
“不要,我要去海边。”云锦固执地按下电梯键,他相信爷爷的话。
这样的他,让盛钦有些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完全拿他没办法。
电梯已经到一楼了,云锦就要出去,被盛钦拽住。
他急道:“我要去看海,看一眼也行。”
他的不幸太多了,他想要大海帮他带走一些,哪怕一点点也好,让他变幸福一点吧。
盛钦无奈又宠溺:“去看,不过车在地下停车场。”
得到同意的云锦开心地退了回去,十分认真:“盛钦,你是一个好人。”
盛钦:自己这是得到好人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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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钦:我拒绝好人卡。
提要:侦探社的事情在第七章,我猜你们一定忘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