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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徐辉自己则留了下来。
见赛朔走没影了,他才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史静藤:“你还好吗?”
史静藤趴着一动不动已经有一个钟头了,她浑身僵硬,伤口又麻又痛,只感觉手脚冰凉,似乎都伸不直了。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终于微微抬起头看向徐辉,嘶哑着声音应了一声:“还好。”
她这样子,可谈不上“还好”。
徐辉把沙发套拆下来,将史静藤裹在里面:“委屈你再躲一阵子。”
史静藤此刻已经是筋疲力竭,任凭徐辉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便昏死了过去。
昏过去的那一刻,她的眼前闪回了刚才近距离看到的徐辉的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泉。
如果他也是在骗我,那我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史静藤最后的意识绝望地想道。
徐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楼上楼下跑,将能够裹住人的床单、地毯、桌布都搜罗到客厅,把剩下八个人一一打包好。
这些家伙都是膀大腰圆的保镖,搬的徐辉大汗淋漓。
他把人打包得差不多了,才坐下来踹口气,顺便问问蒋捷进度。
火葬场那边已经谈好了,让他们先开车在外面等着,天一黑里面的人挂上锁,钥匙一交接就能开工了。
挂了电话,赛朔战战兢兢的敲门进来了,他不敢看地上的尸体,望着天花板结结巴巴的问:“阿辉,车,车我开来了,现在,现在怎么办?”
徐辉吩咐他先帮自己把人一个个抬上车:“我已经跟人家谈好了,现在就去帮你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那我呢?”
徐辉还要偷梁换柱,自然不会带上他:“你就留在这里,把血迹打扫干净,多冲几道水,注意窗台上栏杆上擦擦,别留下你的指纹。”
其实一把火烧了这里或许更加方便,但火势不好控制,万一烧掉了别人家的房子,或者烧到不相干的人就麻烦了。
徐辉接过冰柜车的钥匙,开出街区,见四下无人,赶紧找了个角落把史静藤搬出来,安置在驾驶室。
还好,人没冻着。
徐辉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均匀呼吸,人还活着,便放下心继续开车。
他将史静藤先安置到租来的一处房子,给她留下了字条说明情况让她先躲好。
现在人虽然是救了出来,但怎么把她送回国是件麻烦事。
史静藤没有任何证件,正常出关是不大可能了。
要是去求钱征,他肯定巴不得手中握住梁之远把柄,绝不可能放过史静藤。
但如果送到侯昌明的理发店,请国内安排送她回去,自己这边的卧底就有暴露的危险。
现在拖着一车尸体,徐辉没时间去慢慢盘算,只能先往火葬场开去。
蒋捷早已等在那里,指挥他把车倒进了车库。天一擦黑,两个人就推着尸体,开锁进了火化室。
火葬场规模不大,使用的人也不多,里面只有三个焚化炉,还得一批一批弄,烧起来时间没那么快。
蒋捷干惯了黑活,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守规矩,一句话不多问,只顾埋头做事。
到了凌晨2点,他和蒋捷才把这些人处理完毕。
徐辉和蒋捷分别后,他把冷柜车还给赛朔,自己去找史静藤。
史静藤早已经醒了,她看到徐辉给她留的字条,一直强撑着等他。
见到他终于回来,赶紧爬起来。
“你回来了?”
见徐辉点头,她急迫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国?”
徐辉只好把实际情况给她分析了一下:“现在局势复杂,至少要等我们把扫尾工作做完,我跟我们老大汇报过你的事情了,她已经亲口答应,事成之后,一定送你回去,不要担心。”
见还是要等,史静藤心中着急:“那我要等多久?”
看着她满是淤青的脸和那渴望的眼神,徐辉不敢含糊其辞:“最迟半个月,你在这里多好,我会给你送补给,你千万不要出门,被人看见就功亏一篑了。”
得到了准确的时间,史静藤放松下来,才发觉伤口疼得厉害。
徐辉背包里还有应急的伤药,立刻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得不算太重,除却多处擦伤外,就是脸上肿的青紫,肋骨下面一片淤青。
她现在不方便去医院,这样能够勉强自理已经很好了。
给史静藤看完伤势,徐辉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他的车还在公司没取来,现在又累又困,只好问道:“我车没开来,你介意我在这住一晚吗?”
这地方是徐辉临时租来的,位置很偏僻,条件也不如之前那栋小楼好,是个低矮的自建房,只有二三十个平方,里面几样简单的家具。
史静藤听到他要在这里睡觉,心中立马警铃大作,但是又不敢拒绝。
徐辉看她点了头,就随便拉了一条毯子,蜷缩着睡在门口的地上。
史静藤没想到他说在这住就是指打地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徐辉就已经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了。
徐辉是真的累坏了,一闭上眼睛不到三秒钟就睡着了。
史静藤关上灯,躺在床上,她这一天也太累,浑身的肌肉没有一块不是酸痛难忍,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死人的模样就会出现她的眼前。
她睡不着,就只好看着徐辉。
窗帘没有拉严实,有月光照耀进来,照在地板上。
她到这时候才真真正正注意到徐辉的样子。
他看起来比她年纪还小,顶多20出头,他的长相和他的眼睛一样,就像斧头劈开森林中央的树木涌出的泉水。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史静藤想到下午从自己头顶射过的那一枪,不偏不倚正中胡淳的眉心。
他的手应该有多稳?才能毫不犹豫没有一丝颤抖。
难道他是一个杀人无数的专业杀手?史静藤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其实今天是徐辉人生第一次在靶场以外的地方拿枪。
当蒋捷把枪给他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觉得拿麻醉=枪就可以了,最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没想到真的在千钧一发时派上了用场。
徐辉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他梦见自己在上射击课,上课迟到了,王教官罚他跑圈。
他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旁边靶场上同学都摸上了枪,心中着急,赶紧加快脚步,把那二十圈跑完,等他气喘吁吁到了靶场时,王教官把枪递给他,面无表情的问:“跑完了?赶紧练吧。”
徐辉兴高采烈地把枪举起来时,却发现靶子都被撤了下去,只剩下一个人被绑在不远处。
他心中着急,赶紧喊道:“老王,怎么回事?我的靶子呢?”
然而一回头,同学和教官都走了,靶场上响起一道冷酷的电子女声:“现在开枪!”
徐辉只好抬头去看那个被绑着的人,才发现竟然是胡淳,他的额头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一脸扭曲的望着自己。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干脆利落的一枪给胡淳又打了个对穿:“杀得就是你这个人渣。”
醒来时徐辉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像是跑了一万里。
他第一次开枪杀人,也不知道要怎么给杨队打报告,不过心理辅导应该是不用再做了,昨晚上已经自己给自己辅导了一晚上。
徐辉出门后,没有到公司,而是打车到了城中一个小办公楼。
这是梁家柔出资租下来的一个活动据点,是英属殖民时期留下的一栋老楼,都可以算是文物了。
徐辉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上去,梁家柔和李铭都早已到了,正在等他。
李铭的伤还没有好透,拄着拐来的,好在他身子结实,还能活动。
这两天蒋捷抓了人来,就由他看着。
老会计和胡淳那个姓陈的马仔分别关在了隔壁两间办公室里,就等徐辉来处置。
见到梁家柔,徐辉先问:“四小姐,昨天情况怎么样?梁总没有起疑吧?”
梁家柔摇头:“大哥被叫回来之后心不在焉的,听我说虽然抓住了会计,但是没审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训了我一顿,把我打发走了。你那边呢?情况怎么样?”
“胡淳带人上门来了,不过情况和咱们预想的不一样,他们直接拔枪出来火并了,除了隔壁逮住的那个,剩下人全死光了。”
“什么?胡淳死了?”梁家柔大惊失色,站起身来。
“嘘,四小姐,小点声。”
梁家柔惊慌失措的捂住嘴坐了下来:“他死了?那我们怎么办?要是三哥追究起来···”
徐辉安慰道:“你慌张什么,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要找也该找梁总麻烦,轮不到我们头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胡淳死了,正是撬开他手下人嘴的好时机,我们赶紧开工吧。”
得知胡淳的死讯,老会计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们的阴阳账目,近一年来,天城博采的利润暴涨,但是他们上交公司财务的部分却始终涨幅不大,其中大幅盈余的部分,都进入了胡淳的个人账户。
徐辉皱眉:“不可能啊,他在梁副总眼皮子底下搞这种把戏,以副总的能力,难道看不出来?我可是听说了,博采部门的事务,梁副总定期都会听取报告,你最好老实一点。”
老会计大呼冤枉:“我真没说谎,账目我这里都一笔一笔详细记录了,至于三公子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不知道了。”
这“不知道”,意思就深了。
徐辉立刻反应过来,虽然账款转入了胡淳,他一个小小部门经理,难道就能全部吞下吗?或许他不过就是一个中转站罢了。
梁连城想着磨砺儿子选拔继承人,他的几个儿子也未必不在想着给自己留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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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大家,过了三十天这本书应该已经下了新晋,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再看到了,但竟然还有新读者,大家是从哪里找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