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

　　李烟其实是想让助理夹中间的，但小姑娘像是被收买了，直接让她坐在钟衍州旁边。

　　是部科幻片，她看的入神，手不小心和旁边人相撞。

　　她一惊缩回，“抱歉。”

　　钟衍州笑了笑没在意。

　　直到电影结束，助理先走了，李烟松了口气，她其实能感觉到电影期间，旁边男人投过来的
　　视线。

　　云里雾里的，她有点看不懂了。

　　“师傅，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先走吧。”

　　钟衍州看了眼时间，习惯般，“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

　　他们认识四年，这人一直温文尔雅，对哪个员工都这样。

　　以前除了工作，最多也就是送她回家，最近从送礼物再到看电影，真的让人有些不自在，感
　　觉他是最近才把心思放她身上。

　　“师傅，你这几年在国内怎么没找个女朋友？”

　　他语气不变，“没遇见合适的，后来发现合适的也许就在身边。”

　　“...”李烟眨了眨眼，他以为自己在骗刚入职场的小姑娘？“还是不用...”

　　“我送她回去，你放心。”

　　李烟心头一跳，男人已经站在身边，手腕多了道力量，她顿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适应他的触碰。

　　“你是？”

　　“…”

　　靳司郁笑了，职场上再深城府他都见过，依然最烦比他还装逼的，耐着性子，“前
　　男友，有问题吗。”

　　钟衍州视线在俩人身上划过，深意道，“前男友，我还真不放心。”

　　靳司郁嗤然移开视线，“我知道你，这两年多谢你照顾烟烟。”

　　“客气，是你不懂珍惜。”

　　“对，我错在先。”语气深沉，却透着浓浓压迫感，“但老子给你两年时间，你是追不到还是
　　温水煮青蛙，外面没姑娘找了，想起来泡自己员工？”

　　说的很难听，两男人站一起，气场不同，争锋相对。

　　真正职场里，上下级恋爱是最能引发闲言碎语的。

　　李烟从未想过和他有什么，眼下扯了扯靳司郁的袖口，而后被他直接包裹进掌心。

　　明明说话那么冲，强势到半步不让，指腹却温柔缠绵。

　　“李烟，我第一次觉得你眼光…”

　　钟衍州刻意没说完，沉黑眼眸蒙上层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靳司郁听完笑意更深，想说什么，耳边传来姑娘软柔的声音。

　　“我觉得我眼光挺好的，至少比你帅。”

　　“...”

　　操，靳司郁第一次发现长得帅这么有用。

　　人已经走了，他压着唇角，依然没放开她的手，“看你这么护我，请你看电影。”

　　李烟觉得没什么，恋爱时抛开他的漫不经心，她始终觉得靳司郁是个骨子里很正的好人。

　　“是你帮我解围，况且不是护你。”

　　“我知道，你是实话实说。”

　　无赖！

　　李烟甩开他的手，“我得回去了。”说完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声。

　　尴尬。

　　靳司郁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吃饱了再跟我吵。”

　　“靳司郁，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霸道还帅，这种男人追我，我早答应了。”

　　“变态！”李烟一边气，一边又忍不住想笑，这都什么理论。

　　“喜欢你啊。”

　　话落，俩人都沉默了，靳司郁愣了几秒，指尖动了下直至与她十指相扣，耳尖微红，低低的
　　重复一遍，“我喜欢你。”

　　韩慧教他只看利益，男女之情总是虚幻，可人奋力挣脱原生家庭，为的不仅仅是独立，还有
　　重塑，和改变。

　　李烟没说话，木讷跟着他走，脚步很轻，那句话如同梦境中走来。

　　他说，确定么，要跟我。

　　他说，妹妹，我真挺喜欢这性格的。

　　他说，和我在一起开心么。

　　字里行间，都是懒散，戏谑，从未有这样一刻，冷静的，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饿傻了？”

　　她眸光一晃，接过靳司郁手里的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手机响起，李烟本能的去看，因为
　　工作，她基本上手机不离手，要随时随地回复客户消息。

　　万一迟一两个小时回，客户很有可能就找了别人。

　　靳司郁看着她垂头模样，“为什么会去市场运营部。”

　　“有钱赚。”她应。

　　男人点头，“不打算画画了？”

　　听到这，李烟打字停了几秒，“当业余吧。”

　　靳司郁没再说什么，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语气有点像领导，“挺有规划，加分。”

　　“加什么分。”

　　“在一起不会分。”

　　李烟从手机中抬头，嘴角抖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么土了？”

　　靳司郁扬眉，还挺骄傲，“我实话实说。”

　　“...”

　　雨停了，吃完饭，靳司郁说自己没开车，偏要跟她散步。

　　李烟走在路牙，没注意旁边非机动车道，被靳司郁拉到自己身边，音色温柔，“从来不看路，
　　想让老子当和尚？”

　　听到和尚字眼，李烟想起来顾阮说过的话，“你们不是有个赌，两年内碰女人要一辈子和尚，
　　你...”她停住，这话有点自找尴尬。

　　在法国遇见过示好的，现在也相亲过，莫名其妙的，只有和他说话就不会考虑那么多。

　　靳司郁勾唇，不管躲避，又牵上她的手，“当时没忍住。”

　　“...”

　　像是生怕她会甩开，牵的很用力，李烟皱眉，“疼。”

　　声音很细，像是呢喃，靳司郁蓦然松了些力道，眼底深了一分。

　　见他沉默，李烟又想挣扎，又被握紧。

　　“再动，就回车里动。”

　　“你不是没开车吗？”

　　“你想去动？”

　　“...”

　　好像当初那个臭流氓靳司郁又回来了。

　　李烟想到什么，“谢谢你帮我照顾姑姑。”

　　靳司郁笑意散了些，指腹摩擦她的手背，眷恋流连。

　　其实他第一次去她家以为那人是她妈妈，后来才得知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他从未
　　了解过她。

　　“对不起。”

　　李烟没明白，“怎么了。”

　　男人侧头看她，“烟烟，你甩不掉我了。”

　　“...”

　　月光如水，路人疏离。

　　停下脚步，李烟漂浮的心像是找到一个落脚点。

　　她在怕什么呢，怕重蹈覆辙，怕再一次真心错付。

　　可男人垂下的目光清澈，字字砸在心头，他缓缓抬手拨开她被风吹乱遮住眉眼的发丝，“先
　　回家，别着凉。”

　　这一夜，总归是没睡好。

　　“李烟姐，在想什么？”助理倒了杯水给她。

　　李烟下意识说，“没事。”又问，“对了，你感觉钟总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助理脸色过意不去，“他昨天说给我转正，我才帮他喊你一起看电影的，李烟姐，抱歉。”

　　“不过听他前女友说过，分手原因好像是他和实习生走太近了。”

　　李烟从不听公司八卦，再加上她刚回国没多久，完全不懂钟衍州这两年在国内的事情。

　　又聊了两句，她去设计部跟进靳司郁那几幅画的修改进度。

　　站在后面看了会，眉头一直皱着，半响，“能不能让我试试？”

　　设计师当然同意，李烟将近两年没碰画板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熟练，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她
　　揉了揉脖子，终于站起身，“保存，直接将稿子发我邮箱。”

　　手机铃声响了，李烟接听感觉声音很熟悉，但就没想起来是谁。

　　“你是？”

　　那一边的人笑回，“我是江越，不记得我了？”

　　“...”

　　她听说过江越去留学了，不知从哪里知道她的号码，约她聚一下，没好意思推脱。

　　到包厢，寒暄几句，江越看起来成熟许多，但性格一点没变,热情的给她倒酒，“姐姐，你又变漂亮了，这杯我干了。”

　　“...”

　　在场还有其他人，李烟依然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江越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两年前，话也多了起来。

　　唐宋来的晚，刚开门就看见两人在谈笑，又悄悄退了出去，怎么什么事都叫他给撞见了。

　　挺有意思。

　　拨通电话，“靳总在干什么。”

　　男人声音有些疲惫，“赚钱。”

　　“来DVIS？”

　　“不去。”

　　“给我一千万，告诉你一个八卦。”

　　靳司郁嗤笑，“你当老子是慈善家？”

　　“算了，那今晚只能让江越送你老婆回家了。”

　　“...”

　　李烟都在想着离开的理由了，包厢门开，推门而进是靳司郁。

　　男人领带有些乱，也没整理，扫了眼全场，最后停留在李烟身上。

　　江越实在没想到他哥会来，犹豫着要不要让位置，“哥，你们...不是分了吗？”

　　气氛尴尬，靳司郁身上气压很低，眉眼漆黑压着冷意，江越吓得肩膀一塌，还是让开。

　　李烟在他出现后原本放松的思绪紧张了瞬，不明原因。

　　坐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期间有认识的朋友来敬酒，“靳老板不容易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给江越接风？”

　　应酬或生意场上，靳司郁向来为人谦和，起身喝酒。

　　恰好音乐出现，李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感觉朋友视线暧昧的看她。

　　周围只剩他们两人，靳司郁跟服务员要了杯饮料换下她面前的酒水，“能喝冷的吗？”

　　李烟点头，疏离笑笑当作感谢，又坐了会，看眼时间，“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身边人跟着起身，不远处江越逮到机会，连忙过来，“人我请来的，还是我负责送吧，哥你歇歇。”

　　“...”

　　门关上，靳司郁啧了声，从来没想过会被江越压一头，回想着她刚刚随意模样，烦躁又扔下外套。

　　李烟是被推搡出包厢的，走廊上江越像是在憋笑。

　　“怎么了？”

　　“没事，看见我哥吃瘪有点想笑，活该啊。”江越摸摸唇角，“对了，听说你这些年你去国外工作了，是哪啊？过的好么？”

　　李烟目光有些走神，闻言应道，“去的法国，挺好的，你呢？”

　　江越明显愣住，好几秒才恢复如初，“我在意大利，怪不得我哥来找我都要从法国绕一圈，原来是去看你，还嘴硬呢。”

　　“...”

　　门口江越碰见熟人聊了几句，这里不是市区，路过几个醉汉摇摇晃晃。

　　李烟对醉汉的印象一直不好，况且她现在思绪很乱，身子下意识避让，一切发生的就这般措不及防。

　　刚刚路过那几个醉汉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角，争吵扭打起来，酒瓶乱砸，碎片混着水渍四处飞溅，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温热握住，顺势转身，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混乱中，他低沉的声音出来，“没事吧。”

　　李烟心跳都快跳出来，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他好像是刚抽完烟，领带完全解开了，懒散的挂在脖子上，有丝丝烟草味以及酒精味，分明是不喜欢的味道，却在他身上不难闻。

　　江越匆匆赶来，发生的太快了，满眼都是自责，“有哪里受伤没？”

　　李烟说没有，呼吸慢下来，手背上忽然感受到粘稠的液体，她低头，这才看清，血液沿着男人的指尖滴落。

　　警察来了，救护车也到场，江越没管那么多，直接带他们先去医院。

　　车内，李烟时不时去观察靳司郁的手背，被面纸压着，红色已经渗透出来，“忍一忍，马上到医院了。”

　　靳司郁想说没事，但看到她脸上的焦躁，带着私心道，“疼。”

　　声音不大，有些委屈，还有可怜。

　　毕竟因为她受伤，李烟找出干净的面纸，接过他的手帮忙重新按上去止血。

　　正在开车的江越从后视镜收回视线，用屁股都能猜到到他哥现在多开心。

　　伤口不算小，在急诊缝了几针，当针穿过血肉模糊，李烟全程看着，心口泛起密密麻麻不知名情绪。

　　等待同时，云诗听闻她去医院的消息，打了个电话过来，相继顾阮也打来电话。

　　她一一解释，是靳司郁受伤了。

　　挂断电话，抬眼处是男人正在包扎的侧颜，李烟安静看着忘了移开视线。

　　似乎走的越远见识越多，真正你在意的，又在意你的人，就那么几个家人和朋友。

　　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夜风带着闷热和潮意，江越把车开过来，非要和靳司郁对着干，“哥，我不顺路啊，你要不要打个车？”

　　靳司郁都没看他，拉了拉李烟的手臂，“我不太方便。”

　　受伤的手在她眼前晃，像是一下一下在敲击她的良心。

　　“这个点好像不太好打车。”

　　不过是手受伤，又不是腿断了，江越有点受不了了，“上车上车吧！”

　　“...”

　　第二天李烟还要去上班，地铁上还是礼貌问了下靳司郁的伤势情况。

　　对方直接弹了电话过来。

　　刚睡醒，嗓音含倦，叫了下她的名字。

　　那一边很安静，与李烟这边时不时的到站广播形成鲜明对比，“我打扰到你了？”

　　“求之不得。”尾音带着缠绵，他像是翻了个身，听筒摩擦着被单布料，听得人心思起伏，“中午一起吃饭吗。”

　　“时间赶，我在食堂吃的。”

　　“那晚上。”

　　“...”

　　不等李烟开口，声音继续，“洗澡手沾了水，不知道有没有发炎，还是右手，吃饭都难。”

　　“...”李烟纳闷，第一天最好不要碰水的，“活该。”

　　耳边传来他隐隐约约的低笑声，黯声说，“烟烟，就当是陪我。”

　　-

　　餐馆离她公司不远，靳司郁来的比她早，刚落座，菜就陆续上来了。

　　李烟确实有点饿了，当然还有其他想法。

　　这顿饭吃的没什么压力，就像朋友一样，靳司郁吃的慢，好在手还能拿筷子，结束后，李烟说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靳司郁不乐意，“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都缝针了，还小伤？”

　　“你关心我？”

　　李烟微顿，瞪了他一眼，“我怕你出什么意外，牵扯到我。”

　　明明很冲的话，听起来却像是故意赌气似的，靳司郁笑了，揽上她的肩，“也对，现在就有点头晕，扶着我些。”

　　“...”

　　这个无赖，李烟挣扎，但也没敢太用力，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嘴角笑意更深。

　　到医院重新消毒和换纱布，折腾到七八点，街边人群熙攘，往车的位置走，发现今天出来玩的小朋友特别多。

　　车内，靳司郁没着急离开，“等我一下。”

　　李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男人已经重新开门下车，再回来递给她一根棉花糖。

　　她眨眨眼，就是为了去买这个的吗，“谢谢。”

　　靳司郁嗯了声，声音模糊不清，“儿童节快乐。”

　　李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街边再父母身边玩耍的小孩，才想起来今天是六月一号。

　　“我都二十六了。”

　　靳司郁没再看她，暗处的唇角牵了瞬，启动引擎，“那也是小姑娘。”

　　李烟沉默下来，咬了口棉花糖，望向窗外，霓虹像是灯带随着车速，一片一片的往后倒，齁人的天也在舌尖缓缓弥漫。

　　---

　　李烟最近忙的整天没怎么看手机，突然电话传来，她看都没看接起，“哪位。”

　　“没良心啊，李烟。”

　　“...”嗓音熟悉，李烟确实没给靳司郁的号码备注，“怎么了？”

　　“在做什么？”

　　已经能想象到男人靠着老板椅惬意给她打电话的模样。

　　李烟缓慢的翻看文件，“工作，拆过线了？”

　　靳司郁嗯了声，听筒有一片嘈杂，想问什么，姑娘声线焦急回了句，“领导找，先挂了。”

　　一秒不给人反应，直接挂断。

　　靳司郁看了眼手机，也没气，反而无奈笑了。

　　李烟高跟鞋是挂在脚上的，刚轻松没几秒，顾文杰就来找她了，说晚上徐总组了个饭局，在荣阁，喊她一起。

　　又得喝酒，李烟终于明白靳司郁除了应酬滴酒不沾，这东西是真的难喝。

　　地点在市中心，属于高档餐厅了，她算上路上堵车时间，刚好踩点到。

　　却在大厅撞见了韩慧。

　　女人也看到了她，主动上前，“李老师，好久不见。”

　　换作以前，身份原因，李烟是有点怕她的，如今却只当叙旧，“韩阿姨，越来越年轻了。”

　　韩慧挂着得体的笑，“在GN当设计师？”

　　“嗯，但在运营部。”

　　“我说过，这个行业很适合你。”

　　合适吗，可能别人眼里，能赚钱就是合适的工作吧。

　　还有饭局，李烟留了张名片给她，弯着嘴角，“韩阿姨，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人已经匆忙离开，韩慧捏着名片，脸色不好不坏，打算递给助理，想了想还是放到包里。

　　-

　　刚到包厢，徐总第一个招呼她，李烟这才注意到，钟衍州也在。

　　而他的旁边，正坐着一个实习生，莫名就联想到当初坐他身边的自己。

　　钟衍州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起伏，还笑了笑。

　　就像上次的事情从未发生，李烟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永远是初见那般斯文。

　　相比这种半分情绪不露的人，坦率直白的人更好共事。

　　果然刚开始，他起身帮实习生挡了杯酒。

　　徐总今天心情不错，饭局过半，李烟也被劝喝了三杯，对方还扬言，他们喝一杯订十幅画。

　　这种处境，她经常遇见，有人不缺钱，就是图酒桌的开心。

　　手机上有未读消息，靳司郁，【在荣阁吃饭。】

　　荣阁？不就是这里，今天这酒度数高，她头已经有些昏沉了，抬手打字，耳边顾文杰搭腔调
　　侃，“徐总，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和李烟能把你喝到心疼。”

　　徐总摆手，眼睛看向他们身后，直接起身下位置去迎接，“靳总可算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大哥，靳八亿。”

　　“...”

　　真喝醉了，五十多岁的老顽童，认靳司郁当大哥。

　　但也不假，听说不知是哪个大型项目，灿盛风投一次性砸了八亿，可想而知这几年，靳司郁事业做的多大。

　　李烟动作一顿，信息还没发出去，抬眸撞进男人视线里。

　　靳司郁手臂搭着西装，这是今晚的第二场，看见她也意外了瞬，直接在身边坐下，“怎么不
　　理我？”

　　李烟放下手机，“才看到。”

　　俩人说悄悄话似的，徐总又嚷嚷着刚刚的话题，“李组长，喝一杯定十幅画，我绝不食言。”

　　她握着酒杯的指尖收紧一瞬，这本身是习以为常的事，可现在因为靳司郁，她有些局促。

　　下一秒酒杯被人拿走，靳司郁撩起眼皮，淡声，“我帮她喝。”

　　一句话，徐总摸着啤酒肚看戏，“这什么情况？”

　　靳司郁笑了下，“叫我的人喝酒，我当然要帮了。”

　　饭桌沉默片刻，有人笑着起哄。

　　徐总大腿一拍，比了个2字，“那要喝两杯。”

　　靳司郁无所谓，“行啊，喝完人我带走，可以么，徐总？”

　　对方点头，说当然可以。

　　李烟心动了一下，“你刚拆线，不能...”她想去阻止，桌下的手被握上，像是安抚。

　　男人拿着她喝的酒杯，直接仰头，两杯白的，已经喝完。

　　在众人目光下，带她离开。

　　李烟双脚发软，这酒后劲很大，这两年靳司郁酒量不知道在什么程度，面不改色。

　　“刚刚，谢谢你。”

　　楼层很高，观光梯四面全是玻璃，姑娘没穿外套，纯黑吊带裙，皮肤白的显欲。

　　靳司郁身子靠着扶手，就这样看她。

　　像是坐在无法分割的月亮上，只一眼，便勾出心底的的无限念想。

　　李烟被目光盯的脸颊发热，脸转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活的挺累？”

　　这个年纪为了钱在酒桌周旋，她低下头，扯了扯嘴角，“但人嘛，总要跳出自己的舒适圈...”

　　话没说完，周身覆上道阴影，靳司郁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腰，偏头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来势凶猛，李烟睁大眼睛，身体被迫后仰，手拍打他心口，又被他攥住压在冰凉的玻璃上。

　　夜晚静悄悄的，三十层的电梯不断往下降，一览整个南城灯火繁华。

　　真实也虚幻，隐约中有种宿命的感觉。

　　含着她的唇，还不够，寸寸深入，掠夺他觊觎已久的体温。

　　退无可退，呼吸温热，缠绕亦有酒气蔓延。

　　几乎想把隐晦的爱意说尽。

　　唇齿交融间，他嗓音沉哑，“把擅长的事做精，待在舒适圈不丢人。”

　　“烟烟，我想你开心点。”

　　过程或许只有十几秒，却像度过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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