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傻王爷娶了大将军

　　清晨，微风起，鸟儿在头顶叽喳乱飞，树上偶尔落下小粒的果实，砸了一地。
　　手上传来突然的敲击感，史之然回过神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那个梦越来越真实了，屋里的人似乎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每晚都会蹲在他的床边，虽然听不到声响，但手上一直能感受到那有规律的呼气，不明的恐惧一直缠在梦中，吓得他是冷汗直流。
　　记得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应该是在自己做饭的窗口后边睡午觉，一醒来就被埋半截了，这中间的记忆他是完全没有。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被困在了书里，还是梦里？
　　史之然长叹一口气，额头磕在桌上。
　　算了，先不管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短期内他总归是回不去了。眼下还有好几件事等着解决，莫然的事，吴地的事，吴王他父亲的事，还有那霸道王爷的提议……
　　说实话，那霸道王爷的提议是完全符合故事发展的，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最佳方案！只是不知道那霸道王爷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如此提议，而且还刚好卡在胡常言的突袭解说后面，更让人感觉不寻常了。
　　史之然想不清楚，深吸一口气，抬头饮尽了杯中的茶水，起身向马车走去。
　　要说这皇城中哪家酒家最出名，那自然是闻名大夏内外的大型连锁店“第一家”酒家，三层小楼坐落于皇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四方市集，的正中央，那是热闹中的热闹。
　　“再来一壶酒！”趴在桌上早已烂醉的醉汉挣扎着又喊了句，伸手在桌上胡乱摸索着，摸着酒壶就往嘴里倒，也不管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爷，您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若回家休息休息，改日再来小酌？”
　　“爷有钱！废话这么多，上酒！”
　　“好好好。”小二摇摇头，叹息着走远了。
　　“听郝镖头说你在这打听消息，倒是想不到，本王的幕僚原来是这么打听消息的？”史之然从隔壁搬来张干净椅子坐下，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何生。
　　何生慢吞吞地抬头，醉眼朦胧地看了吴王一眼，笑了笑就要起身行礼，“小生参见王爷！”
　　“喂！”史之然赶紧扶住往地上倒的何生，哀叹自己命运多艰，“小二，搭把手，把这人扶到马车上去。”
　　几番波折，史之然又坐在了医馆屋中的木凳子上，只不过这次躺着的人换成了一直说胡话的何生。
　　史之然受不了那一股子酒味，嫌弃地走出了屋外，正想往外走，突然间闻到了股熟悉的香味。他的嗅觉向来灵敏，就算只有淡淡一丝余味他也能立即嗅到。
　　这香味有些淡了，混在药香中，若不仔细闻，怕是很容易便忽略了。不同于普通市井气息，这香带着股独特的气韵，有些像女子会用的脂粉香气。这里通风极好，又有药香遮掩，这味道应该是今日留下的。
　　“啊，想不起来。”明明答案就在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史之然站在原地苦苦思索。
　　“王爷？”
　　史之然回身，看到徐延大夫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捧着一箩筐草药，疑惑地看着他。
　　“您这是怎么了？”
　　“哦，徐大夫，本王近日睡得不太好，您这可有什么好法子能治一治？”
　　徐延赶紧放下草药筐，给吴王诊了一脉，“王爷身体无恙，草民这便给王爷开些静心宁神之药。”
　　“有劳。”史之然收回手，还对那香气念念不忘，“徐大夫，之前这么多伤患，今日倒好像没什么人了。”
　　“是啊，前几日来了好些受伤的士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徐延认真抓着药，“草民这医馆地偏，平常都是老顾客来看病，想来是那些大医馆都满了，他们才不得不来这儿治伤的。”
　　“原来如此。”
　　史之然想了想，那天见到的人，确实大都是士兵穿着，只不过最近城中并没有大事传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城外出了什么事。
　　“今日尚早，草民这药都尚未备好，不成想王爷便来了。”
　　“今日并未有其他人来过么？”
　　“是的。”
　　“这样啊……”
　　好奇怪，这医馆有病人来看病应该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吧，分明来过人，徐大夫怎么会说没有人呢？
　　“徐大夫此处地偏，应该很容易遭窃贼吧？”
　　“都是些不值钱的草药，哪会有人惦记啊。”徐延拎着药包递给了吴王，“草民先去煎药了，王爷请自便。”
　　“好。”
　　史之然看着手里的药包，强行停下了脑中的胡乱猜想，拍了拍头，他这也太捕风捉影了，不可取，不可取啊。
　　夕阳余晖撒满天际，路上行人纷纷归家去，路边偶尔路过一只小野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几个轻盈的脚步便跳入草丛中，不见了。
　　“唔……”何生难受得哼哼，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不知身处何处。
　　“你终于醒了？”
　　何生回头，大夫模样的人站在门边，“不知阁下是？”
　　“我是医馆大夫，今日吴王殿下送公子来就医，便是由我为公子诊治的。”徐延走进屋内，手中捧着药碗。
　　“王爷？”何生大惊，看了看四周。
　　“王爷到面摊吃面去了，公子喝下这碗药汤，醒醒酒吧。”
　　“多谢大夫。”何生顾不得烫嘴，一口气喝下药便夺门而出。
　　屋外头夕阳晚照，面摊升起团团白雾，将赤霞满天切成了两半，吴王正坐在矮桌旁静静地吃着面，背后是悠悠长街，连一个行人没有。
　　“小生，参见，王爷。”何生喘着粗气，恭敬地行礼。
　　“醒了？”史之然回头又要了一碗面，“坐吧。”
　　这悠悠长街似是只容得下两人般，有人匆匆来，便有人缓缓去。摊主利落地上了最后一碗面，收拾好摊子，归家去了。
　　“你要再晚一步，可就只能看着本王吃面了。”
　　“多谢王爷带小生就医，只是小生丑态毕现，让王爷见笑了。”
　　“大白日便借酒浇愁，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何生一时无话，转而问道：“小生的事暂且不提，王爷今日特来寻小生，可是有事相商？”
　　史之然见何生不愿提自己的事，便作罢，“你可知道胡常言？”
　　“胡大人？”何生很是惊讶，“这胡大人是圣上的近臣，也是宫中的老臣了。”
　　“也就是说，他是圣上的人？”
　　“那是自然。”
　　“那他和建安王熟吗？”
　　“这，小生也不清楚，不过从未听闻他们二人有何牵连。”何生奇怪地看向吴王，“王爷，可是有何疑虑？”
　　史之然思忖着，将夏孑渊想将莫然要过去的事说了出来。
　　“建安王殿下想要莫将军？”
　　“对，你说这烫手山芋，他怎么会抢着想要呢？”
　　“这建安王殿下能力超绝，但向来是孤高不群，只有被别人巴结的份，他此举到底是为何故？”
　　“他这人看起来蔫坏蔫坏的，肯定是存了什么心思没说出来。”
　　“难道是……”何生眼睛一亮，凑近吴王低声说道：“这景国奸细深入皇城已久，建安王或许是想利用莫将军，趁机寻出潜伏的奸细，再立大功。”
　　“奸细？”这个理由过于正义，史之然表示不相信。
　　“没错。”何生想了想，“又或者，建安王殿下是担心王爷风头过盛，影响宫中局势。”
　　“那他应该是多虑了。”
　　“那……难道建安王殿下也看上莫将军了？”
　　“也？还有谁？”
　　“王爷您啊。”
　　史之然被噎住，真诚地发问，“你当真觉得本王喜欢莫将军？”
　　“王爷事事以莫将军为首，莫将军受伤了便小心呵护，莫将军不高兴了便苦恼如何哄劝，还将黄金椅子让给莫将军，这些不都证明了王爷对莫将军的心意么？”
　　“那黄金椅子本就是为莫将军所求，再说了，你受伤了本王也带你上医馆，你苦恼了本王也陪你吃面，这些难道也证明了本王对你的心意不成？”
　　“这……”何生一时噎住，又想了想，“若王爷不喜欢莫将军，为何又不愿同意建安王殿下的提议？”
　　“谁说本王不同意了？”
　　“王爷您真要将莫将军送出去？”何生震惊。
　　“这……”史之然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这莫将军又不是什么商品，哪有什么送不送的！”
　　“王爷这是何意？”
　　“这，跟着本王还是跟着建安王，那是各有好处，不过既然建安王向莫将军抛了橄榄枝，那当然是由莫将军来选择。”史之然顿了顿，“但是，如今莫将军好歹也是本王的人，不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那就是对自己人的不负责。”
　　“若是莫将军真选了建安王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史之然抱着手，脸上尽是嫌弃，“那建安王真有这么好？”
　　何生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凑到吴王近前，小声说道：“听闻，若非建安王殿下非皇室嫡子，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这本王知道。”史之然回想小说中，现任太子无能，德不配位，不少朝臣拥戴他不过是想立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这霸道王爷业务能力确实强，忠心的老臣也确实更偏向于改立他为太子……不过那又如何？
　　“他能力强，就代表了会是一个好依靠吗？”
　　“对啊。”何生眨着懵懂的眼，光速打断了史之然的自欺欺人。
　　“你……”史之然倒吸一口气，抿紧嘴巴，瞪着何生，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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