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坏消息是你现在欠他们一个亿

　　深夜，东京。

　　*

　　此时正是六月上旬，梅雨天气。
　　夜晚的暖风伴着细腻的水丝拂向街头。

　　但是潮湿和闷热并不能影响家入硝子的好奇心。她加快脚步，推开了酒吧的门——
　　视线扫过，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发现了邀请她的人。

　　那个人出神的望向窗外的车流。
　　闪烁的反光映入落地窗上流下的雨滴和玻璃杯中的酒液，最后这晃动的浅金交汇在正对着它们的脸孔上，好像抹开昏黄的铜镜，微薄的光晕让人影半明半暗。
　　然后光晕又暗下去一些，夏油杰收回了视线，饮尽了杯中酒。
　　酒杯被轻轻放在矮桌上，和其他两只组成错落的一排。

　　硝子此时已经走近，眼睛在看到酒杯时眨了眨，却没着急开口，先扭头向调酒师点了一杯“生命之水”，然后双手插兜，用好不容易找到的居高临下的视角，好整以暇的等着这位同期解释为什么突然约她喝酒。

　　夏油杰抬起头。
　　看向硝子欲言又止。
　　硝子笑了一下。“好啦。”她说，同时拉开椅子坐下，“说说吧，我不会告诉五条。”
　　也不会对其他人提起，未尽的话语坦荡荡的写在脸上。夏油杰的女同期是这05级最可靠的人——虽然作为对比的是五条悟。

　　“我今天见到了伏黑……”
　　“啊，让我猜猜，肯定不是那两个小孩。”硝子的酒这时候被端上来，她接过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气冲上脸颊，眼睛明亮。“但是你突然问我今天喝不喝酒——你终于表白然后被晴拒绝了？”
　　“没有，我们晚上在一起吃的夜宵。她煮的面和点心。”
　　硝子伸手。
　　“怎么了？”夏油杰奇怪的看着她。
　　“没有啊。”硝子把手心翻到下面，指甲敲敲桌面。“划重点，同学，下次记下来：秀恩爱请给听众带好精神补偿费，这次先欠下了。”
　　“……没有。”
　　“没有什么，你不认账？”
　　“没有在一起。”夏油杰轻声说。
　　硝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为什么，难道是你居然不敢表白么？我一直以为你对人家很有好感。不喜欢甜品的人有空就往甜品店跑，而且从甜品专卖的店主手上定出一日三餐。后来听说不再给你寄便当了，但是餐具也是托人家订制的。”
　　她放下酒杯，“再说她和灰原七海出完任务昏迷那次，噫，你抱着人进来，脸色白的比重伤患还吓人。更别提之后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她转成了你专属的辅助监督。上次五条回来抱怨说她忙着做咒具测试，天天和你在一起，没有时间给他做巧克力千层。”说到这儿，硝子拿过冰块加在酒里，透明的晶体在酒液沉浮。好像水的不同形态很有趣似的，她看了一会，突然开囗，说：“说真的，咒术师想谈恋爱可太难了，工作压力大又很难解释。除了夜蛾有个正在和他闹离婚的老婆，没听说过谁有约会对象。做饭超级好吃的漂亮姐姐你真的不试试吗？”
　　硝子抬头看向夏油杰的眼睛，“如果你对晴没有意思的话，我觉得漂亮姐姐我也……”
　　“B04，”夏油杰打断她，“我今天和晴搭档的倒数第二个任务，我杀了B04。”

　　B04，指的是录入系统追查的诅咒师，松川银。

　　松川本来是高专出身的自由术师，一级。后因不明原因叛变，成为诅咒师，报告显示因为杀人登上追查名单。

　　“我们在东京郊区的一处墓地发现了她。她来拜祭死去的恋人。我在她御使式神土遁逃走前杀了她。”

　　片刻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店里养的一只黑猫不知道为什么踱步过来，眯起黄眼睛看看他们，最后选了夏油杰的衣角蹭了蹭。

　　夏油杰伸手揉揉猫头。

　　“临死之前，她诅咒我。”他说。
　　“你还好吗？”硝子立刻问。
　　夏油杰摇摇头。
　　“没事，只是不甘的怨言而已。”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今天晚上确实有一瞬间，我想问问晴。但是又放弃了。”
　　“因为诅咒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没有必要担心这个。”
　　夏油杰弯弯唇角。
　　“谢谢。”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当他坐在略显局促的桌子前，当他看见那个人打着呵欠端出两碗普通的泡面，
　　他感到心灵的宁静，
　　“要是这永远都是我的好了。”
　　但这不对，
　　不是吗？
　　“你真的爱那个人，还是希望在她这里逃避糟糕的现实？
　　还是想占有一份柔软的包容，逃避双手沾染的鲜血。你了解她多少？”
　　但是悟说的对，咒术师总是有点疯。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希望亲近，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亲近的坐在她身边吃饭，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握住那双手，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拥抱她……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我想我还是爱着你的。
　　夏油杰喝干杯中酒。

　　“没有问题，”他听见硝子说，“你没必要有负担。再找机会试试看吧。”
　　“好啊。”

　　“哎，要我发消息说你喝了很多酒吗？”
　　“……还是，不了吧，现在凌晨三点半。”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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