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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忍着点啊，腺体这边需要消毒。”
护士小生用镊子夹着沾过碘酒的棉花团，对秦十美道。
秦十美笑了笑：“我不怕疼的，你只管消毒就好。”
闻言，护士小生意有所指地看了一旁的omega：“哈哈，疼了的话直接告诉我哦，我会轻一点的。”
omega蒋纱利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骂骂咧咧地道：“可恶的Alpha，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好歹还是医生呢，你知不知道omega的腺体是脆弱的啊？我被那畜生拿竹签大的针管攮了好几下，本来就疼得要命，你给我消毒还使牛劲摁！要我命啊！？”
蒋纱利方才此起彼伏好似屠宰场杀猪的哭喊声，还在久久的在在场各位的耳旁萦绕，没有消散。
护士小生笑了一下，语气依旧温和，很有职业素养，和蒋纱利说话间，他已经给秦十美消毒完了：“我看这位先生就没有你这么脆弱，眼皮都没颤一下的。”
蒋纱利：“但是我就是很疼啊！你但凡温柔一点，我就不会这么疼！”
护士小生耸耸肩。
秦十美摸了摸包扎好了的后颈，道：“哈哈，其实我也蛮疼的。”
被一众Alpha包围住的蒋纱利终于找到了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眼睛倏地一亮，道：“是吧是吧！就是很疼嘛！”
警察队长杜橼：“秦先生，你是怎么从嫌犯手下脱身的呢，你和蒋先生一样，也是omega，对待alpha，尤其还是罪犯，你们都有明显的劣势，而且，你也被注射了药物，为什么你却没有出现蒋先生的那些状况呢？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呢？”
秦十美：“其实我也很意外，我猜测大概是我病的原因，导致我的腺体和正常omega的腺体在功能上有所差别。”
杜橼挑挑眉，表示愿闻其详：“哦？”
秦十美就把自己“腺体过敏症”的疾病表现告诉了他们，他除了对自己身体产生的信息素有极端反应外，任何能产生信息素的第二性别对他都不会产生影响。
杜橼：“这样啊？”
杜橼是一个中年的女性alpha，乌黑的头发，额发有一侧已然花白，这一撮好似挑染的白发，非但没有让她显得苍老疲惫，反倒平添了几分只有年龄积累了才会呈现而出的锐利和智慧。
杜橼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经历过非人对待，却依旧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解释前因后果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然恬静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就像他说的，常年注射特制抑制剂的原因，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清甜的像是信息素却又不像信息素那么露骨的味道，很稀薄又很顽固的缠着所有人鼻底的嗅觉细胞。
让人很想要去接近他，而且在接近的同时，会不知不觉的卸下所有的攻击性，抛却所有野心。
身为alpha的她深有感触。
杜橼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一种更为准确的例子，来形容这么一种奇异的感受，最后，她得出结论。
这就像是“孩子对于母亲的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很柔和的，很包容的，很温暖的，甚至带了点灵性的，不带任何的目，不含任何利益，就是纯天然的，想要靠近他，同他说说话，让他注视一会儿自己，让他对自己浅浅一笑。
看着全部录完笔录后，搂着秦十美的一条胳膊，脑袋挨着秦十美一边肩膀，坐在警局大厅不锈钢等候椅子的蒋纱利，杜橼再次感慨，这个人的独特“魅力”，不仅对于alpha，对于omega，好像也同样适用。
“你好些了吧？”秦十美对蒋沙利道。
他有些太黏自己了，秦十美希望他能够懂得，自己并不能对他腺体上的痛苦有任何的帮助，所以说，可以远一些的。
“好些了。”蒋沙利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杜橼轻轻叹了一口气，幸亏那位叫郁傥霜的alpha不在。
这位alpha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同时在黏秦十美明显更胜一筹，杜橼不想他在看到这画面的时候，给警局引起骚乱。
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杜橼赶紧跟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蒋、蒋先生！”警察赶紧上前一步，“你还有项检查没有做呢，我我我领你去做吧！”
蒋沙利这才掀起来眼皮。
警察已经见识过了这位omega的脾性，难免有些紧张，上下两张嘴皮子秃噜的飞快，生怕被怼：“走走走吧。”
蒋沙利抬头看了秦十美一眼，秦十美摸摸他的头，宽慰道：“去吧，你还有点不舒服。”
蒋沙利舒服地合了一眼，温顺地点点头。
“嗯。”蒋沙利站了起来。
路过大门口，警察偷偷咽下一口唾沫。
郁傥霜和两人擦肩而过，两道视线电光火石般的扫过，互不相让，警察夹在中间，不敢多动一下。
“哥！”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郁傥霜赶到最近的商场给秦十美买了一件羊绒大衣。
秦十美站起来笑着迎他，郁傥霜把大衣整个往他身后一盖，将人整个拢了进来，盖住了他瘦削的身体，以及渗血破旧的衬衫。
秦十美仰着脑袋冲他笑，见郁傥霜自始至终皱着眉，道：“我没事啊。”
郁傥霜生气地道：“怎么可能没事，你一直在出事。”
秦十美：“任何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小霜。”
郁傥霜依旧：“唯独你。”
秦十美摇摇头：“唯独不了我的。”
“哎，两位，打扰一下，”杜橼凑了上来，将两人扒拉开，道：“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郁傥霜：“不可以。”
秦十美：“什么事？”
杜橼：“就是负责境外案的警察，他想了解一下案件的细节，您可以抽出一点点时间，和他聊聊吗，我已经告知他了，他马上过来。”
郁傥霜挑挑眉：“听你这个‘一定’的措辞，你是在命令我们吗？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们，我们又有什么义务配合你，我们很忙的。”
这小子竟然对警察的敌意这么大。
杜橼：“哎，你这孩子！配合警察的工作，好处不在此刻，也会在今后啊！”
秦十美：“我等他。”
郁傥霜：“哥！他们明明可以自己调查出来的，你就是一个无辜的人，又不认识什么境外组织，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信息，他们无非就是耽误你的事件，来水他们自己的工作时长罢了！”
“好了好了，”秦十美摁住郁傥霜的手，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点觉都没睡，脑袋沉沉的，脸上也难掩疲态，郁傥霜心疼他，因此对其他人没什么好脾气。
秦十美拍拍自己：“陪我待会儿嘛，走了都要去上班了。”
说的也是。郁傥霜乖乖的拉起秦十美的手，和他站在了一起。
杜橼这才松了一口，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道：“你过来吧。”
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姓警察名叫“江枢”，他在很多时候很安静沉稳，和人做起询问工作时，态度也很谦和，带着笑容，秦十美觉得和他相处起来特别舒服，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秦先生，我很早就想和你再见一面了，秦皇岛那边有太多的事情要交接，耽搁了太久了，”江枢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一顿交谈下去，才想起站在一边的杜橼：“老师。”
杜橼：“哎呦，真不容易啊大徒儿，这会儿没装看不见我了。”
江枢苦恼地低下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旦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中，路上遇到个顶熟悉的人，他也会下意识地无动于衷，这真不是他不是礼数，没有礼貌，他单纯的就是个“单线程生物”，大脑会给他排除点很多他无法同时处理掉的次要信息。
杜橼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想逗逗他，没想难为他，拍拍他的肩，道：“行了，忙你的吧，我这边笔录已经做好了，有很多信息还要整合，监控组那边还没有动静，我过去看看。”
“好。”江枢点点头。
见他还是一句漂亮话都不会说，杜橼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江枢：“秦先生，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说着，指了指一旁没有人的空房间。
秦十美觉得没什么，道：“可以啊。”
郁傥霜：“我记得，这不是审讯，就是简单的聊天吧。”
江枢：“是这样。”
郁傥霜：“那我要和他一起。”
江枢看了一眼要他俩交握的左右手，道：“最好不要这样，人太多会影响我的判断。”
郁傥霜好笑地挑挑眉：“你是beta吧，照理说你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动的。”
江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拉开门，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也可以，都进来吧。”
“抱歉让你们牵扯到这样一件事中。”江枢率先道。
郁傥霜一只手臂挂在秦十美的腰上，百无聊赖地“哼”了一声，江枢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仿佛郁傥霜的态度与否并不影响他的谈话。
“但是......”江枢始终如一呆然，甚至显得有些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动，他话题一转：“秦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江枢嘴唇轻动。
还没等秦十美反应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忙差，郁傥霜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不行！这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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