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人美心善好黑医

　　第三十二章痛！太痛了！

　　一个没有消毒水味的医院，就是一所没有灵魂的医院。三叶纯一直如此确信着。

　　于是当诸伏景光和他一起推开这家保密性极高的私人医院时，淡淡的香味几乎让他转身就要退出去。

　　大概是为了凸现其“高端上流”，大多数高级的疗养院和医院都会把大厅布置的和传统理念中的“医院”相差甚远。或许这些的确给一些来客带来了令其放松的心理暗示作用，但对于三叶纯来说，更多的是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比如以搞死他为目，发了疯一样用药的主治医生；扎针手法烂到极致，借他发泄扭曲施/虐/欲的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控，连浴室都要安监控的所谓保镖。

　　在三叶纯的记忆中，那里更适合叫疯人院，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不正常的疯人院。

　　“不舒服吗？”自冲绳之旅后，诸伏景光对三叶纯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那次的事把两人相处几个月才勉强建立起的关系纽带破了个口子，放着不管漏风，想补又无从下手。

　　三叶纯深吸了口气，试图借此缓解自己心理上因为应激反应而产生的焦虑感，但空气中随着分子运动而弥漫的香味刺激着他鼻腔中的嗅觉感受器，反馈给大脑后，带来的是从胃部烧到咽喉的恶心。

　　“快吐了。”三叶纯皱着眉，跟着入门后的招待人员走进电梯，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像是要当场鲨人。

　　好在少年此时白的病态的脸色使他没什么威慑力，不然那个招待人员此时按楼层的手指向的应该不是数字，而是报警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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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萨斯来到东京的时间比三叶纯要早一些，并且是以临床医学专家的身份受聘于东京大学，教学之余开了一家医院，虽说资金来源不那么正大光明，但至少手续齐全，本人也有行医执照。

　　对，三叶纯，说的就是你，无证行医。

　　当三叶纯独自一人慢悠悠的推开诊室，里面的男人正在调试那个一米多高的笨重仪器，听到开门声后头也不回的朝来者招了招手。

　　“我还以为你一心寻死呢。”

　　卡萨斯脸上带着的医用口罩挡住了半张脸，留出那平静的眉眼，但三叶纯从他与往时有些不同的语气还是察觉到了一点……生气？

　　“你生气了？”少年没有停留于铺有洁白床单的病床，而是绕到男人身前，好奇的歪了歪头，脸上带着点笑。

　　“你这样我一会儿可就……”扎不准针了。

　　男人的话未能说完，被三叶纯突然贴近的距离打断，长久在室内沾上的熏香和消毒水味短暂的交织，然后又随着两人距离拉远而分开。

　　卡萨斯有点狼狈地后退了半步，看清了少年那双碧绿色眼睛里揶揄的笑。

　　“Un cadeau facial～”（法语，贴面礼）

　　三叶纯后退几步，顺势坐在床上，脱去了穿在外面的厚重衣服，将里衣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下面伶仃的手腕。那上面曾经一层又一层叠起开的青紫倒是轻了不少，于是显得那些丑陋的针孔更加明显。

　　他另一只手的动作还没停下，一直把衣物卷到臂弯处，露出更往上的皮肤。

　　虽然没有行医执照，但三叶纯自己也是医生，不论是最早的那管毒，还是自己做出来的药，或者是在疗养院期间无数的镇定，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逆的。

　　他的心肺等所有内脏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靠着一针又一针的药和定期的血液透析活着，整个人几乎快要从里面烂掉。

　　与此相比，幻听，幻视等症状到显得可有可无了，坏的里面挑好的嘛。

　　“另一边袖子也卷上去。”卡萨斯抚了抚脸上的眼镜，沉默着看了三叶纯半刻，有点不自在地说，“我要给你吊瓶葡萄糖。”

　　“我吃饭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

　　想到上次做血透做到一半晕过去的惨状，三叶纯选择了乖乖听话，一手献给血透仪，一手献给吊瓶，活像个ICU里半截入土的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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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叶纯离开时轻轻地扯了扯诸伏景光的衣服，有点忐忑地问他能不能多等一会儿。很奇怪，昨晚理直气壮，不容置疑的让诸伏景光推掉任务的人是他，此时担心被舍弃的人也是他。

　　诸伏景光：能怎么办，哄呗。

　　分针指针转动半圈，等候室的门被推开，诸伏景光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挑男性走进来，对方一边走进一边摘下呼在脸上的口罩，坐在他对面后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男人口罩下的脸很帅，却无法在第一眼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便是东方人眼中千篇一律的西式面容。

　　“你好，我是卡萨斯。”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苏格兰。”诸伏景光抬手回握，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嗯……体术应该不怎么样。

　　初见就被评为武力值低危的卡萨斯：谢谢。

　　“我知道我知道，艾碧斯的新搭档，我在内网里吃过你俩的瓜。”卡萨斯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后倾一点，在诸伏景光迷惑的目光中继续说到，“我其实也磕你俩。”

　　说谎。

　　诸伏景光观察着他的微小动作，感受着那被藏起来的恶意。

　　“空血来巢的事，我们只是普通搭档关系。”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回答。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在得到卡萨斯的允许后，一个端着两杯咖啡的护士走了进来。她将托盘中的瓷杯在两人之间的木色小桌上，然后从托盘下拿出了一小达资料。

　　“老师，这是刚跑出来的数据，还有一半今天下午才能出来。”

　　原本靠在沙发上的卡萨斯听到这话后直起了身子，高兴的接过东西。

　　“太好了，效率很高，”他一边浏览，一边笑着鼓励着对方，“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呢。”

　　听到这话的少女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临走时还礼貌的向着卡萨斯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摩斯密码。”男人将那一本数据递给了一旁的诸伏景光，在后者迷惑的目光中说到。

　　那是一份，足矣把组织在日本的势力毁掉大半的重要资料——一条跨越欧亚美三洲的，属于朗姆的资金链，连带着沿途二十多个国家的政府高层，他甚至磕磕绊绊地翻译出了几个小国领导人的名字。

　　诸伏景光忍不住的因为过于震惊而瞳孔收缩，此时他手里拿着的是任何一个卧底就算死两百次也想换来的东西，重要的让他甚至有些不真实感。

　　他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动杯中咖啡的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你不感兴趣。”卡萨斯端起咖啡，厌恶似的后靠，“以及，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和艾碧斯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他慢悠悠的喝完了咖啡，抬手看了看手表。

　　“你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你的一切通讯都将被加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你联系了谁，说了什么。”

　　男人在诸伏景光严肃到算得上审视的目光中起身，整了一下并不存在褶皱的衣物，若有所指地说完后便离开了哪件连监控都没通电的屋子。

　　诸伏景光自认在这场所谓交易中，他处于绝对的劣势，像是走在钢丝上的小丑，而三叶纯是台下的看客。他以为那被突然提高的权限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诚意，却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份大礼。

　　于是在卡萨斯走后，诸伏景光几乎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便义无反顾的打通了那串被他背下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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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进去，你负摁着他。”

　　病房外，卡萨斯及其严肃地和跟着他的诸伏景光说到。

　　“为什么。”

　　“我怕他揍我。”

　　或许天才科学家的脑子都是不正常的吧。诸伏景光如此想到。

　　五分钟前，是那段“保密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卡萨斯敲门后不等他回答便走了进来，并且要诸伏景光“帮个小忙”。

　　面对诸伏景光的问题，他的回答是：“这里上班的除了我还不容易挑出来的员工就是我亲自带的学生，我不想他们明天就躺进太平间的冷冻柜。”

　　当诊室的门被推开时，没有任何阻隔的，诸伏景光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双手都被扎着针的三叶纯。后者听到开门声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抬起那个只插着一个管子的手招了招，还说了一声“嗨”。

　　看着似乎比四小时前有精力一点的少年，诸伏景光走过去按下了他不安分的手。

　　“这样？”他看向卡萨斯。

　　站在床另一边的男人将血透仪的两个针头拔出，用棉签按住了针孔，另一只手从旁面的操作台上拿起了一根差不多有十厘米长的钢针，冷光照在金属上，他用针头抵上了少年后腰脊柱上的皮肤。

　　诸伏景光感受到自己按住的那只手颤抖着反握住他的指节。

　　而卡萨斯的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朝他弯了弯，里面是此时不再掩盖的恶意。

　　“……不，我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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